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回來了
将山藥排骨用小火溫着,一個酸菜魚,一個青椒肉絲,一個幹煸四季豆陸續出鍋。聽到開門的聲音,關掉火,脫下圍腰,快速地跑出廚房。看着門邊站立的身影,如小鳥歸巢投入寬闊的懷抱。聞着淡淡的薄荷香,滿足地吸了一口。“以深!”
寵溺地看着懷裏小小的一團,往懷裏攬了攬,“受欺負了!”
熟悉悅耳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搖搖頭,“沒有,就是好想你!很想很想。”
揉揉毛茸茸的小腦袋,“那允許你更想。”
有些貪念地在懷裏停留,可是,他很累了吧,都這麽晚了,也餓了吧!退出懷裏,“我做了晚飯!你等一小會兒,我去端。”說完,快速的向廚房跑去。
看着向兔子一樣的身影,笑了笑。不過,她的家人?似想到什麽,眼神變得幽深。我的女孩,怎能任人欺負呢!
“好吃嗎?”看着男子優雅的姿勢,忐忑的問。
“不好吃!”嘴上說着不好吃,手中的筷子卻沒停。
看着那嘴角的笑意,“你騙我呢?”
深邃的眼盯着那雙靈動的眸子,“那你被我騙了嗎?”
理所當然地搖搖頭,“我這麽聰明,才不會笨得被你騙。”
看着那得意的小狐貍樣,不自主地輕笑出聲。“快吃!”
飯後,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看着電腦前認真工作的男子發了會兒呆,又津津有味地望着手中的書《驅魔人》。
男子看了眼已經低下頭的人兒,視線轉回了電腦上,眼裏的笑意顯示着好心情。
“沙沙……一陣風吹落葉的聲音後。那只鬼手旁邊又伸出一只手,确切地說只是手骨,它吱呀着、呻吟着生長,然後向着完全沒有人類知覺的張雪招手。張雪直挺挺的、好似牽線木偶一樣歪了頭,然後僵硬地、緩慢地走到樓道中,斷臂處血流如注,灑了一地。手骨驟然扭轉方向。指尖指向小夏,直直的走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和那鏡中的手一起把小夏逼在牆角,動彈不得。‘拿來!’她惡狠狠地說,垂下面頰的眼珠也瞪着。‘什麽?’‘你的臉。’說完,手指向臉抓來……”
不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神經蹦的被繃直,心髒受驚地不規則跳動,不過,好興奮,好刺激。不過,這也只持續到了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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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答!滴答!”地打在窗戶上,風也“呼呼”地刮着,窗外的樹影不斷搖晃,在室內留下斑駁的樹影。近了,近了,好像一個腦袋,那是什麽?眼睛,轉動的眼睛。那是什麽,手。一步一步地晃過來了,又一步一步晃走。
腦袋捂在被子裏只留了一條細縫。“不怕不怕,不是鬼。”可是鬼,韓國的電視裏蒼白的,空洞的,滿是血腥的臉出現在大腦中。還有驅魔人裏上跳下蹿的骷顱。被窩裏的溫度似乎也在喪失。“呼呼,碰……滴答滴答……”
掀開被子,抱起一邊的毛絨熊快速的下床,摸索着穿好拖鞋,身後被鬼追般來到隔壁。輕輕轉動把手。“咦!”沒鎖,輕輕阖上門,輕手輕腳地來到床邊。将毛絨熊放到床頭櫃上,掀開被子的一角,躺進去。還沒大大地松口氣,一個翻轉被撈進炙熱的懷裏,嘴上有着柔柔的觸感,然後被輕啓的口腔裏,舌頭被纏繞。久久,終于被放開有些發麻的小舍,只聽耳邊略帶嘶啞的聲音說,“睡吧!”
☆、十七章 夢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照在床鋪上,安靜地喚醒了在夢中徘徊的人兒。聽着耳邊清淺的呼吸,悄悄地睜開右眼,确定沒動靜後再睜開左眼,正大光明的打量着近在眼前的臉龐。低不可聞地說:“早上好!”然後思緒飄了很遠。還記得小時家裏條件不好,房子是由石頭砌成,不可避免的就會出現小洞。然後,總會在漆黑的屋子裏發現滑溜的蛇,那段日子……
睜開漆黑的眸子望着眼珠呆滞不動的妻子,再次在心裏說到:真是傻,傻得可愛。修長的左手移到那雙大眼睛上,遮住了那瞬間回過神的光彩,在紅潤的櫻桃小嘴上落下一個吻。“早,袁太太!”
重見光明的雙眼溢出歡喜,嘴角彎了彎,兩個小酒窩淺淺地挂着。“早,袁先生!”然後在相視而笑的視線中被攬進懷裏更深處。膩歪了一會兒,有些煞風景地說:“起床了!”
右手揉了揉那有些淩亂的長發,“再睡會兒!”
感受着頭發上輕柔地觸感,擡起小腦袋,瞪着大眼睛。“以深,大懶蟲,太陽都快曬屁股了。”
聽到這,男子輕笑出聲,“是嗎?真曬着了?讓我檢查檢查。”
聽出了他的挪揄,不滿地說:“流氓!”
“你确定?”英俊的臉上挂着認真的表情,眼神深邃悠遠,像古井,像暫時平息的海面。
快速地用雙手捂着臉,“我好困啊,嗯,我要再睡會兒。”在溫暖的懷裏,身前是他的體溫,鼻尖聞着淡淡的薄荷香,安全!睡意适時的湧上,不一會兒就沉入夢鄉。
“媽媽,媽媽。”一個白嫩嫩的小人端坐在紅色的被子上,小巧的手擺弄着腳丫,臉上挂着傻兮兮的笑。
稚嫩的聲音在心裏發酵,蹲下身子溫柔地回應,“寶寶。”
看着床邊的娘親,小男孩高興地爬了兩步,擡起一張以深翻版的小臉,“媽媽,媽媽。咯咯咯!”左手撐在床鋪上,右手的小食指放進嘴裏吮吸。又似看到什麽驚奇的,吐出嘴裏的指頭,端坐着伸出兩只短短的胳膊,“爸爸。”
回過頭看着走進的男子,“啊!”以深怎麽變成這樣了。淩亂的頭發如鳥窩,一張疲憊的臉,渾濁的雙眼周圍有着明顯的黑眼圈,蒼白幹燥的嘴唇上方漆黑堅硬的胡子茂密地生長着。“以深!”有些不确定地喊。
“淺淺!淺淺!你還要睡到什麽時候?”低啞的聲音帶着痛苦,從身旁穿過,抱起床上的孩子。“寶寶,爸爸快堅持不下去了。”閉上通紅的眼,緊緊摟着懷裏的孩子,“艾淺,你真不乖,讓我和寶寶等了太久太久。”
“以深,我在這啊。”想要擁着渾身顫抖的男子,卻可怕地看見手從他身體了穿了過去。“怎麽會這樣?”
不管卧室內是哪般風景,坐在沙發上,以深看着桌案上的那本《驅魔人》,眼裏閃過一絲了然。想了想,拿出手機撥出一串熟悉的號碼。等到接通後,愉快的說:“媽!”
“以深,你這孩子終于知道給我打電話了。這麽久了,也不回來看看我,今天你爸還在念叨你呢。對了,以琪說看見你女朋友了,什麽時候把我未來兒媳婦帶回來看看?”
聽着母親興奮期待的聲音,很配合地說:“今天晚上。還有,媽,淺淺已經是你兒媳。”
袁母愣了愣,臉上的笑容再也控制不住,“真的。你這孩子,終究做了一件好事,我很快就能抱到白白胖胖的孫子孫女了。對了,你可不能委屈人家姑娘,準備什麽時候舉辦婚禮?”
搖搖頭,又想起對面的母親看不見,失笑地說:“媽,這麽重要的事當然交給你了。”
“好好好,兒子,你放心,媽一定給你辦得妥妥的。就這樣,我得趕快和你爸分享這個好消息。晚上早點回來,對了,淺淺喜歡吃什麽?”
以深想了想,“媽,你就做幾樣拿手菜就行,你兒媳婦同兒子一樣不挑食。”
“不挑食好啊,可以養得白白胖胖的。那就這樣,兒子,回頭見啊。”
“好!”挂掉電話,隐約地聽到從卧室裏傳來的嗚咽聲,快步地走進屋子來到床邊,看着緊皺眉頭滿臉淚痕卻未醒過來的人。搖了搖。“淺淺,醒了!”看着睜開眼可憐巴巴望着自己的人兒,緊緊地擁在懷裏,“怎麽了!”
聽着熟悉的聲音,抱着熟悉的身子,不安漸漸退去。“做惡夢了,我夢見你看不見我,我怎麽叫你都不理我。”
“乖,那只是一個夢。”安慰地吻吻額頭,“只要你不放開我的手,那我永遠不會不理你。而你,也沒有機會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以深!你知道嗎,我最感激我父母的是她們先給了我生命,然後給了我名字。艾淺,淺愛。我喜歡那句話,喜歡是淺淺的愛,愛是深深的喜歡。以深,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上你了。”
身體是罷機般停頓下來,幾秒後恢複正常。“嗯,我現在知道了。袁太太也聽好了,我只說一次。袁先生很愛袁太太,很愛很愛。”
“以深。”低喃着,這一刻我很幸福。
右手大拇指拂過已恢複血色的嘴唇,“噓,別說話!”低頭,深深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