第1章 分手快樂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嘉銘,是我對不起你,咱們就這樣吧……房子留給你,這卡裏有點錢,你留着買買東西什麽的,密碼就你生日。以後要是有困難,你可以找我,能幫的我一定不會不管!”
即便是認錯,柳文浩也是那樣,完全沒有認錯該有的态度。他只是來通知一聲“你被甩了”的吧。
“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鄭嘉銘吸了吸鼻子,忍着沒哭。
“有幾個月了。”
“幾個月……才幾個月,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嘉銘,我知道是我不對,我不該瞞着你,可是,我是真舍不得他。你不知道,這幾個月,我覺得從前那幾年都他媽白過了。不怕你笑話,活了三十年,現在我才知道什麽叫心動……”
“文浩,不要再侮辱我了!你走吧……”終于還是沒忍住,最不應該哭的時候,眼淚卻怎麽也留不住。
“嘉銘,我不是那意思……”
“快走!給我走!”
饒是鄭嘉銘的好脾氣,這時候也做不成聖母了。
柳文浩走了,屋子裏瞬間清淨了。
鄭嘉銘坐在沙發上,像一只紅眼睛的大兔子,腦子裏一片混沌。
他這是被甩了啊,被他交往了2年、打算依靠一輩子的男人甩了。他們在一起2年多,還不如人家幾個月?
心動……合着跟他在一起心都不帶跳的?那人難不成是天仙啊?他自認為對柳文浩掏心掏肺的好,哪裏比不上人家了?
一大早,鄭嘉銘跑去禦林首府,果然看到柳文浩帶着個男孩子出門。他平生除了跟家人出櫃,就數這次最大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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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浩!”
“嘉銘,你怎麽來了?”柳文浩看到鄭嘉銘,眉頭一皺,繼而又溫聲叫那男孩先上車。
“文浩,就是他吧?你就是因為他才要跟我分手的?”
“那天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嘉銘,你知道我的,別死纏爛打,沒意思。”
“文浩,我沒死纏爛打……我就是……”
“是遇到什麽問題了?還是錢不夠花?”
“文浩……你……”
“有事就說,別吞吞吐吐的,嘉銘,你應該像個男人。”
鄭嘉銘已經無話可說了,站在原地大睜着眼睛,像個傻子。
“柳文浩,走不走啊?我快遲到了!”
“就來!”柳文浩拍了拍鄭嘉銘,也沒說什麽,就那麽走了。
“學長平時看上去挺樂觀的,怎麽哭了?”一上車,毛寧就來勁了,湊上來跟柳文浩八卦。
“我就煩他這個,一大老爺們,動不動就哭鼻子。”
“嘿嘿,挺可愛的,你看他鼻子眼睛都紅的,跟兔子一樣。”
“哪有你可愛啊……”
“哎呀,別鬧,你還在開車呢!”
“呵,你還不信我的技術?”
“我還病着呢,離我遠點!”
“好,你厲害。”
一路歡聲笑語,一路打打鬧鬧,還有人記得剛才那個哭鼻子的男人嗎?
鄭嘉銘回了家,二話不說,蒙頭大睡。被子蓋在頭上,捂得一身汗,他也不管了,躲在被窩裏哭得天昏地暗。
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還做了個夢。
爸爸拿着凳子往自己身上砸,柳文浩二話不說替他受了;出櫃之後被趕出家門,是柳文浩陪在自己身邊;過去的兩年像電影一樣一一回放,有過不和,卻總是以甜蜜收場。
即便在心裏,他明明知道,柳文浩最在意的人是趙乾,可是,那又能怎麽樣呢?鄭嘉銘小小的盤算着,趙乾跟自己不一樣,他再好也不甘屈居人下,而他可以給柳文浩他的全部,那是趙乾永遠也無法做到的。
“文浩,我剛夢見你跟我分手了,跟真的一樣。”
“真的?”
“恩,傷心死我了!”
“嘉銘,你不是在做夢啊,我們真的分手了。”
“你說什麽?!”
醒了,又哭了。
身上粘糊糊的,難受極了。鄭嘉銘扶着牆進了浴室,放了滿滿一缸熱水,衣服脫幹淨,整個人泡進去,這才覺得舒服點。
兩只眼睛腫的變了形,雙眼皮也成了單眼皮,現在是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了。
外面一片漆黑,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
洗完澡,鄭嘉銘窩在沙發裏,頭腦清楚地要命,好像活了二十幾年,到現在才活明白。
柳文浩不要他了。
那個男孩他也見到了,跟他一樣是個學生,不過比他年輕點罷了。要說相貌,柳文浩的人自然不會差。他也只是圖個新鮮吧,就跟他一樣。有誰能夠真的代替趙乾在柳文浩心裏的位置呢?
要說圖新鮮,也不全對,柳文浩從前對他也算是上心了,不然他們倆不能在一起處那麽久。柳文浩不傻,明知道趙乾好似水中月鏡中花,他怎麽可能會是一個為了心中所愛而守身如玉的人。至于這個男孩子,那是他們的事,他管不着了。
從此以後,柳文浩的事他都管不着了。
他們已經分手了。
就這樣在沙發裏窩了一夜,疲倦得連個毯子都懶得拿來蓋,第二天上午鄭嘉銘毫不意外地發燒了,并不嚴重,37.8℃,低燒。
喝了點牛奶,鄭嘉銘收拾收拾去了學校,好巧不巧,在教學樓前遇到柳文浩。毛寧應該已經進去了,看來柳文浩是真的很喜歡這個男孩子,從前他很少送自己上學,早晨的睡眠對柳文浩來說很重要。
“嘉銘,早。”
“早。”
“今天怎麽來得這麽遲,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睡過頭了而已。”
“快進去吧,好像已經上課了。”
“恩。”
柳文浩雲淡風輕的态度讓鄭嘉銘不那麽尴尬,可是心裏卻跟刀子割得一樣疼。在一起兩年,為什麽分手之後,痛苦的只有自己?他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過去的這兩年又算什麽呢?
或許,只是怕自己尴尬……
走到電梯口,鄭嘉銘還是忍不住回頭。
如果,他還在那兒……
鄭嘉銘回頭了,什麽也沒有。
深吸一口氣,感覺心髒這才開始重新跳動。
也好,終于可以下定決心,以後的路,只有自己一個人走了。
大三的課,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只是,上課的人明顯沒大一、大二那麽多了。鄭嘉銘的頭還暈着,也不知道家裏的感冒藥有沒有用。
講師明顯認識這個每節課必到,總是坐在第三排的男生。課間,有人收拾收拾提前離開,有人趴在桌上補覺,有人用手機看電視,有人聽音樂……
鄭嘉銘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轉,頭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身體也不是自己的了,之前上過的內容也已經不知去了大腦的哪個角落。他知道,自己的感冒加重了。
“同學,你還好嗎?我看你臉都白了……”
“我,頭有點暈……”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我看你狀況不太好。”
“恩……”
天旋地轉,終于,世界一片黑暗。
鄭嘉銘的低燒發展成重感冒,在醫院裏的那幾天 ,他經歷了比分手還要痛苦的日子。
生病的人容易脆弱,一點不假,只可惜,現在的他是一個人。選擇柳文浩,他放棄了整個家庭;等到柳文浩放棄了他,他好像失去了整個世界。
偶爾有護士進來幫他換水,其餘時候,鄭嘉銘就聽隔壁床的小男孩跟自己的父母說話。
“媽,我明天能回家了嗎?我好想爺爺奶奶!”
“誰叫你饞嘴,吃那麽多冰淇淋……”
“哎呀,孩子都生病了,你就別罵他了。”
“還是爸爸好!世上只有爸爸好,有爸的孩子像塊寶……”
“唱這麽難聽,在幼兒園怎麽學的?”
“媽,你唱歌更難聽,老師說這叫遺傳!”
“臭小子!”
“哈哈哈……”
鄭嘉銘聽着聽着就閉上了眼睛。
“媽,隔壁床的大哥在哭……”小男孩小聲說,“他為什麽哭?”
“大哥跟你一樣,怕打針吊水。”
“哦,真可憐……”
“別說話了,讓哥哥睡覺。”
“恩,我也要睡覺了,頭暈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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