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區北路的31號…應該是這裏吧。”吳桦對照着維果之前發給自己的地址,一路找到一個大門緊閉的別墅,不禁對自己的方向感産生懷疑。
傳說中的練習室,真的在在這裏嗎?
出于自己天生的謹慎,和對于公司強烈的不信任。
吳桦回國之前,并沒有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弟弟們。
回到國內以後,他也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大家,而是先去見了自己分別六年,期間只短暫見過幾次的母親。
闊別整整六年時間,母親似乎沒有太大變化,看着還比之前更年輕一些。
吳桦跟她聊了一會兒,很快弄清楚其中原因。
吳桦被送到P國,生命中唯一的依靠離開了,母親為此難過了很久很久。
但她後來跟吳桦聯系過幾次,從對話中,知道兒子在P國的生活,沒有自己想象中糟糕絕望,還在學習過程中,尋找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母親由衷為他感到高興。
懸着的心放下來之後,她再審視自己,才清楚意識到:過去這幾年,不是吳桦離不開自己,而是自己不肯放開他。
從生下兒子之後,她的情緒越來越緊繃,狀态愈發糟糕。尤其最近這兩年,因為卯足勁跟丈夫後來的妻子攀比,把自己搞的像個神經病似的。
其實轉念一想,有什麽好比的呢?為了争那個沒擔當沒主見,辜負他們妻兒的男人嗎?
自己還算年輕,真的甘心住在別人提供的房子裏,做一輩子的‘小妾’嗎?
吳桦媽媽終于醒悟,她幹脆利落的搬了出來,徹底跟那戶人家斷了聯系。
母親給自己找了一份工作,努力經營自己的生活。幾年下來,她生意順風順水,還擁有了自己的店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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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能給遠在國外的兒子,提供還算優渥的生活費用。這些年身後追着她的男人,也不在少數。
只是顧慮着兒子可能無法接受,她才沒有開始第二春,也沒有把這些說出來,免得影響他的狀态。
知道兒子最近的遭遇,她握住吳桦的手,眉眼和聲音都非常溫柔。
“走得慢沒關系,只要你心中有目标,堅定的向着正确的方向前行就好,媽媽會永遠支持你的。”吳媽媽褪去早些年的尖銳和偏執,展露出自己素淡的本性,“以前的我,想法太偏頗了。以為你父親的家産都應該是屬于你的,所以千方百計想讓你拿到,一直逼着你。擺脫他們之後,我才意識到,人生下來,沒有什麽是應該屬于你的。”
“想要的東西,想到達的地方,必須自己去争取,創造真正屬于自己的東西。還有…”吳媽媽溫溫柔柔朝他笑,“快樂最重要,記住,在媽媽眼裏,你永遠是最優秀的。”
“謝謝媽媽。其實,過去的一切,我都沒有怨過你。”吳桦認認真真跟她說。
即使幼小的自己,被母親責罵,受到母親苛刻的要求,他也沒有怪我這位給予自己生命的女人。
母親眼睛紅了紅,小聲說,“我會怪自己…”
“你不能怪自己。你是世界上最愛我的人,我也很愛你,所以,我不想讓你難過。”吳桦頓了幾秒,湊過去抱住她,附在媽媽耳邊輕聲說,“我由衷的希望你幸福。所以,如果你遇到合适的對象,我不介意多一個爸爸。”
“喂…”母親有些羞惱,“小小年紀,胡說什麽呢?快走快走!”
吳桦還惦記着弟弟們,所以只在家裏留了短短一天,便動身去跟他們彙合。
想着再過幾個小時就能見到面,于是吳桦沒有事先通知,打算給他們一個巨大的驚喜。
出發之前,他還特意給最單純最容易糊弄的阿淼打了個電話,确認了一遍練習室的位置,以及他們有沒有在練習。
阿淼壓根沒有過腦子,一五一十的回答了問題,電話結束時,還帶着哭腔讓他在國外照顧好自己。
“別太辛苦了,難過的時候可以跟我說。雖然我很廢物,什麽都做不到,但我可以安慰你嗚嗚嗚…”阿淼說着說着,情緒瀕臨崩潰,“小花哥,我好想你啊!早知道你在國外,會變成那個樣子,我就跟你留下了。”
吳桦聽不得弟弟哭,連忙安撫了幾句,挂斷電話,卻忍不住有些想笑。
不知道阿淼等會看到自己,會露出什麽表情。
真讓人期待。
當吳桦順着維果給的地址,來到目的地時,才發現制造驚喜,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樣簡單。
之前的電話中,所有人都沒有告訴自己,他們的練習室,是在一棟私人別墅裏面。
這讓他們怎麽進去?
貿貿然闖進去,算是私闖民宅吧?
吳桦有些猶豫的想着,考慮要不要放棄制造驚喜的打算,把唧唧他們叫出來。
還沒等他想好對策,從背後突然冒出一道弱弱的聲音。
“請問,你在這裏做什麽?”南哲手裏抱着一個小紙箱,紙箱裏有幾盒冰淇淋,上面凝了一層淺白色的霜。
吳桦看到南哲,愣了下,上上下下打量他,委婉而關切的詢問道,“小弟弟,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南哲聲音更虛了一點,有模有樣的說,“我腦袋昏沉沉的,可能發燒了。”
吳桦:“既然發燒,就不能吃冰淇淋了,我送你去醫院做個檢查吧。”
南哲:“我又不認識你,不能跟你走,你肯定想趁機搶我的冰淇淋。”
吳桦連忙替自己解釋,“小弟弟你別誤會,我不是壞人,也不會搶你的冰淇淋。我記得拐角那邊有個派出所,我們可以先把冰淇淋寄放到那裏,然後我跟警察叔叔一起送你去醫院,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
他臉色實在太差,仿佛下一刻就要暈過去。
吳桦天生愛操心的毛病,讓他沒辦法把南哲一個人丢下,放軟聲音,好聲好氣的提出解決辦法。
南哲像個任性的叛逆期少年,得寸進尺的要求道,“我走不動,你背我過去。”
“好好。”吳桦說着,幹脆的蹲下來,示意南哲趴上來。
南哲還沒有動,提着大包小包零食的薄希追上來,嘴裏緊張的詢問道,“南哲你怎麽了?突然跑那麽快,是不是累了?早就說買東西我一個人就可以,讓你別跟着了。”
薄希走到他跟前,才發現南哲面前蹲着一個人。
他穿着很普通的長袖和運動褲,腳上一雙爛大街的帆布鞋,打扮的像是一般大學生。唯獨長相,一點都不普通。
他很清爽,有一張更适合當明星的臉。
“你是…”薄希猶猶豫豫的搭讪。
“哥,”南哲騰出手,指了指吳桦,幹脆利落的給出答案,“他是吳小花。”
“欸?!”吳桦懵了,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勢轉過身,一臉錯愕的表情,“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南哲回答,“阿淼他們告訴我的,你身上散發着母性的光輝。”
“那幾個人…”吳桦捏了捏拳頭,想把他們幾個拖出來打一頓。
“你真的是吳桦?”薄希懵了幾秒,才想起來做自我介紹,“你好,我是薄希,你聽過我的名字嗎?”
“聽過,維果跟你見面之前,就把你的事情告訴我了。”吳桦原地起身,跟薄希握了下手,目光又挪到旁邊的南哲身上,終于把他對上號了。
“小花哥好,我叫南哲。”南哲跟他握了下手,露出一個純良的笑容,“剛才真不好意思。”
“你比他們說的更聰明。”吳桦無奈的笑了笑,“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了,我剛才真的很擔心你。”
“我知道,本來我真的打算讓你送我去醫院,然後讓醫生告訴你我一點事都沒有。”南哲盯着一張蒼白的臉,平靜的跟他對視,“不要憐惜我。”
吳桦瞬間理解他的意思,笑意更深了,“我明白了。”
“不是說你要在國外呆一年嗎?怎麽突然回來了?”薄希說着,掏出電話,“我這就叫他們出來。”
“別!”趕在吳桦開口之前,南哲搶先說,“小花哥不聲不響在外面轉悠,肯定是不想讓他們知道。”
“制造驚喜?”薄希懂了。
吳桦比了個确定的手勢。
“OK。”薄希回了個手勢,“我會配合你的。”
此時此刻,休息室內,剛結束幾個小時訓練的唧唧和阿淼一人霸占着一個躺椅,睡在上面安詳的閉着眼。
維果坐在小板凳上,飛快的敲擊電腦鍵盤,試圖聯系有可能給他們提供幫助的人。
這些天,他雖然找到了可以提供法律援助的律師,但他們一聽是娛樂圈糾紛,紛紛表示不接。少數三兩個願意繼續聽的,得知是跨國糾紛之後,果斷拒絕了。”
“要實在沒辦法,我們只能湊錢給吳小花贖身了。”維果無奈的嘆了口氣。
“好幾十萬呢,我們去哪湊錢啊?”阿淼翻了個身,側躺着伸長脖子,“你們說,賣掉一個腎夠嗎?”
“一個腎好像只能賣十萬?”唧唧不确定的回答。
“那就賣掉兩個。”阿淼自暴自棄的說,“咱們三個人,加起來有六個腎,肯定夠用了吧?”
話音剛落,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外面飄過來,“你們幾個,打算用集體自殺迎接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