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三節
西臺帝國,首都,哈圖薩斯。
晴空萬裏,小白羊般的雲朵顫悠悠地漂浮在半空中,國衆熱血沸騰,猶勝晴日。
“皇帝陛下萬歲!凱魯殿下萬歲~!!”
整個籠在凱魯陰影裏的西水挑眉,近東的帝王可真慷慨。萬歲千歲的随便叫,若是在中國,估計凱魯早給冠個居心不良的大帽,最後再來個萬刀淩遲地辦了。想了想又瞥了眼繃着個臉,不知在想些什麽東西的王子殿下。站在高臺之上的凱魯繃着個臉,似乎有什麽問題正困擾着他。
很快,蘇琵盧留馬斯一世便開始發言,重點還是對此次戰役進行論功行賞,他着重對三兒子凱魯大大的誇獎一番之後,便開始所謂的“國葬”。說到西臺的國葬,其實也就是聯合葬禮,在西水看來,就是烈士墓的變體,更直觀點兒的看法,等于就是體面美貌的亂墳崗。對于這種事情,西水一向來沒什麽好感,撇撇嘴,甚至連繼續聽下去的興趣都沒有。幸而依凱魯的身份也無須跟着過去主持,于是幾人随後便借機離場。
路上從賽那沙和伊爾幾人的交談中西水方才得知凱魯心情不好的原因出自何方——近衛長官,也就是凱魯他叔,居然在打了勝仗的情況之下,誤中流矢而亡。如此一來,分明是普天同慶的大好晴天,卻怎麽都沒辦法開心得起來呢。對此西水的心裏總感覺有些滑稽,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這樣的死法,說好聽是運氣不好,說白了,整一出鬧劇,可樂至極。當然,戰場并不是游樂場,也不是三維游戲,有去無回再正常不過,然而作為皇家,這樣的戰亡總覺得說出去也沒什麽值得光彩的地方。
這樣一來,近衛長官的位置便空懸了。按理說,凱魯的功勞最大,近衛長官本該由他來擔任,但……西水偷觑一眼凱魯那若有所思的神态,唉唉,這可說不好,別人志向大着呢!說到這職位嘛……保不準是有人有心種花卻變成他人之柳了呢。誤中流矢?看着王妃發臭的臉色,西水憋笑憋得五內俱疼。
“凱魯平安歸國,龍之眼下落不明……”随着神杖拗斷的碎裂聲,不複端莊高雅的聲音恨恨傳出:“真是可恨啊!”在這位高高在上的女性心目中,體現的或許正是一位母親所能為子女做到的最極端的事情。對比起自己的愛子,妹妹,妹夫,以及一個王國的沒落,根本就算不得什麽,當初的允諾和友誼,似乎都幻影一般,泡沫了。
帶着謙恭表情單膝跪在一旁的烏魯西沉聲道:“非常抱歉,殿下。是我辦事不力……”
王妃仿佛這才發覺還有另外的人在身邊一樣,頓了下,回過頭冷聲道:“……算了!雖然這次我早就預料到事情不會那麽輕易就解決的……說到這個,還真是奇怪了,到底什麽人在擾亂我的水占呢……”
凱魯宮殿中呈現出一片祥瑞之氣,衆人臉上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窩在荷花池畔,清水伴芙蓉,品嘗時令鮮果,幾位大貴族們在這歡聲笑語閑聊神侃着。
這樣……真的好嗎?不着痕跡地以杯掩面,西水眼神暗沉起來,很快,埃及那邊就會傳來消息了吧,親愛的王子殿下們,你們……會怎麽做呢?
“……弟?”
西水回過神,發現哈娣正舉着纖長卻不失力道的五指在他面前晃啊晃的,轉而環視四周,見衆人正帶着困惑看向自己,不由得讪笑道:“姐,你剛說什麽,我沒聽清……”哈娣無奈嘆氣:“大家聊得這麽高興,你這孩子,居然還發起呆來了!剛才伊爾邦尼說了,你現在既然都已經是殿下的貼身內侍了,要不要搬到內宮住呢?老在側殿窩着也不是個辦法啊,服侍殿下也不方便……”
西水嘴角抽搐,服、服侍啊……?“不用了吧?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伊爾瞥了他一眼,不說話,賽那沙也只是但笑不語,西水眨眨眼,什麽狀況?凱魯擡起一直低垂的眼皮,輕聲道:“是這樣嗎……挺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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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冷不熱的一句話,吓得西水雞皮疙瘩頓時就立滿周身,馬上挺直身體做出“我坦白我忏悔”狀:“殿下,我什麽時候可以搬進內殿?”
于是,哈娣三姐妹滿意地笑了,伊爾依舊冷冰冰的模樣,賽那沙若有所思的表情顯得更加令人捉摸不透了。
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應付下來,西水看着毯子上擺着的食物,有點犯愁。之前戰亂時倒也沒覺着有什麽不妥,現在想想,西臺這一帶的食物似乎……真讓人頭疼。水果倒還好,盡管他不愛吃甜的,但帶着些微酸味的果子還是可以接受的,至于眼前這一盤盤的……誰來告訴他,眼前這跟《西游記》裏老豬所啃的的幹糧沒啥兩樣的餅子到底是神馬……
話說——“賽那沙殿下到現在都還沒有立妃的打算麽?”您老都二十出頭了伐??這也是西水想不通的事情之一。雖說乍開始時,他并沒有想到這件事,可突然之間,思及起賽那沙與夕梨之前的對白,似乎這位王子是連側室都沒有的呢……原作那位大後媽。怎麽能連個對象都沒許配給四王子殿下就這麽讓他給英年早逝了?這樣多不好,多——傷身哪。西水這人脾氣就這樣,但凡大事他都能做到隐忍,可一旦涉及無關緊要的小事私事,總也有些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大約是因為戒備心放低了吧。就比如現在,西水筒子就這麽邊思考着一件歷史性的杯具,一邊作着不相符的舉動,将葡萄等一類小果子胡亂地投入口中。這舉動是帶着些放肆的意味了,但由于跟凱魯他們混得太久,又加上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人,西水原先那些危機意識啊拘束啦什麽的,早不知丢到爪哇的那個方向去了。況且在這種普天同慶的好日子,也沒什麽人會在意像他這麽大的孩子一點小小的放肆就是了。
聽他這麽一問,衆人心中皆有種奇異的違和感,一時間卻又指不出到底哪裏不對勁了,就連賽那沙王子本人都感到有點訝異,帶着奇怪的表情問他:“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好奇……該什麽樣的姑娘才能夠讓我們如此優秀的賽那沙王子心動呢?”西水笑得可可愛了……不能否認,這丫對高大英俊的男人都有種天然的羨慕與嫉妒交織的悲憤之感,所以他現在的表情,再深入一層來進行剖析的話,姑且可稱之為——幸災樂禍。本來嘛,丫就挑剔,否則也不至于到現在都沒找到老婆,那唯一令他心動的女人,現在又給自己陰差陽錯地“穿”她回去了,所以說……嘿,嘿,嘿。就打一輩子光棍吧王子殿下!西水這心态,總結其現代一好友的血淚陳述,可轉換成如此這般:不知我者謂我心憂,知我者謂我混球。
聞言,賽那沙笑得比水池所折射出來的光芒還要璀璨:“什麽樣的啊,大約……就跟帝特這般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有個消息:如果不出意外,星期三,也就是26號,小帝特要入v了。
入v當天三更,這是規定- -,所以正寫到糾結處的某薛很痛苦……
不知道還該說什麽,但——不管是否打算繼續追文下去,薛都很謝謝諸位曾經或者今後将一直支持這文的親,非常非常真心地。因為如果沒有你們的留言和回複,薛很可能就會心灰意冷地草草結束了。這都不重要了,最要緊的是,親愛的,你們曾經在薛學習生活和工作中最難的時候,給了我足夠的溫暖勇氣以及信心,真的。
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