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了顧客的車之後

第41章

“哥, 你現在覺得怎麽樣？”宋璐坐在床邊削着蘋果問。

宋衍靠着床頭, 有些困的睜不開眼睛, 他說：“等下床走路再告訴你。”

宋璐笑，“也是, 天天不是躺着就是坐着，肯定也感覺不出什麽。”她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遞給宋衍。

宋衍搖頭, “我不吃。”他閉上眼睛。

“嫂子說了, 要多吃水果。”宋璐說着自己吃了塊，吃了兩塊，她說：“哥，我怎麽突然有點想哭。”

宋衍睜眼，疑惑的看她。

宋璐抿下唇，“昨天晚上我睡不着, 就一直在想事情，我覺得自從遇到嫂子，我們倆連運氣都變好了, 嫂子安排我去學東西, 給你動手術，太多了，讓我很感恩，又很感動。”

宋衍默然, 宋璐說的都是實話, 所以他才越發覺得沈辭值得他用命去愛。

宋璐問：“哥, 你感動嗎？”

宋衍點頭。

宋璐笑說：“你的感動跟我不一樣, 你可是要以身相許了。”

宋衍勾唇笑了笑，輕咳一聲，“我睡會，你要是累了就回去吧。”

“不累，我要等嫂子回來再回去。”宋璐幫他搖下床，“哥你睡吧。”

宋衍躺好，閉上眼睛漸漸進入夢鄉。

等醒來睜開眼，看見沈辭正坐在床邊看文件。

宋衍稍稍動了動，沈辭擡眼，“醒了？”他放下文件，“想上大小號嗎？”

宋衍沒接話茬，只問：“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一會。”沈辭扶宋衍起來，重複問道：“想不想上大小號？”

宋衍确實有些想，他抿了抿唇，“我自己來。”

“你是能去廁所還是能自己拿尿盆？”沈辭面無表情的反問。

宋衍登時被噎住，手揪着被子，內心交戰，默然許久，說：“小辭，讓護工來吧。”

沈辭目光看他，不接話茬，也不繞圈子，直接問：“是想大號還是小號？”

宋衍擰眉，“小辭，別鬧，讓護工來，乖。”

“乖你個頭！”沈辭沒好氣，掀開被子，“你還跟我搞害羞那一套？趕緊的！”

宋衍确實挺不好意思的，更多的是不舍得，在他的觀念了，沈辭這樣的人怎麽能給他端shi端尿，想想都心疼。

見他不說話，沈辭帶了點小情緒，“說話啊，大號還是小號？”

宋衍這次沒扭捏，說了小號，然後又忍不住道：“小辭，你拿尿壺我自己。”

“我給你拿着，”宋衍是光着躺那，沈辭直接拿了尿壺，“床都上過了，還跟我扭扭捏捏，真當自己是那小姑娘呢。”

砰砰砰，心髒跳動的厲害，宋衍想，這個人怎麽會這麽好呢。

在病房裏整天就是躺着，沈辭怕宋衍無聊，幾乎是寸步不離，話也比平時多了。

不過陪護确實是不輕松，宋衍每天都要睡午休，沈辭就安靜陪着，他喝口茶，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又睜開眼，拍拍臉，強自打起精神，擡眼望去，看見宋衍醒了。

“小辭，你睡會吧。”宋衍心疼道。

沈辭伸了個懶腰，帶着些困意，“沒事，晚上早點睡。”

宋衍身上拉住沈辭的手，他的手溫厚柔軟，沈辭回握住，兩人掌心相貼，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心。

宋衍的手術屬于矯正手術，半個月出院，考慮到接下來要進行比較正規的康複訓練，沈家別墅是再合适不過的修養場所，所以，他們連同宋璐一塊搬進了別墅。

老爺子心情大好，吩咐廚子晚上家宴。

相比宋衍，宋璐緊張的不行，一個勁的擔心她的衣着打扮合不合體。

沈辭說：“不用緊張，只是個很簡單的家宴，除了二叔他們，就是三叔和三嬸，也沒外人。”

“嫂子，我哥說你們家家宴人很多的。”宋璐問。

沈辭彎起嘴角，“那是過年的時候，平常都是我們一家人。”

宋璐愣了下，随即放下心來，但還是多少有些緊張，畢竟這裏不是自己的家啊。

短暫的沉默，宋璐不解道：“嫂子，為什麽你三叔不跟爺爺住一塊？這麽大的家，就是住上幾十口人也能住的開啊。”

沈辭說：“一般不都是長大結婚後，跟父母分開住嗎。”

宋璐轉頭看他，見他臉色淡淡，不是很想深聊的樣子，她也不好再多問。

下午三點，沈傲和他老婆何曉慧到達沈家別墅，他們沈家人都不是熱情的性格，尤其是沈傲，為人高傲，不屑與宋衍他們這樣的人來往，礙于老爺子的面子，在宋衍跟他說話的時候，只是敷衍的點了下頭。

要開飯的時候，老爺子看了眼沈傲，關心了兩句。

沈傲說：“爸，謝謝您的關心，我好着呢，您關心二哥和小辭就行了，哪還顧得上我啊。”

老爺子臉騰地就變了，半點兒不給面子的把酒潑到沈傲臉上，接着就是一頓臭罵。

何曉慧趕忙賠不是，沈辭他們也上前勸。

宋璐吓得不輕，只覺得這個老爺子的脾氣可真吓人。

沈傲抹了把臉上的酒水，接過何曉慧給他的紙巾，一邊擦一邊說：“爸，您也就愛拿我撒氣了，我看在您眼裏，我連這兩個外人都不如，那這個家宴，我也用不着參加了，您們吃好喝好。”

沈傲拉着何曉慧走了，宋衍和宋璐站在長桌一角，面對這樣的狀況，都有些不知所措。

老爺子調整心情，讓大家重新落座，然後吩咐廚房上菜。

但因為剛才的事情，此刻都興致缺缺，食不知味。

老爺子倒了杯酒，還沒喝，金忠就上前制止，“老爺，您忘了，您戒酒了。”

老爺子眯了眯眼睛，有些不悅，“喝一杯死不了。”

金忠笑了聲，“瞧老爺說的，您既然戒了，就一點別沾。”

老爺子倏地挑高一側眉毛，顯然是很不高興了，酒杯一放。

金忠也不怕，大着膽子直視老爺子，他跟沈老爺子三十年了，早就從當年的小跟班變成了老朋友。

“忠叔，爸想喝酒，就讓他喝杯，”李文強說，“不用這麽較真。”

“既然戒，就不要再沾，”金忠似有猶豫，帶着看不透的笑意，“老爺的身體不宜飲酒。”

“金忠！你今天話怎麽這麽多？我不喝就是了。”沈老爺子大聲道，然後讓沈辭他們吃菜。

飯桌上恢複輕松的氛圍，吃過飯，沈霖去洗手，沈辭跟了上去。

“二叔，”沈辭打開水龍頭慢慢洗着，“爺爺最近有體檢嗎？”

“有，”沈霖拿過毛巾擦手，“不過都是些很常規的檢查。”

沈辭也拿毛巾擦手，臉色凝重着，“我發現最近爺爺吃飯各方面都不如從前，二叔你覺得呢？”

沈霖也是一臉正色，“我也發現了，不過每次我提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你爺爺就不高興，我也就沒再提。”

“這事交給我吧。”沈辭把毛巾放好。

沈霖說好。兩人一起離開洗漱間。

聶懷安在度假酒店待了一天，晚上十點多，才讓司機開車回了住處。

手腕的疼和肋骨處的疼輕了許多，但心裏的煩躁讓他有些疲累，恨不得立刻爬上床好好的睡上一覺。

但車子停在樓下，他不想立即上樓，打開車窗，點一根煙，不緊不慢地抽起來，一根煙抽完，他才下車上樓。

開門，周敏熱情親昵的迎接他，“回來了？”

聶懷安沒看她，扯了扯領帶，語氣很平淡的說：“嗯。”

“你受傷還沒好，醫生說了，在家好好療養，你又去哪裏了？”周敏抱怨，“怎麽都不聽醫生的話。”

聶懷安不說話，甚至連敷衍都不想。

周敏習以為常，繼續嘟囔，“等你傷好了，你想去哪我都不問，現在不行，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就忍忍。”

聶懷安默然片刻，然後輕按額角，心底泛出無能為力之感，他已經後悔跟周敏結婚了，但卻也不想傷害她，畢竟這個女人是無辜的。

“嗯，我心裏有數，你就放心吧。”他淡聲開口。

周敏站在他旁邊，不是打着哈欠，困的眼皮快黏到一塊了，點點頭，“那就好。”

聶懷安看看她，“困成這樣了，睡覺吧。”

周敏說：“我困，還不是為了等你，以後能不能早點回家？”她帶了委屈，“以前你是工作忙，現在你是在家養傷，還天天見不着人。”

聶懷安神色淡淡，眉宇微蹙，沉默半晌，說：“在外面習慣了。”

周敏皺眉看了聶懷安片刻，臉色帶了幾分不高興，沒再說話，徑直回了卧室。

自從跟聶懷安結婚，這個人回家的次數少的可憐，某個瞬間她會恍惚覺得自己還沒結婚。

聶懷安沖個澡，猶豫許久，才去了卧室。

卧室裏亮着一盞小型床頭燈，光線有些暗，他走到床邊，站定，床上的周敏就坐起身來，期待又驚喜的看着他。

周敏想到她媽的話，女人要學會對老公撒嬌，于是她伸出手臂，“懷安，你抱抱我好不好？”

聶懷安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幾乎可以說是冷漠，短暫沉默，他上了床，伸出一只胳膊将周敏攬到懷裏。

“你不用使力，就這樣很好。”周敏高興的說。

聶懷安皺了皺眉毛，然後說：“好了，時間不早了，該睡覺了。”

周敏支起上半身，看着聶懷安，“我又不困了，想跟你說說話。”

聶懷安淡淡看她一眼，“已經十一點了，想聊下次聊。”

“你每次都說下次，可你的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多久。”周敏從他懷裏出來，垂下眼簾，忍着心裏的委屈，小聲問：“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聶懷安略微一愣，說道：“瞎想什麽呢？”

“我沒瞎想，我感覺得到，你不喜歡我，甚至你肯定是讨厭我的。”周敏活的很明白，“如果不是為了我們兩家的利益，你決定不會娶我的。”

話說到此，聶懷安強迫自己平靜，他閉了閉眼，“好了，我困了。”

“懷安。”周敏叫他，咬了咬下唇，問：“我知道，你很委屈，畢竟，當初你不想結婚。”

聶懷安捏了捏眉心，沉默幾秒鐘，然後說：“木已成舟，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他說完躺下，扯過被子蓋上，輕輕的翻了個身，留給周敏一個後背。

周敏心裏悶悶的，默然凝視聶懷安許久，才輕輕的躺到他身邊。

宋衍恢複能力很強，現在已經下床走路，他走動多以輪椅為主，拐杖為輔，每天早上和下午都會有專門的醫師幫助他進行康複治療。

今天天氣很好，沈辭、宋衍跟沈霖、李文強在後花園曬太陽。

沈辭跟沈霖邊喝茶邊交談，宋衍默默在旁邊曬太陽，沒有加入聊天的打算。

李文強也在一旁，他十分體貼，不時為宋衍他們添茶倒水，并且知道沈霖什麽時候把水杯遞到沈霖手上最合适，動作本能且親昵随意，一看就是長年養成的溫和與周全，讓人不由得有些贊嘆。

喝過茶，沈霖和李文強去了公司，沈辭的注意力才落到宋衍身上。

當他看向宋衍的時候，宋衍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似乎沒有移開過一刻。

“以後當着其他人的面不要總盯着我沒完沒了的看，”沈辭坐到宋衍身邊，似有責怪，但語調柔軟，“膩膩歪歪的。”

聞言宋衍笑，拉住他的手，“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沈辭輕呵，“你說的對。”說完笑了笑。

宋衍大着膽子湊到他臉上親了一口，如今沈家別墅裏住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跟沈辭的關系，即使偶爾撞見他們親密，也都會臉上沒什麽異色，或者假裝沒看到。

沈辭覺得宋衍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宋衍稍稍挪了挪身體，靠近了沈辭一些，伸手攬住他的肩，輕輕撥了一下他的頭發，大手放在沈辭後腦勺上輕輕揉着，說：“小辭，璐璐說我胡子長了，你看看該不該刮了。”

沈辭坐直，看向他，又伸手摸着宋衍下巴處的胡茬，“有點胡茬，不影響美觀。”

宋衍勾着嘴角笑起來，擡手摸了摸，然後用胡茬去蹭沈辭的臉。

沈辭皺起眉頭，聲音卻溫溫和和的，“癢。”

宋衍剛想說點什麽，沈辭的手機響了，是徐安鳴，邀約沈辭出去玩。

沈辭直接推掉邀約，說他要在家陪他家宋先生。

徐安鳴聽的牙酸，“真是越來越不像你了，弄的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沈辭笑了下，“你們玩吧，挂了。”

徐安鳴“嗯”一聲，多問了句，“你家宋先生怎麽樣？”

沈辭看看正在捏他另一只手的宋衍，“好得很。”

“有你照顧，他怕是能立刻飛起來。”徐安鳴說笑。

“不要他飛，能走就行。”沈辭說完然後結束通話，把手機放一旁，一歪頭靠到宋衍肩膀上，“徐安鳴他們說要我帶你出去玩玩，你想不想去？”

宋衍笑着攬過沈辭的腰，“家裏的風景已經夠讓我流連忘返了，哪裏還顧得上看其他。”

沈辭略微挑眉，明白宋衍這話的意思，他笑笑。

宋衍低聲說：“最美的風景就是小辭你了。”

沈辭似笑非笑，“你這話又是從書上看的嗎？”

宋衍挺驕傲的說：“把書本上拿來靈活運用。”

沈辭嘴角微抽，嫌棄的看着他，“說個情話都要從書上學，有什麽可炫耀的。”

“小辭我這叫學以致用。”

沈辭失笑，他拿起杯子喝了兩口水，遞給宋衍，宋衍接過很自然的喝了兩口。

“诶，說正經的，你想不想出去轉轉？我開車帶你。”沈辭問。

宋衍思考片刻，“過兩天吧。”

沈辭點頭，“行。”

宋衍又喝口水，想到了什麽，“小辭，爺爺居然在家裏建了打靶的地方。”

“嗯，跟你一樣，斷不了的部隊情結，小時候經常教我，”沈辭說着支起腦袋，看着宋衍，“萬一站起來丢下拐杖後，你比以前更瘸怎麽辦？”

宋衍聞言臉垮了，遲疑地說：“那……那也沒事，反正我有信心你不會離開我。”

沈辭笑，“這麽有信心？”

宋衍說：“不是我對自己有信心，而是對你。”

沈辭眼睛裏泛着可以稱之為驚訝的光，接着自己尋思着這句話傻樂。

宋衍給他笑的不好意思了，但看着沈辭笑，他就滿足。

跟沈辭在一起，他得承認，這個人改變了他的一切，無論是物質還是生活。

有時候不敢細想，沈辭無論是從外表、儀态、氣場，還是經濟基礎、身份地位，都是讓人高不可攀。

宋衍默然的凝視着沈辭，感恩着，慶幸着，沈辭愛上了他。

思及此，宋衍情難耐的去吻沈辭，還未剛觸碰到他柔軟的雙唇，就給一陣咳嗽聲打斷。

宋衍迅速彈開，尴尬的看着前來的沈老爺子，規規矩矩的跟着沈辭叫了聲，“爺爺。”

老爺子站定，淡淡道：“怎麽樣？曬着太陽舒服吧。”

“是的爺爺，很舒服。”宋衍尴尬的笑。

“以後在小兩口想親昵進你們屋，別在外面，太不像樣子了。”

老爺子這話把宋衍臊了個大紅臉。

沈辭哭笑不得，說：“爺爺，你就放過他吧。”

老爺子站在那笑的爽朗無比，心情很好的樣子。

他坐在旁邊軟椅上，跟沈辭他們說起話來，又是那一套，從十幾歲當兵到下海做生意，沈辭都會背了，但依然不忍心打擾一個七十多歲老人的滿腔熱情。

“小宋啊，”老爺子目光看向宋衍，說：“小辭跟我說，等你完成康複訓練，就去國外結婚。”

宋衍聞言笑，“是這樣的，爺爺。”

“你這康複訓練要半年，會不會太久了？”老爺子問。

宋衍微微愣，看向沈辭。

沈辭說：“爺爺，這事不着急，怎麽也得等他完全的康複。”

老爺子啧一聲，“哎呀，這事也不能拖太久，你們不是原先打算五一嗎？這馬上就八一了，要我說，八一你們在國內先舉行個小婚禮，爺爺我當你們的見證人。”

兩人聽罷，都是面上一驚，才想說點什麽，就聽老爺子又道：“當天還有你們二叔和李叔，來個雙喜臨門，這樣，我也就真沒什麽心思了。”

老爺子的話把他們倆弄得驚訝不小，沈辭略作思考，問宋衍，“你怎麽想的？”

宋衍倒是恨不得此刻就跟沈辭結婚，他清清嗓子，沒有直接回答，只說：“我覺得爺爺說的也挺有道理。”

沈辭，“……”

老爺子聞言眯着眼笑，抿一口清茶，高興道：“我這都放下一切看法，完全的接納你們這種關系，你們啊，就別跟我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了。”

沈辭好笑的說：“爺爺，沒跟你不好意思，還有不到一周到八一節，太趕了，況且宋衍還沒丢拐杖。”

沈辭跟老爺子雷厲風行的性格截然相反，他喜歡任何事慢慢來，尤其是感情，總覺得感情就像是釀酒，越久越醇。

宋衍附和道：“是的爺爺，我現在走路都不行，說真的，不太想自己婚禮拄着拐杖或者坐輪椅。”

老爺子揉揉眉心，臉上依舊挂着笑，“好好好，我不催你們，那等小宋你恢複恢複再說。”

中午吃飯的時候，沈辭提了讓老爺子做個身體全面檢查的事。

老爺子一口回絕。

沈辭說：“爺爺，我都給您預約好了，一中午就能檢查完，我和李叔陪您去。”

話音落地，老爺子就不高興了，連飯都不吃了，直接起身離開。

沈辭眉頭皺起，越發覺得不對勁，他做了幾個深呼吸，對宋衍說：“你先吃飯。”然後站起身，“忠叔，你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