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那個園林有鬼
“Action!”
大廳內, 鳳穿牡丹地毯鋪在正中央,大紅的花朵, 一簇簇相擁着,重重疊疊相欺。驚人的豔烈。兩排木桌木椅, 擦得锃亮發光。頭頂上是一串水晶吊燈,垂着水晶流蘇。兩邊的窗都被打開,大量的陽光湧進來, 照得一片亮堂。窗外花團錦簇, 光暈投在上面,也讓看的人産生了一些眩暈。
黑色的光亮的皮靴跨過門檻,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立即引來廳內人的注目, 從那修長的腿往上看, 看到那人的臉都不由自主再次眩暈。
因為來人有一張同窗外花團錦簇相比毫不遜色的臉。
美麗得過分的臉蛋,偏偏那身材還如同模特一樣标準。優于常人的衣品讓來人自帶閃光,耀眼奪目。
廳內其中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陰沉沉的盯着他:“你是哪一個?什麽時候來的?”
他的語氣像在質問犯人, 令人格外不舒服。
來人淡淡的瞥一眼老者,不回應。徑直走進去, 被一個少女攔下。
少女綁着雙馬尾,短裙長襪,三次元少女的裝扮。長相可愛,典型童顏巨|乳。
她嚼着口香糖,擋在美麗的青年面前。
“嗨,我叫馬離離。昨晚上到這兒的, 你叫什麽?有意思聊個朋友嗎?”
青年沒想要理睬她,越過她尋了個位置坐下。
兩邊的座位分別是八個,共十六個。青年對面那一排末端有個黑衣黑兜帽的男人開口,聽聲音像是個中年人。
“來這裏的人都要說出姓名和來的時間。我們都是昨天來的,本來以為可以開始了,但是最後差一個人。那個人,耽誤了我們。你,是那個人嗎?”
說到最後,那個男人很激動,猛然拍着桌子。
桌子一陣顫動,吓了馬離離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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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不動如山,淡定的回答:“陸回。昨天晚上十一點到。”
聞言,先頭開口的老者重重的不悅的哼了一句:“到底是誰?”
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非常快也雜亂的腳步聲,下一刻,本來打開的門仍然被撞得顫動。清脆的少年聲音發出
吃疼的慘呼。
馬離離忍不住撲棱一笑,誰叫少年那麽蠢?
大開的門也能撞上去,怨不得會是遲到的那一個。
少年捂着頭疼得皺起一張漂亮的臉,一見馬離離笑也跟着笑。天真憨态,令人心生好感。
那少年漂亮的容貌,純淨的氣質,黑亮的眸子,一笑,如同亭亭玉立的白蘭花。潔白的花瓣上仿佛還凝結着一顆露水在太陽光下發出光輝。
少年白襯衣黑西褲,一雙幹淨的帆布靴。不清楚的當他是中學生,該是在課堂上記筆記認真聽課偶爾憂愁的年紀。
馬離離手背捂着唇笑開,笑聲如鈴音蕩開。
“你叫什麽?你什麽時候到的?”
少年撓撓後腦勺,羞澀的笑笑,臉頰上漾出粉紅。
猶如白蘭花那潔白的花瓣染上了胭脂。
他剛想開口,被坐在末端的黑衣兜帽中年男人打斷,中年男人不忿:“什麽時候到?就是最後一個到!拖後腿的學生還是滾回去騙騙小妹妹!別在這裏浪費名額。”
少年臉色一下子慘白,可憐兮兮的。
馬離離瞪了一眼中年男人,上前說道:“別理他。瘋狗。你叫什麽?我叫馬離離。”
少年低頭一笑,“白蘭。”
“卡——”
蔣方擡頭,繃着臉,掃視一圈,從每個演員的臉上一一滑過,最後停在秦邱臉上。突然就笑開花,憨傻透頂。
“不錯。”
衆人頓時大松口氣,可算是搞定龜毛的導演。
剛才已經連續卡了好幾條,好幾個人都被罵得狗血淋頭。別看蔣方年輕,那口流利的怼人口訣沒有身經百戰是沒法把人怼得羞憤自殺的。
秦邱那演技,在場人都有所耳聞。所以他沒被龜毛的蔣方苛責,神奇的是跨行業的盧照月竟然也沒被罵。雖然暫時沒有多麽需要演技的戲份,但是幾場下來沒被怼也是幸運爆表。
這些人中被罵得最多差點當場哭出來的就是飾演馬離離的那個女生,真名叫夏苗。
夏苗在劇裏雖然是個十足不良少女,而且标準童顏巨|乳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放蕩不正經。但實際上她是個很軟萌的妹子。
被罵哭的時候因為秦邱好心遞過去的一張紙巾神奇的崇拜上他,并對可怕的蔣方敬而遠之。
這讓一離開鏡頭導演光環褪去就想泡妹子的蔣方欲哭無淚,悲憤的瞪着被妹子各種讨好崇拜的秦邱。
媽蛋!那是個gay啊妹子快來我懷抱別被那禽獸坑了!!
秦邱似笑非笑的睨了眼蔣方,将人睨慫了之後接過夏苗妹子的本子在上面簽名。順便拍拍妹子的頭,以示親昵。
夏苗迷妹一臉幸福的捧着本子沉浸在快樂之中。蔣方羨慕嫉妒恨。
秦邱失笑,其實夏苗也就是一枚小迷妹。把他當成偶像還有前輩來崇拜,沒有涉及到男女之情。對于這樣可愛的妹子,他是挺喜歡的,覺得她們都像小花朵。徐徐綻放,青春活潑。
“你很厲害。”
秦邱回頭,正見盧照月神色複雜的看着他。
“彼此彼此。”
盧照月微微一笑,很驚豔。但是很快就收起來,“我很期待接下來和你的對戲。”
說完,他就在助理和經紀人的護送下離開。
他今天沒有戲份,秦邱也只有第二場有戲份。今天要先拍其他人的,所以在跟蔣方說完之後他就打算回去補眠。離開大廳,回到自己的庭院,經過那片紫藤木架時突然停下來。
庭院很靜,也不知道是隔音效果太好還是其他什麽原因。盡管大廳離這裏不遠,但那邊的聲音完全沒有傳過來。所以庭院很靜。
從心理學上來說,在一個空曠的安靜的地方呆着就會産生一種心慌感。
秦邱略有些不安,他壓制着那股不安。緊鎖眉頭盯着那片紫藤木架,微風拂過,垂下來的紫藤跟着拂過。一瞬間,如同紫色的花海翻起層層波浪。
心中一動,忍不住上前,一腳踏進紫藤木架下,正好站在昨晚上那個白衣女人站着的地方。一股子酸麻莫名的從腳底板傳上來,腳開始有些發軟。雖然足夠支撐他站着,但那種酸軟卻讓他感到厭惡。
站了好一會兒,秦邱才重重的跺了一下腳,走起。
走進紫藤木架下,整個人都融進了垂下來的紫藤裏,觸目所及全是一片粉紫。一陣陰寒瞬間從背後襲上來。
秦邱皺着眉,強忍着不适和卻懦。撥開擋在眼前的紫藤,向前尋找某些東西。
他對昨晚出現的那個白衣女人存有懷疑,他不相信那些靈異神怪。認為那個女人一定是人,出于某種目的出現在這裏。
突然消失一定是因為這裏有什麽暗門之類的……頓了頓,秦邱懊惱的拍着自己的腦門,電影看多了吧還暗門。
不過,不是暗門也一定是有通道,被什麽遮住了發現不了。
昨天晚上因為恐懼而失去冷靜沒有仔細想清楚裏面的細節,那個白衣黑發覆面的女人實體感那麽強,不是魂體的飄渺。
白衣女人沒有影子,但她本身就站在紫藤木架下,上半身幾乎隐在裏面。昨晚上的那個時間投下的月光恰好是将她的影子和紫藤木架的影子融合在一起。
所以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她沒有影子。
如果白衣女人是園林裏的人,她為什麽出現在這裏?又是什麽身份?
白衣女人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左右。
蔣方說過,這棟園林裏除了主人和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奴仆就沒有其他人。那位奇怪的小姐除外。
據他所知,秦家本家有兩位繼承人,一是秦家長孫,沒了。二就是秦輕。
本家人丁稀薄,也不知道秦老爺子是造了什麽孽。大兒子自幼疾病纏身,不過三十就病死。二兒子意外死亡,沒留下半個子孫。長孫長媳也意外死亡,只留下個孩子。
秦老爺子當年被這些事打擊到,把所有事宜交由秦輕就躲在老宅足不出戶。
陪着他的也就伺候了好幾十年的老仆,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什麽人。
而且秦老爺子出了名的喜靜,很不喜歡外人進來。就算是家裏老仆的親人也不太同意他們進來,更何況是住在這裏面。
所以外人進來裝神弄鬼這一點可以排除,園林裏符合這個年紀的也就只有那位傳聞中很奇怪的小姐。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那位奇怪的小姐,她是誰?和秦家存在着什麽樣的關系?以及最開始的一個問題,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如果白衣女人是奇怪的小姐,秦輕應該認識。如果他認識,那麽昨晚上應該也看到了那個白衣女人。但是他選擇無視,甚至于好像完全沒看到那個白衣女人的樣子。
再說了,秦輕出現的時機未免太恰當。
恰恰好就在他要抓住那個裝神弄鬼的女人之後,他就突然蹿出來。等他回神,白衣女人就消失不見了。
現在回想那時候的秦輕,怎麽看都像是在阻撓他。
秦輕,為什麽阻撓他?
秦邱一手扶着頭疼的額頭,一手拂開垂釣下來的紫藤花,驚然見端方君子溫潤如玉笑對他。
“秦邱。”
是秦輕。
秦輕摘下平時佩戴的金絲邊眼鏡,大概是戴上了隐形眼鏡。頭發也不像平時一樣一絲不茍的梳着,而是柔順的披下來。穿着絲質白T黑褲,腳下一雙棕色休閑皮鞋。
總體來說是很休閑的打扮,也讓這人看起來年輕了不少。
變得,平易近人。
秦邱目光穿過秦輕的肩膀,落在重重疊疊垂下來的紫藤深處,一抹白色的裙角。
“一起去游太湖嗎?”
秦邱想也不想的拒絕:“不去。”
天氣晴朗,适合補覺。
秦輕挑眉:“确定?來無錫不游太湖太可惜了。太湖仙島阆苑仙宮,太湖銀刀醉白蝦。鲢魚湯粉——”
“去!”
秦邱利落轉身。
如果說美景吸引不了秦邱,那麽天下聞名、傳承千年的美食就足以打動他了。
走到庭院門口,秦邱回頭:“還不走?”
秦輕笑而不語,大步跟上去。順勢攬上秦邱的肩膀,被一肘子拐到最脆弱的肚皮。痛得不甘不願的放開,卻也沒舍得離秦邱遠一點。
“別動手動腳。”
“好吧。不過如果你需要我一些肉體上的伺候,随時都可以。”
秦邱回他倆字。
“呵呵。”
秦輕跟在他身後,笑容寵溺的看着他。他很貼近秦邱,卻又注意着不去碰到他以免引起他的防備。只是從背後看,好像他将秦邱籠在懷裏,充滿了保護欲和占有欲。
在拐過門口的時候,秦輕突然回頭,朝着那片茂盛的紫藤木架看過去。面色冷然,充滿了侵略性和戰鬥性,他眼帶警告的盯着一處地方,兇猛似極了獵物被觊觎的憤怒。
他張口無聲的說了兩個字,那口型是:我的!
警告完,他回頭,陪着秦邱離開。兩人身影消失在庭院裏,庭院重又回複寧靜。倏地較大的陣風吹過,吹開了層層疊疊的紫藤,吹起一襲白裙。
紫藤揚開,黑發揚起,慘白到幾乎透明的皮膚,美麗得瘆人的面孔,玻璃珠一樣淺淡顏色的眼睛。
那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門口的方向,一直沒有動過。當秦輕說出那兩個字的時候,猛然迸發出強烈的嫉妒。
作者有話要說: 完全不想碼字.心酸的狗子臉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