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八回合時,連欣遠勉力擋住一擊,不由得心中焦急
你是武當中人,我自然要追殺。但如若你我二人結為異姓兄弟,從此以後必與你生死與共。”
連欣遠道:“此事當真。”
陳連申道:“你我兩派雖然仇恨不共戴天,但這是我們兩人的事,和派別之争無關。”
連欣遠沉思了片刻後,“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就摒棄前嫌,與君結成生死之交。”
陳連申笑道:“我知道你是個爽快之人。”
“我這個有個碗。”陳連櫻從随身包裹中拿出一個青色的瓷碗。
陳連申接過碗來,兩人跪在地上。
陳連申仰頭道:“在下陳連申。”
連欣遠道:“在下武當連欣遠。”
兩人一齊說道;“今日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黃天厚土為證。”
兩人朝地上磕了三個頭。
陳連申把碗放在面前,拿出随身攜帶的水壺将碗盛滿,又從懷裏摸出一把匕首,朝左手臂一割,滴了幾滴血在碗中,因血色甚濃,碗中清水很快就變成了紅色。
連欣遠接過碗和匕首,也是朝手臂一割,滴了幾滴血在碗中,他将它搖均勻了,一口喝下半碗。
陳連申接過碗,仰頭将剩下半碗飲盡。
“哈哈!”陳連申站了起來,握住連欣遠的手,“咱們兩人從此就是結拜兄弟了。”
連欣遠道:“正是,以後咱倆就是結義兄弟。”
Advertisement
陳連申問道:“兄弟今年多大?”
連欣遠道:“二十四歲。”
陳連申笑道:“我長你一歲,就稱你為義弟了。”
連欣遠道:“義兄。”
陳連申大笑道:“我今日很高興,賢弟,走,喝酒去。”
兩人回到城中酒樓,陳連申看着桌上的小碗,一拍桌子,“店家,換大碗來。”
小二端了大碗過來,陳連申提起酒壇将大碗盛滿,“來,兄弟。”
兩人碰了碗後,都一口飲盡碗中之酒。
武當門規雖未禁止弟子飲酒,也是嚴禁弟子在外出時飲酒,但今日情況特殊,連欣遠也将這些事抛到九霄雲外之後。
十餘碗酒下肚,連欣遠感覺已有些醉了,雖說他平日基本上從不飲酒,但他內功頗有功底,十餘大碗酒下肚倒還問題不大。
陳連申在教中位置甚高,平日教中節日喝酒自是少不了,而他本人平日有煩惱之時也常借酒消愁 ,這十餘碗酒對他來說實在不算什麽。
陳連申大笑道:“好酒量。”
連欣遠道:“其實愚弟我平日很少飲酒。”
陳連申道:“看得出來,不過賢弟內功雄厚,有底子在,很好培養。”
連欣遠心想自己與他已經是結拜兄弟,有些事情不再顧慮,便問道:“義兄為人豪爽,當初為何要加入炎靈教。”
陳連申笑着的臉突然沉了下來,緩緩說道:“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
他望着窗外,講述起以前的往事。
“我自出生那日起,便身在炎靈教中,我沒得選擇…”
陳連申說了許久,夜已深了,他倒了一碗酒,喝了半碗。
連欣遠道:“原來義兄的父親便是當年的炎靈教高手陳化年。”
陳連申把碗放在了桌上,“對,我生來便是炎靈教的人,我不能選擇。其實我對教主的很多做法也不贊同,但你應該知道身為屬下必須執行教主的命令。”
連欣遠道:“義兄可否想過,不如離開炎靈教,和我們一起去武當派,我師傅不會介意你之前的事。”
陳連申微笑道:“仇星真人是武林盟主,我對他的武功和人品都很是敬佩,他應是當今天下唯一能和教主一較高下的人,我對他自然很是佩服,但我不能去武當派。”
連欣遠道:“為什麽?”
陳連申道:“我并非貪戀左使的位置,我父親生前是左使,他為炎靈教付出了一切,用他的一生和他的生命。我若走了,豈不是給父親抹黑,況且我母親去世時,是教主他親自主持的葬禮,教主的恩情實不敢忘。楊右使是我的義父,他生前也是對本教十分忠誠。退一步說,我如果真的去了武當山,仇星真人自然是心胸寬闊,但我在江湖行走的這些年,和正道八大門派的沖突着實不少,武當的其他人和其它門派的人會如何看待我,只怕會給武當派帶來麻煩。”
連欣遠道:“義兄實在不用擔心這許多,我們武當弟子親如兄弟姐妹,不會互相猜忌。”
陳連申道:“此事實在不行,以後再看吧!明天你先帶我妹妹她回武當。”
連欣遠道:“義兄你不和我們多呆幾天,此次一別,我們短時間內很難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
☆、十九 城外再見終結義(4)
陳連申笑了笑,“幾日後教中有其他人要來和我碰頭。這幾天你看到的炎靈教教衆都是我帶出來的人,自然可以信任,我吩咐過後他們斷斷不會透漏半句,但其他人我可不知道了,如若他看到你們,恐怕多有不便,你們明日一早就走。”
連欣遠點頭,“連櫻她已經睡了,你看還有什麽事要和她說的,要不我喊她下來。”
陳連申搖頭,“不用,讓她休息吧!”
他看了連欣遠幾眼,“你今晚也喝多了,你也去休息吧!我再坐會。”
連欣遠站了起來,“那我先上去了。”便朝樓梯口走去。
陳連申見他已上樓,拿起碗來把剩下的半碗酒喝下,側頭望着窗外的明月,眸子中滿是黯淡之色。
次日一早,陳連申便敦促義弟和妹妹快走,臨別之際,看着妹妹,陳連申嘴張了張,想說什麽,但卻沒有說出口,只說了句:“照顧好自己。”
看見連欣遠和妹妹離去的背影,他嘆了口氣,轉身走回。
當天中午陳連申剛吃過午飯,與他碰頭的人就來了。
他還以為是誰?
原來是黃亞雷。
打過招呼之後,陳連申與他同桌而坐,“黃掌旗使怎麽有空來這裏?”
黃亞雷笑道:“上次多虧陳左使手下留情,我今日還能坐在這裏。”
陳連申知道他指的是與武當派的人為難那件事,“那事也不完全是你的錯,大家同為教主效力,理應互相幫助,那件事你不必挂懷。不過我收到的消息是教中派來和我接頭之人三日後才到,怎麽走得如此着急?”
黃亞雷笑道:“沿路風景不錯,我也想細細觀賞,可我收到消息,教中有人和武當派勾結,我只得日夜兼程前來。”
陳連申皺眉。
這人武功不怎麽樣,打探消息的功夫倒是不賴。
他顯得頗為詫異:“哦,是何人如此膽大?”
黃亞雷笑道:“陳左使的人這些天一直在這一帶走動,難道沒查出是何人嗎?”
陳連申大怒,把桌子一拍:“姓黃的,你到底什麽意思?你是在懷疑本左使嗎?”
黃亞雷卻是一動不動:“左使息怒,屬下怎敢懷疑陳左使,只是事關重大,屬下也需慎重行事,幸好武當派的人才離去沒多久,炎運掌旗使已經追去了。”
陳連申聽後卻輕輕舒了口氣,問道:“炎運他和你一起出來的嗎?”
為何陳連申突然平靜了下來,因為這炎運掌旗使向來和他交好,還曾并肩作戰過幾次,他如果知道要追的武當派弟子是自己的朋友,一定會放他一馬。
黃亞雷嘴角一笑:“以炎運的武功要拿武當弟子自然手到擒來,不過我知道他和某些人關系很好,深恐他一時心軟,所以白陰和青骨兩位法王和他一同前去。”
陳連申的眼睛陡然睜大,他恨不得馬上向黃亞雷擊出一掌,但他終究忍住了,為何他聽到那兩位法王一起前去會如此。
在炎靈教中,掌旗使雖然比法王高一級,但法王是直接受命于教主,沒教主同意,就是左右使和副教主也無權指揮法王,此次白陰和青骨兩位法王一起出動,必是黃亞雷已經禀告了教主。
想到此處,陳連申知道教主定然已經知道了此事,只是黃亞雷未有證據,但若讓他們抓住義弟,那便不好了。
黃亞雷豈不知道證據的重要,他離開總壇之後,得知了陳連申和武當門人在一起的消息之後,派心腹歐陽言回總壇向教主禀告。
那歐陽言現在已經升為護法,歐陽言見到教主之後,說了陳連申和武當門人交往的消息。
教主李至冥本不相信陳連申會和武當門人勾結,他知道陳連申多次和武當發生沖突,還和幾位道長交過手,不可能會和武當的人走到一起,但他認為查一查也好,一來證實了陳連申對本教的忠誠,二來讓這些懷疑他的人無話可說。
便指派了炎運和白陰、青骨兩位法王前往受黃亞雷指揮。
炎運、白陰、青骨和黃亞雷會合之後,黃亞雷便派他們前去追趕和陳連申剛分別的武當弟子,将他抓回總壇。
炎運和黃亞雷同為掌旗使,且他任掌旗使已經十多年,資歷比黃亞雷高,雖說是教主吩咐,但接受他指揮十分不舒服,何況他和陳連申交好,但在這情況下,卻只得和兩位法王一起前去追趕武當弟子。
陳連申知道即使只有一位法王前去,以連欣遠的武功也難應付,何況是三人,炎運的武功更是與自己相差不多。
他心急如焚,想前往相救。
但他一扭頭,看見了黃亞雷身後站着兩位護法,其中一位是歐陽言,陳連申望了他兩眼,歐陽言卻不敢直視他,把目光轉到一邊。
陳連申心中忽想。
如若自己強行離開,黃亞雷一向将自己視為眼中釘,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會放任自己離開,只怕他和他身後的兩位護法會一起向自己進攻,此事倒是其次,只是以後在教主面前便說不清楚了。
他想了想,說了句:“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
他站了起來,朝身後的瑜白使了個眼色。
黃亞雷朝身後招了下手,歐陽言湊了上來,黃亞雷輕聲說道:“你帶人去姓陳的房間外看着,別讓他溜出去了。”
歐陽言應道:“是。”
陳連申回到房間,關上門,才坐下,便聽到門外傳來聲音:“你們做什麽?”
那是陳連申的随從正在質問歐陽言派來的人。
歐陽言派來的人大聲說道:“我們奉黃掌旗使命令,保衛左使大人的安全。”
陳連申的随從冷笑:“我們左使哪需要你們來守衛,我看你們是不是想找事。”
聽到兩邊的人都拔出刀來,陳連申突然推開門,喝道:“做什麽?”
歐陽言派來的守衛向他敬禮,“左使大人,我們奉黃掌旗使命令前來保衛左使安全。”
陳連申的手下道:“左使,你看他們明擺着是來監視大人您的。”
陳連申道:“我知道了,黃亞雷這次是奉了教主的命令,算了,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你們先下去吧!”
陳連申的手下應道:“是,左使。”便下樓去了。
陳連申對那十幾人說道:“等會我的貼身侍衛要上來,你們讓他進來。”
那十幾人沒吱聲,陳連申關上了門。
他倒了一杯茶,剛喝了半口,門打開了,瑜白走了進來。
陳連申把她拉到牆角,輕聲對她說道:“炎運和白陰、青骨已經去追我義弟和櫻妹了。”
瑜白道:“剛才聽那姓黃的說了,那他們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陳連申道:“這正是我現在着急的地方,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已被監視,黃亞雷現在打着教主的旗號,我不好與他為難。我思來想去,我現在身邊的人最信任的便是你。”
瑜白道:“我沒想到左使你這麽信任我。”
陳連申笑道:“這裏沒外人,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叫我陳大哥吧!”
十二年前,那年陳連申十三歲,那一年他離開總壇前往貴州分壇,經過一個城鎮時,見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正在賣身葬父。
陳連申見她可憐,便出了三十兩銀子幫她把父親葬了。
她父親下葬後,陳連申便要離開,不過那小女孩一直跟着她,他問了才知道小女孩親戚皆已死去,無處可去,便把她帶回了總壇。
後來陳連申給她取了一個名字,便叫“瑜白”,因她膚白勝雪。
瑜白微笑着喊道:“陳大哥。”
陳連申道:“這就對了,我現在交給你一件事情,你現在馬上啓程趕上他們三人,那炎運與我頗有交情,那定會看在我面子上放他們一馬。”
瑜白道:“我現在就出發。”
陳連申笑道:“其它的我就不吩咐了,我知道你一向機靈。”
他從身上摸出令牌,“你拿好這個,你知道這個左使令牌,一般人絕不敢攔你,你從窗子這出去。”
瑜白收下令牌,“那我去了,陳大哥。”
陳連申點點頭,但又道:“等等。”
他從身上摸出一個白色的小盒子,“這裏裝的是一條項鏈,是艾姨留下的唯一的遺物,她生前一直把它放在身邊,應該是一件很重要的物事,你如果看到了櫻妹,你把這盒子給她。”
瑜白接過盒子,“我一定帶到。”然後打開窗子,跳了出去。
樓下有人喊道:“有人從窗子出來了。”
陳連申緩緩走到桌邊坐了下來,拿起茶杯把剩下的茶飲了,他知道以瑜白的輕功,一般教衆絕攔不住她。
而黃亞雷和兩位護法因為要看住自己,絕不會貿然去追。
他放下茶杯,走出房間門。
歐陽言從客棧外沖進一樓正廳,“掌旗使大人,那瑜白跑了,我已經派人去追,但怕不是她對手,你看我是否要去。”
黃亞雷道:“不可,如果消息屬實,那姓陳的狗急跳牆,需集我們三人之力方可與他對敵。”
歐陽言急道:“可那瑜白身為教中十大侍衛,其他人根本不是她對手,只怕追都追不上。”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 欣遠大戰邪魔道(1)
黃亞雷道:“一個女娃娃能做什麽?看好陳連申才要緊,你要知道如果這次我們扳不倒他,我們都得完蛋。只要他們三人拿下那武當弟子和陳連櫻,陳連申和武當勾結的罪名便可坐實。”
歐陽言道:“屬下明白了。”
陳連申走下樓來,坐到了之前的位置上。
黃亞雷笑道:“左使大人真是日理萬機,回房間休息時還要派瑜白出去辦事,不愧為我等楷模。”
陳連申不耐煩地說道:“我派我侍衛出去好像不需要向你彙報吧!”
黃亞雷有些不爽:“那為何不走正道,要從窗外出去。”
陳連申笑道:“那要問你了,你派些人站到我門外,我侍衛不想和他們打照面。”
黃亞雷聲音低沉下來:“雖然你身為左使,但你要知道我這次是奉了教主的命令。”
陳連申道:“要不是這個原因,我現在早就不在這配合你了。店家,上點菜來。”
瑜白奔出窗外,徑自飛到了對面樓上,有幾位輕功稍好的教衆上來攔住她,她右腳一掃,那幾人便被踢到樓下去了。
她施展輕功,轉身便不見蹤跡。
雖然在峨眉山受到了玄靈師太的冷待,連欣遠一路上依然十分高興,因為剛結識了一位結拜大哥,雖然這位義兄之前幾次想要殺自己,但他知道結拜之後就是生死之交,不再會發生之前的事情。
這一日已到了四川湖北交界處,巫山山脈橫在前方。
巫山上有一幫派名叫“巫山幫”。
此幫派行事一向并不正派,經常打劫過往路人和周圍村鎮,連欣遠一向都是繞道行走,但他離開武當多日,着急回到武當山,此次就直接走了這條道。
走到一處狹窄的山谷,亂石林立,連欣遠感覺到了殺氣,他握緊手中雲出劍,果不其然,又走了十餘步,竄出兩隊人,一前一後将他們截住。
前面那隊為首之人為一男子,身材魁梧。
後面那隊為首一人是一女子,約莫三十多歲,身着土家服裝。
那身材魁梧的男子見面前男子手中持劍,知其是練武之人,便道:“我知道閣下習武,但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我們就放你過去。”
連欣遠出客棧後換上了一件普通布衣,并未穿武當服飾,所以對方并不知他是武當弟子。
陳連櫻則一向都喜歡穿紅色的衣裳,根本看不出來這女孩是炎靈教的令主。
後面那身着土家服裝的女子也道:“這女孩生得倒是十分俊俏,不如上山入了我幫,說不定我還能把你收為徒弟。”
連欣遠笑笑,“那得問問我手上的劍答不答應。”
那身材魁梧的男子乃是巫山幫的二幫主令無益,他喝道:“抓住他們。”
兩隊人沖了上去。
連欣遠并不拔劍,手持劍鞘左指右點,二十餘位巫山幫弟子便被打翻在地。
令無益方知對方不是等閑之輩,但事已至此,如若撤退,面子還往哪擱,他喊道:“老三,我們上。”
那身着土家服的女子的喊道:“好嘞!”
這女子是巫山幫的三幫主裁之焱,她拔出刀來,一刀砍了上來。
連欣遠示意陳連櫻退到一邊,他轉身用劍鞘擋住裁之焱的刀,左腳往後一撤,又躲開了身後令無益手中大刀的一個豎劈。
連欣遠用劍鞘以一敵二,徒有招架之力,他忽然向前一邁,跳了起來,“霍”地拔出雲出劍,隔開了對方兩人的刀。
他使雲出劍相攻,威力和剛才相比大增,只見劍光閃閃,幾個回合之後那兩人都被裹在劍影之中,令無益大喝一聲,手中大刀橫切了過來,陳連申仰頭躲過,裁之焱一刀朝下斜劈過來,陳連申上下皆受制,一翻空向斜上方轉到了一邊,令無益刀法不慢,又一刀已砍來,陳連申朝空中又一縱躲過這一刀。
“慢着。”令無益喊道,他已放下了刀。
裁之焱聽他這麽說,也把刀背在身後。
令無益問道:“閣下剛才所使可是武當派的連雲決功夫。”
連欣遠心中一驚。
這人倒還有點見識,竟識得我武當派的輕功。
連欣遠便道:“不錯。”
那令無益多在江湖走動,确比裁之焱見多識廣。
令無益接着問道:“武當仇星真人和閣下怎麽稱呼?”
連欣遠道:“那是家師。”
令無益抱拳道:“我等真是有眼無珠,閣下原來是武當掌門的高徒,我們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與武當派為難。”
連欣遠淺淺一笑:“你們不是已經為難了嗎?”
令無益道:“閣下并未穿武當服飾,也沒通報門派,我們如何知道?”
連欣遠笑道:“你們打劫路人那是家常便飯,哪分什麽門派?”
裁之焱道:“閣下有所不知,幫中幾百口人也要吃喝,而我們名聲不好,只好靠打劫為生,但只要我拿到東西,從不傷害人的性命。”
連欣遠道:“這個我怎麽知道真假,不過如果你們巫山幫繼續這樣打劫,我們武當絕不會坐視不管。”
裁之焱道:“我們一定改正。”
連欣遠覺得她之前說的話也在理,一直靠打劫為生的幫派真要不打劫也有難處,便道:“你們何不自己耕種鋤田,解決生計問題。”
裁之焱笑道:“少俠所說甚是。”
連欣遠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怎可打家劫舍。”
令無益連連點頭,“閣下說的太對了,閣下既是武當高弟,不知怎麽稱呼?”
連欣遠道:“我姓連。”
令無益訝然道:“你是‘青光劍影’連…”
連欣遠笑道:“區區虛名。”
令無益拱手道:“久仰。”
連欣遠指了指巫山幫的弟子,“我剛才出手并不重,他們只是受了些輕傷,休息幾天便當無礙。”
令無益道:“多謝手下留情。”
連欣遠擺擺手,“我們先走了,下次登門造訪。”便和陳連櫻朝前走去。
巫山幫弟子在原地坐着休息。
半個時辰後,炎運和白陰、青骨便趕到此處,但地上足跡卻沒之前清晰,剛才連欣遠和巫山幫的人在此打鬥,致使足跡混亂。
裁之焱見他們三人行走之時氣息沉穩,便知他們身負上乘內功,他們三人身穿的服飾都繡有大雕,一看便是幫派服飾,便轉頭問道:“二哥,他們的服飾你認識嗎?”
令無益在江湖行走多年,見識頗廣,此刻輕聲說道,“他們是炎靈教的人。”
裁之焱驚道:“就是那個江湖第一大教會?”
令無益道:“正是,你看他們兩邊的兩人的服飾繡有一座黑色大雕,那是教中法王的标志,中間那一人繡的大雕乃是白色,那是掌旗使的标志,這掌旗使在教中比法王還高一級,他們三位一起出現,非同小可,我們別惹他們就行了。”
那青骨朝一位巫山幫弟子喊道:“喂,你看到武當的人從這經過沒?”
那巫山幫弟子見他言語無禮,不予回答。
青骨在教中四大法王雖排在最後一位,但脾氣卻最為暴躁,他見對方不回答,勃然大怒,左手一擡,那巫山幫弟子便被他左手吸了過來,青骨左手朝他腦袋一按,頓時腦袋碎裂,腦漿流了一地。
此舉及其殘忍,所有巫山幫弟子都站了起來,拿出刀來。
裁之焱也拔出了刀,正要上前,令無益拉住她,搖搖頭。
令無益朝衆人大聲道:“做甚麽,把刀放下。”
他大步走上前去,拱手道:“幾位可是炎靈教的朋友。”
青骨笑道:“不錯。”
令無益道:“在下令無益,乃是這巫山幫的二幫主,剛才本幫弟子多有得罪,實在該死,還望閣下海涵。”
青骨笑道:“好說,你們大幫主呢!怎麽不來迎接。”
令無益賠笑道:“大哥他沒在附近,若他知道炎靈教的高人駕到,他必親自前來迎接。”
青骨道:“這事就是一件小事,我已經忘了。”
令無益笑道:“多謝閣下海涵。我以後一定嚴加管教本幫弟子。”
他心中卻十分憤慨。
你殺了本幫的人還有理了。
青骨道:“那我問你件事,你可否看見武當弟子從這裏經過?”
令無益心中這樣想。
原來你們是去追他,不過他可比你們邪教為人正直得多。
令無益道:“沒有看見。”
青骨有些懷疑。
他們的腳印剛到這裏就不能辨識了,你卻說沒看見。
他低頭看見令無益身上的劍傷。
那劍傷其實只是一處被劍刃劃過的小傷口,但青骨和武當中人交手許多次,一眼便認出那是被武當劍法所傷。
青骨冷笑兩聲,“我看你活得不耐煩了,居然騙我。”
手起一掌将令無益擊了出去,他氣憤之極,這一掌竟用了十成功力,令無益撞到一棵樹上,落到地上,吐出一大口鮮血。
巫山幫弟子紛紛拔出刀來,向青骨沖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 欣遠大戰邪魔道(2)
青骨手一揚,十幾位巫山幫弟子便摔了出去,他向前踏上一步,兩掌成爪。
很快,沖上來的巫山幫弟子非死即重傷。
令無益用最後的力氣示意裁之焱快快離開,便斷了氣。
裁之焱也見對方太厲害,便背上令無益的屍體,帶領剩下的巫山幫弟子逃回山上。
青骨正欲前去追趕,炎運喊住了他,“青骨老弟,算了,我們此行是去追趕武當弟子,你別忘了。”
青骨停下腳步,将身子轉了過來,“要不是炎運大哥提醒,我倒忘了正事。”
炎運淡淡一笑:“我們走吧!”
三人施展輕功向前行去,瞬間便沒了身影。
炎運此次從教主那裏接到消息是去追趕武當弟子,那武當弟子可能和左使有來往。
炎運是萬萬不會相信此事的,他所認識的左使是這樣一個人。
只要是本教有好處,他總是沖在最前方。
武當派在所謂名門正派中數一數二,向來和本教勢同水火,左使絕不會做此事。
但教主既然吩咐了,他也只有前去。
裁之焱逃回山上,急急進入議事廳,大哭道:“大師兄,大師兄。”
巫山幫大幫主顯如緋站了起來,“三妹,什麽事如此驚慌?”
裁之焱将背上的令無益的屍體放在地上,“二哥他,被殺了。”
顯如緋急速走下來,怒喝:“二弟,誰殺了老二?我定要親手殺了這厮,為我二弟報仇。”
裁之焱擦了一把眼淚,将之前的事細細說了一遍。
裁之焱道:“大哥,他們應該還沒走遠,我們現在帶衆弟兄前去報仇。兄弟們,走。”
議事廳中其他人都道:“走,去給二幫主報仇。”
顯如緋卻喊道:“慢。”
裁之焱奇道:“大哥,怎麽了?”
顯如緋坐了下來,緩緩說道:“此事需從長計議。”
裁之焱有些激動,“二哥已經躺在這了,還等什麽?”
顯如緋沉着臉說道:“炎靈教乃是江湖第一大教會,我們犯不着惹他們。”
裁之焱喊道:“那照大哥的意思,此事就這麽算了?”
顯如緋瞪了她一眼:“此事皆由你二人而起,你們先是去招惹武當派的人,所幸武當弟子有涵養,不與你們一般見識,後來那弟子又對炎靈教法王的問話裝作沒聽見,這才激怒了他們。”
裁之焱低下頭去,“此事确是我和二哥的錯。”
顯如緋喊道:“來人,把二幫主裝入棺中,明日厚葬。”
幾名弟子應道:“是。”走過來将令無益的屍體擡了出去。
顯如緋問道:“三妹,你知道炎靈教那三人此番去往何處?”
裁之焱道:“他們是去追那武當派的人。”
顯如緋沉着臉怒道:“炎靈教和武當兩大門派的争鬥卻害我二弟丢了性命。”
裁之焱突然大叫:“不好,那名武當派弟子豈不是很危險。”
顯如緋笑道:“豈不更好,武當掌門的親傳弟子如被炎靈教所殺,便更可激化它們兩派之間的矛盾,我幫便可坐收漁利。”
裁之焱解釋道:“大哥,你有所不知,那武當弟子為人甚好,他還說以後要上山拜訪。不行,我要前去提醒他小心。”
顯如緋道:“這些年武當派把我們視為半正半邪,我們兩派關系向來不好,只是他們事太多,沒功夫管我們。再說那三人武功如此之高,你現在怎麽追得上,就算追上,你能殺掉他們三人為二弟報仇嗎?”
裁之焱道:“這…這…”
顯如緋站了起來,“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走到屏風後進了一扇門,這扇門可以通到他的卧室。
連欣遠和陳連櫻正在路上行走,已入了湖北境內,離武當也就兩三天的路程,他不覺這樣想。
很快就能見到師父和各位師兄妹了。
此時微風拂面,甚是清爽。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甚是愉快。
突然狂風大作,連欣遠這才提高警惕,卻感覺到一股殺氣已到了附近。
他握緊劍鞘,片刻間便有三人從空中落到了地上。
連欣遠一瞥之下,便知對方絕不是等閑之輩。
又見對方皆是炎靈教服飾,他從義兄和陳連櫻口中也知道了一些炎靈教的服飾特點。
炎運有些奇怪,脫口而出:“連櫻,你怎麽在這?”
陳連櫻道:“我如何不能在這裏?”
炎運覺得有些不妙,“快回你哥身邊去?此人是武當派的人。”
陳連櫻道:“我知道他是武當派的人?”
炎運喃喃自語:“難道消息是真的,陳左使他…”
白陰道:“炎運大哥,我們平日裏知道你和陳左使關系不錯,但此事極為重要,我們必須拿這人回總壇去。”
炎運心中一抖。
這人被拿回去後,如若陳左使真與武當派有來往,那問題就嚴重了,就算是沒有任何關系,但教中與他有隙的人肯定會就此大做文章。
青骨哼了一聲:“炎運掌旗使,這可是教主的命令,請恕小弟不賣大哥面子。”
炎運大笑起來:“我怎不知教主的意思,青骨老弟盡管去拿此人。”
連欣遠問道:“櫻妹,他們是你們炎靈教的人嗎?”
陳連櫻輕聲道:“對,前面那人和左側的人是法王,右側那位是一位掌旗使。”
連欣遠道:“我聽說炎靈教四大法王和三位掌旗使武功皆屬上乘。”
陳連櫻低聲:“他們是來抓你的,現在他們三人一起前來,看來我哥有麻煩了,你快走,我拖住他們。”
連欣遠道:“你把我連欣遠當什麽人了,貪生怕死之輩麽?這種情況我怎麽能走?”
青骨向前踏上一步,喊道:“小子,你是武當派的?”
連欣遠笑道:“不錯,是又如何?”
青骨道:“你和本教陳左使什麽關系?”
陳連櫻向連欣遠使了個眼色。
連欣遠道:“貴教左使我從沒見過。”
青骨笑道:“小子,看來不讓你見識一下本法王的功夫,你是不會說實話的。”
說完,便上前了幾步使出一招“海底撈月”。
連欣遠早有準備,右腳一縮,避開攻勢,左足一擡,青骨猝不及防左肩被擊中。
青骨頗為憤怒。
自己的确輕敵了,左使結交的人必然不是泛泛之輩。
他握緊雙拳,一拳攻上,連欣遠擋住幾拳,只感手腕發麻。
青骨所使拳法乃是炎靈教的三十六式冰炎拳法,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