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籃]男主是大隊長

第6章

不想起床。

如果不是瞄到顯示屏上大大的“10:17”，瞳死都不會接龍宮的電話。狠狠咳了一聲意圖素清嗓子讓自己聽起來不像是剛起床後，好整以暇的2.5次元偶像這才開始了摁下接聽鍵。

“喜大普奔啊哈哈哈哈~”

還沒等說話，瞳被龍宮的聲音一震就清醒了。拿着手機伸直手臂對着窗子，龍宮志得意滿的聲音猶能清楚地被聽到。

“你知道不破抽中的是誰嗎？”

“敦賀蓮？”

“不是不是。”龍宮說：“這次組委會好像按發色配組來着……我都提醒得這麽明顯了不會還猜不中吧。”

瞳在腦袋裏過了一遍藝能界的金頭毛，浩蕩的數量讓她并不能确定到底是哪個人能讓龍宮這麽開心——不破作為新人雖然人氣上升得很快，但要在金頭毛裏拿出一個比他強的人，還是挺簡單的。

“那我再提醒你一下好了……我現在衷心感謝帝光。”

“等等……不會真的是這樣吧。”

“就是他。”

黃濑涼太啊。

瞳幾乎在猜到這個人的時候就能得知慈善籃球賽最後的比分會有多麽慘不忍睹，同時對不破竟然升起了一種同情心。倒不是她太過聖母，只是知道不破的對手到底有多強，以及不破即将面對哪樣的的慘敗後，就算是路人也會感嘆一聲。

所以她有點想去提醒不破還是要抓緊練習一下，因為輸得太慘烈不僅僅會給公司丢臉，而且記者會們在賽後會讓他更難堪——畢竟比起人起來不破作為新人被黃濑甩得相當相當遠，落敗後記者更願意捧哪個簡直是顯而易見。

不過瞳在拿起手機後翻了半天，也沒發現不破的手機號。直到這時瞳才記起來，這個新人不僅僅是态度不好。

“也麻煩稍微想想啊，同一個段時間裏怎麽可能有兩個奇跡。”瞳伸了個懶腰看着天花板：“就算有‘無冠的五将’的頭銜，那些人終究被掩埋在了‘奇跡世代’的光芒之下啊。”

拿這個作比喻其實有點不大妥當，因為在她看來，“無冠的五将”所付出的的努力也肯定遠超常人。只是，盡管再努力，有時候也比不過那些具有天賦的人。否則也就沒有“無冠的五将”的稱呼了。

因為王冠戴在“奇跡世代”的頭上。

就是這麽殘酷。

不過盡管瞳很早就知道了這個世界有多現實，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站在頂端是一件多麽好的事。俯視人群的感覺應該很好，但一個人站久了卻沒有一個可以互相支撐的人，會很累。

記憶裏的奇跡世代像是拔地而起的五座險峰，每個人在籃球部都高不可攀。而在這五座險峰之中，那深不可測的溝壑，叫做天塹。

等瞳收拾好自己的時候，照例掀開琴蓋，把今天的琴先練掉了。三個小時之後從鋼琴凳上趴下來，瞳覺得自己最後一絲力氣都要用光。一點也不想自己動手做東西吃，瞳找了找也沒發現家裏有什麽外賣單，最後穿好衣服下樓，到附近的街上轉轉。

在路邊小店用一碗陽春面打發掉午餐，瞳轉着轉着就轉到了誠凜校門口。

迄今為止，瞳在誠凜讀了有兩個學期，但來學校的日子也就半個月，還包括注冊和開學。剩下的時間象征性地上了上課，連班級同學的名字也只是記得勉勉強強。

這麽一說，正正經經的學生時代也早在她中二那年就結束了。

想起單純上學的日子，瞳嘆了口氣，從正門走了進去。堂堂正正進學校卻不需要被圍觀也只是這種日子而已，瞳挺胸擡頭地走過去，突然笑了一下。

好蠢的自己。

輕車熟路地找到籃球館，瞳在外面看了圈，沒發現有人。不過因為去過，所以也知道裏面練球的聲音外面聽不到。瞳四處張望了一下，找了個角落，從籃球館低處的玻璃窗向裏看過去。

正好看到了黑子在給水戶部傳球的那個瞬間。

這個場景在帝光時期，瞳也看過很多次。這種像是魔術一樣技法讓人很是心神愉快，所以就算青峰死皮賴臉地要跟她講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她也堅決地捂住了耳朵。

這種行為簡直就和在電影院剛看了個開場就被劇透一樣。

具體的籃球技巧瞳并不想琢磨，因為她屬于那種只看得出比賽是不是激烈的連入門者都不算的路人。只是從大家的步調上來看，精神恢複得不錯。

那種昂揚着鬥志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心情不自覺輕快起來，瞳從口袋裏摸出剛剛買的可樂罐子，打開小小地抿了一口。喝到一半的時候，瞳腦子裏轉過一個非常有槽點的念頭。

現在這個行為怎麽有那麽像跟蹤狂。

不不不已經不是那麽像的問題了明明就是了。

身為公衆人物的2.5次元偶像終于意識到了自己到底有什麽不對，對着隐隐反光的玻璃一邊吐槽自己，一邊在想着到底要不要推門進去看。聯想到自己演唱會上的舉動，瞳又開始想着誠凜的大家如果現在看到了自己會有什麽反應。

是會高興看到她。

還是會不太想看到她。

然後有個人好心地建議。

“這位同學，有什麽事嗎？”

瞳直接把手裏的可樂潑了過去。

“真的非常抱歉。”

對着正在拿毛巾擦頭發的少年，瞳九十度鞠躬致以歉意。直到剛剛才知道被自己潑了一身可樂的人是誠凜籃球部的創始人之後，瞳的道歉就沒停過。

“這家夥的話沒有關系，潑就潑了。”麗子吹了下哨子，對着十秒前群聚圍觀、現在還在笑的家夥們指揮：“再敢不專心練習就去吃維生素咖喱！”

所有在場邊的目光立刻都收了回去，大家都在一瞬間沉浸在了籃球的聯系和教練的恐吓之中。

“麗子桑還是這麽說一不二啊。”瞳由衷地贊嘆麗子的氣勢。

“其實維生素咖喱比較有威脅。”

木吉鐵平擦幹了自己的頭發：“要嘗嘗看嗎？”

沒想通維生素和咖喱怎麽會攪到一起的瞳堅定地搖了搖頭。

“這樣啊……真是個明智的決定。”将毛巾放到了一邊，木吉碰碰頭發之後發現幹得差不多了：“我當時抱着對麗子廚藝的期待吃了一次來着，結果發現果然期待果然只是……”

“啪！”

頂着被折扇抽出來的包，木吉暈暈乎乎地上了球場，開始和隊友練習籃球。瞳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什麽，從包裏拿出一張照片。

“麗子桑，這個。”

有點疑惑地拿過照片，麗子在看到照片上的人的時候臉上立刻泛起一絲紅暈。在瞳的提醒下，背面龍飛鳳舞的簽名終于也被注意到了。

“TO 相田麗子桑：學業進步社團大好 敦賀蓮”

“麗子，不要傻笑了。”

“人家開心嘛~”

一直到訓練結束，誠凜的教練小姐都一直維持着春天般的微笑，甚至對于日向隊長的吐槽也不甚在意。麗子大度地揮揮手，輕飄飄一句“訓練到此結束”就往外飄。

“骨頭都軟了啊喂！”

日向隊長看起來超不放心，跟在後面絮叨：“有門檻記得跨過去！”

“我知道……啊！”

“原來是敦賀蓮的簽名照。”

日向一手叉腰一手扶額，對于教練狀況外的原因有點理解：“但是……你這種反應有點過了吧。”

“寫了我名字的。”

“那也只是簽名照啊！”

“寫了我名字的！”

瞳靠在醫務室門外，聽着這兩個人幼稚的争吵覺得頭大，感覺自己似乎又做錯了一件事一樣。

“原來瞳神也會嘆氣嗎？”

“诶？”被再次突然出現的木吉吓了一跳：“木吉前輩好。”

“不用稱呼敬語，叫我木吉就可以。”手裏拿着藥瓶，木吉拉開拉門：“好了不要吵了，也不是什麽大事。”

“誠凜的教練就像是一個花癡少女一樣對着簽名照飄飄然，這不是小事吧？”

“反正也不會耽誤訓練哪裏是大事了！”

就着這個話題，誠凜高校籃球部的隊長和教練又在醫務室裏吵了起來。木吉站了一會兒完全沒辦法阻止，只能先退了出去。

“還真是……拿他們沒辦法。”

木吉看着門口一臉糾結的瞳笑了笑：“放心，他們吵吵就好了。黑子他們呢？”

“哲也好像家裏有活動，就先回去了。”瞳不放心地看了看傳出吵架聲的醫務室：“其他人好像也先走了。”

“有日向在，大家都很放心。”木吉說：“所以瞳桑也放心吧。可以這麽叫你吧，其他人都這麽叫你來着。”

瞳稍微詫異了一下：“當然。”

“那就好，我還擔心這樣太自來熟呢。”

“不會，我認識的人這樣叫我，我會很高興的。”

“嗯？大部分都不這樣叫嗎？”

“這個……”瞳把頭發撩到耳後：“大部分都叫我‘瞳神’來着，所以壓力有點點大。”

木吉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出來。

“原來是真的啊。”

“诶？什麽真的？”

“我有聽說過‘瞳神在誠凜讀書’這個新聞，也聽說過‘瞳神不怎麽來學校’和‘瞳神果然就是瞳神’之類的傳言。但是日向和麗子跟我說的和我聽說的完全不一樣，所以我其實不是很相信。”

“我能問問看他們說了什麽嗎？”

“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很好相處那一類的，概括起來的話……‘跟我們一樣的存在’吧。”

“我的确就是和大家一樣的存在啊。”稍微松了一口氣，瞳遮了下盛夏的陽光：“前輩也這樣覺得，真是太好了。”

“我們可不會寫歌。”

“我也不會打籃球啦！”

“這個我聽黑子說了，好像連球都拿不住？”

“哲也都說了什麽啊！”

“這不是缺點吧。”

“但這很糗啊……”

捂着臉覺得自己丢臉丢到家了，瞳心裏埋怨了下黑子。

“呃這其實是我問的。因為慈善籃球賽，請你去的呼聲很高。我想着如果瞳桑出現在籃球場上的話，應該會很好。”

木吉這樣說，然後看着有點驚訝的瞳。

“我經常會找有瞳桑的節目，但是數量實在是太少了。”

夏日的鳴蟬一瞬間聒噪起來，瞳不知為何不太想聽下面的那句話。

“因為我爺爺奶奶很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