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節
“宴會?”西水想了想,這王妃打的到底是什麽個主意……夕梨已經回去了不是嗎?那麽,她到底還想利用此次的宴會掀起什麽風浪?不着痕跡地瞥了眼并稱西臺雙雄的二人,西水不自覺又搓起下巴來:除了最重要的女主外,人物可都是到齊了呀……話說,西水皺眉,為什麽別人遇到的王妃就那麽好對付呢?而輪到自己的時候,人物居然都變了模樣。
突然抓到他們談話重點的西水不得不插嘴道:“殿下?為什麽讓我也過去?明明不是……”不是不允許仆人們參加的麽?雖然帝特跟在場的衆人多少都夠上貴族的邊了,但那畢竟是國宴不是嗎?為什麽……
凱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沒什麽,殿下。”西水眼珠子一繞,管他呢!別人讓去就去呗,反正自己也沒啥損失,要在這時問出什麽不合宜的話,那才叫糟糕。
所以說,西水很後悔自己剛才沒問清楚接下來的話了。
咬咬牙,他知道為什麽自己能參加這場宴會了。看着走來走去的貴族姐姐們,他也終于明白自己到底是來幹嘛的——服侍。說到底還是要被凱魯那厮壓榨個透底嘛!就說丫怎麽會那麽好心,還帶自己來參、加、宴、會!別人那叫參加,他只是“參與”好伐。歷史的經驗告訴他,所有帶着“重在參與”字樣的活動,基本上都代表着免費勞動力+任勞任怨的內涵在裏頭。
暗嘆口氣,西水認命的抱着一個托盤,“施施然”的穿梭于一堆輕飄飄的衣裳寶飾之間。真的是用抱的,因為那個盤子本身并不輕,而盤子上的瓶子更是……呃,瓷實,沒錯,瓷實。
“帝特!”對角的一個窗口旁,賽那沙一個人躲在偏僻處,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大臣的女兒們調着不知所謂的情,見帝特走過,猛然間像是他鄉遇故知一樣,激動地朝着他招手呼喚:“過來呀!”
西水翻個白眼,鞠了個躬,便抱着沉重無比的托盤走了過去,心裏還一邊想,真不知道那些美女到底哪裏來的體力,抱着這一盆東西還健步如飛。
待他走近,賽那沙一手取過他手中托盤放到窗臺上後,便笑嘻嘻地跟衆美女們介紹起西水來:“這位可不就是我剛才所說的人麽……”
美女們瞪圓了上了妝的眼:“什麽……這麽小的孩子?!”
這時候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賽那沙說的什麽事情,西水覺得剛才還是裝作聽不見他的叫喚還比較好……先是被他一手接過托盤的舉動狠狠地挫傷了自尊,接着,自認為最窘的事情又被別人這麽大大方方肆無忌憚的當作美事四處宣揚……但他依舊很紳士的對女士們行了個禮。
“呀……真是個好孩子呢,呵呵~”不知是哪位出聲的,接下來便引得一連串的附和之聲,西水再度黑了半只稚嫩的小臉蛋。
是,他知道形勢比人強,咱現在也就十二三歲的少年,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可是,能不能不要一提再提啊?!還“好孩子”,我咧!!!某水正在努力修補殘損的男人自尊ING……也因此沒瞧見賽那沙那帶着奇特微笑的神情。不過如果他真看到了,估計只會更郁悶。
而另一頭的凱魯,繞過一層層的熱帶魚,似乎在找尋着什麽,不過由于他的動作太過娴熟優雅,所以在他人看來,完全就是一副游刃有餘的交際草模樣。找到了。正在凱魯要朝着目标走去的時候,熱帶魚中最大最驕傲的一條挺身而出道:“凱魯王子,近來可好?”“很好,多謝您的關心。”“那就好。”例行公事地問完話後,娜姬雅王妃便昂首挺胸地轉身朝着王座走去。
不遠處的西水又發揮了宅男的天性默默在心裏八卦:這麽沉重的首飾,難得她頭那麽用力的旋轉都沒有任何坍塌的現象,果然……這裏的女人都有特異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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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那沙看着西水的神情摻了某些複雜的情緒在,不過也愣神也僅只一小會兒的功夫,接着只見他笑笑地将西水的身子旋了個圈,繞到窗口,曬月亮。
“帝特很關心王兄?”賽那沙這話問得很是漫不經心。
不知道是環境的原因還是怎麽的,西水這個時候突然覺得人一下就松懈了下來:“是……”
沒想到西水會回答得這麽直接而簡潔,賽那沙愣了一下後像是自嘲般地呵呵兩聲:“我有時候很羨慕王兄,有你們在他身旁輔佐,真好。”
西水撇撇嘴,有人做牛做馬地“輔佐”,當然好……“難道賽那沙殿下不是這樣嗎?”別以為他不知道賽那沙對凱魯有多麽死心塌地,那才叫真正的“輔佐”好吧。
眼神閃了閃:“說得也是……沒什麽羨慕不羨慕的,呵呵……”
“殿下見過夕梨小姐嗎?”西水突然間像是想到什麽的問了一句。
賽那沙轉回看着月亮的臉道:“沒有,不過聽說她很美麗。”
“噗,咳咳、咳咳咳……”
“怎麽了?”賽那沙邊拍着西水的背邊想,什麽都不喝還能嗆到?
西水尴尬地擡起頭:“說、說得也是……夕梨小姐的确是個美麗的人……咳、咳咳~”
賽那沙微笑了一下,接着說:“你……”
“賽那沙殿下,要來點葡萄酒嗎?”一旁不知什麽時候走了上來的侍女打斷了賽那沙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
西水皺眉,這畫面,怎麽這麽熟悉啊……腦袋裏突然閃過某些個畫面,西水的臉唰一下白了。他笑笑地按住賽那沙接過杯子的手,給了他一個暗示的眼神,而後轉身對剛才那個侍女道:“好香的葡萄酒哪……姐姐,能不能也給我一杯~?”侍女有些為難地看着西水孩子氣的臉,想了想後便笑着說:“好,不過,你不可以告訴別人哦~”“謝謝姐姐~!”西水的笑容那叫一個甜美啊。
待到打發走那個侍女之後,西水一轉身就看到賽那沙那張要笑不笑的臉:“姐姐?”
“叫姐姐有什麽不對嗎?”西水淡定的反問。
賽那沙一愣,想想自己怎麽就老是把這孩子當成大人一般來看待了呢:“呵呵,沒事,我只是感慨,怎麽你對着我們從來就沒笑得那麽甜過呢?”
那是自然,誰要對着幾個大男人谄笑啊?!西水心中暗暗地腹诽道。嘴裏卻謙恭地說:“沒有的事,殿下。”
賽那沙挑挑眉,見他否認,便也就轉移了話題:“你剛才為什麽不讓我喝這酒,莫非……”
西水嚴肅地點點頭:“我懷疑這裏頭恐怕是下了藥的。”
“哦?你怎麽知道這裏頭下了東西?”賽那沙眼神又是一閃。
“因為我剛才看到王妃把那位侍女姐姐叫了過去……”下有對策,西水鎮定地來個對答如流。
聞言,賽那沙也不笑了,拉過西水道:“這件事先不要聲張,你去把王兄給請來!”
“是!”西水知道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雖然他并不知道究竟酒水裏面下了藥沒有,但如果照先前的劇情的話……目前看來還是先依賽那沙的話,将凱魯找來再說。
走到正在跟大臣們聊得風生水起的凱魯身邊,西水如是地說了幾句後,就見凱魯帶着不變的微笑跟衆人告了辭,而後緩緩地朝着适才賽那沙待着的角落走去。
“如何?”凱魯轉頭詢問伊爾邦尼。
伊爾邦尼舔舔尾指上的一絲淡粉色的水漬道:“帝特說的沒錯,這酒裏确實摻了藥。”
“知道是什麽藥嗎?”凱魯還是那副不動聲色的模樣。
搖搖頭:“暫時還判斷不出來,王妃的藥多半都是魔藥,還得回宮試驗一下才能确定。”
西水想了想,插嘴道:“殿下,不如這樣,我與賽那沙殿下、伊爾邦尼他們先回去,你看……?”
凱魯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也好,你們先回去,我留下來待會兒若是父王問起來也好有個照應。”
“是!”
“是薔薇水!?”對着院子裏發情的安卡拉羊,伊爾邦尼一臉不可置信:“為什麽王妃會想到要對賽那沙殿下下這種藥?!”
西水心有戚戚地點頭。他也感到很奇怪,照說夕梨已經離開了,而且她跟賽那沙也完全是未曾打過照面的交情,為什麽……要對賽那沙下這種媚|藥?!換成黑水不是更好些嗎?在宴會也更容易讓賽那沙對王下手啊,這樣一來,賽那沙就完全可以定罪了不是嗎?到底是……難不成……還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內幕?
“殿下,請問……你是不是……”西水說到一半,突然覺得有些難以啓齒。
“怎麽了?直接說,沒關系的。”賽那沙見他支支吾吾的模樣,明白西水要說的話恐怕不太容易問出口。
“你是不是有了意中人?!”受到鼓勵,西水一鼓作氣問出心中的初步疑慮。
“意中人?”想想賽那沙是什麽人?經西水這一問,他馬上便領會過來了:“你是說……”
伊爾同樣也領悟了過來,沉吟道:“上次那位公主的事……這也不是沒有可能,而且那位公主确實也還留在宮裏……”
“什麽?!”這都什麽跟什麽?怎麽又冒出個公主來了?
伊爾冷冷地瞥了西水一眼:“那件事你忘了嗎?”
西水冷汗一出,笑道:“沒、沒有。”
“所以說……”二人就在那裏如此如此的交談起來。西水完全插不上嘴,不過他們最後的結論他是明白了——“王妃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呢?單純的引起我和王兄的争執麽?要知道這是完全不可能的……因為個女人,太可笑了吧?”
更可笑的是,如果夕梨在的話,你就完全會做出引發争執的事情來。西水在心裏冷哼哼。呃……目的?西水突然靈光一閃,笑了。
伊爾和賽那沙停止了讨論,神色複雜地看着他不說話。
不管他們怪異的眼神,西水道:“殿下,不如咱們來個将計就計,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