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一百節
後宮的人還是比較耳聰目明的,西水抖抖被子,無奈地将床上用品全都換了一趟。但某些女人未免也太弱智了些,千軍萬馬去得,蛇窟敵營闖得,誰還怕這小小的蠍子——這是在看不起誰呢。
算了算了,畢竟很久不睡了,也該換一床新的了。
随着環佩叮當的聲響,西水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他發現,在古代,無論是華夏也好,西臺也罷,男人身上造的這一身配飾,也是夠夠的了。其實除了項圈啥也不帶的西水根本不知道,他這種清水芙蓉的做派,在西臺上下看來,才是妖豔賤貨那一撥異類……
乍躬身推門進入的凱魯還未來得及過問,一旁的賽那沙就已經打了個呼哨:“真厲害。”
西水知道他指的什麽,丢在地上的被單枕套還沒來得及拿去給女仆們清洗,小蠍子們雖然已經給他一通搗踩過,但是畢竟量多,也是細細碎碎地散落一些在外頭。
凱魯挑眉:“什麽時候養起寵物了?”
“陛下要喜歡,我明天就上小樹林去找,各式各樣,色彩斑斓,應有盡有。”西水冷笑。
“嗤!”賽那沙捂嘴悶笑:“小帝特,這算什麽,你怕是沒見過,之前有一次,皇兄有段時間跟某位貴女交往略頻繁了些,那些女人的手段……啧啧,女人嫉妒起來……啧啧!”
“賽那沙!”凱魯淡定地捂住西水的耳朵;“什麽亂七八糟的也往小朋友跟前說……”
哦。
西水雙手抱胸斜眼看他:“陛下這會兒知道我是小朋友了。”
老子昨晚餓得胃疼的時候,沒看到什麽關愛小朋友的友善呢。
“傻孩子,”凱魯笑眯眯:“那是我對你的關愛啊。”
謝謝了您內。
伊爾無視他們幾個人的眉目官司,走上前一步問道:“陛下,可是需要我下去敲打一番?”
凱魯擺手:“不用。”
聞言,賽那沙幾人有些不解,尴尬地看了眼西水,也沒繼續說些別的什麽,在凱魯的示意下,行過禮就走了出去。
“就沒有什麽要問我的?”見西水依舊沉默不吭聲地收拾着枕席,凱魯劍眉一挑。
西水停下手,有些莫名其妙,這丫別是被帝國權謀虐出啥不良習慣了吧:“陛下指的是?”
“我是說剛才伊爾想要幫你處理後宮這些女人的事,不介意?”
“介意什麽?”西水越發奇怪:“這種事情還需要特地去處理?”
聞言,凱魯愣了一下,繼而捂面低笑:“說得對。”
西水這才反應過來凱魯說的是什麽,皺了皺眉,略一思索道:“這本就是不需要去處理的事情,特地去争執,一來顯得我特小雞肚腸沒風度;二來師出無名,如果真的興師動衆去處理,豈不正落人下懷;最後就是這種事情,其實在我看來吧,無視就是最大的傷害。”可不是嗎,特地去處理反而落了下乘,再說這個問題本來就是捕風捉影的東西,鬧起來就剛好坐實對方的揣測,讓她悠着百爪撓心不香嗎……更何況人心這玩意兒處理不了的。你越是去交涉,她心氣會更加不平,最後只能是愈演愈烈。
從以前原著中西水就覺得了,這西臺的後宮争鬥也太直白了點兒吧?看看大華夏,都是隐而不露,直接一招擊斃置之死地的。什麽蠍子啊、剪破衣服當場出醜啦,都太……低級了……
簡直是幼兒園水準。
當然西水也并不擅長宮鬥,按他自己的說法——是男人,當然要權謀!
“既然你沒有問題要問,我有。”凱魯踱步走向西水剛換好的床單,毫不客氣地坐下,歪着頭:“首先,你不叫帝特。”
我c,首先?
事情都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了,倆人的關系也算明朗化,都是男人,也沒什麽磨磨唧唧要去确定什麽,都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但是也不知道咋回事,都這關系了,凱魯每次只要開口問點兒啥,西水這心裏就有些發怵——能不發怵嗎,他之前為了活下來,背後可沒少搞小動作。
剛挫敗地伸手耙了一下頭發,就給凱魯制止了,只見他修長有力的手指從西水發間穿過,靈活地将他黑色長發挽起,就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就令西水耳尖發燙,他略感不自在地動了下,終究也沒攔下他:“還有哪些其次再次以及別的什麽,陛下就一次性問完吧!”
“全部?”凱魯挑眉。
“你問你問!”西水一臉不耐煩。
“別的沒什麽,就是茲瓦那封喉的毒藥、草藥之術、軍……”
“行行行……!”戰鬥力不在一個級別就是這麽可憐,人家記憶力都可以瞬間碾壓:“你還是一件一件來吧……”西水擦擦額頭新冒出的冷汗。
“名字。”
“西水,錢西水,是不是很拗口?拗口就——”
“西水。”凱魯微微地笑了。
看着自己名字音節從他口中輕輕地念了出來,耳尖微顫,西水莫名的有些臉紅,趕緊轉移到下一個話題:“陛下還有哪些問題?”
“哦,就說那件吧,我記得禦醫曾經跟我說過,有人給我弄過一碗加了料的什麽玩意兒……”
西水跳腳,那大嘴巴:“沒有!陛下,沒有的事兒!”
“哦……”凱魯似乎有些失望:“我還以為你想……”
“不,我不想!”西水義正言辭。當初早知道直接端給這貨吃了完事,何必等他翻這舊賬,現在可不,掰扯不清了吧,說是那朵的也沒證據了。
但凱魯真的不知道那碗東西的出處嗎?
所幸凱魯也沒有繼續在這件事上糾纏,跳過這茬繼續交流其他問題了:“哦,對了,那棵樹我已經命人砍了。”
“樹?”略一思索西水就知道他指的什麽,略有些震驚:“為什麽?”
凱魯捏捏他的臉:“太危險。你現在有我保護,不需要那種東西。”
“可……”讓它待着也不吃誰家大米啊,好好的砍做什麽。
凱魯垂下眼睑:“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以前我不知道倒無所謂,現在一來是你不需要這種東西,二則,太危險。畢竟是別人有心種下的東西,說不定哪天就被原種植者用來害人,他要是用來害人還不是我最擔心的,我所擔心的是這毒藥最開始的使用者是你,要是事态發展到最後牽扯到你身上,就是我最不希望發生的事了。”
西水還沒來得及感動,突然想想好像有什麽不對:“……等一下,凱魯陛下,請問,你是什麽時候知道這棵樹的存在的?”
“什麽時候啊,”凱魯漫不經心地把玩着西水的束發繩:“大約……就在茲瓦死了的時候?貌似……還有人想盜屍……?”
啊,不,不是盜屍,陛下你瞎說。
西水冒出一滴晶瑩的冷汗:“陛下從那個時候就知道我并不是‘帝特’了?”也難為他心大,能夠容忍一個身分不明的人待在自己身邊,還貼身服侍,真是刺激。
“不然你以為呢?”凱魯斜眼睇他:“你覺得就憑‘帝特’,能擺平王妃後面追查的人?你以為沒有我的認可,哈娣她們會天真的選擇信任你這項上的銀環?”帶着薄繭的手指穿入西水的項圈內。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我這樣是不是沒法寫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