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徐詣脫下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我帶你去醫院。”
“那這個宴會?”
“現在你應該想的,是你自己。”
男人将她摟在懷中,帶她走出陽臺,從偏廳離開,宴會衆人并未發覺。
姜梨過來時,恰巧看到別墅外,徐詣将溫錦柔打橫抱起,快步離開。
她疑惑的蹙眉,不是說徐總只是将這個女人當個玩物嗎?看起來仿佛并不是這樣,好像很在意的樣子。
楊總助連忙為徐詣拉開車門,注意到溫錦柔不正常的臉和徐總陰沉的臉色時,楊總助有些驚訝。
徐詣:“去醫院。”
楊總助趕緊開車離開。
溫錦柔安慰地握住他手:“我沒事。”
她體溫有些高,徐詣雖沉默不語,面色卻愈發的幽冷,楊總助從未見過臉色這麽難看的徐總。
徐詣吩咐:“開快點。”
楊總助:“好。”
溫錦柔輕聲:“還是注意安全。”
徐詣看向她緋紅的臉蛋,将她頭輕輕按在懷裏:“閉上眼休息,很快就到。”
溫錦柔點頭,柔聲軟糯道:“阿詣,給你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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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換一個人,興許已經仗着他的寵愛肆無忌憚,飛揚跋扈了,溫錦柔卻總是這麽小心翼翼。
到醫院是半小時後,徐詣将她抱下車,楊總助去挂急診。
檢查過後,醫生開了吊水。
溫錦柔坐在自己的病床上欲言又止,徐詣知道她想說什麽,大抵是想勸他回去休息。
徐詣凝視她半響,似乎是真的有些疲倦了,嗓音帶着點沙啞懶意:“初初。”
溫錦柔擡眸:“嗯?”
“為什麽喜歡我?”在一起這麽久,他還從來沒有問過這個問題。
溫錦柔慢慢彎起唇,為什麽喜歡他?
這個時候她是不是應該說聲抱歉?
因為她真的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他。
但,裝還是要裝的。
“喜歡這種感覺是很奇妙的,你真讓我說,我也不太能說得出來,我只知道,你是阿詣,我喜歡的阿詣。”
“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有錢,你就算沒錢我也會喜歡的。”她說着,害羞的咬了咬唇,縮進被子裏,用被子蓋住腦袋。
徐詣輕勾起唇。
溫錦柔不圖他錢,這一點他再明白不過,這半年來他給過她不少好處,無論生活上還是物質上也給予最好,她卻仍舊保持着初見時的純真質樸,勤儉賢惠。
溫錦柔從被子裏露出眼睛,水盈盈地看着他:“阿詣,你以後會娶哪家的千金小姐?”
徐詣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神色微頓,眯起眼看她:“你對這種問題感興趣?”
溫錦柔點點頭:“我有注意到今天晚上,很多小姐對你感興趣,你娶了他們應該對你的事業很有幫助吧,畢竟我什麽都沒有,什麽都幫不到你。”
徐詣敏銳撲捉到她話中的信息,輕笑:“初初想嫁給我?”
溫錦柔咬唇:“我知道你不會娶我。等你确定想娶誰,我就會離開,不會糾纏你的。”
徐詣的确從來沒有想過要娶她,他出身豪門,從小受門當戶對的熏陶,潛意識裏也覺得自己應該娶一個千金小姐。
他雖然喜歡溫錦柔的婉約柔情,卻也只把她當做一個随時可以扔棄的私人物品。
縱然她是他的女朋友,卻沒有得到他女朋友應有的對待,她身份低微,不被他重視,這也是大家嘲笑她的原因。
溫錦柔的話讓徐詣陷入短暫沉默。
“這些事你不用想。”
溫錦柔:“我想知道你的打算。”
徐詣語氣中有淡淡的輕嘲:“就像你說的,只要能幫到我,娶誰都無所謂。”
他俯下身,沒有碰到她打針的地方,将她抱進懷:“至于你,在我們約定的時間內好好陪伴我就夠了。”
他的意思很明确,不會娶她,也沒有想過要娶她,但在他結婚之前,她不準先離開,必須一直跟他在一起。
溫錦柔就知道徐詣是個渣男,竟然還是這麽打算的,沒結婚之前吊着她,結了婚便一腳将她踹開。
她有些委屈的問:“你什麽時候結婚?”
徐詣手指點了點她鼻尖:“你這麽問,是已經開始打算着要離開我?”
姑娘眼中泛起淚光,徐詣看着她雙眼,蹙眉摩挲她臉上肌膚:“怎麽了?”
溫錦柔嗓音帶着哭腔:“我知道自己是在奢望,可是既然我們現在已經是戀愛的關系了,為什麽不可以更進一步?”
聞言,徐詣摩挲她肌膚的手指頓住,眼中的溫和逐漸散去。
男人凝視她幾秒後,笑着吻她眉眼:“初初,不要肖想不屬于你的東西。”
他說這話時,嗓音甚至很溫柔,可言語卻如一把鋒利的刀刃一般刺人,假若今天在這裏的不是溫錦柔,是另一個被她禍害的姑娘,說不定已經心如死灰。
溫錦柔心中無比平靜,卻也裝出一個失魂落魄的模樣:“我對你來說,是這麽可有可無的嗎?”
徐詣笑:“一開始你不就清楚的嗎?我已經如你願,讓你做我女朋友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男人一下一下撫摸她的頭發:“不要想其他的,至少現在我們很快樂,彼此留下一段美好的時光就夠了,等以後你可以離開了,我會給你一筆錢。”
溫錦柔垂下眸:“我不要你的錢。”
她看不到他表情,自然也不知道徐詣的眼神是如何的幽深莫測。
“現在什麽都不要想,乖乖休息,等會兒我帶你回去。”
溫錦柔沒再開口,睡意全無,她知道徐詣薄情寡義,卻沒想到,他竟然已經薄情寡義到這種地步,但時間還早,誰笑到最後還不知道呢。
她閉上眼,聽見他問:“餓嗎?”
溫錦柔搖頭。
“那就睡覺,醒來已經回家了。”
溫錦柔直到最後也沒有睡着,徐詣倒是一直守在她床頭。
這男人總有這樣的本事,明明冷心冷情,可做些事情又容易讓人誤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多麽深情呢,其實雖然都可以甩了她。
溫錦柔一直都有些讨厭徐詣,索性閉着眼,看不見他,眼睛也能幹淨不少。
吊水挂完後,徐詣将她從病床抱起來,只以為她已經睡着,頗為小心翼翼。
他這動作,又讓溫錦柔想嘲笑他的虛僞。
他的衣服蓋在她的身上,男人低頭吻她眉心:“初初,回家了。”
溫錦柔沒搭理,閉着眼裝睡。
徐詣抱她出醫院,又抱進車裏,到麗陽別墅,又将她抱進卧室,這期間溫錦柔愣是沒有睜過一次眼睛,躺在床上後才覺得整個身心舒服起來,想好好睡一覺時,感覺到有人在脫自己衣服。
溫錦柔:?
這狗男人不是想在她睡着的時候來折騰她吧?
不過,溫錦柔想錯了。
徐詣只是幫她脫下禮服,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過了一會兒,她感覺到自己的腳踝被人握住,高跟鞋被他脫了下來。
她穿的是他為她定做的水晶高跟鞋。
徐詣沒想到脫下這雙鞋,會看到她腳上被磨壞的肌膚,已經出血。
他蹙着眉走出卧室,叫來吳嫂問:“小姐試過這雙鞋嗎?”
吳嫂:“試過,穿是能穿,但是小姐肌膚太嬌嫩,這鞋太硬,磨腳。小姐那天走了幾步便疼得受不了,我本來勸她別穿了,可小姐說是先生買的,為了讓你高興還是穿上了。”
徐詣:“你先下班吧。”
他轉身進卧室,看向床上已經“睡着”的姑娘,拿起手上這只高跟鞋看了幾秒,毫不猶豫地扔進垃圾桶。
僅僅是為了他高興,她就将一雙不适合自己的鞋穿進宴會,明明每走一步都疼得鑽心,卻依舊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态,只因為怕給他丢臉。
明明自己酒精過敏,還為了他喝酒,自己不舒服也強忍着,只為了不破壞他參加宴會的興致。
徐詣心緒有些複雜,站在床前靜靜凝視床上的人。
許久後,他拿出藥箱在床尾坐下,将她的腳放在自己腿上,在她磨壞的肌膚上塗上藥。
溫錦柔臉上不正常的紅已經慢慢褪去,他脫下衣服上床,将她攬入懷。
這是溫錦柔很不喜歡的一點,從前每次盡興後,她只想安安生生的睡覺,可這男人似乎有意溫存,還總要抱着她呢喃許久她的名字,與她講許多平時不會說的溫情話語。
表面的溫錦柔十分受用,實際上的溫錦柔非常不屑且厭惡,并沒有任何想在事後與他柔情蜜意的心思。
可最近,他仿佛越來越喜歡這樣,總愛抱着她入睡,哪怕她半夜從他懷裏蹭出來,在醒來時還是會發現,她被徐詣緊緊的抱着。
有病。
又或者……
溫錦柔思緒微頓,是不是快接近她想要的那個結果了?
反正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後她就會離開徐詣,自然就見分曉了。
溫錦柔故作翻身逃過他的擁抱,徐詣盯着她削瘦的背脊蹙眉,沒過一會兒,他胸膛挨過來,不容拒絕地從身後摟住她腰,吻落她耳垂。
男人嗓音暗啞的低喚:“初初,醒醒。”
溫錦柔大概明白他想做什麽了。
狗男人不愧是狗男人,她都這樣了,還不打算放過她。
在他喚了幾聲後,溫錦柔适時醒過來,剛睜開眼,雙唇便被男人吻住,身體被他揉進懷中。
接下來的意識都處于混雜之中,紛紛亂亂,她閉着眼,聽到徐詣沙啞的聲音響在耳畔,問她:“初初,愛我嗎?”
溫錦柔無情的想:愛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