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極品橫行
趕走蔡姐和大媽們,米糯沒有停留,直接去了北區姑姑家。
“找誰啊?”一個慵懶甜膩的聲音随着開門的動作同時傳來。随即一個女人的頭探了出來。是王美娟,姑父的那個女人。但這女人再沒有了第一次見時的倉惶無辜,而是一派悠閑自得。
當女人開門後看到的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便防備的看着米糯,聲音也變了變,“你找誰,恐怕找錯門了。”說完就要關門。
米糯已經一把将門推開,沖力讓那女人往後踉跄了幾下。女人剛想出聲開罵,就聽見米糯眼睛看着房間裏面,顫抖着聲音叫到,“姑姑!”
女人開罵聲便頓了頓。
米糯推開門,就根本沒理那個女人。
米糯的眼中只剩下那個蹲在地上正擦着地板的形銷骨立的老婦人,赫然是仿佛又蒼老了十幾歲的姑姑!米糯心裏大恸。
老婦人聽到米糯的聲音,有些遲鈍的擡起了頭,看到米糯,眼神瞬時閃過一絲神采,然後眼淚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口中喃喃道,“糯糯,糯糯,是糯糯……”
米糯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握住姑姑瘦骨嶙峋的手難以自抑。
米糯雖然自幼父母雙亡,但是自理能力甚強,事情通常都能在自己的控制下而往自己希望的方向發展,且她又生性豁達,善于苦中作樂,又沒有什麽特別在意的人和事,所以也不曾吃過什麽大虧,更很少有事情能真正觸動她的心弦。
此時米糯卻是痛徹心扉。
雖然米糯知道自己并不依賴姑姑,甚至可以說談不上多愛。其實如果姑姑過得好,她就是永遠不見姑姑也不見得有多牽挂。她在父母去世後,就把自己變成了這樣一個情感淡薄的人。
可姑姑畢竟是她的親人,父親唯一的妹妹,父母過世後唯一真正關心愛護她的人。米糯心想,其實不就是因為自己那種并不牽挂的心态造成了姑姑現在的悲慘?如果她稍微用心一點,過一段時間就過來看看,也不能讓這些人把姑姑逼成這樣!
“我們走!”米糯拉着姑姑的手,對她說。
米糯不想再留在這裏,真怕自己殺了那個女人放火燒了這座房子。
姑姑似乎猶豫了一下,米糯大恨:“你竟還是不肯?你再不肯,我就殺了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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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似乎感覺到米糯的情緒波動,輕輕握了握她的手,說:“不是,當然不是,我只是有點不可置信,我們走。”
“這就想走,你們一家在這裏吃吃喝喝了這麽久,說走就走啊。”被忽略在一旁很久的女人陰陽怪氣的說。“我說這是誰啊,沖到別人家裏想幹嘛就幹嘛啊。”
米糯一片火網飛去,女人放聲尖叫,手往頭上摸,豁然發現頭發已然被火削去了一大片。米糯冷冷道,“別再惹我,我不殺你是嫌髒了我的手,但再惹我,髒了手我也殺。”
女人哆嗦着再也不敢出聲。而先前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的小茹也尖叫着沖過來抱着她媽媽發抖。
米糯帶姑姑回了家,什麽也沒問,先讓她喝了點肉粥和無毒的藤蔓湯(米糯的新研究),然後便清洗了安排她睡覺。
第二天米糯看姑姑精神好一點兒了,才開口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有叔叔和嬸嬸去了哪裏。
說到叔叔嬸嬸,姑姑很明顯情緒又差了起來,喃喃說道,“死了,你叔叔,得林他死了。都是我沒用,讓那個女人逼死了他……”
米糯輕輕道,“姑姑,算了。你不要去想了,如果讓你難過,這些事情我們再也不提。”
“不,我還是要告訴你,糯糯,這些你都記住。”她頓了頓,接着慢慢道,“不是讓你記仇,而是去知人識人。很多事情我教不了你大道理,但你都用心記住,慢慢感受,自然也會通透。否則,像姑姑一樣嫁錯了人,就是一輩子的悲劇。姑姑這一輩子是完了,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說完,便開始和米糯講述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
那日事情發生之後,姑姑始終不肯原諒姑父沈萬達,和他陷入了冷戰。而那個女人王美娟則相反,利用各種方式包括女兒來吸引沈萬達的注意力,并對他小意奉承,體貼入微。很快沈萬達的天平就慢慢偏向了王美娟。一次“意外”,沈萬達和王美娟發生了關系,很快兩人便過起了夫妻生活。而姑姑算是徹底和沈萬達生疏了起來。
王美娟穩定了地位,逐漸俨然以女主人自居了。沈萬達在的時候,她還能裝一下,沈萬達不在的時候,卻開始對姑姑指手畫腳,呼喝來呼喝去了。姑姑自然不會理王美娟,王美娟就在沈萬達回來之後,讓女兒小茹告狀姑姑怎樣刻薄她們母女,開始沈萬達還讪讪不語,可是姑姑冷漠的态度卻讓他相信了王美娟說的都是真的,對姑姑越來越不滿。後來,他便将賺回來的物資全部交給了王美娟管理。那時候王美娟倒也沒有克扣姑姑的夥食,物極必反王美娟還是知道的。
可是王美娟把主意打到了叔叔身上,仍然是沈萬達在的時候她一派溫柔賢惠,沈萬達不在的時候她便不停的說什麽姑姑一家人全都是廢物,全靠着沈萬達一個人養,吃他們的,住他們的,還不知好歹。
叔叔眼睜睜看着姐姐受委屈,卻什麽也不能做,還要拖累姐姐被人這樣說嘴,終于受不住偷偷參加了市外清理隊,結果沒幾天在一次出任務的時候被變異獸所傷死了。
嬸嬸不敢跟沈萬達和王美娟發火,只是沖姑姑發瘋,說姑姑做女人做到這個地步不如死了算了,不僅害得自己過這種日子,還要害得自己的弟弟為她送了命。
沒過多久,嬸嬸就和一個男人走了,還帶走了米柯。不過據說那男人是米家以前在吳城的鄰居,來金寧的時候男人的老婆孩子都死了。男人對米柯還算不錯,姑姑也就沒說什麽。
其實姑姑已經自身難保,她被家裏一連串的打擊刺激得病倒了,清醒後就要找王美娟拼命。
王美娟在沈萬達面前又是哭又是訴說委屈,“你看,你不在家的時候我就是過得這樣的日子。她覺得我們刻薄她,逼她弟弟去賣命,結果死了,她竟然還怪我們。天地良心,我什麽時候克扣過她的口糧,家裏什麽都是緊着她吃的。你可是養了他們一大家子大半年……”
沈萬達被王美娟的煽風點火終于激起了怒火,将嬸嬸關了三天只給水喝。嬸嬸想偷偷逃出去找米糯,卻都沒有成功。
王美娟更是在沈萬達不在家的時候找各種方法折磨姑姑。
她對姑姑說,“你也有今天,當初你不是很得意嗎?逼得我和達哥分手,逼得我大着肚子嫁給那個賭鬼,你這個賤人,你也有今天……”
姑姑說那時候她甚至有想過不如死了算了,可是她不甘心,她要看這對狗男女将來會是什麽下場,不然她死不瞑目。
姑姑也有後悔當初沒有和米糯離開。那時候她想當然的以為沈萬達雖然背叛了她,但那裏畢竟還是她的家,她還是有一定權利的女主人,她決沒想到沈萬達在挑唆下會變得這麽毫無人性,喪心病狂。如果當初她離開了,雖然弟弟弟妹也得被迫離開,但反而可能會保住弟弟的命。雖然會過得辛苦點,卻不至于家破人亡。
米糯聽完,簡直覺得今天太便宜那個賤女人了。這對人渣他們竟然敢!不用等将來會是什麽下場,米糯不介意現在就送他們一程。本來她還不打算做什麽,那樣的人渣她本來還不屑一顧,帶姑姑離開也就算了。可是他們竟敢折磨姑姑,她也會讓他們好好享受的。
不過想到叔叔的死,米糯也不知道什麽感覺。就算是現在,米糯也沒有一點後悔沒帶他們離開。當年,她邀請他們住進了自己的家,可是結果是讓他們住自己家的房子,開自己家的車子,用自己家的錢,可是她過的是什麽生活?叔叔看不見嗎?米糯可一點也不信。米糯不在乎,不代表她不知道。米糯可不是你打了我右臉,我再把左臉送過去的人,誰也不行。
“姑姑,你還有我那,那樣的爛人怎麽值得你去死,我們都忘了好不好,你以後就照顧我,我們好好生活。”米糯輕輕安慰姑姑,“你看,我們常常會吃錯東西,吃錯東西會肚子疼,會中毒,可是如果不是真的被毒死了,被救回來了,難道還要再跟那壞東西較勁?難道就不吃東西了?”
“傻孩子。”姑姑心頭稍微好一些,但心裏想,這人怎麽能和吃東西相比,你可曾為某個食物掏心掏肺,為某個食物生兒育女,付出了半輩子的青春和愛戀?不是還愛或留戀,只是為自己曾經的愛和付出而不值不甘而已。
可姑姑終究理解米糯的苦心,決定聽米糯的話好好往前走,雖然自己沒什麽能耐,可卻不能悲悲戚戚拖米糯的後腿,盡力照顧米糯日常起居還是可以的。一個女孩在末世生活這樣艱難,可她的米糯卻這麽堅強的生活,自已還有什麽資格悲痛?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