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了顧客的車之後

第46章 (1)

聶懷安被重重摔在地上。

沈辭下意識的抖了一下, 他盡量保持平靜, 拉住要上前踹聶懷安的宋衍。

“宋衍……”沈辭叫他，試圖安撫他的情緒，“我們走吧。”

宋衍臉色發青, 被沈辭攥住的那只手握緊了些，視線緩緩望向他, 借着車燈, 他看清沈辭的面無表情的臉, 宋衍收了咬牙切齒的戾氣，輕聲道：“小辭, ”他擡起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想盡量溫和, 但卻控制不住, 目光如炬, 一字一頓道：“今天我跟他是要算清這筆賬了。”

他硬着心，避開沈辭的目光, 推開他, 目光凜冽的望向聶懷安。

已經從地上站起來的聶懷安看清了來人, 他調整了呼吸，皺着眉冷聲喝道：“野蠻人！你這個只會打架什麽都不懂的野蠻人！”

聶懷安吼完，邁開步子去拉沈辭, 想要帶他走, 卻給宋衍一個快速的回旋踢踹到, 痛的他眼前一陣黑, 險些沒站穩，踉跄着退了幾步。

“宋衍！”沈辭高聲道，可他才開了口，宋衍立馬“噓”一聲，拉他入懷，手指一下一下輕輕拍着他的背，“小辭，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打死他，你要是求情，我真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麽來。”

沈辭一怔，愣愣的仰頭看他，對上宋衍的眼睛，心裏驀然抖了一下，宋衍的目光裏有警告，前所未有的寒冽。

這一刻，宋衍對沈辭來說是陌生的，陌生到沈辭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宋衍目光再次看向聶懷安，輕勾唇角，直視他，輕飄飄的問：“我的人也是你能抱的？”尾音上揚，帶有戾氣。

聶懷安站定，再次調整呼吸，他不怕宋衍，但今天的這個人像是發瘋不計後果的猛獸，完全沒有以往的窩囊樣，此刻他不得不有兩分懼憚。

他揉揉手腕，盯着宋衍，冷冷一笑，“你他媽就是個只會打架的廢物，你要是真愛小辭，就該把他還給我。”

那句“只會打架的廢物”像是戳到了宋衍最不願提到的軟處，胸腔有股怒氣在上升，眸色卻黯然了。

聶懷安譏笑，“小辭面對這麽大的困難，你這個男朋友幫了什麽？”他頓了下，別有深意加了一句，“做飯什麽的，誰不會啊。”

宋衍的拳頭攥的更緊，然後緩緩放開，實話，這是實話，他覺得像是被聶懷安狠狠抽了一巴掌，沒有任何回擊的力氣。

聶懷安往沈辭那走了兩步，挑釁般望着宋衍，“我最不喜歡就是打架了，男人只靠拳頭，是最愚蠢最無能的，有本事，你把小辭的麻煩解決了，我敬你是個男人！”

“聶懷安，”沈辭開了口，“我們都是成年人，別這麽幼稚好不好？”

他這話更多的像是對宋衍說的。

宋衍理智回歸，低頭看向沈辭，沈辭沒看他，說完那句話，直接走人。

宋衍重重的喘了口氣，快步追了上去。

聶懷安沉着臉，借着車燈的光線，目光看着漸走漸遠的兩個身影，切齒道：“王八蛋！”

沈辭坐上車，系好安全帶，等宋衍上車後，他啓動車子，踩油門回家。

一路上，車裏安靜的有點憋悶。

兩個人胸膛處都窩着一團夥，卻單單都發作不出來。

沈辭沒去沈家別墅，他的喜怒哀樂通常都挂在臉上，這個節骨眼上，他不想讓老爺子擔心。

回了那個公寓，刷了指紋開門，宋衍緊跟着他，換上鞋子，宋衍喊了聲，“小辭。”

沈辭不想理他，扔下車鑰匙、手機和那份文件，直接去了浴室。

宋衍長長的呼了口氣，調整情緒，他不在意沈辭的态度，反而希望沈辭朝他發一頓火，前提，別跟他分手。

宋衍站在客廳愣了一怔，去了廚房燒水，沈辭有洗過澡喝杯白開水的習慣。

等沈辭從浴室出來，看到一杯倒好的白開水放在最顯眼的地方，心裏的火氣頓時消了不少。

他走過去，端起抿了口，有些燙，沈辭放回原處，目光搜尋着宋衍的身影，在陽臺處找到了正在抽煙的宋衍。

沈辭猶豫了幾秒鐘，腳步才慢慢走向陽臺。

聽到腳步聲，宋衍吸煙的動作頓了一下，但他沒有轉身，繼續望着外面的夜空，沉默的抽着煙。

沈辭也沒說話，他向來是不太會主動的人，站定在宋衍旁邊，沉默着，心情并沒有不高興，但也沒有開心。

沈辭端詳着面前沉悶抽煙的宋衍，然後目光跟着他看向遠處的夜色，說：“我拿文件回來的時候，碰到的他，被他抱了下，就這樣，絕對沒有做別的。”

這話是解釋，但宋衍沒搭腔。

沈辭看看他，見他不作聲，也沉默下來。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十分鐘……

宋衍的第二根煙已經抽了大半。

等宋衍點燃第三根煙的時候，沈辭終于開了口，“少抽點。”說完又半開玩笑的加了兩句，“跟我鬧脾氣？難道打算一直不理我了？嗯？”

宋衍掐滅手裏的煙，“我不知道跟你說什麽，怕你煩我。”

聞言，沈辭略皺眉，“煩你？”他輕笑，“你為什麽總這麽想？”

“事實就是如此，”宋衍斟酌着，“我配不上你，就會這麽想，在一起後，我每天都……小心翼翼的。”

沈辭望着他，輕輕一笑，雙眸裏透着失望的光，“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麽膚淺的人嗎？”

宋衍低下頭，不去看他的目光。

沈辭又短促的笑了聲，轉身要走，宋衍一只手快速的拉住了他，接着一用力，将沈辭環住了自己懷裏。

“小辭，可越是配不上你，我越不想失去你，你說怎麽辦？”他雙眼上挑，帶着深藏不露的壞意。

沈辭直視他，宋衍今天的神态情緒種種都跟以前大不相同，但是他知道這是宋衍，有那麽一刻，他發覺自己根本不了解這個男人。

其實想想也是，跟他走到一起，并沒有經過深思熟慮，而是某個瞬間的心動，加上戲劇化的誤會，以及存在幾分的利用。

此刻，宋衍就用那種陌生的犀利而又壞的眼光回視他。

“你說怎麽辦小辭？你對我的吸引了太大了。”宋衍又說，帶了不易察覺的怒氣，“你有沒有一瞬間後悔跟我在一起過？”

沈辭眯了眯眼睛，這個男人的自卑簡直無可救藥。

“宋衍，”沈辭的語調聽上去不像是生氣，但泛着淡淡冷意，“你可以不甘心，可以發怒，甚至可以抱怨一通，但是如果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也別指望其他人能看得起你。”

宋衍的眉目一沉，不知該做什麽回答。

沈辭推開他沒有停留的走人。

宋衍望着他離開的背影，心裏的失落更強。

再又抽了一根煙後，宋衍想起那個高高在上、面冷心慈的沈辭，是自己的，那陣失落就被慶幸而代替。

幸好，沈辭是他的。

睡了一覺，第二天，沈辭醒來，宋衍正在廚房做早餐。

“小辭，早飯快做好了，趕緊洗漱吃飯。”他沖沈辭笑着說道。

沈辭愣了愣，接着淺淡笑笑，不提昨晚那一茬，去了洗手間。

每天就是跑融資的事情，沈辭、沈霖和沈傲齊上陣，結果雖不盡人意，但已經看到了希望。

半個月後，聶懷安跟周敏離婚的消息鋪天蓋地的，宋衍沒有看報紙雜志的習慣，但這一次，他忍不住會去關注。

宋衍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敏感了。但控制不住。

自己愛人的前任太優秀，反觀自己，他的确感受到非常大的壓迫感。

宋衍回了他跟宋璐租的那間小房子，因為租金是一年交清的，所以到今年冬才到期，房子空着，他來來往往走了兩圈。

然後躲進廚房，裏面還有他去年夏天弄的幹豆角、蘿蔔幹，蔥姜蒜，米油鹽都有。

宋衍倚在冰箱上，掏出了煙盒，他靜靜看着他着這個小廚房一會兒，才将煙叼上，點燃。

外面傳來看房門的聲音，接着宋璐的聲音響起，“哥……”

宋衍呼出一串煙圈，應了一聲。

宋璐愣了下，腳步去了廚房，“哥，嫂子找你呢，你怎麽跑這來了。”

宋衍淡淡看她一眼“哦”了聲，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我不知道你在這啊，我是來家裏拿東西的。”宋璐說，“把幾樣重要的東西收拾走，過陣子這房子咱們就要退了。”

宋衍神色滞了下，“誰說要退的？”

宋璐愣了愣，眨眨眼，“不退？那……”她皺皺眉，“哥，我們不是都搬去跟嫂子一塊住了，這房子花錢租着多浪費。”

宋衍眉宇間全是郁氣，抽着煙沒說話，半晌，說了句，“我看廚房還有好些東西，我蒸包子給你吃。”

宋璐又愣了下，呆呆的，“發面了嗎？”

“沒有，我記得有酵母粉，弄點溫水和面，用塑料袋裹住放太陽地上，一會兒就能發。”宋衍叼着煙，翻找酵母粉。

宋璐站在原地呆了又呆，她知道他哥只要心情不好就做飯。

宋衍在廚房一陣忙活，又是和面，又是泡幹豆角，沒有肉，他又跑去下面超市買肉餡。

宋璐在客廳看着電視等着，好長一會兒，她蹑手蹑腳過去，小心翼翼的開口，“哥，你有心事對不對？”

宋衍低着頭揉面沒吱聲。

宋璐深呼吸，大着膽子說：“哥，我覺得你太敏感了，一點不爺們。”

宋衍揉面的手一頓，低着頭繼續揉面，依舊沒說話。

宋璐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自卑，我也自卑，就拿讀的這個學校來說，裏面全是有錢人的兒女，她們一個包都好幾萬，跟她們坐在一起，我根本融不進去，因為沒有共同話題，也不了解她們說的什麽，有時候也想張嘴跟她們談笑，但是怕鬧笑話，可是哥，不能因為這樣就退縮啊，我現在都向她們請教，不恥下問，這是嫂子教我的，她說，你想融入一個新的環境，結交新的朋友，就得先放低姿态，所以，我聽嫂子的，我主動跟她們說話，跟她們坦誠，我的出身，我懂什麽，不懂什麽，我真心誠意的說想要跟她們交朋友，希望她們別嫌棄我，哥，你知道嗎，她們居然誇我厲害，因為我知道的，她們都不知道，她們甚至連小麥和韭菜都分不清。”

她說着笑了笑，“哥，你妹妹我還把你教給我的那套防狼招數交給她們了，都誇你呢，尤其是我給她們看了你啊哈哈哈哈哈時候的照片，迷倒了一片妹子。”

宋衍安靜聽着，他手腳利索的已經把包好的包子放進了蒸鍋裏。

“哥，”宋璐驚呼，“你看看你多厲害，我說幾句話的功夫，你就把包子放進蒸鍋裏了。”

宋衍終于擡眼看他，輕輕一笑，“別拍馬屁了。”

“沒拍，真心實意的。”宋璐笑眯眯。

宋衍臉上沒什麽表情，擦擦手，說：“二十分鐘後叫我，我去睡會兒。”他說完出了廚房。

宋璐眨眨眼，沒說話。

宋衍進了他那間小小的卧室，床鋪好些日子沒睡，有淡淡的潮味，皺皺眉，他把床底下那個箱子翻出來，從裏面找到了一些照片。

每一張都是一個記憶，恍如昨日，只是曾經那個自信滿滿的自己不見了。

宋衍把照片放在床頭，整個人埋進床裏面，漸漸的睡着了。

他覺得自己沒有睡太久，但醒來的時候，包子早就熟了，火關了，宋璐也不在。

宋衍洗把臉，漱漱口，喝了半杯水，他盯着鍋裏沒發好面的包子發呆，外面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

宋衍以為是宋璐，看也沒看，只說：“面沒發好，有些醜，不知道味道怎麽樣。”

沒有人回應，宋衍納悶，扭頭看向廚房外，看見沈辭正站在廚房門口，宋衍很是驚喜，脫口而出，“小辭。”

沈辭應了聲，他手上拎了一個大袋子，裝着灌裝啤酒，“璐璐跟我說你在這包包子。”

宋衍笑笑，“嗯，幹豆角豬肉餡的。”

沈辭微挑眉，喚起某段記憶，他笑了笑，“我要吃個。”

“面沒發好。”宋衍提醒。

“沒關系。”沈辭放下手裏的袋子，洗洗手，拿起一個，咬了口，面硬了些，但味道很好。

他又咬了幾口，做着客觀評價，然後說：“沒有第一次吃的好吃，但也不差。”他說着看向宋衍，“你還記得第一次是什麽時候吃到這個餡子的包子嗎？”

“當然記得，”宋衍因着他的話陷入那段回憶，“是去年臘八節那天，我去你那裏送的。”

“你不知道，那天，是徐安鳴非要給你打電話，因為天太冷，其他人不送早飯外賣，就打給了你，”沈辭揚了笑，“沒想到我吃到了人生中第一次陌生而又好吃的味道。”

“是嗎？”宋衍直直的看着他，眸光似水。

“嗯，”沈辭又笑，“當時，你真是奇怪，我都說不要你賠償刮車的錢了，你非要堅持。”

宋衍半開玩笑，“因為那時候我就看上你了。”

沈辭眯眼，又咬口包子，“早看出來了。”說完自己都想笑。

宋衍見他吃的歡，也跟着餓，他去吃沈辭手上的包子。

沈辭很大方的把包子湊到他嘴邊。

兩人親昵又自然的吃掉一個包子，沈辭拿了兩罐啤酒，“突然想喝這個了。”

“你胃不好，少喝點。”宋衍關切道。

“知道，喝點，能開胃的。”沈辭說着打開一灌啤酒他咕咚灌了一口，滿嘴的啤酒香，接着遞到宋衍嘴邊，“喝口。”

宋衍喝了口，兩人因着這個包子的話題回憶着過往，某個時刻，他将沈辭抱到案臺上…………，低頭……滿嘴啤酒香氣渡到嘴裏，本想淺嘗辄止，但味道太好，一嘗就停不下來，只能多嘗幾口了。

{這裏一段內容只能删除，修改十遍了，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你們自行腦補下一下這樣那樣的畫面}，兩個人一起喝這口美味甘甜的啤酒，心情慢慢的變好。

{這裏有三段內容也只能删除，就是這樣那樣那樣這樣的畫面，你們肯定可以想象的出來}…………………………

宋衍寵溺的說：“不行，不能做，沒有…………會傷到的。”

再想要也不能傷着沈辭，這是宋衍的原則。

沈辭被他的認真樣兒逗笑了，他堅持要做。

宋衍大手輕撫沈辭的後腦勺，口氣像是哄着，“不行，絕對不行，真的會傷到的，乖，聽話。”

他那裏…………若是……來，肯定會傷到沈辭的。

沈辭啞然失笑，“對自己那裏這麽有信心？”

“不是有信心，是事實。”宋衍說完又用大手撫摸沈辭的後腦勺。

沈辭笑出聲來，宋衍時常會拿他當小孩子那樣的哄，雖然這不是沈辭喜歡的方式，但有一個人拿你當作摯寶，捧在手心，放在心尖，怕你疼，怕你哭，怕你摔，怕你壞，怕你受不住，又怕你不高興，也未嘗不是件樂事。

他點點頭，“好，我聽你的。”說着轉移了話題，“你怎麽想來這間出租房？”

“這裏還有些東西沒搬走，我就來看看。”宋衍說。

沈辭從案臺上下來，跟他一起在屋子裏轉了轉，說：“第一次來的時候，我被這麽小的房子詫異了一下，腦子裏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春夏秋冬，這樣的地方你住的舒服嗎，今天看，這樣小卻溫暖的地方也不錯。”

宋衍點頭，“其實住習慣了一樣，而且就只有我和璐璐兩個人住，完全住的開。”

沈辭勾着笑看看他，兩人腳步去了宋衍的小卧室，沈辭看到了床頭小桌上的照片。

“宋衍，你真會給我驚喜，”沈辭一張張看着，問道：“這些照片，上次你怎麽沒拿給我看？”

“都是以前照的，沒什麽好看的。”宋衍撓撓頭，透着點羞澀。

沈辭看他一眼，呵一聲，“又謙虛了。”他指着一張照片，那上面宋衍穿着迷#彩#服，“瞧瞧，多帥的小夥子。”

宋衍給他說的更不好意思了，“都是過去了，現在不行了。”

沈辭看他一眼，說：“別總那麽自卑，你現在不比從前差，真的。”

宋衍伸手摟住沈辭的腰，“謝謝你小辭，我會努力的。”他說完又補充了句，“給我點時間。”

沈辭短促笑了下，沒作聲，其實他從來沒有要求宋衍能成為什麽經商奇人，他發現宋衍很多優點特質，可惜這個人總覺得自己不夠好。

說多也沒用，索性讓他自己參透吧。

禮拜五的午後，宋衍去找了聶懷安。

聶懷安很意外宋衍會來找他，以至于見到他，第一句話便是，“怎麽？今天來找我打架的嗎？”

“不是的，”宋衍眼神誠懇，滿是認真，“來找你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為上次打你的事情向你道歉，第二件事，是向你請教事情，當然，有一點我要強調，小辭是我的，這跟我向你道歉和請教事情不沖突。”

“……”他的理直氣壯讓聶懷安有短暫的愣怔，接着輕輕輕呵了呵，不予理會。

宋衍不在意他的态度，繼續道：“聶先生，我知道你有非常厲害的商業頭腦和管理知識，你也有意幫助小辭，這便是我今天來向你請教事情的前提。”

聶懷安聽了只想笑，他懶懶往沙發上一靠，望着宋衍，口氣輕蔑，“請教？你還真是搞笑，幹嘛，不恥下問？”

宋衍沒有退縮，很坦然的說：“嗯，不恥下問。”

聶懷安又是輕蔑一笑，“我勸你別在這秀智商了，回吧，生意場上的事情，不是你這個外行人能參透的。”

宋衍微微皺了皺眉，但依舊沒有退縮，“我想幫小辭，但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聶懷安神色清冷，口氣涼涼，“小辭由我來幫就可以了，你只需要離開他，別給他添麻煩就行了。”

宋衍說：“不好意思，現在我是小辭的男朋友。”

“那不好意思，我不想跟你這個人有任何的交談。”聶懷安說完吩咐秘書送客。

禮拜六和禮拜天以及接下來的幾天，每天下午，宋衍都會去聶懷安公司找他。

聶懷安維持着驚訝和無語外加幾分憤怒反感的狀态，但在自己公司裏，他不能跟宋衍打架，只好默默忍着。

宋衍學過心理戰術，在連續幾天的死纏爛打後，他覺得時機差不多。

“聶先生，”宋衍走進他辦公室，站定在他面前，“我想跟你化敵為友，共同幫助小辭度過這次難關。”

聶懷安揚起冷調子，輕瞥他一眼，“你哪位？敲門沒有？就這麽闖進我辦公室，小心我叫保安。”

“你這裏的保安沒有能打得過我的。”宋衍說，臉上的表情一本正經。

“……”聶懷安嘴角微抽，露了不耐，“你他媽有病吧你！我報警了？”

“Police office好些都是我帶過的朋友。”宋衍說。

聶懷安，“……”他無話可說，只好把宋衍當空氣。

宋衍完全不在意聶懷安不友好的态度，他問了幾個自己搞不明白的問題。

聶懷安是經濟管理學以及金融學的高材生，面對宋衍提出的比較初級的問題，他根本不屑于回答，但是當宋衍把自己的見解告訴他後，聶懷安按耐不住了，幾乎瞬間化身為課堂上戴着眼鏡的嚴厲老師，先對着宋衍就是一頓臭罵，然後說了正确而又獨到的見解，最後厭惡的看着宋衍，“就你這樣的還想幫小辭？”他輕呵，諷刺道：“再學個三十年，怕是也不夠！”

宋衍沒說話，也沒在意他的冷嘲熱諷，他在專注記筆記，是的，他在記筆記，拿碳素筆快速的記在他的小本子上。

“……”聶懷安太陽穴突突跳，呼吸都給氣的不順暢了，咬牙切齒好一陣，“我他媽……”弄死你！下面的話他沒說出口，他已經被宋衍氣的沒了脾氣。

兩個情敵在辦公室裏，一待就是一下午。聶懷安的秘書都認識宋衍了，并且每次宋衍來，她都會非常有禮貌而又友好的告訴宋衍，聶懷安在哪。

這件事把聶懷安氣的不輕，扯了扯領帶，瞪着眼問秘書，“你他媽是他秘書還是我秘書？”

秘書小姐給吼的身板一抖，垂着腦袋不敢吭聲。

聶懷安生氣歸生氣，但沒有要開除她的意思，讓她去準備出差的事宜。

聶懷安要去c市出差半個月，宋衍自願當苦力跟着。

宋衍收拾了一下，告訴沈辭，他有事情要出去半個月。

沈辭十分納悶，“你最近都忙什麽呢？”

宋衍湊過去親親他的臉，“學習，這次也是出去學習，大概有半個月。”

沈辭更納悶了，“你報的什麽學習班？”

“管理學、金融、市場營銷。”宋衍說。

“……”沈辭愣愣的看着他，“什麽時候報的？”

“前陣子，公司的事情已經讓你忙的焦頭爛額，我就沒告訴你。”宋衍說着又去親親他，“好了，我走了，要不然就被老師給落下了。”

沈辭愣愣的“哦”一聲，有些好笑，但很支持他，說：“早去早回，記得給打電話。”

半個月的出差，聶懷安的脾氣徹底給宋衍磨沒了，只剩下煩，煩的他真想拿…………把宋衍給解決了。

出差完，并沒有回去，聶懷安而是去了奧#門，宋衍不明所以，但依然跟着，他給沈辭打了電話，謊稱學習時間延長幾日。

路上，聶懷安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動跟宋衍說話，“玩過嗎？”

宋衍搖頭。

聶懷安嫌棄，“沒玩過##錢的游戲？”

“玩過鬥地主。”宋衍老實回答。

“……”聶懷安嘴角抽了又抽，懶得跟他再廢話。

等到了目的地，他才再次開口“最近我每半個月來一次，接下來我要改成天天，如果可以，希望每次都能贏。”

宋衍沒作聲，他大概猜出聶懷安為什麽要來這了。

“你想不想學？”聶懷安再次開口，“兩個人一起，快過一個人。”

宋衍不吭聲。

聶懷安看他一眼，也不再說話。

宋衍第一次現實中見到電影中看到的場景，新鮮的同時，更多的是被聶懷安驚到了。

原來聶懷安是計量分析的奇才，他有着非常準的算###牌能力，并且懂得把握贏##損。

等從那裏出來，已經是第二日，聶懷安很疲憊，他坐靠着車座椅背，閉着眼睛不說話。

宋衍則把今天所看所學全部在腦子裏回放着。

再過了一周後，宋衍有些明白了這裏面的套路，但又按耐不住好奇想知道具體的，于是在這天夜裏從那裏出來，就詢問了幾句。

聶懷安靠着車座，一臉倦色，但難得好脾氣的告訴他，“輸有度，贏無度，把拉鋸線放長，再大贏一把。”他說着壓低了聲音，眉頭也皺起，“一百六十多億，爺爺說已經填補了六十多億，還有一百億，賣掉我的公司，剩下的幾十億，我試試能贏多少。”

宋衍神經裏的某根弦好像斷了，他愣愣的，許久無言。

這一刻，宋衍沒有嫉妒，沒有不甘，沒有不平衡，而是由衷的自愧不如。

聶懷安見他臉色有些沉，不由得微笑，“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沒用？”

宋衍坦然承認。

聶懷安輕笑，直言不諱道：“你确實沒用，就你這樣的怎麽能陪着小辭風雨共度？”他說着又嘆一聲，剛想張嘴再說些什麽，突然車子後面傳來巨大的撞擊，接着又一下。

他們和司機都怔愣了下，接着司機快速靠路邊停車。

事發的很突然，毫無征兆的，車子停下，卻依然招來那輛車的撞擊。

宋衍快速開車門下車，聶懷安和司機也跟着下了車。

對方的車停下了，兩輛黑色轎車，不多時下來八個人。

聶懷安心知肚明，來人是幹什麽的。

宋衍也猜個大概，他警覺觀察了四周，确定來人只有八個，他站在那算了算打到他們需要幾分鐘，該使什麽力氣才不會把血漬沾到自己身上，同時在心裏計算着什麽時候會動手。

“聶老板可高興啊？”對方一個粗脖子暴發戶男人先開口，說的是粵語。

聶懷安無聲笑笑，粵語回道：“當然高興，這是我的本事，不像有些人，輸不起就別玩。”

那人哈哈大笑，笑完後就轉為怒火，“你他媽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他啐一口，“想贏是吧？我就讓你他媽一次贏個夠！”

宋衍心裏的時間到了。

在對方一個男的沖過來的時候，宋衍倏地閃到聶懷安面前，一腳直踹那人的胸部，将他踹出幾米遠，狠狠撞到車玻璃上，車前方的玻璃碎裂，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那人悶哼一聲，背部刺進了些玻璃碎片，然後狼狽的順着車身滑下來，半死的躺在地上抽搐半晌沒動靜了。

宋衍不怎麽動手的原因是，他真要打的話，下手會非常重。

當年高強度的格鬥訓練，可不是鬧着玩的花拳繡腿，若來真的，致##死的幾率非常大。

這一腳讓在場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聶懷安。

六對一，宋衍輕松應對，但當對方拿出……的時候，聶懷安心中大駭。

宋衍神色微滞，那人指着他，“別動，看看是你的身手快還是我的……快。”

宋衍盯着面前那個……，眼都沒眨一下，接着飛快的出手捏住那人的手腕，一個用力，那……到了自己手上，再接着高擡腿給了那人一腳。

宋衍用……對着面前的暴發戶的男人，用粵語回道：“先生，是走還是繼續，你做選擇。”說完稍稍一動把裏面……弄落，把沒有用的東西扔還給了對方。

對方落荒而逃，宋衍他們回了酒店，他那條動過手術的腿隐隐作痛，但沒什麽大礙，洗把臉，他給沈辭打了個電話報平安，結束通話，宋衍對正在抽煙的聶懷安說：“我覺得不能靠這種來幫小辭，如果他知道會不高興的。”

聶懷安抽着煙看他，沒接話，而是扔給他一根煙，又把打火機扔給他。

宋衍接過，煙叼嘴裏，低頭點燃，把打火機還給聶懷安。

沉默的抽了幾口煙，聶懷安說：“看來你跟我動手的時候，手下留情了。”

宋衍不搭話，只說：“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幫小辭的。”

聶懷安勾唇淺笑，“如果找到最大的融資人，當然能輕而易舉的解決。”

宋衍抽煙沉默了片刻，說：“中國那麽多有錢人，我聽過一句話，天下有錢人是一家，我想，總有人願意幫沈家。”

聶懷安眼角撇下他，然後輕笑，略帶不屑，“你八點檔的狗血偶像言情劇看多了是不是？”

“我沒看過。”宋衍說。

“……”聶懷安掐滅煙，沉默了一會兒，“許家或許能幫到沈家，但是，許老性格古怪，見他非常的難。”

“許家？”宋衍不認識，要他說明白。

聶懷安告訴他，當聽到許家長輩的名字以及他孫子名字的時候，宋衍的神色有變。

再一根煙抽下肚，他說：“我去試試。”

聶懷安一頓，接着嘲弄，“別以為跟了小辭，你就頭頂一片天了，你這樣的身份，不是我打擊你，怕是連許家的保姆都見不着！”

宋衍不搭理他的嘲弄，起身準備回去。

宋衍回了家，沈辭的臉色不是很好，他知道了他跟聶懷安混在一起。

他不清楚宋衍的目的，幹脆坐在那不吭聲，只靜靜的放冷氣。

“小辭，有沒有想我？”宋衍賠着笑臉。

沈辭淡淡擡眼看向宋衍，繃着臉不說話。

宋衍擡手想撫摸沈辭的臉，卻給沈辭躲開。

“我想知道到底怎麽回事，你這是什麽意思？”沈辭冷聲問。

宋衍握住他的手，攥在手心裏，嗫嚅着，“小辭，我就是去學習了。”

沈辭幾不可聞的哼了一聲，“學習？學習什麽？”

“就學習做生意，”宋衍說着由衷贊嘆，“這次我知道了，他真是商業奇才，不是吹的，跟着他我學到了不少以前不知道的東西。”

“……”沈辭瞪大了雙眼，呆呆的看着他。

宋衍又說：“他的智商跟我的不在一條線啊，佩服，我真的是佩服。”

沈辭，“……”

看着沈辭呆乎乎的樣子，宋衍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小辭，你說他為什麽這麽厲害？”

沈辭胸膛快速起伏了幾下，怒一聲，“不知道！”說完推開他，起身走人。

宋衍不要臉的黏了上去，摟着沈辭的腰，又跟他興趣盎然的聊着。

沈辭有些怨氣，不想搭理，木着一張臉。

宋衍不在意，喋喋不休的講完，然後彎起眼睛重複問：“小辭，你有沒有想我？”

沈辭瞪他，同時泛起一絲好笑，“你居然跟他……”他呵呵一笑。

宋衍微微傾前，放低了聲音，“小辭，我好想你。”

沈辭回望他，沉默半晌，才說：“我也想你，還擔心你，”他說着頓了一頓，帶些咬牙切齒，“你居然瞞我瞞的這麽深，你行啊你！跟誰學不行，非得找他？”

宋衍笑，帶點不好意思，“他厲害啊，當然要找最厲害的人了。”

沈辭慣性的勾笑，微微哼了哼，沒再說話。

老爺子的身體，每段時間都會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