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橋愛情周記

第16章 十六周 獻殷勤

盧笙回憶錄16：欲蓋彌彰的你還是那麽笨，不過我喜歡。

盧笙沒一會兒就從廚房出來了。雖然是喜歡盧笙，但我還不是非常的确定，也不敢貿然表白。一是我不知道她的心思，二是她要是不能理解我怎麽辦呢？

“你什麽時候回去？”盧笙好像在趕我走。

“我一會兒走，”我說，“盧笙你昨天怎麽來了啊？我們不是打的120嗎？”

“你覺得呢？”她可能覺得我問了一個非常白癡的問題，所以不屑回答。

我只好自言自語：“哦。”那就是王新安打錯了電話。“那你為什麽哭了？”

這個問題使我們的氣氛凝固，我覺得自己又問了一個錯誤的話題，所以自覺地換了一個問題：“不想回答就算了，不過你昨天明明走了怎麽又跑回來了？”

“康橋。”

“嗯？”我看着盧笙那沉重而富含寓意的眼神不知道她想說什麽。

“你知道自己是個女孩子嗎？”她在質問我？

“知道啊，”我點頭，“怎麽了？”

“唉。”她又莫名其妙的嘆氣，“你也知道自己是女孩子，那麽晚了你一個人回去都不想一想安全問題嗎？”

“啊？”我覺得這種問題用想嗎？很奇怪地問她，“有誰會想打劫我啊？我又不好看又沒有錢。”

“可你是女孩子。”盧笙說，“你就一點都沒想過自己的安全嗎？”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就立即沉着臉冷冷地審視我說：“竟然還和王新安在大街上喝醉了，你很有膽子嘛！如果來的不是我，是其他人。你們兩個是想一起失蹤嗎？”

“我……”面對翻臉超過翻書的盧笙，我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回答，更不敢去和她對視。那眼睛太明亮，像高懸在門楣上的銅鏡，一切妖魔都無法遁形。

“看着我眼睛！”

那冷冷的聲音吓得我一個激靈，卻又不得不擡頭。可我只是讓眼神在她臉上虛晃，是絕對不敢與她對視的。

“看着我眼睛！”盧笙再次冷聲。我不得不看上去，瞬間感覺被桎梏。

于是我們對視了很久，最後以盧笙先離開而告終。“你回去吧。”她突然坐下來，疲憊地說，而我仍然不明就裏，只能點頭說哦，然後穿上鞋，開門出去。

“康橋！”盧笙在屋裏叫住我。

“嗯？”我保持着即将關門的姿勢。

“不要再喝醉酒了。”她說。沒有那麽強硬的命令，反倒有點像是哀求。

我鄭重地點頭：“好。”

“你走吧。”她握上另一頭的門把，“再見。”

“再見。”我走向電梯。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

“喂？你醒了？”是王新安。

我看看盧笙家，她正依着門注視着我，我說：“嗯。沒事，放心吧。”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王新安松了口氣，“對不起啊，昨天拉你喝了那麽多。一時間有點激動就喝多了。”

“沒事，你怎麽樣？好些沒？”

“還好，沒事。只是睡到現在才起來。不過我還是要問你一遍，你喜歡盧笙嗎？不喜歡我就上了啊！”

“不行。”我有點激動地搶答，下意識地回頭，盧笙還站在門口看着，我嘴邊那句喜歡就在舌頭上打着轉，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什麽？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我說不行！理由就是你想的那樣。”

“什麽？靠！你真的喜歡盧笙？我……什麽時候的事？你沒逗我呢吧？”他好像突然間清醒了一樣對我吼。

我也很無力啊。我告訴他：“就算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意識到時就已經這樣了。所以你就算了吧。誰讓咱倆是好哥們兒。”

“你丫的混蛋！我要你請吃飯請回來！白白坑我這麽多頓飯！”真是一報還一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時候我也只能順從地答應他：“好好，請吃飯，不過你懂的，該怎麽做。我可不想被出賣啊。”

“不就是保密嘛？我知道。那成吧，就這樣。拜拜。”他挂了電話。

我收了電話，盧笙還在門口看着我，我撓撓頭想說點什麽又沒什麽好說的，只能收了手機離開。

回家後玩兒了幾天就到了開學的日子。我們開學的日子并不只是上課，還有那被延遲掉的軍訓。軍訓于我并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只是我覺得盧笙可能會受不了。

結果卻出乎我意料。她成了女生班班長。機械學院女生少，所以單獨一個女生班。我站第三排最右邊，盧笙成為班長後總愛跟我過不去。

你說我站軍姿累了偷偷地松個手怎麽了？憑什麽要管我，還當着大家的面兒被罰跑圈，真是丢人丢大了。可我還不敢記恨她，因為怕她故意報複我。我每天都憋屈地像個小媳婦兒似的受苦受累。

唉，不管怎麽反省，我還是沒想出來到底是什麽時候得罪了她。

總之這學期來一開始她就對我沒什麽好臉色。整天對我也是大呼小叫的。我也只能習慣了。

軍訓這幾天太陽不知怎麽的受了刺激，好像要證明自己似的，一個勁兒地散發光和熱。連教官看我們的眼神也跟我們欠了他八百萬沒還似的。

天天早起站軍姿，站完軍姿就開始拉練。一二三四喊得我口幹舌燥，休息時居然還要唱軍歌。掌握軍歌這種藝術的關鍵就是嗓門兒大。

不管你有調沒調，誰嗓門兒大誰就贏。盧笙是班長，作用就是帶頭唱歌、替教官訓練。我看着怎麽說呢，雖然仍然對她心有不爽，但還是有點心疼。我嗓子都啞了，她就更不用說了。

我想給她買盒金嗓子，但是一天下來幾乎沒有時間到校外的藥店去。除了晚上的時候，可因為軍訓，晚上經常也是有活動的。等我們活動完，除了小吃攤，什麽店都關門了。

“康橋，一會兒等着我一起吃飯。”

盧笙最近越來越霸道了，這都不問我有沒有時間。我懷疑她是不是當班長給教官同化了。而我那點“趁吃飯的時間去校門口買金嗓子”的小心思就被她一句話胎死腹中。

而且最近我發現自己有點怕她，原因暫時不知道。但怕她這件事，只敢在我心裏自己想想，表面上我還得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跟她相處。你想萬一哪天我暴露了自己怕她，還不得被她欺負死。

“哦。”我沉重地點點頭。心想什麽時候才能溜出去？吃了中午飯再午休一小會兒下午的訓練就開始了。下午訓練以後必須先去吃飯洗澡，否則會面臨無飯吃沒水洗澡的尴尬。

等洗澡洗完了就到晚間活動了了。活動結束校門口的藥鋪該關門了。校醫院下午六點就買不到藥了。嗯，今天不買的話……可是剛剛她聲音好像很啞了，萬一明天說不出來怎麽辦？

“想什麽？走吧。”盧笙拍了拍我背，我聽着那暗啞的聲音下了決心。訓練完就立即出去買！

下午訓練的時候因為一直都在計算怎麽擺脫晚飯時不和盧笙一起，所以感覺時間過得挺快。只是盧笙的聲音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教官真可惡！！！

終于，解散的哨聲響起來了，我立馬過去跟盧笙說：“我有點事就不去吃飯了，你先去吧。”說完撒腿就跑。

我先回了一趟宿舍樓下，然後騎着自行車奔向校門外買了金嗓子。這時候我心裏突然感覺很悠閑，很自在，把金嗓子放好，順帶騎車繞路去了一家賣酸梅湯的地方。

我記得剛剛休息的時候盧笙跟老大她們說她想喝酸梅湯了。反正都出來了，就順個路吧。

買到酸梅湯的時候我覺得心都快飛起來了，我一路悠哉悠哉地騎着車哼着小曲兒回宿舍。腦海裏忍不住想盧笙看見酸梅湯的時候會有多高興。

我又可以看見那個小虎牙了，嘿嘿，好久都沒見着，我還真有點想。

走到宿舍門口時，我深呼吸一下才敢推開門進去，幸好，只是其他幾個舍友在。盧笙還在食堂吃飯沒回來。我大大地松了口氣，将酸梅湯放她桌子上。

然後再将金嗓子悄悄地放她枕頭下了，并且讓孫紅燕告訴她是王新安托我替她送的。為什麽不說別人呢？因為說別人一問就露餡了，只有王新安跟我熟，我已經串通好了。

你要是問我為什麽不直接告訴盧笙是我買的？我能說嗎？能說嗎？無緣無故去給她買東西這種事，她萬一問理由，我要是腦子短路一得意就說我喜歡她怎麽辦？這事得慎重。

事情辦完了，我跑去食堂吃飯，不得不感嘆來得晚了，連湯都沒給我剩一口。我只好騎車去東區食堂裝大款。

來了東區食堂，吃了碗十塊錢的面準備走人。偶然間一瞥，我看見了食堂特有的點心店。我……我……我……我絕對不會給她買泡芙的！！！

抱着決不買泡芙的決心走出食堂門，打開車鎖，上車，走人！只是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背後召喚我，我回頭看了一眼，什麽都沒有。

又騎出去幾步回頭看了一眼，還是沒什麽，再騎出去幾步，好了，我認命了。看在她今天那麽辛苦的面子上就勉為其難地獎勵她一下吧。

對，就是這樣的，我只是一不小心看見了泡芙，又恰好從那裏路過，并且買三明治的時候工作人員刷錯錢了，所以就勉為其難地買了泡芙。

這麽一想我就覺得舒暢多了，拎着泡芙和三明治一起騎車回去。這時候我覺得太陽也不那麽曬了，風吹着我身上也涼悠悠的。真是奇怪。

再次回宿舍時盧笙已經去洗澡了，我莫名松了口氣，将泡芙和三明治放下後趕緊收上衣服去洗澡。

迷彩服只有一身，這讓我們很不高興。還好這幾天沒下雨，否則洗了幹不了可怎麽辦？我收上衣服急急忙忙去浴室洗澡，果然不出所料，人多水小根本沒轍。

一直折騰了一個小時才算完事。這時候我聽到了今晚活動取消的消息。大呼萬歲，再次回到宿舍的時候我已經懶得不想動了。

“唉，浴室人好多啊！你們怎麽都這麽快？衣服都洗了啊？”我推門進去的時候大家都在，盧笙正在洗衣服，桌子上的酸梅湯都沒動。

我有點奇怪，但沒好意思問，現在這是人家送她的，我問了多顯尴尬。将衣服往盆裏一放，決定歇會兒再洗。

“你下午幹什麽去了？”盧笙的聲音恢複了些，不過還是很小聲。

“沒什麽啊。”我躺她床上說。

她床可真軟，比我的床感覺軟了不少。枕頭旁有一個小熊坐着，我把金嗓子從枕頭下摸出來放在小熊手上，滿意地笑了。

盧笙這時候好像洗完了，走進來邊拿衣架邊問我說：“你躺我床上幹什麽？不去洗衣服？晚了明天可幹不了。”

“我一會兒就去，你讓我歇會兒成不？”我拿手枕頭，閉着眼小憩。

“你一歇就歇過了，快起來。”盧笙踢了踢我的腳，我不為所動。今天訓練了一天，那麽累還不讓人歇歇了。

盧笙出去了，沒一會兒又進來了，我怕睡着了醒不來，睜開眼看着她裏外忙碌。洗澡後，她穿回了平時的衣服，這會兒挂衣服的樣子看起來很有居家感。

我不由地對她說：“盧笙，以後要是誰娶了你，一定是上輩子拯救了世界。”

“哦，是嗎？”盧笙完全不信地敷衍。

“我說的是真的。”我坐起來看着她認真地說，“你看你學習又好，人也不錯，關鍵是還挺持家的樣子。”

“持家？你從哪裏看出來的？”她一邊挂衣裳一邊問我。

“現在啊！你看你多勤快，洗澡了就立馬洗衣裳，你看我，我就不想動，要不是明天非要穿，我肯定不會馬上就洗。”

“那你還不去洗！”盧笙瞪我一眼，從外面進來。

我不得不起來拍拍屁股，不情不願地去洗衣服。因為不洗就真的沒得穿了。不穿迷彩服會導致女生班集體加時訓練。這時候盧笙在我背後随意地問了一句：“這酸梅湯是新安讓你送的？”

“恩？啊！嗯嗯。”我真是差點就露餡了。

“哦，那扔了吧。”盧笙的語氣不鹹不淡的，倒吓我一跳。趕忙轉頭，果然見她拎着酸梅湯往垃圾桶走，我吓得立即跑過去攔着她，有點生氣地問：“你幹嘛呀？”

“扔了啊。”她挑挑眉，又看看手裏的酸梅湯。

“我就是問你為什麽扔了？”我覺得很生氣很不爽！這可是我繞了三條街轉到她最愛喝的那街買的！

“不想喝。”盧笙風輕雲淡地就要往垃圾桶扔，我一着急就按住了她的手，氣沖沖地說：“你不是最喜歡喝這家的酸梅湯？而且我明明記得你放學前跟老大她們說你想喝！”

這時候孫紅燕在一旁酸溜溜地插話：“盧笙你要不想喝給我，一看就是康橋那傻子自己給你買的不好意思給你嘛！而且別說這酸梅湯了，啷，你桌子上還有專門到東區給你買的泡芙。”

“誰專門去買了？我是在哪兒吃了飯順手就帶回來的！”

說完我就意識到了什麽，下意識看向盧笙，她正笑眯眯地看着我。唰地，我臉不争氣地紅了。我真恨不得上去封了孫紅燕的嘴！

這下子我就尴尬了，更我不敢去看盧笙，又不敢低頭。一低頭肯定就會看見盧笙的眼睛，我能感受到灼熱的視線戳着我，我真有點手足無措，欲哭無淚！

“你買的？”盧笙的聲音怪怪的，我也不知道是不信還是取笑還是什麽，總之就是我快尴尬死了。可是她沒打算放過我，接着又問：“你買的不好意思幹什麽？我又不會把你怎麽樣。”

“你還看不出來嗎？開學來那兩天你不是對她沒好臉色嘛，估計是想和好不好意思呗！”孫紅燕不嫌事大，接着說，“我看你倆怎麽跟談戀愛似的？還整出這麽些事來。”

“你胡說什麽呢！”我立馬殺氣騰騰地瞪她，但是也忍不住臉紅耳赤。萬一盧笙知道我喜歡她怎麽辦？她萬一接受不了怎麽辦？

哪知盧笙竟然發出不屑式冷笑，我一時敏感，就轉頭看過去。正巧她斜了我一眼，拎着酸梅湯回床邊了，同時悠悠地說：“就她那智商，還是算了吧！”

這都什麽跟什麽？什麽叫我這智商？我好想反駁一句。可是盧笙喝了一口酸梅湯說：“味道還行。”

我真是唾棄我自己。她一說完我剛剛那點不高興就被喜悅代替。瞬間就得意忘形地說：“那是，騎了三條街買的嘛！可是你最喜歡的那家店！”

就是總感覺心裏很高興啊，給別人帶的東西得到了肯定，就是很開心嘛！

“你過來。”盧笙喝了一口，皺着眉對我招手。

恩？是怎麽了嗎？不好喝？剛剛還說不錯嘛。我狐疑地走過去問：“怎麽了？”

“張嘴。”

“幹嘛？”我立馬退後一步驚恐地看着她，要把不好喝的酸梅湯都給我？

“有那麽吓人？”盧笙站起來逼近我，我呆呆地點頭，那是很吓人好嗎！

“你張嘴，我看你嘴角上好像有什麽東西，想看清楚一點。”盧笙翻個白眼。

“哦。”我這才猶猶豫豫地張了嘴。一個泡芙瞬間塞進了我嘴裏……

我無辜地看着盧笙，好想問問這是幹什麽。

“辛苦了，犒勞你一下。”盧笙又淡淡地坐回去喝酸梅湯，同時悠閑地吃着泡芙。

我迷迷糊糊地點頭，犒勞我一下啊，犒勞啊，哦，犒勞。犒勞幹嘛不直說？唉，真是搞那麽奇怪。

“想什麽呢？還不去洗衣服？”

我又收到了盧笙式白眼。甩甩頭去洗衣服了，不洗明天可怎麽辦？

唉，勞碌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