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重遇蔣清明
這一覺只睡得顧海西渾身舒暢。醒來時，根本忘了何時何地，只瞧見對面的壁燈着實漂亮，天使的圖案上透着淡淡的光。
有人輕輕推門進來，顧海西轉頭才發現是蔣清明，這下她算徹底清醒了。她，居然睡在蔣清明的房間裏，這是他睡的床吧？
一時心急，下床的速度快了點，不想踢到了傷腿。“呀！”驚呼聲脫口而出。蔣清明聽到驚呼，忙跑了過去，急急地問：“怎麽了？怎麽了？”
“踢到腿了。”顧海西講話的聲音都變了，實在是疼。
“怎麽這麽不小心，你這腿還沒好利索呢。”蔣清明心疼地數落，“來，我看看。”說着就蹲下身，拿過她的腿輕輕揉着。
此時燈光幽暗，蔣清明動作親昵，這樣的情境下，怎麽看都覺得倆人太過暧昧。
暧昧？一想到這個詞，顧海西猛得縮回了腳，“那……什麽，BOSS，我的腿好了，不疼了。啊，我肚子餓了，咱們去吃飯吧！”
顧海西狼狽而逃。
餐廳裏的餐桌上早已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菜，有水魚湯、紅繞裏脊、涼拌黃瓜、蕃茄炒蛋、暴香茄子……顧海西看了一圈，發現全是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蔣清明，怎麽全是我喜歡吃的菜？”顧海西地高興溢于言表。
“因為也全是我喜歡吃的菜。”其實要知道小丫頭喜歡吃什麽一點都不難，看她的微博就知道了。蔣清明豁然間好感謝微博這個東西，至少讓他有明确的目标，不會像只無頭蒼蠅到處亂撞。
蔣清明送顧海西回醫院時，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回到病房，顧海西發現顧風騁還沒有來，不覺松了一口氣。這一個月以來，她的小叔每晚必到。不管多晚，哪怕她睡着了，第二天醒來，還是能看到顧風聘的身影，她的小叔确實疼她。
“丫頭，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蔣清明轉身要開門時，身後傳來顧海西的聲音，“那……什麽，我星期五出院。”
蔣清明握住門把的手不禁頓了一下，心中暗暗竊喜，但面上卻神色如常。丫頭告訴他星期五出院，應該是暗示他來接她吧？這麽看來，丫頭也是有一點點在乎他的吧？他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這丫頭還是有點良心的。
星期五早上，顧海西睡不着，很早就起床了。先将自己收拾一番，然後再将其它東西收拾好，就等某人來接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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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查房時，叫她等一下去辦出院手續就好。顧海西高興地點頭答應，終于解放了。
等到九點鐘，房門還是緊閉着，沒有人來。
九點半時，終于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蔣……”見到來人，顧海西喊了一半的名字卻咽進了喉嚨口，“小嬸，怎麽是你？”
顧海西臉上的失望全落進了佟子喬眼內，“怎麽，你在等人？”
“哦……”顧海西嘟嘟嘴，喃喃地說：“我以為小叔會來。”随口撒了個小謊。
“呵。原來等你小叔啊。”佟子喬笑，“你小叔今早有一個會議要參加，沒有時間。我來，不是一樣麽？”
“當然一樣。”顧海西站起身，挽住佟子喬的胳膊，撒嬌地說。
兩人正聊着，病房的門“吱”一聲被推開。蔣清明捧着一束金燦燦的太陽花走了進來。
“蔣清明，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佟子喬見到來人，很是詫異，喊出的話并帶了點尖銳。
顧海西看看佟子喬，又瞅瞅蔣清明，“小嬸，您認識蔣董？”
佟子喬沒有答話，只是将目光嚴厲地瞥了眼蔣清明，這才轉頭溫和地跟海西說：“小西，我先去辦出院手續。”
走到拐角處，佟子喬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蔣清明，出來。”
蔣清明接到佟子喬的電話一點也不意外。這個女人一向聰明，今天他以這樣的方式出現，作為旁觀者，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怎麽，你不是去給小西辦出院手續了嗎？”蔣清明明知故問。
“蔣清明，我需要一個解釋。”佟子喬的語氣很冷。她就不明白，她的前夫怎麽就跟她的侄女扯到一起了？這算什麽，算不算*？
“解釋，解釋什麽？”蔣清明閑閑地問。
蔣清明這種無所謂的口氣讓佟子喬很是生氣，“你跟小西什麽關系？”
“你想的那種關系。”既然瞞不住，何不捅破？
“小西還是個孩子，你怎麽可以做出那樣不恥的事？”佟子喬猛得提高聲音，幾乎是喊了出去。她印象中的蔣清明，冷靜、睿智，對感情永不可能全身心的投入。這樣的蔣清明，他對小西會是真心的嗎？
“不恥？”蔣清明冷笑，“我喜歡她就是不恥的事。我沒想到你的道德觀這麽狹隘。”那個明事理、懂道理的佟子喬哪裏去了，為什麽今天看到的這個女人，會是這樣的斯歇底裏？
“喜歡？你居然說自己喜歡小西。呵，蔣清明，你也不看看自己，都一把年紀了，還敢去追小妹妹？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佟子喬說出的話有些刻薄。
“佟子喬，我不想跟你争論什麽。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力，我喜歡顧海西跟年齡無關，喜歡就是喜歡，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我就喜歡，深深地喜歡。”蔣清明眼神篤定，“還有，小西她不是孩子，她已經成年了，她有權選擇自己的感情，你無權幹涉。”
“蔣清明，你看我有沒有權利幹涉……”看着遠去的蔣清明，佟子喬氣地跺腳。她也不知自己今天怎麽了，看到蔣清明那樣對顧海西，心裏就有一團怒火，或許那樣的蔣清明是自己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的吧，是嫉妒嗎？原來自己妒嫉顧海西，這種想法真是可笑。
顧海西坐在車內，看看前面開車的蔣清明，又看看旁邊陪着她的嬸嬸，總覺得氣氛怪怪的。
好不容易車子開到她家樓下，顧海西如釋重負。原以為可以甩掉這倆人，沒想到他們又跟着自己進了家門。
“那什麽，我上趟洗手間，你們自便哈。”顧海西很沒有原則地尿遁了。
一見顧海西進了洗手間，佟子喬立馬就下了逐客令。蔣清明也不跟她計較，知道佟子喬在，他跟顧海西鐵定也說不上什麽話，還是先走為妙。
顧海西出了洗手間，見蔣清明不在，随口問了句，“蔣董走了啊？”
“怎麽，你很舍不得？”佟子喬這句話問出口，才知自己失言了。
“沒，沒有啊。”顧海西有些不自在，嬸嬸這句話什麽意思啊，自己表現地那麽明顯嗎？蔣清明走就走了呗，關她什麽事。
“小西，你過來。”佟子喬招招手，将顧海西拉到身旁的沙發上，語重心長地說：“小西啊，蔣清明那個人，你以後還是少跟他接觸好了。他那個人……怎麽說好呢，必竟歲數比你大那麽多，而且城俯又深，你跟他不合适。”
“小嬸，您想到哪裏去了，蔣清明……蔣董，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罷了，我們沒有什麽的。”顧海西猛然揮手，她不想讓她的嬸嬸有什麽誤會。原本她跟蔣清明就沒有什麽啊！
佟子喬走了之後，顧海西覺得世界徹底清靜了。這一段日子以來，蔣清明對她的好，她怎麽可能感覺不到，她又不是傻子，只不過是在充傻裝愣罷了。她承認那樣的她有些不地道，可是她該怎麽拒絕呢？人家蔣BOSS又沒表白。
顧海西啃着蘋果正懶懶地歪在沙發上，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哪位？”
“小西，是我。”蔣清明渾厚的聲音直抵顧海西的耳鼓，害得她差點将蘋果卡在喉嚨口。“你嬸嬸走了沒有？”
撫順了氣，顧海西才答道：“走了呀，怎麽了？”
“哦，那你把門開一下。”
看着門外提着一大袋東西的蔣清明，顧海西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你……你還沒走？”
蔣清明沒理會顧海西詫異的神情，越過她，拎着袋子直接去了廚房。
“你住了這麽久的醫院，冰箱肯定空了。剛才我去了趟超市，給你買了些吃的。”蔣清明一邊往冰箱裏塞東西，一邊笑着說。
“蔣清明，你……”顧海西也進了廚房，她在想該怎麽講好。有時候別人對你太好，也是一種負累，因為怕還不起。
“什麽？”蔣清明伸手拂開顧海西散落在前額的劉海，心裏突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是不是你小嬸跟你說了什麽？”
顧海西搖頭，“我只是覺得你……你對我太好了。我……”
“笨，因為我喜歡你啊！”終是将這句話講出來了，蔣清明覺得清松多了。
顧海西聽到這句話，剛想咬蘋果的嘴卻怎麽都合不上了。這個男人是在向她表白麽，說喜歡她？
蔣清明望着那張沒合上的嫣紅小嘴，心突然跳得飛快。或許是那張嘴實在是太誘人了，也或許是顧海西的表情打擊到了他。蔣清明俯下頭，随着自己的心，吻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