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血緣之親(4)
後座的窗戶拉下了,簡從瑜陰沉着一張臉還在不斷打量面前的男女。
“我還在納悶兒你最近不怎麽惹事了,結果今天又讓我看見你和男孩在一起,”簡從瑜脫下外套,把包包和外套遞給阿雅,自從季陵初上了車,到進家門,簡從瑜沒停止數落,“我看那個男孩子穿衣打扮不像是這個圈子的人,有些人你不知底細就別瞎交往。”
季陵初原本一直默不作聲,在脫下外套放好把包包放到沙發上,誰知簡從瑜奚落徐啓皓的身世,這讓她不免有些氣憤:“哦,是嗎?那你小時候你什麽圈子的?你現在是什麽圈子的?”
簡從瑜知道季陵初在諷刺她小時候也是平民圈,季陵初外公是暴發戶,而簡從瑜屬于富二代,但簡從瑜并沒有生氣,輕“哼”了一聲,又說起來:“我看你在巴黎的時候沒有和男孩子鬼混,沒有泡夜店,還以為你真的悔改了,沒想到才會過幾天又和不知底細的人來往。”
“我在巴黎的事你怎麽知道?”季陵初原本不想聽打算回房間,沒想到又聽見她對陵初在巴黎的事很了解,沉下臉來:“你派人查我?”
“你少……”簡從瑜有意掩飾卻被季陵初打斷。
“我問你,你到底派人在巴黎跟蹤我是嗎?找人查我嗎?”季陵初睜着大眼睛,面無表情看着她的母親。
“哼,是,我找私家偵探查你,其實不找偵探,簡氏也有人可以知道你的行蹤。”簡從瑜走到吧臺給自己倒了杯香槟,又幽幽的開口,“現在你知道被人調查的滋味了吧。”
季陵初不說話,只是看着她,面前的人是她的母親,明明該是她最親密的人,卻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對立面。
簡從瑜喝了口香槟,才慢慢開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常偷看我帳目,找律師談談怎麽能完全掌控自己的信托,還有找私家偵探調查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季陵初看着她母親,好像不認識的樣子:“我只不過……”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去歐洲嗎!”季陵初的話被簡從瑜尖聲打斷,簡從瑜幾近大吼,看着自己的女兒。
“咱們兩個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季陵初說完轉身就要走,卻被簡從瑜叫住。
“季家人都不把你當作他們家的人,你又何必一味自降身價倒貼去?”簡從瑜喝着香槟幽幽的說。
季陵初猛地轉頭,又走到簡從瑜面前,也大聲說道:“你想知道為什麽?因為我姓季!我卻從沒見我爸爸!我甚至都沒見過我爸爸!我他媽連我爸爸是誰都不知道!所以,不管你當年和我爸多麽荒唐,不管姓簡的和姓季的有多深仇大怨,我就是想見見我爸爸!我就是姓季誰也沒辦法!”
簡從瑜馬上擡起手,她眼睛因為憤怒因為激動變得紅紅的,手擡得高高的卻終究沒有打下來。她深呼吸幾次恢複了正常臉色,斜睨了一眼季陵初,又拿起杯子把剩下的香槟一飲而盡,才慢慢張口:“你現在還不知道進這個圈子,你的通行證不是姓季而是做我簡從瑜的女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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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陵初明白,她當然知道自己一直不受季家的待見,她一直把這歸因為自己的爸爸拿着信托到處跑,在季家也沒有地位加上簡從瑜當年和她爸爸離婚在圈子裏鬧得沸沸揚揚,兩家都撕破臉了。她當然知道自己從小到大享受的待遇都是因為她母親而不是她父親。
“我知道,你得到了消息,說是你爸爸在法國,可能這不是你去巴黎的唯一的理由,但你去巴黎大部分是因為這個原因,對嗎?”簡從瑜開口。
季陵初望着她的母親,點點頭。
簡從瑜有些難過:“但是,陵初,很多時候不能如你所願的。媽媽年輕的時候也犯過錯,最讓我身心俱疲的就是和你爸爸結婚,他并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而現在看來他也不是一個好爸爸。”簡從瑜想起以前的事,紅了眼。
“季家已經快不行了,這樣的百年大族要敗落不是因為外界,而是因為自身的弱點。我知道你很希望能融入這樣的大家族裏,但季家不同于劉家陸家這樣很分散性的家族,季家現在只剩下一個看不起人的空架子了。我知道你很希望見到你爸爸,但是,陵初,相信我,你會後悔你知道他是你爸爸的,你會後悔認識他的,我真的想要保護你。”
季陵初伸手抹去她媽媽的眼淚,認真聽見她媽媽的話又想了很久:“爸爸真的不值得我認識嗎?”
簡從瑜落了兩滴淚,點點頭。
“好。我以後不會再找我的爸爸了,也不會主動聯系季家了,但一些家族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你能不受到傷害。大船将傾,不是你一個人來力挽狂瀾的。”
季陵初轉身準備回房間,走了幾步,又轉回頭:“你知道嗎?我一直把找到他當作我人生的第一個目标。結果就這樣沒有了。”
簡從瑜已經抹去眼淚了,她沒有轉身,發出低沉的嗓音:“陵初,媽媽愛你,所以不想讓你受我當年受到的傷。”
季陵初也低沉着聲音,慢慢轉身:“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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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已經把季小姐的行李送到簡女士家了。”陸道森的司機看着面前的道森似乎心不在焉沒有聽見說話,于是又叫了一聲:“少爺?”
“嗯?”陸道森有些驚,沒有注意到已經在他身邊的司機,他正端詳一個透明杯子,看杯子裏面舒展開的茶葉。
“少爺,我已經把季小姐的行李送回去了。”司機又說了一遍。
陸道森笑笑:“謝謝,張叔辛苦你了,我本是想讓小劉幫我送東西的。”
張叔淡淡一笑,像極了陸道森的不近人情的父親陸遠,只說:“今天先生早早回來了,現在在樓下。”
陸道森眉頭一皺,他現在并不想碰見他父親,早知道就早早出門一天也不回家,不碰面才好,但張叔這樣說了,意思已經很明顯是陸遠想見他,他就算在不願意也只好笑笑:“那張叔你就去忙吧,我這就下去。”
陸道森看張叔走了,又去喝了一杯蘇格蘭威士忌,才慢吞吞的到他父親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