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七條魚【二更】
等于長洲醒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說是陪付睢寧, 結果最後自己睡着了, 還睡了一整天。
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身邊早就沒了人。
瞥見床頭壓着的一張紙, 字跡娟秀落筆有力,有棱有角的很好看。
顯然是付睢寧的字跡——
哥, 我先走了。
給你做了吃的在廚房,醒了記得吃東西。
還有, 等我電話。
于長洲長舒了口氣,心裏感覺怪怪的。
也不知是慶幸他有乖乖聽話地去好好工作,還是遺憾他走的時候自己沒能起來送他。
想着, 還是把紙折起來收好才起床去廚房找吃的。
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算着時間的, 他才剛吃飽, 電話來了。
“哥?”
“嗯,到地方了嗎?”于長洲把手機開了免提,一邊洗碗一邊跟他講話。
“剛到, 你呢, 吃東西了沒有?你在洗什麽?”
付睢寧那邊還能聽到機場廣播的聲音,就是那個語言他聽不懂而已。
看來是真的一下飛機就給他打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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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吃完, 在洗碗啊。”關了水龍頭把手擦幹了才拿着手機出了廚房,坐到沙發上認認真真地跟他打電話,“這邊晚上開始下雨了,你那兒呢?天氣好嗎?”
付睢寧笑了一聲, “挺好的,就是冷了點。”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透過陽臺的窗戶望着窗外。
窗戶上糊上了一層雨水,其實看不清什麽。
付睢寧:“哥,我剛在飛機上又做噩夢了。”
“還是跟之前一樣的夢嗎?”
“不是。”
“那你夢見了什麽?”
“我夢見,你說不要我了。”
于長洲整個呆愣住了,久久沒能說出一句話。
兩個人都沒有先開口,只是安靜地透過手機聽着對方的呼吸聲。
直到付睢寧那邊像是蘇泠的聲音在催他,他才匆匆挂電話,“哥,我先去忙了,你早點睡。”
“嘟嘟……”
手機裏忙音響起,于長洲盯着手裏的手機出神。
一只手捂在心口的位置。
有力而急促的跳動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一直覺得自己對付睢寧并沒有達到那種深切的喜歡,他只是單純的對他有好感。
可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這樣。
從剛開始的意外,到後來發現他們有敏感症,再到之後一起錄節目,付睢寧幫他度過發情期,再到現在的信息素契合度。
在這短短的幾個月裏,似乎已經跟他一起經歷過了很多事情。
于長洲甚至開始試想,如果跟付睢寧有敏感症的人不是他——後勁腺體強烈的跳動讓他蹙眉。
看吧,連腺體都覺得,不是他就不行。
周轶的電話打進來,于長洲正準備給付睢寧回個信息。
“洲洲,你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開口一句問的于長洲有點茫然。
“臭小子,你去查契合度怎麽不告訴我?”周轶第二句就開始罵人了,“我是你爹!這麽大的事你不告訴我!那醫生靠不靠譜啊,怎麽可能只有55!”
于長洲把手機拿遠了些,等他叨叨完才又道:“你看,我不說,你不是也知道了。”
“你倆差一點就上熱搜頭條了!”
“你說什麽?”
周轶對着他直嘆氣,“你們那天晚上去醫院被人拍到了,而且還是去的信息素鑒定科。一前一後的進去,想也知道去做什麽了。還好那雜志社跟你爹有點交情,照片都已經給你買下來了。”
于長洲:“…………”
有個有錢爹的好處嗎?
周轶又問:“你們那55的契合度又是怎麽回事?不是有敏感症嗎?怎麽可能只有55?你那個同事的對象不是國鑒局的嘛,有沒有問問他為什麽?”
于長洲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邵華,“嗯,問過了,邵華說可能有什麽其他的問題。他現在在外面出差還沒回來,付睢寧也出國了。等他們都回來了,再去重新測一次。”
“哦,這對哦,寧寧的新戲好像開機了……”周轶語氣有些若有所思,“不過按理說,你的情況跟我當年也差不多,就是敏感症的症狀,生理反應應該不會錯。”
“嗯……”于長洲眯了眯眼。
他也覺得應該不會錯,可偏偏就是錯了。
“诶,對了。”周轶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一時激動,聲調都高了幾度,“你說,會不會是信息素基因突變?比如腺體受過傷什麽的?我不就是嘛!”
是啊,周轶就是。
因為腺體受過傷,信息素基因變異。
正常有敏感症的AO,在終生标記完成後就不會再發敏感症了。
但周轶不是,信息素基因變異導致他即使生了于長洲之後,時不時的依舊會發作敏感症。
剛開始的時候,他跟于新耀的契合度浮動相當之大,甚至一度跌到一位數。
要不是他們原先在受傷前的确契合度達到90,大概連國鑒局都會懷疑當初強制的決定是否正确。
之後還是通過藥物作用,穩定了周轶的信息素,契合度才重回90,只是自此後他的敏感症就會時不時的發作,而且只是他自己單方面的發作。
周轶:“洲洲,信息素基因這個東西是很玄乎的。目前就算是全球範圍,都沒法完全的了解它。你們……說不定也是因為這個呢?”
“你嘛,除非有我不知道的情況,不然肯定腺體還是原裝完好的。那所以可能的變數就在寧寧身上。我覺得,你可以問一下寧寧,問問他腺體有沒有受過傷。”
周轶的話,讓于長洲心裏閃過一絲希望。
他現在需要打電話詢問一下邵華這種可能性,然後再問付睢寧。
不然,豈不是給了他希望,又讓他失望。
若真是失望,讓他一個人失望就好了。
“爸,我先不跟你講了,我打個電話給邵華問問。”
“啊?诶——”
周轶話沒說完,于長洲就把電話掐斷了。
那天晔晔來,為了之後方便聯系,于長洲問她要了邵華的手機號。
只是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用場了。
“于老師?有事嗎?”那邊電話接的很快。
于長洲也不跟他彎彎繞繞,直接切入正題,問道:“有沒有可能,如果我們其中之一的曾經腺體受過傷,導致信息素基因改變?”
顯然,那邊有一些驚訝,“你說什麽?”
“因為,我的父親,曾經就有過這樣的情況。”
“不好意思,我先挂電話,稍等半小時,我查點資料。”邵華匆匆挂了電話。
于長洲握着手機坐在沙發上等。
他說不清自己現在什麽心情,好像,心跳都變快了。
沒過多久,邵華的電話就回過來了。
“你不說我還不一定能想起來,腺體受傷的确會有可能導致信息素基因變異。變異之後最直接的體現就是契合度,偏低或者偏高都是有可能的,一般都是上下浮動巨大。當然,我說的是常規病人,契合度在平均值以上的。而高契合度的,近五十年內大概也就幾百例。達到強制線的,就是你的兩位父親。”
“腺體是人體很重要的組成機關,一般都會被保護的很好,不過也不排除各種意外損傷。我剛查了過去的病史,因為腺體損傷而導致信息素基因變異的都是高契合度的病例,而因為基因變異導致契合度紊亂的,上一例這樣的情況,就是你的父親,周轶。”
于長洲心頭微顫。
邵華又道:“但是有一說一,像你們這樣的病例實在太少,缺少臨床數據佐證。盡管有發生的可能,目前也只是推測,我無法跟你保證重新鑒定基因之後是否契合度會恢複正常。不過,這至少也是個方向。”
于長洲聽得有點懵,“……什、什麽意思?”
邵華:“簡單來說,如果假設成立,那麽我需要重新給你們之中腺體受傷的那個人進行信息素基因的鑒定,而因為其中的變異性,這個鑒定過程可能會很長。鑒定完成之後,再根據新有的基因數據進行契合度匹配,而這個匹配值,我沒法保證他會不會恢複你們之間該有的正常值。”
這樣說,于長洲大概聽懂了。
邵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能找出其中的原因,也可以算是信息素基因研究領域的一大進步。”
于長洲不由失笑,難怪晔晔以前經常跟他吐槽,邵華的世界裏,研究永遠排第一。
“我知道了,謝謝,麻煩你了。”
“先別着急謝我,前提你得先确定他的腺體有沒有受過傷。否則,以上假設都無法成立。”
“我知道,我會問他的。”
現今的醫學技術發達,腺體受傷如果不嚴重,是可以靠醫療手段進行修複的。修複後的腺體跟原先的基本沒有差別,但如果是受傷嚴重的,可能就需要進行腺體切割,這對人體本身的傷害是非常大的,極易導致将來信息素紊亂,嚴重的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于長洲摸過付睢寧的腺體,還是完好的,如果真的受過傷,要麽就是很輕沒怎麽傷到腺體,亦或者就是修複過的。
挂了電話之後,于長洲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先不告訴付睢寧這件事,等下次抽空旁敲側擊地打聽一下再說吧。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
(小聲BB)剛V...這氣氛怎麽感覺沉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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