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演出結束,阿淼身體已經相當疲憊,精神卻異常亢奮,嚷嚷着大喊道,“太厲害了!沒想到最後會有那麽多人過來。”
“對啊。”唧唧雖然冷着臉,看起來依舊冷酷,眼底的笑意卻出賣了他。
等兩個弟弟都興奮夠了,縱觀全局的維果才總結道,“今天的表演反響很好,不過呢,也暴露了團裏的一些問題。比如唱到最後的時候 ,我聽見觀衆們說,咱們唱的不錯,可惜歌詞的內容都聽不懂。”
唧唧扁了扁嘴,“沒辦法啊…咱們一直練習的都是外語歌,目前的話,也沒有合适的中文歌讓我們唱跳。”
“現階段唱外文歌沒問題,只要節奏和旋律好聽,照樣能感染觀衆。不過等咱們出道的時候,一定一定要有自己的原創歌!”維果連續說了三個‘一定’,情緒相當迫切。
“出道還早呢,到那時候再說吧。比起那些…薄希哥!”阿淼坐不住,噠噠噠跑到薄希跟前,睜着大眼睛問,“我剛才看到你拿相機了,你拍了嗎?拍了嗎?!”
“拍了拍了,你們所有的舞臺,我都錄下來了。”薄希把相機遞過去,讓他看自己拍到的畫面。
雖然,薄希自己不能夠上臺。但他知道,這次路演,是他們團很有紀念意義的,第一次公開表演。
所以薄希錄制的非常仔細,每個細節都收錄下來。
“哇~哥!你真好!”阿淼激動的抱了他一下,捧着相機跟維果他們幾個分享。
相機的屏幕很小,每個人的臉,看着都有些不太清楚。
饒是如此,他們幾個依舊非常感動,對着小小的畫面稀裏嘩啦。
“咱們的第一次演出,跟做夢一樣。”阿淼感慨。
“有點出息好嗎?這就像做夢了。”唧唧瞪了他一眼。
“薄希哥,這段視頻能倒出來嗎?”維果連忙問,“我想給小花哥發過去。”
薄希:“當然可以,回去我把數據線給你。”
Advertisement
維果回到薄希臨時借給他們的住處,拿到相機數據線,用自己的二手舊電腦倒騰到半夜,從終于把視頻發到吳桦郵箱裏。
收到回複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大家一起聚在休息室聊天吃飯的時候,接到吳桦打來的電話。
“視頻我看到了,你們都很棒!”吳桦不遺餘力的誇獎他們,指出每個人的閃光點。
“那當然!回國之後,我們每天都在練習,就等你呢。”唧唧得意洋洋的說完,話鋒一轉,又繼續說,“不過,小花哥,你的舞臺視頻呢?”
阿淼緊跟着問,“對啊,你之前說自己的上過臺,是打歌舞臺還是演唱會啊?”
“這個……”吳桦語氣變得吞吞吐吐。
唧唧:“打歌舞臺肯定有錄像,國內也能看到,你參加的是哪個舞臺啊?”
“我沒…沒參加。”吳桦含糊的說。
“怎麽可能?你已經在那邊呆了兩個月了,公司不讓你上臺嗎?”阿淼不信這話,執意打破砂鍋問到底。
吳桦卻不願意回答,特別敷衍的糊弄兩句,單方面挂斷電話。
“小花哥怎麽了?他好奇怪。”唧唧皺着眉,小聲嘀咕。
維果圓場道,“可能是害怕自己表現的太好,給我們壓力吧。”
“也可能是站位太偏,不想讓你們難過。”南哲聲音冷不防響起,直接明了的說,“之前你們不是說過嗎?他被留在國外,只能給別人伴舞。”
其他人:……
“我知道啊,就算伴舞,我還是想看。”唧唧垂下視線,悶悶地說,“就算是伴舞,小花哥照樣可以發光。”
阿淼附和,“對啊對啊!”
維果嘆了口氣,安撫道,“小花哥不願意讓我們看,大家別逼他了。你們那麽想看舞臺,P國最近剛出道了一個團,聽說舞臺特別炸。”
唧唧語氣頓時變得嫌棄,“哦,那誰的出道舞臺。”
“我知道你讨厭那個人,不過,聽說他們舞臺質量很高,我們看看又不怎麽樣。”維果說着,搜索出曾經背叛他們的隊友,Jock的出道舞臺。
公司為了讓他們幾個後悔,特意給了Jock最好的資源,讓他站在C位,出道舞臺也是最頂級的國民綜藝開場秀。
他們團每個人都做了精致的妝發,看起來光鮮亮麗。表演的時候,還罕見的請了幾個穿玩偶服的伴舞。
Jock和他的隊友,全都通過了愛豆培訓課程,業務能力過關,還有幾個為了出道而整容。
這場出道舞臺,視覺效果非常好,幾個人唱歌、跳舞、配合,全都達到了标準愛豆水平。
然而,屏幕前的幾個人,視線卻齊刷刷盯着Jock身後那位,穿着玩偶服的伴舞。
他套在一只大白熊內,全身上下沒有一寸皮膚露出來。因為笨拙的玩偶服,活動起來不方便,讓他看起來有些滑稽。
縱使如此,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他踩點比前面的C位還标準。而且舉手投足間,還有一股天生為舞臺而生的氣勢。
屏幕前的幾個人,盯着那個穿玩偶服的身影,眉頭忍不住越皺越緊。
“怎麽了?”薄希注意到他們表情奇怪,忍不住問了句。
“這個人…”維果用手指點着屏幕,聲音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南哲評價道,“他确實跳的很好,可惜衣服太吃動作了。”
“這不是重點,”阿淼猛地站起來,眼睛有些紅,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說,“他是吳小花。”
“難怪小花哥不給我們看他的舞臺,這種,這種……”唧唧氣得快說不出話了。
他早該想到的,公司不可能輕易放過吳桦。
他們得不到吳桦,就要在剩下的一年中,極盡所能的羞辱他。
這些年,他們望着吳桦的背影長大,內心非常堅信:只要吳桦站上舞臺,他就可以光芒萬丈。
萬萬沒想到,他終于可以登臺,确實以這種…屈辱的方式。
一時間,三個人都差點哭出來。
南哲和薄希處在狀況外,對視一眼,彼此都非常茫然。
“他怎麽…”薄希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舔了下唇,不确定問,“不可以拒絕嗎?”
“或許可以,但是吳桦那個人,他天生不會拒絕。”維果實在看不下去,關閉了那個視頻,手指虛虛扶着額,啞着嗓子說,“我們不應該只留下他的。”
南哲終于見到傳說中的吳桦,有些好奇,“咦,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呢?”
“小花哥…”阿淼開口的瞬間,似乎有些猶豫,跟維果交換了一個眼神,才繼續往下說,“其實,他是私生子。”
吳桦是私生子,這其實不是什麽秘密。
因為他當初去P國當訓練生,是被父親的現任妻子送過去的。
約莫二十年前,吳桦的父母相愛,成為感情很好的情侶。
父親用結婚為理由,哄着母親懷了孕,就這樣有了吳桦。
可是,孩子出生以後,父母卻并沒有像計劃中那樣結婚。
他父親家境殷實,爺爺奶奶瞧不上出身普通,而且還是單親家庭吳桦母親,又給兒子安排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兒媳。
新兒媳過門之後,奶奶又找上媽媽,咄咄逼人的讓她帶着吳桦,住進準備好的房子。
‘雖然,你不配跟我兒子結婚,但這孩子畢竟是我們家的骨肉。我們家有錢,順便也就養了。”
媽媽不願意,情緒激動的要拒絕,卻因為殘酷的現實屈服了。
她一個剛生完孩子的柔弱女人,找工作都不方便,沒辦法給吳桦光明的未來。
她屈辱的帶着小吳桦,住進有錢人家的金絲籠裏,承受着無數嘲諷的譏笑。每當逢年過節的時候,那位明媒正娶的兒媳,總會把他們母子叫過去,讓她眼睜睜看着他們家有多麽和睦。
後來,那位正房也生了一個兒子。從此,兩個孩子就開始無窮無盡的比較。
吳桦母親受不了這種命運,漸漸變得偏執。他對吳桦要求越來越苛刻,逼迫他無論什麽事,都要做的比別人優秀。如果吳桦有一點點做不好,她就瘋了似的打罵吳桦。
每次打過罵過之後,母親心裏難過又後悔,抱住自己小小的孩子嚎啕大哭。
小小的吳桦為媽媽擦幹眼淚,怯生生的說,“你不要哭,都是我不好。我以後會把所有事情都做好,不讓媽媽生氣。”
從那時候開始,吳桦就變成一個完美強迫症,無論什麽事情,都要争取做到最好。
漸漸的,他跟自己的‘弟弟’差距越來越大。原本相當不待見吳桦的爺爺奶奶,也開始對他和顏悅色。
正房覺察到危險,為了避免他跟爺爺奶奶培養出感情,以後分割屬于自己兒子的家産,就把吳桦送到P國當練習生,一去就是六年。
阿淼紅着眼睛說,“小花哥就是那樣的人,他不懂拒絕,不懂放棄。明明自己受到傷害,還反過來安慰別人。”
“現在該怎麽辦?”唧唧焦急的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維果無助的握緊拳頭,恨不得時光倒流,讓他們重新回到做決定時候。
早知道這樣,他們還不如留在那裏,陪吳小花穿一年玩偶服呢。
于此同時,P國,吳桦結束表演,穿着厚重的衣服從臺上走下來,躲到偏僻的角落摘下玩偶服的帽子。
“呼……”穿玩偶服跳舞,比正常跳舞累好幾倍,他長長呼出一口氣。
‘咔嚓——’斜對面突然響起快門聲。
他順着看過去,發現是幾位剛從廁所出來的觀衆,便禮貌的對他們笑了笑,抱着自己的玩偶腦袋離開。
在他身後,看呆了的觀衆才緩過神,兩眼發光的捧着臉。
“好帥啊!!!他比臺上那幾個都帥!”
“他就是C位後面的熊寶寶啊,網上都在說,他跳的比C位好多了。”
“剛才那個笑容,你們看到了嗎?太好看了,他是天使嗎?”
“我拍到那個笑了,特別有偶像的感覺,所以,他為什麽要穿着玩偶服啊?”
“對啊,為什麽啊?”
作者有話要說: 吳小花該歸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