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對赤司征十郎來講，望月瞳應該屬于孽緣那種存在吧。
瞳不知道赤司是怎麽想的,但對于她來說的的确确是這樣。不用赤司說出來,瞳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清秀的小男生不是很看得上自己。
別問她為什麽這麽想,學藝術的人感情都細膩着呢。
而這也是她為什麽明知道虹村其實很喜歡她,但她卻默認了他所謂“不合适”的理由一樣。
“有我這種人的存在，其實征是很苦惱的吧。”
瞳終于可以毫不忌諱地說出自己前一陣子是因為失戀才低落的時間是中學一年級第三個學期的期末考試前，那時候她和愛花引起的不大不小的風波已經逐漸平息——拒絕了很多采訪的愛花已經開始準備新的游戲企劃,而瞳這邊只要等愛花的靈感出來配合她寫曲子就好。
剩下的時間裏,不需要去醫院做義工,音樂課程也因為兩位老師最近開始忙碌起音樂學院的招生而松弛下來。自然而然地,瞳又開始賴上了黑子。
“可是朋友的話，就是因為人需要互相幫助和陪伴才存在的羁絆不是嗎。”
無存在感少年輕輕地說，這份突然吓了瞳一跳。
“哲也……你最近的存在感還真是屢創新低。”輕拍胸口以示被驚吓，瞳看上去像是埋怨黑子一樣。
“算得上是一種必要，我的球路。”簡單解釋了一下，黑子說：“瞳桑，恕我多嘴，其實有什麽事情說出來會比較好。”
“……诶？”
“瞳桑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別人，這種好意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大家都是這樣。但正如我說得，朋友的作用說白了也是用于派遣寂寞和悲傷的。如果瞳桑真的只是自己來消化這些，其實也會讓別人有種不被瞳桑需要的失落感。”黑子微微勾起嘴角：“而且真正關心瞳桑的人，就算瞳桑什麽都不說，也是能夠感覺出來的。”
天藍色的眸子一片平靜安詳之色，清澈見底的感覺讓人心頭一輕。
“比如哲也就發覺到了是嗎。”
“我的确發現了，而不僅僅是我，其他人也一樣。”咬着香草奶昔的管子，黑子說：“比如青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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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啊，你不是不高興嗎。”
在久違的籃球場裏看到黑皮少年的時候，瞳心裏揚起一種陌生卻又熟悉的感覺。據說青峰現在也沒那麽多時間陪黑子練球，而這次碰到瞳也算是一種巧合。而在被問及是否真的發覺她陷入低谷的時候，抱着籃球的黑皮少年這樣回答的。
“這種東西不是一看就看出來了嗎。”
“同班同學都沒發現，青峰君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這個……就是一種感覺吧。”扯着衣服下擺擦了擦汗，青峰說：“感覺你很難過。”
其實開始這個話題的時候，瞳也沒有真的覺得自己能問出什麽來，而她也真的沒什麽想問出來的。随口聊天而已沒什麽值得深思的，就算陷入了“反正就是一種感覺”的無解模式裏也沒有不高興。瞳是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的，而青峰則在和瞳說了一會兒之後随意地坐在了籃球上。
“你好像還是挺難過的。”黑皮少年眨眨眼睛。
“那是當然，少女心很脆弱的。”瞳擡了擡眼皮：“五月都沒跟你說過嗎。”
“……沒有。”
“你們兩個人該不會都在聊籃球吧。”黑皮一臉“五月跟我說什麽少女心”的樣子，看得瞳一嘆，簡直想給桃井燒香：“沒別的話題了嗎。”
“啊……”黑皮少年想了想：“應該沒有了吧。”
“……”
“她平時說什麽我都忘了。”
青峰眨眨眼，很無辜的樣子：“跟我媽似的，煩都煩死了。”
“你在這裏搶五月的臺詞她知道嗎？”
“啊？我搶了哪句啊。”
“煩都煩死了。”
“哈？”
“就是‘煩都煩死了’這句！”
“所以你到底是怎麽容忍他那麽久的？”
“這種事情……”桃井面對瞳的問題，揮了揮手：“我已經不在意了，這種事情。”
連續重複了兩次“這種事情”的桃井在瞳看來很是悲壯，尤其是桃井的聲音還帶着一點點無可奈何。那種感覺很奇妙，就真的如同青峰所說的一樣。
像是個擔心孩子的媽媽。
“沒辦法啊，誰讓我們是青梅竹馬呢。我就是放心不下啊。”桃井悵然地看着窗外：“而且我有比他大，照顧他其實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诶？”
沉睡于自己腦海中某項被遺忘了很久的東西突然間蘇醒，瞳手裏的勺子直挺挺地砸在了盤子上。一聲脆響讓咖啡廳裏所有人都看了過來，而少女也在同時回過神。
“怎麽了嗎？”
“就是想起了一件事。”事後少女痛苦地說：“我也認識一個比我小一個月的人，但是一直都是他來照顧我的……”
“是嗎？不容易呢。”桃井眨眨眼，漂亮的眼睛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男孩子比女孩子晚成熟，能一直照顧瞳醬的話真的屬于很靠譜的男生啊！是什麽樣的人？我認識嗎？”
瞳幹笑了兩聲。
“算是吧。”
雖然知道桃井作為經理人肯定會和赤司有交集，但是是不是真的“認識”赤司，瞳也不能确定。
“說起來，籃球部還好嗎？”
“還挺好的，沒什麽問題。”桃井側頭想了想：“可能下個學期開心，監督就要宣布換主力了吧。”
瞳的手指微微一動。
“對一年級來說是件好事啊。”
“嘛，也就那副樣子吧。反正對他們來說升主力只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只是需要一些更名正言順的理由，大概等阿大贏過虹村前輩就差不多了。”
桃井很歡快地說着籃球部裏的事，并且抱怨了很久她的阿大又因為什麽原因得罪了她。聽着聽着瞳的思緒就飄到了不知道哪裏，并且一直在想着桃井說的。
等青峰打贏了虹村就差不多了。
在她的印象裏，虹村好像都沒有輸給誰過。
而桃井卻那麽确定，青峰能打贏他的事實。
“……瞳醬？”
桃井帶着疑問的聲音傳來，瞳立刻回神，嘴角挂上一絲笑容：“抱歉，我走神了。”
“在想什麽呢？”
“啊……是那個剛剛說的那個比我小但還一直照顧我的人。”瞳手指靈活地敲敲桌面，聲音變得飄忽起來：“想着要怎樣表達自己的感謝呢。”
桃井托着下巴：“感覺像是個靠譜的人，瞳醬可別放過啊。”
“……你想多了。”
“才沒想多呢，瞳醬。”桃井正色道：“我是覺得，如果那個人真的像瞳醬說得那樣會照顧人，他一定不會讓瞳醬像前一陣子那樣難過的。”
“他……的确不會。”赤司一直沒有做出過什麽傷害她的事情，對于這點瞳很放心：“但是我們兩個人，就好像五月和青峰君一樣，是不可能的。”
“真的假的。”
“其他方面可能不一樣，但是不可能這一點卻是和你們一樣，甚至比你們在一起的可能還要低的。”
太陽就那麽暖暖地照下來，兩只女孩子就像是貓咪一樣眯起了眼睛。
“瞳醬這麽說我更好奇了。”
“如果有機會，我會跟你詳細說的。”瞳滿足地嘆了下：“陽光真好啊。”
赤司收到瞳的便當是在考試結束那天。三三兩兩的人群經過校門，和夥伴們說着不外乎“考試好難”這樣的詞。那一天因為考試的原因籃球部沒有訓練，而瞳很輕易地就在幾條街外的便利店外找到了赤司。看起來清瘦的少年就站在便利店外，擡起手腕看着表，一副等人的樣子。
“征~”
很歡快地打了個招呼，瞳伸手就拽住了赤司的袖子：“考試順利嗎~”
“還好。”
紅發少年勾起嘴角：“看起來Kuro也考得不錯。”
“因為你給我猜題了啊。吶吶，征，今天晚上有空嗎？”瞳在包裏翻了翻，找出兩張票：“維也納愛樂樂團的首場。”
很仔細地觀察着少年的神情，瞳生怕漏掉一個細節以至于讓赤司違心地陪她去聽。而少年想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
“可以。”
“是可以陪我去還是可以空出時間來啊。”
“對于Kuro來說有區別嗎。”
“區別不大，不過如果是特意空出時間來的話，我請你吃晚飯。”
這麽說着的少女拉着赤司的袖子就往外走，一路上還左右看看：“我說征，這麽拉着你走沒問題吧，會不會影響你在女生中的人氣？”
赤司懶得回答這個問題，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
“晚上吃什麽？”
“沒想好，不過我新學了兩道中國菜。”少女興致勃勃地說：“比較清淡但又不至于沒味道，我覺得征你應該會喜歡。”
“Kuro的話，是知道無事獻殷勤下一句話是什麽的吧。”
“诶？”少女蹙眉：“如果征一定要這麽想的話我也不攔着你，不過我其實只是最近良心發現了而已。”
“是嗎。”
赤司一臉淡然，仿若根本不信一樣，看得瞳稍微有點火大。
“是啊，記起我比征大一個月但還要找征劃重點，讓我覺得丢人好了。”
“Kuro，”赤司慢悠悠地說：“如果你按照預産期生出來的話，還是比我小。”
“別掙紮了我就是比征大。”瞳有點得意，但稍後就沮喪了起來。
“雖然我自己也經常忘記這件事。”
而與此同時，便利店外則是另一番對話。
“赤司走了？”
綠間面對灰崎的質問，推了推眼鏡：“說是臨時有事，不等我們了。”
“社團聚餐就他不來。”
青峰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表示沒有表示，然後拿起球對身旁的黑發少年二呼呼地發起了挑戰。
“部長，晚上我們1V1吧。”
“再說。”虹村嘆了口氣，數了數隊伍裏的人準備帶隊出發，忽然看到紫原站在便利店裏。稍許有些不耐，虹村進去想把紫原揪出來，而在跨進店裏的時候聽到了收銀員的話。
“對，沒錯。”那個收銀員對着紫原說。
“就是一個雪白雪白，綠眼睛的女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前輩又不是傻逼他肯定會知道被後輩捅了一刀差點被捅腎的……
以及阿大和瞳的神轉折就在下章
試想一下大隊和小隊正琢磨着怎麽弄死對方的時候瞳神和阿大在一起了……
點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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