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俠]大夫今天回家了嗎

第69章 大歡喜菩薩

大歡喜菩薩道：“不錯，這一趟中原之行, 一是為了興雲莊的重寶, 二是為了我那可憐的幹兒子。遇上了你, 我原本是非要親手殺了你不可的。但今日真正見了你，卻愈看愈覺得喜歡, 怎麽樣，你想不想也來做我的男人？只要伺候好了我，我保你一輩子榮華富貴, 跟着我吃香喝辣。”

空氣都似乎滞了一滞。

宮九笑了一笑, 道：“不好意思, 他已是我的男人，他是否吃香喝辣, 與閣下是注定沒什麽關系了。”

大歡喜菩薩愣住了。

她雙頰上的肥肉顫了一顫, 圍着他的幾個男人懼怕的瑟縮了一下, 不知大歡喜菩薩要幹什麽, 就聽她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既然誇你國色天香, 那你定是也要對他不離不棄, 生死相依了！”

宮九笑道：“不離不棄是一定的, 生死相依卻大可不必。”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神色，不屑道：“就憑你，也有本事讓我們死麽？”

大歡喜菩薩一拍桌子, 整個客棧都不由得震了一震，她怒道：“黃口小兒, 不知天高地厚。”

她原本還面帶怒色，一轉眼，卻又輕輕笑起來。

她指着游龍生，笑道：“來！你刺我一劍，給他們長長見識！”

游龍生目光閃動，嘴上卻甜膩道：“那可不行，若是傷了你，我會心疼的。”

大歡喜菩薩踢了他一腳，笑罵道：“小兔崽子，就憑你，還傷不了我！”

游龍生猶豫片刻，答道：“好！”

他噔噔噔的跑上樓，竟然真的抱着一柄劍回來，長劍出鞘，游龍生的氣勢也稍稍一變，眼中殺機一現，慘白的劍光就朝着大歡喜菩薩的脖子刺去！

他的劍，已刺進了大歡喜菩薩的咽喉！

下一刻，游龍生整個人都被彈了出去。

再一看，大歡喜菩薩竟是用脖子上的肥肉，生生夾住了那柄劍，劍刃卡在她的脖子裏，紋絲不動！

長滿肥肉的手拿下脖子上的劍，塞進嘴裏，只聽咔嚓咔嚓幾聲，那锃亮的劍刃就被她一口一口咬斷咬碎，吞進了肚子裏。

她簡直已不像是個人，而是一個洪水猛獸！

大歡喜菩薩大笑三聲，看向顧閑和宮九。

“怎麽樣？你們還敢來嗎？”

顧閑微笑道：“南疆大歡喜菩薩，果真名不虛傳。”

大歡喜菩薩道：“其實若你們兩個人願意一起伺候我，倒也不是不可以，我平生最喜歡俊俏的男人，你的小情兒雖不如你合我心意，但這樣傲氣的少年人玩起來也別有一番趣味。”

顧閑只是笑看着眼前這座龐大的肉山，由衷道：“若是石觀音九泉之下得知自己竟與大歡喜菩薩齊名，怕是氣也要氣活了。”

大歡喜菩薩眼神一淩：“小子，你是什麽意思？”

“依在下看，四個石觀音加起來，也合抱不住女菩薩這座大山。死者為大，女菩薩又何必要對故去的石夫人惡言相向，叫石夫人死不瞑目呢？”

大歡喜菩薩臉頰上的肥肉震動，她惡狠狠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殺！”

登時，客棧中的十幾個女胖子都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她們扔下手裏的炸子雞，伸出油膩膩的手，向着顧閑與宮九跑過來。

這十幾個女胖子跑起來，竟是讓整個客棧都震動了起來！

大歡喜菩薩哈哈大笑道：“我這‘肉陣’，可比少林寺的羅漢陣厲害的多了，看你們究竟能不能活下來吧！”

宮九厭惡的皺起眉毛，将顧閑擋在身後，輕聲道：“顧先生，後退，長針眼。”

他将顧閑送給他的折扇收回懷裏，自袖中摸出幾塊銀錠，嗖嗖幾下，最先圍過來的胖子們同時停住了腳步。

她們的眉心，緩緩流下一道鮮血，眉心有一個黑黝黝的洞，正有銀錠那麽大。

宮九手中的銀錠，顯然是嵌進了她們的腦袋裏！

四個胖子轟然倒下，震的整個客棧又晃了一晃，宮九嫌惡的後退一步，嗤笑道：“還來麽？”

其他的胖子們臉上浮現驚懼之色，面面相觑。

大歡喜菩薩冷哼了一聲。

“功夫倒是不錯。”

她慢慢地動了。

她如山一樣龐大的身軀慢吞吞地從“座椅”上爬起來，随手拎起一個男人，一揚手，竟是直直砸向了宮九。

宮九足尖一點，人已躍出了客棧，顧閑亦是身形一閃，退出了數丈，落在客棧外面。被扔出來的男人砸在了幾個胖子身上，口吐鮮血，他與幾個胖子狼狽的滾在一起，堵住了客棧的大門。

再加上門口其他幾具胖子的屍體，竟是用肉身把客棧的門口賭的嚴嚴實實。

“砰”的一聲，一個巨大的肉球破牆而出，竟是大歡喜菩薩破開了客棧的牆壁追了出來！

她那樣一個巨大的胖子，輕功卻是比世上的大多數瘦子還要靈活！

她落在客棧外面的地上，獰笑道：“得罪了我的男人，可從來沒有人能在我手裏跑掉。”

外面的晴朗簡直已經吓呆了，車夫一把将晴朗推進馬車裏，“籲”了一聲，掉頭就往回跑。

他在宮九手底下呆了許多年，知道宮九有多大的本事，更知道這個時候他該做的事情是什麽。

“等等，等等，救我、救我——”

從破開的洞口裏，一個女人手腳并用的爬了出來，她對于身下掉落的牆磚不管不顧，只拼了命的往外跑。

她不像其他的胖子那樣滿身肥肉，卻也比別的女人胖了一圈，顧閑一愣，不由驚訝道：“上官飛燕？！”

女人又哭又笑，“是我，顧大夫，救我，你救我出去，只要你救我出去，我就給你當牛做馬，端茶倒水，一輩子做你的女人——”

她話沒說完，就被一個胖子拉住雙腿拖了回去。那胖子徒手抓起一把紅燒肉，粗暴的塞進上官飛燕嘴裏，“你要逃到哪裏去？吃，給我吃！”

上官飛燕動人的眼中流下兩行眼淚，她一邊哭着，一邊将嘴裏的紅燒肉咽了下去，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絕望與崩潰。

傳聞大歡喜菩薩喜歡抓貌美的女人當徒弟，再把她們一步一步養成大胖子，不想這上官飛燕——竟是落在了她手裏！

顧閑嘆了一口氣。

大歡喜菩薩道：“入了我的門下，可萬萬沒有不吃飯的道理。”

她腳一蹬，人已靈活的飛了起來，整個人像彈弓一樣朝着宮九射去，竟是打算将宮九生生壓死。宮九豈是等閑之輩？他隔空拍出幾掌，每一掌都落在大歡喜菩薩的頭頂上，她的速度被迫減緩，“砰”一聲沉重的聲響後，大歡喜菩薩如彌勒佛般端坐在宮九原本站着的地方。

煙塵四起，有灰塵自客棧屋頂撲簌簌的落下。

一個男人抱着劍從洞口鑽出來，又把劍拋給了顧閑。

正是游龍生。

顧閑沉默的接過劍，對宮九道：“宮九，接劍。”

宮九一擡手，準确的接過了顧閑扔過來的劍。

他緩緩拔出那柄劍，冰冷的劍光中，宮九慢條斯理的扔下了劍鞘。

他動了。

他的身法極快，極詭谲，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宮九的人再次出現在大歡喜菩薩的頭頂，閃着寒光的長劍迎頭斬下。

大歡喜菩薩不慌不忙，伸出兩雙手，轉瞬之間，二人便過了十數招，大歡喜菩薩用身上的肥肉擋下了宮九的每一招，得意道：“你破不了我這一身遁甲！”

宮九冷笑一聲。

他手腕一翻，血花四濺中，大歡喜菩薩的一根小指被削斷，飛出好遠，正正落在了游龍生跟前。

游龍生滿臉潮紅，一雙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他死死盯着那半截肥胖的小指，激動的握緊了雙拳。

大歡喜菩薩臉色巨變，她怒喝一聲，龇目欲裂，宮九卻趁着她狂吼的時機，将劍深深插進大歡喜菩薩嘴裏。

“！”

大歡喜菩薩瞪大了眼睛，血紅的劍刃穿透了她的後腦，她的嘴裏還含着劍柄，不斷的流出鮮血，她不斷咳着血，一陣接着一陣。

宮九早已退回了顧閑身邊，身上沒有沾染哪怕一滴鮮血。

靜了許久，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游龍生忽然大吼一聲，“大歡喜菩薩死了！！”

大地頃刻間震動了起來，所有的胖子都争先恐後的從洞中鑽出來，踩着游龍生的身體逃出客棧，游龍生被她們踩倒在地，卻依然笑着、哭着：“死了！大歡喜菩薩死了！”

越來越多的胖子擠了出來，她們沒有一個人想為大歡喜菩薩報仇，每一個人都急着在第一時刻逃離這裏。

“死了！起了！……死——了！！”

游龍生被踩的口吐鮮血，卻還是狂叫着，不顧一切的叫喊着，一雙眼睛絕望又狂喜，他的嘴角不斷湧出鮮血，每當有一個胖子踩着他過去，他都要狠狠吐上一口血。

顧閑皺着眉，正要上去拉他一把，宮九卻按住了顧閑的肩膀。

“讓他死吧。”宮九淡淡道：“他的心早就已經死了。”

游龍生哈哈笑着，一邊流血，一邊大笑，眼中卻還流下兩行淚水來，他抹着厚厚一層粉的臉變得狼狽又模糊，他卻暢快極了。

宮九說的沒錯。

游龍生早就死了，他的心，早在落入大歡喜菩薩手裏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他茍延殘喘這麽些日子，也不過是想親眼看着大歡喜菩薩這個魔鬼去死而已。

如今大歡喜菩薩死了，他活着也沒什麽意思了。

不斷震動的大地恢複了平靜，游龍生睜大了一雙眼睛，停止了呼吸。

顧閑俯身在他雙眼上一抹，游龍生的屍體終于還是閉上了眼睛。

他們跨進客棧裏，只看見一片狼藉的桌椅，四五具屍體依然堵着門口，還有幾個被踩死的男人的屍體，那裏面，竟還有一個女人的屍體。

是上官飛燕。

她睜着一雙美眸，死不瞑目，嘴邊還殘留着紅燒肉菜汁的痕跡。

——她是被一群胖子活生生踩死的。

不知何時走進來的晴朗倒吸了一口冷氣，捂住了嘴。

顧閑回頭看她一眼，招了招手。

晴朗立刻跑進了顧閑懷裏，顧閑摸一摸晴朗的腦袋，問道：“怕不怕？”

晴朗點了點頭。

顧閑道：“善惡終有報。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你明白麽？”

晴朗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她或許還是不懂，但她已經牢牢記下了眼前這一幕，總有一天，等她也開始獨自行走江湖時，她一定會懂的。

宮九眼中沒有一絲憐憫，他掃視了一圈亂糟糟的客棧，蹙眉問道：“咱們還住麽？”

以他的性子，是絕對不願意住在這樣的客棧的，顧閑深知這一點，于是搖了搖頭。

“不了，繼續趕路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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