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都沒你的戲還要來看,不是找虐是什麽。
等到這邊收工,跟張枳琦同組的編劇和她邊聊天邊往酒店走。
之前都是拍的職場部分,轉到校園部分後大概是觸動到了回憶,編劇有一堆話想說。
張枳琦靜靜聽着她說完了她自己的青春往事,沒想到對方又把話頭移到了她身上。
“我看得出來,這是你的真實經歷改編的吧?”
張枳琦也沒掩藏,笑着點頭:“對。”
編劇嘆了一聲:“畢竟這麽真情實感……唉。”
嘆完氣,她用眼神示意了下:“你現在結婚的這個,真是你上司?你不是寫作的嘛,難道是兼職?”
她示意的是張枳琦手上的戒指。
之前張枳琦手上是沒有戒指的,因為她把戒指和那些東西一并都擱在薄栩之那裏,但是回去那晚,他又給她套上了,這次還直接套在了無名指上,是個人都知道她結婚了。
張枳琦無奈地看了眼戒指,有些玩意兒戴久了還真是摘不掉。
她回編劇:“這你想錯了,只有校園部分是真的,後面是編的。”
這個劇本講的是男主和女主少年相識,一直到大學分離,幾年後男主歸國對女主舊情難忘,然而女主在被上司追逐着,三個人糾糾纏纏最後女主還是和男二在一起了,算是個悲劇。
但現實是女主沒有強勢的上司,她最終還是被男主套牢了,就挺慘的。
張枳琦為自己默哀了一把,偏偏編劇還問:“那你現在的老公是那位竹馬嗎?”
看她一臉想嗑的樣子,張枳琦呵呵一笑,“不是。”
——
因為擔心意外懷孕,張枳琦回來後精神狀态明顯不太好,沒過多久因為精神恍惚她在劇組裏沒來得及躲開傾倒的機器被砸了個正着,劇組裏的人都吓壞了,攝影劇務大哥七八個人圍着要送她去醫院。
她腿被砸得嚴重,直接出血了,躺在擔架上被人圍着又是安慰又是鼓勁讓她別害怕,她險些笑出來。
然而剛出劇組的戒嚴線,外面起了點小動靜,等反應過來張枳琦就看到一個人推開攝像大哥圍在旁邊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明明之前都沒感覺疼的,這一刻突然痛得撕心裂肺,痛得她滿面眼淚。
她想說她才不是故意想哭,薄栩之算什麽啊,她只是眼淚忽然間想給眼睛洗個澡。
哼,就是這樣而已。
第 32 章
病房裏,張枳琦和坐在她對面的薄栩之相看兩無語。
劇組裏的人都走了,畢竟張枳琦老公就在這,有人照看着大夥都放心了。
好久好久,藥都換過了,因為沒傷着骨頭,休養幾天就能下床走路,也就是看着吓人。
張枳琦不能容忍自己那會兒在薄栩之面前哭鼻子,刻意繃着個臉,而薄栩之也不說話,靜靜坐在一邊動也不動跟個雕塑似的。
沉默而凝滞的氛圍在病房裏讓人覺得透不過氣,張枳琦望着窗子壓抑低咳了一聲,一旁的薄栩之終于動了,他走過去打開了窗,一陣輕風拂過來,張枳琦頓時感覺呼吸順暢了好多。
等薄栩之回來,她斜着眼睛睨他:“你怎麽會在這裏……”
薄栩之不說話也不看她,張枳琦就有點在寧北醫院時的感覺了。
他總這樣,反正這種時候就是在壓抑情緒呗。
心裏冷哼一聲,她扭過頭去看窗外。
薄栩之确實在壓抑情緒,他怕她被自己吓到。
那晚他其實也一直沒睡,一路跟着她來到了這邊。劇組裏面不能進,他就守在外面,他一直都在她身邊,只是沒讓她發現罷了。
今天發現她出事他快吓了個半死,害怕與恐懼失去讓他勉強壓下了,沒有發洩出去的情緒只能自己慢慢平複,可他要看着她,只能這樣。
又沉默了好一陣子,張枳琦回頭。
實在是窗外是對面的樓,壓根沒什麽可看的。
她瞄了一眼薄栩之,嘲諷道:“怎麽?怕我跑跟到這兒,你幹脆把我揣你口袋随身帶着呗。”
薄栩之倒是真想,但沒有能把她變小的魔法。
他擡眸看了她一眼,張枳琦微微皺眉。
他眼睛是紅的,比正常充血還嚴重的感覺。
“你是不是有病?”她問。
張枳琦這句真不是罵人,但這句簡單的疑問句現在已經被用壞了,又可能是她語氣有問題,聽起來就是妥妥的辱罵。
薄栩之對她容忍度一向很高,即使被罵也沒有任何反應。
一直沒有任何回應讓張枳琦有點抓狂,她幹脆摘了戒指砸他。
薄栩之微愣,戒指在地板上彈跳着滾遠了,他沉默兩秒去撿了回來,走到張枳琦身邊不由分說地抓着她的手給她戴上。
張枳琦沒有抵抗,她盯着他,只是淡淡說了句:“我覺得你應該趁這個機會去檢查一下,尤其是精神科。”
薄栩之聞言沒什麽情緒地看了她一眼,還是什麽都沒說。
張枳琦憋了一肚子火,手還被他抓着,冷聲道:“到底怎麽做你才肯離婚?”
明明之前怎麽搓扁揉圓都随她的薄栩之在這句話後卻是變了,一直在心底壓抑着的東西由着一個口子傾瀉出來,再也止不住勢頭。
被他紅眼睛盯着,張枳琦後頸又開始發毛。
不知為何,他明明還是之前的表情,張枳琦卻只覺得他陡然間陰森了起來。
“其實你說得對,我有病。”
“我不會同意離婚的,想都不要想。”
張枳琦眼皮子不由一跳,即使現在情況不對,她也還是說:“即使我出軌,懷了別人的孩子也不離?”
說她是在作死的邊緣試探也好,她确實有點刺激他的意思,眼見他眼睛更紅,她也确認了,薄栩之精神狀态果然有問題。
她的手此刻很疼,被他抓的,他用了很大力氣,張枳琦忍不住抽手沒抽開,抖了兩下。
薄栩之直勾勾望着她,仿佛沉浸在一個臆想的世界裏,對她的狀态視而不見。
片刻後,病房裏響起他涼涼的聲音:“如果那樣的話……不如我們一起死吧?”
話音一落,窒息般的安靜籠罩了這片空間。
張枳琦心頭急跳,整個人都傻了。
她才剛剛成了個小富婆!錢都還沒來得及花呢!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很多很多美好的東西等着她,她那辛辛苦苦終于有了成果的事業,她才不要死!
如果薄栩之真有某些心理疾病,張枳琦毫不懷疑他會真的這樣做。
之前她只想離婚擺脫這個人,但現在把死和這個人一輩子綁在一起這樣兩個選擇擺在她面前,她毫不遲疑地選後者。
兩人間漫長的沉默在延續着,薄栩之已經慢慢回神了,他松了些力道。
他知道自己方才說了什麽,是情緒失控,不過說的也是真心話,他想安撫她的,卻聽她忽然道:“我決定了,我們重新開始。”
薄栩之愣住了,他甚至覺得可能是自己意會錯了,一時不敢開口。
張枳琦垂着的腦袋終于看向他,特別堅定地說:“過去的都算了,從此刻,我和你重新開始。”
為了以後,她拼了!不就是和他一輩子,她不虧,她還要努力讓自己忘掉過去,至少要從這個人身上多占點便宜才好。
薄栩之緩慢地眨着眼睛,似是不相信這是真的。
張枳琦還抓了抓他的手,一臉和善地笑:“以後多多關照。”
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張枳琦的求生欲變得空前強大。
想想卡裏那筆錢,過去的什麽雞毛蒜皮完全不是事,她可以!她能行!
——
薄栩之傻了,從兩人那場詭異的談話之後。
張枳琦态度的轉變讓他猝不及防,猛然間竟然還适應不過來,倒是張枳琦本人相當自如,一點之前的排斥厭惡都找不到了。
尤其是現在,買回了午飯的薄栩之剛把飯菜給她放好,張枳琦卻直端端盯着他:“你不該喂我嗎?老公?”
薄栩之身子一僵,張枳琦就是把自己看做一個殘廢,靠在那裏只張嘴,“啊。”
一臉複雜地坐下給她喂飯,薄栩之動作很不自然,整個人都透着股緊張感。
瞄見他泛紅的耳根,張枳琦眼睛轉了轉,确實感覺自己換了個思想後人都活泛了很多。
以前她只顧着躲避,現在瞧瞧,主動進攻立刻就形勢逆轉了呀。
腦袋裏想了些有的沒的,心安理得地吃完飯張枳琦就消停了,該睡午覺還是睡,也沒怎麽折騰薄栩之,薄栩之卻還是如坐針氈一般守在她床尾,心裏腦裏亂糟糟的。
一直到她午睡醒過來,對待他沒有變回以前的樣子,薄栩之終于放下了心,出去連抽了好幾根煙。
抽煙的時候他手都是抖得,直到尼古丁帶來的輕微麻痹上了頭,他才緩緩吐出了積攢了許多年的一口郁氣,唇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