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楚因怔怔的望着對方, 說不出話來,雙方距離太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對面雌蟲激烈跳動的心跳聲,和他的混為一起, 不分彼此。
等被人抱到床邊,楚因才猛然驚醒, 蒼白的指尖靠近了他的脖頸, 楚因連忙抓住雌蟲的手, 記憶混亂的後果讓他有點不安。
伊瑟垂眸望着推拒自己的指尖, 眸光一暗, 他擡起頭,望着戒備他的小雄主,薄唇微抿, 臉色似乎比剛剛暗淡了一些, 聲音低啞:“您的脖頸被劃傷了, 需要治療一下。”
楚因看着雌蟲隐隐傷心的表情, 心裏的愧疚感立刻洶湧而來,他連忙放下手,無措的看着他的雌蟲。
直到他的下巴被一根蒼白的指尖挑起, 楚因仰頭望着上空的黑色床頂,漸漸感覺到了一陣溫熱的呼吸逼近,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受傷了不應該用藥治療嗎?為什麽這個雌蟲靠的這麽近?楚因緊張的全身都僵硬起來。
小雄主白皙的脖頸處繃成了一條直線,只有喉結在上下滾動着, 在昏暗的房間裏宛如一顆珍珠一般,細嫩的肌膚有一道淺淺的劃傷,直到現在還有殷紅的血珠滲出,冒出一滴然後順着幹涸的痕跡流淌,脆弱又美麗,細細看去仿佛藝術品一般。
可是上面卻充滿了游蟲的氣息。
伊瑟彎着腰,凝神注視着自己小雄主的傷口,狹長眼眸微眯,霧霭深處盡是黑暗,小雄主明顯不安極了,可是他又是那麽乖巧,一動不動的任由自己放肆。
伊瑟薄唇緩緩勾起,悄無聲息的靠近了他的小雄主,然後緩緩的伸出了殷紅舌尖……
……
楚因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充滿了水汽,臉頰耳尖都紅了個徹底,他望着對面一臉習以為常的雌蟲,藏在拖鞋裏的腳趾到現在還蜷縮着,脖頸上溫熱酥麻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上面,讓他呼吸都急促起來。
“雌蟲的體液有很好的恢複功能。”伊瑟彎腰望着自己的小雄主,蒼白陰郁的臉色都是歉意:“您在怪我嗎?”
“抱歉,我只是想早一點治好您。”
楚因望着一臉愧疚的雌蟲,眼睛更加濕漉漉了,看起來仿佛受了委屈一般。
“沒有。”他稍微動了動身體,不敢再看他的雌蟲,反正傷都已經被他舔好了,他還能說什麽?
楚因模模糊糊間腦海裏又閃過幾個片段,主人公仍然是他們倆,無一例外都是溫馨又甜蜜,居然一次争執也沒有嗎?楚因悄悄擡眼望了一下沉默寡言的男人。
“怎麽了?”沒想到一下子就被人抓了個正着。
楚因連忙縮回視線,撓了撓滾燙的臉頰:“沒,沒什麽。”
“很晚了,需要我幫您洗漱嗎?”
楚因連忙搖頭,伊瑟見小雄主拒絕,也明白不能操之過急,何況,他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要辦,于是只能克制的親了親小雄主的唇角,就離開了。
楚因摸着自己嘴唇,等房門關上以後,将房間所有的燈都打開了,然後沖進了浴室,他先打開熱水,放到浴缸裏,才走到洗手臺鏡子前仔細觀察着自己的臉。
原來長大的他是這個樣子啊。
楚因略恍惚的望着鏡子裏的自己,他的頭發被紮在腦後,淩亂的碎發下是一雙烏黑透亮的眼睛,臉型比印象中的自己瘦了一點,其餘的也沒什麽變化嘛,楚因左右看了看,順手就把自己腦後系着的暗色綢帶拿了下來,他等會就要洗澡了。
霧氣蒸騰間,楚因腦海裏突然浮現了自己和那個雌蟲曾經在浴室裏荒唐的一幕……
楚因捂住臉頰不敢再看對面鏡子中的人,心髒在胸膛內劇烈的跳動個不停,糟糕,他是不是真的很喜歡那個雌蟲啊?為什麽每次想到他都忍不住開心。
……
而在另一邊,伊瑟獨自一人走進了關押游蟲的地下室,路上遇到的軍雌蟲們一個一個對他問好,伊瑟輕輕點頭打了個招呼。
“伊瑟大人?您要親自審問嗎?”負責看守的軍雌望着越來越近的伊瑟問道。
“嗯,這裏就交給我了,你下去吧。”
等到大門被完全關閉,伊瑟才緩緩的走進那個關押游蟲的牢籠。
巨大的地下室內,除了那個游蟲之主外,還關押着一些游蟲,這些游蟲都屬于戰鬥力比較高的那一類,給雌蟲軍隊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一向睚眦必報的軍雌們當然不可能那麽容易放過它們。
幽暗的燈光下,伊瑟坐在黑色的背椅上,長腿交疊在一起,黑色的軍靴緊緊着包裹着小腿,漆黑泛着寒芒的黑色鞋尖有一下沒一下輕觸到了光可鑒人的地面。
他望着困在牢籠裏的游蟲之主,狹長的眼眸已經完全睜開,猩紅的殘忍毫不在意的流瀉了出來,眼角甚至都擴大了一點,沉默的目光巡邏在對面的游蟲之主身上各處。
“伊,瑟。”游蟲之主被對面雌蟲的目光看的心底發麻,它的身型被困在狹小的空間裏,完全施展不開,面容上斑駁的褐色大面積的顯現,嘴唇已經完全變形,擴大到了耳根處,一說話,口器裏的細密犬齒都露了出來,腥臭的口水滴落在下巴上,整個人型怪異又可怕。
“不要,殺我。”
“我告訴,你,我的秘密。”
伊瑟望着讨價還價的游蟲之主,沒有說話,他雙手交叉搭于腹部,下巴微擡,狹長的眼眸仍和剛才一樣,似乎在看着游蟲,又似乎沒有在看,仿佛思考着什麽問題。
一股突如其來的寒意竄過游蟲之主的身體,它被定在原地恐懼的不敢動彈,它覺得它的死敵正在想一個超級惡毒的辦法。
“伊、瑟、你難道,不想,讓那個,雄蟲,恢複、記憶嗎?”游蟲黏膩的嗓音帶着深深的恐懼。
聽到雄蟲兩個字,一直沉默的伊瑟才有了反應,他望着對面的游蟲之主,淺色的薄唇緩緩勾起了一個古怪的弧度。
“失憶有什麽關系呢?”沙啞的嗓音回蕩在空曠的地下室,伊瑟望着明顯一怔的游蟲之主,眼眸小弧度一彎:“只要他還是我的雄主就行了。”
“至于你。”伊瑟慢慢起身,走進了游蟲之主……旁邊的牢籠,那裏正關押着三只強壯的游蟲,它們直接就是原型狀态,漂浮在半空中。
游蟲之主的心猛的一跳。
伊瑟按下了按鈕,将游蟲之主和游蟲的牢籠合二為一,關押在一起。
“慢慢享受吧。”
“你,什麽,意思?!”
伊瑟充耳未聞的走到旁邊一個黑色的鎖櫃裏,按下指紋将裏面一個玻璃瓶拿了出來,他望着玻璃瓶內淡粉的液體,眸光更暗了,蒼白的手将瓶塞拔了出來,獨屬于游蟲母蟲的發情氣息瞬間彌漫到空氣裏。
伊瑟把玩着掌心內的玻璃瓶,狹長眼眸內灰色的瞳孔興奮的微微凸起,濃郁的惡意撲面而來,耳邊傳來游蟲躁動不安的嘶叫聲,他手中的是母蟲的發情粘液,可以讓任何游蟲失去理智求歡,只要是處于發情期那段時間,游蟲母蟲将會變成任何雄性游蟲的發洩器,日夜不休的承受着無以倫比的痛苦折磨,直到母蟲的肚子裏重新懷上蟲卵,雄性游蟲們才會停止它們的暴行。而如果雄性一直無法發洩的話,就會失去理智,将欲望變成食欲,把面前的任何東西吞噬掉來補充深壑難填的內心。
啊,不知這個新的游蟲之主是會成為情欲還是會成為食欲,如果它能操控游蟲的舉動,那麽它會強大到操控它們的本能嗎?
伊瑟轉身望着越發躁動的游蟲,慢條斯理的在游蟲之主恐懼無比的眼神中将母蟲發情時産生的粉色粘液抛灑在了游蟲之主上。
“伊,瑟!”游蟲之主的眼睛都充血了,惡狠狠的瞪着對面的雌蟲,它連忙将精神力擴散到面前快要失控的游蟲上,饒是如此,自己也被它們追咬的狼狽不堪,盡力逃竄着。
總有一天,它會報仇回來的!它死死的盯着對面的雌蟲。
……
伊瑟坐在黑色的背椅上,單手支着下颌欣賞着對面獵物追捕獵人的一幕,薄唇緩緩的笑了起來,恣意又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