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八回合時,連欣遠勉力擋住一擊,不由得心中焦急
連欣遠喜道:“謝了,伊羨,走。”
道完謝之後,連欣遠和李伊羨離開村子,朝西南方那條路行去。
行了幾裏之後,連欣遠拉住李伊羨,“不好,我才注意到,這條路再往前走便是烏衣教的地盤。”
作者有話要說:
☆、十八 沉龍潭上施連雲(1)
“烏衣教又如何?”李伊羨眉毛一仰,根本不當回事。
“你們峨眉派和烏衣教素來便有瓜葛,這次我們進入烏衣教的地盤,只怕很難脫身,而且聽聞烏衣教早已歸附了炎靈教。”連欣遠解釋道。
李伊羨有些生氣:“那你說怎麽辦?難道不追了?”
連欣遠笑道:“當然要追,跟我來。”
連欣遠拉着李伊羨來到一處農舍,他趁居民進屋的時候,從門前空地上的晾衣繩上順手牽羊拿來一男一女兩件衣服,在屋前木椅上留了十兩銀子,然後回到李伊羨身邊,“來,換上吧!”
“這裏,怎麽換?”李伊羨臉頰紅暈。
連欣遠四下望了望,指了指前面,“我們到前面樹林裏去。”
這時聽到那屋子的主人大聲喊道:“誰拿了我的衣服,誰拿了我的…”
聲音戛然而止,應該是他看到了椅子上的銀子。
樹林裏,連欣遠停下腳步,“就這裏吧!”
李伊羨拿起衣服走到一棵大樹之後,她回頭望了望連欣遠,“你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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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欣遠笑了笑,轉過了身,“我閉上眼睛,行了吧!”
李伊羨見他轉過身,背上了雙手,這才脫下峨眉服飾,換上剛才偷來的衣服。
換好後,她從大樹後走出。
連欣遠聽到她腳步聲,“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吧?”
李伊羨道:“嗯,可以了。”
連欣遠睜開眼睛,轉過身來,只見一個李伊羨穿着一件村姑的衣服站在自己眼前,“不錯,還挺配的。”
李伊羨嗔道:“你才配,要不是在烏衣教的地盤上,我才不會穿這件,難看死了。”
連欣遠解開上衣衣扣,李伊羨叫道:“你要做什麽?”
“我換衣服,還能做什麽,你想到哪裏去了?”連欣遠卻是笑笑。
他脫下外衣,将它遞給李伊羨拿着,然後穿上了那件衣服,“我們男人才不像你們女人那麽多規矩。”
他系好了衣帶,“怎麽樣,還行吧!”
李伊羨望着眼前的連欣遠,有些吃驚。
沒想到他只穿一件村夫的衣服也顯得這麽潇灑。
連欣遠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你怎麽了?”
她回過神來,“沒什麽,這件衣服你穿着還行,我們走吧!”
走了幾步,她發現自己的手心都是汗,不知為何剛才看到換上村夫衣服的他怎會如此緊張。
這時卻被喊住,“伊羨,你走錯了,是走這邊。”
“哦,是嘛!是走這邊。”李伊羨掉轉了方向朝前走去。
連欣遠擺了擺頭,跟了上去。
兩人直行到夜晚時分,也沒有看到炎靈教人衆的痕跡。李伊羨看了看前方的樹叢,“是不是走錯了,他們昨日才走,我們追了半天都沒看到人。”
“應該沒錯,路上沒有其他岔路口,況且炎靈教的四川分壇也不是走這個方向,他們也沒有必要去烏衣教。”
李伊羨指了指前方的道路,那是一條望不到盡頭的道路,“那他們是去哪,前面的地形我也不是很熟悉。”
連欣遠道:“現在也顧不到那麽多了,我們必須要救出那二十多名峨眉弟子。”
李伊羨認為他說的很對,跟在他身後,朝前行去,一輪明月此時正當空,皎潔的月光照在他們行進的道路上。
行到半夜,卻仍是沒看到絲毫蹤跡,四面都是陰森森的樹林。
連欣遠道:“要不,我們先在這裏歇息,他們也是要休息的,我們如果太疲勞,就算追上了也是無用。”
“好。”李伊羨點點頭。
連欣遠抱來一堆幹柴,從地上拿起兩個小石頭,摩擦生火,點燃了幹柴,然後他倚着一棵樹坐了下來,他看了一眼靠着另一棵樹坐着的她,說道:“現在我們可以休息會兒。”
李伊羨回望着她,道:“這裏好黑。”
連欣遠道:“夜晚當然是黑的。”
李伊羨道:“可這裏連月光都看不到。”
連欣遠擡頭望向空中,道:“哦,那是被樹擋到了。”
李伊羨收了收左腳,這時傳來幾聲狼叫。
“啊。”她叫了起來。
連欣遠豁然站起,朝狼叫聲望去,卻什麽都沒有看到,只看見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他低頭,看見了處于驚恐中的她,走到她跟前,坐了下來,左手搭在她左肩,将她的頭靠在自己左肩,柔聲道:“沒事,狼還離得遠。”
李伊羨道:“聽得出來,但它們如果過來了怎麽辦?”
連欣遠笑道:“你是峨眉二弟子,沒在外面過過夜嗎?”
李伊羨輕聲道:“雖然我們峨眉弟子經常在外走動,但在野外,沒和師姐妹在一起,這還是第一次,一般情況下,不管手頭多麽緊,師姐她總能拿出銀子出來讓我們住旅店。”
連欣遠發現她靠的更緊了,她雙手抓住自己的右手,她手心在流汗。
李伊羨續道:“後來師姐給她父母寄錢的時候,向我借錢,我才知道她自己其實也沒多少銀子。”
連欣遠見她雙眼微閉着,頭發有點蓬亂,便抽出右手給她捋了捋頭發,把額頭前飄着的幾絲頭發撫到了耳後。
李伊羨聲音越來越小,“其實我一直很尊敬師姐她,自從我上峨眉山後,她對我一直很好,我實在是不想這樣對她,師姐,我…我…”
連欣遠聽到此處卻是有點不解,正想問問,卻見她已睡着了,一會兒他也睡了過去。
連欣遠醒來的時候,只見天已經發白,看來足足睡了五、六個時辰,他打了個哈欠,明顯還沒睡夠,但不能再睡了。
他正要起身,才發現李伊羨一晚上都靠在自己肩膀上,他只得繼續這樣靠着樹。
又過了半個時辰,連欣遠覺得不能再等了,不然恐怕很難追上炎靈教的人了。
他輕聲喊道:“伊羨,伊羨。”
李伊羨卻依舊睡得沉沉的。
連欣遠用右手拍了拍她的臉蛋,聲音大了些,“該醒了。”
這時她才緩緩睜開眼睛,見自己靠在連欣遠肩膀上,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臉一紅,忙離開了他的肩膀。
連欣遠見他醒了過來,便站起身,然後朝前走了一步後蹲下,把火熄滅了,回頭說道:“我們要動身了,還要追上他們。”
“恩,好的。”李伊羨整理了一下頭發。
連欣遠走進樹林裏。
只聽到樹林裏傳來“沙沙”幾聲,然後他拿了些水果走出,遞給李伊羨幾個,“今早只能吃這個了。”
他自己也掏出一個水果,一個咬了下去。
行至正午時分,連欣遠卻發現自己追尋的腳印卻消失了,這是怎麽回事?
他朝四下望了望,只見周圍地形并無異常,只是一陣陣風吹過。
他不由得心想。
這些人都是身負武功之人,本來腳印就較淺,被風一吹,便失了痕跡也很正常,只是他們朝何處去了。
“現在沒腳印了,我們該朝哪走?”李伊羨也望着地上消失的腳印。
連欣遠沒急着回答,他看着面前的兩條岔路,也不知該往何處,他走上幾步,卻突然看見左邊一條岔路上有一個藍色物品,他走上前去撿了起來,是一條藍色絲帶,似乎是峨眉派之物,他轉身問道:“伊羨,你識得這個嗎?”
李伊羨接過一看,道:“這個是我們峨眉派弟子的絲巾。”
“那他們應該是從左邊這條路走的,我們走吧!”連欣遠看着左邊的路。
他們二人從左邊道路快步行了過去,不過連欣遠這次卻判斷錯了。
烏衣教大殿內,陳連申坐在主座上,烏衣教教主張子林坐在左側的客座上。
張子林突然開口了:“陳左使,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有些不妥。”
陳連申那陰沉的臉蹦出四個字:“有何不妥。”
張子林道:“我烏衣教和峨嵋派只相隔百餘裏,雖然向來因理念有所不合,經常有些沖突,但還不至于有什麽深仇大恨,如若這下我截殺了她的關門弟子,那以後我與峨眉便是死敵了。”
陳連申道:“你這麽想,讓本左使很失望。峨眉那二十多位弟子現在都關在你處,你已經參與這件事了,你覺得峨眉那老尼姑知道會善罷甘休嗎?況且我之前給你說過了,那女弟子死了後,我會派人把她的頭以我炎靈教的名義送到峨眉山,那老尼只會把仇記到我教頭上。”
張子林道:“這我知道,但還有一個人是武當派的四弟子,他是武當掌門仇星真人的關門弟子,若他死了,武林盟主可不是好惹的,他手中盟主令箭一出,各門派都派人前來剿滅本教,那本教就危險了。”
陳連申笑道:“你放心,那人此次必死無疑,萬一他跑了,真發生如你所說的那種事,烏衣教的存亡本教不會坐視不管。”
張子林這才點了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十八 沉龍潭上施連雲(2)
兩名烏衣教弟子走進殿來,“報告教主,他們現在正在朝沉龍潭方向前進。”
張子林有些驚訝,轉了轉身子朝陳連申說道:“果然如陳左使所料,他們朝那條道走去了。”
陳連申道:“那是自然,他們救人心切,見到那絲巾自然就去了那條路。”
張子林笑道:“是啊,他們怎麽會知道那是通往沉龍潭的路。”
陳連申道:“我先前給你說的,你都安排好了沒有?”
張子林道:“陳左使放心,早就安排妥當。”
陳連申站了起來,右手扭了扭左腕,“我們現在過去吧!”
那沉龍潭雖名為潭,實則是一大片沼澤地,過去數年裏有許多不熟地形之人命喪于沼澤之中,因其形狀酷似一條倒下的龍,所以得此名。
連欣遠和李伊羨沿着那條路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卻依然無法發現腳印。
李伊羨道:“是不是我們走錯了,先前應該走右邊那條路。”
連欣遠搖了搖頭:“有絲巾為據,應該是這條路,而且這條路也沒有岔路,快走吧!”
越往前走,地面就越潮濕,連欣遠本能地感覺到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若在平時,早就先停下來,觀察地形。
但此時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他急着找到被抓走的峨眉弟子,所以竟不管不顧,一直朝前尋去,只是告訴李伊羨此刻要提高警覺。
路邊的樹林也越來越陰森,行到一處,連欣遠終于停了腳步,前面的道路在一串串樹藤之下若隐若現,他彎腰丢了一塊小石頭朝前一丢,石頭掉到地上之後,卻很快沉了下去。
他施展輕功跳上旁邊一棵大樹的樹幹,往前一看,這才發現前面一大片沼澤。
他跳回地上,對李伊羨說道:“我們可能走錯路了,之前可能有岔路被樹叢擋住,我們沒看到,我們往回走吧!”
旁邊的樹林暗處,張子林道:“左使大人,他們似乎已經發現了沉龍潭。”
陳連申道:“那就動手吧!”
張子林轉過身去,命令道:“放箭。”
“小心。”連欣遠一把拉過李伊羨,一支箭從她後背呼嘯而過。
連欣遠顫聲道:“我們中埋伏了。”
剛說完,上百支箭從兩邊樹林中射了出來,連欣遠拔出劍擋開十餘支箭後左手抱起李伊羨,騰空而起。
陳連申的侍衛歇紅對張子林道:“張教主,那小子輕功了得,別讓他們跑了。”
連欣遠在半空中踩過七、八個樹幹,有更多的箭射了過來,除了沼澤方向沒有其它的地方可以躲避了,他只得朝沼澤上方跳去。
張子林道:“那小子去沼澤了,他死定了。就算他輕功再好,已在空中折騰了一番,絕不可能越過沉龍潭,等他一陷進沼澤裏,我們再射一排箭。”
連欣遠見自己不可能施展輕功直接越過沉龍潭,只得暗暗叫苦。
難道我要死在此處嗎?
不,我死不足惜,但伊羨絕不能死在這裏。
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了武當輕功連雲決第八層的心法要訣。
“連雲之要訣,不在身在形,而在心在意…”
他陡然睜大眼睛,一邊用劍防守,在箭雨中下落到沉龍潭上,突然一個翻身,雙足在沼澤上一點,又躍上空中,使劍擋開一些箭之後幾下便飛到沼澤之外,在密林中又一轉一閃之後便不見了蹤跡。
密林之中的衆人看到他施展此絕世輕功後皆大驚。
張子林驚道:“我從來沒見過如此輕功。”
陳連申也是十分吃驚。
我之前見過他的輕功,雖說他之前施展的輕功已是上佳水準,但也未曾想能到此地步。在空中雖來去自如,但畢竟借助了樹幹之力。但在沼澤之上空我見他本已力竭,怎料居然借沼澤之力突了出去。借水面之力尚且是絕頂輕功,借沼澤之力卻是更難。此人武功雖然比我萬萬不及,但他輕功實在令我望塵莫及。
陳連申吩咐道:“愣着幹什麽,還不快追。”
他自己已一個箭步沖了過去。
陳連申心想,櫻妹已愛上了他。
為了不讓她陷得更深。
我今日一定要殺了他。
連欣遠左手抱着李伊羨,施展連雲決輕功,片刻之間便到數裏之外。
他突然感到體內真氣幾乎耗盡,迅速落在地上。
奇怪,剛才內勁還很充足的,怎麽這麽快就所剩無幾了。
連欣遠卻不知道,他的連雲決輕功本是只練到第七層,剛才在危急之中卻領悟到了連雲決第八層心法的一部分訣竅,得以勉強施展了連雲決第八層的境界,但終究真正水平還未到第八層,所以這過程內力消耗得十分迅速。
不過有一點他卻深深知道,剛才在沼澤之處他看見了有炎靈教弟子,如若有炎靈教高手在此,很快便會追到此處,但他已經沒有多少內力了。
果然不出所料,雖然他們小心地藏在樹叢之中,但只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烏衣教中已有輕功較好者發現了他們,畢竟本地人熟悉地形。
連欣遠忙将暗器擲出,但已經晚了,那名教衆在被暗器擊中倒地之前吹響了號角。
“不好,我們必須離開這裏。”連欣遠牽起李伊羨的手,便朝前方疾走,但其實他也不知前面通向何處。
剛奔出二十餘步,五名敵人出現在面前。
連欣遠将李伊羨拉到身後,拔出佩劍格開對方的劍招。
然後長劍刺出,只用了四招便将對方五人砍傷在地,但又有七、八名敵人圍了上來。
連欣遠的內力只剩下約莫三成,雖然對方人數衆多,但武功終究平庸,加上有李伊羨的幫助,他們十招之後便也解決了這些人。
連欣遠突然感到背後一陣寒風襲來,他側身避開,前面的幾棵樹應聲折斷。
連欣遠拉着李伊羨倒退了五步,這才轉身,一名身形魁梧的烏衣教男子正站在身後一丈處。
“雖說你輕身功夫實在不錯,但我看你剛才的劍法,也沒什麽特別之處,炎靈教已要定了你的命,你就受死吧!”
說話的這人正是烏衣教教主張子林。
他舉起右掌,挾掌力攻了過來。
連欣遠推開李伊羨,伸出左掌準備接下,但還沒碰上對方手掌,突然想起功力尚未恢複,便急急收掌,後撤了數步。
張子林掌力不衰,又迫近了數尺。
連欣遠不和他硬拼內力,手中長劍使出了太極劍法。
張子林初時見對方內力平庸,本不在意,只使雙掌對敵,但數招之後卻見對方劍法精妙,便抽出所配彎刀,幾招之後也完全占據了上風。
連欣遠此時內力只剩三成,完全發揮不出太極劍法的威力。
他急中生智,刀劍碰撞之際,假裝長劍被震之後脫手。
張子林見狀使彎刀直砍對方中庭。
連欣遠向後翻身,翻身中右腳腳尖輕點劍柄,翻身後右手接過雲出劍,一劍從右路向對方頸部刺去。
張子林對這招完全沒有防備,眼看烏衣教教主就要斃命于此。
就在這時,張子林的身體卻向後急速退去,但這不是他自己所為。
連欣遠向前方看去,心裏咯噔了一下。
只見陳連申正站在十餘米外,右手還未放下。
他來了。
隔空吸物的武功并不稀奇,不過那人的體重有一百多斤,他也能瞬間移走,真是可怕的功力。
“閣下所使武當劍法固然精妙,不過,即使你內力恢複到十成也絕不是我的對手,你還是束手就擒吧!”陳連申向前慢慢走着。
“你覺得我會照做嗎?”連欣遠冷笑。
“如你乖乖和我回本教總壇,這個女的我可以放過她。”陳連申左手指着李伊羨。
“你不用再說了。”連欣遠望了一眼李伊羨,她也點點頭,他倆各使手中長劍,雙劍一齊刺向陳連申。
“哈哈。”大笑聲中,陳連申身形一閃,左腳驟起,便将連欣遠踢得飛了出去,然後彎腰避開李伊羨的長劍。
連欣遠被踢得撞到一棵大樹的樹幹上,再重重跌下,有些意識模糊了。
他此時內力未複,根本不是邪教左使的對手。
“連大哥。”李伊羨驚呼,關心之情溢于言表。
但此刻大敵在側,來不及多想,使長劍從上向陳連申劈去。
陳連申避開劍招,想反攻對方左側,但對方的防守也甚嚴。
正遲疑間,對方使出了峨眉派的裹香劍法,陳連申想化解對方劍招,但裹香劍法卻也精妙,他一時之間倒也無法。
陳連申不由得心想,畢竟是峨眉派二弟子,确實有些功夫。
轉眼對方已使到了第九招。
陳連申暗怒,我是堂堂炎靈教左使,對付峨眉派一個二代弟子若還要到十招以後,豈不叫江湖人笑話。
這時李伊羨使出裹香劍法第十一式“香氣飄渺”,裹香劍法雖然看着輕盈靈動,但卻招招直指對方要害,這第十一式尤其如此,劍招所至之處,香氣環繞,讓人在不知不覺間放松了戒備。
作者有話要說:
☆、十八 沉龍潭上施連雲(3)
陳連申自然能看出此招厲害,他之前擔心出手太重傷了對方性命,就不能活捉了,所以處處手下留情,但此時他也不管這許多了。
他使出靈木掌法第八式“木倒樁換”,李伊羨如何抵得了他的渾厚內力,腹部中掌,被掌力彈了開去,碰到一棵大樹的樹幹後摔在了地上,她掙紮着坐了起來,吐出一大口鮮血。
靈木掌法只不過是炎靈教總壇的初級掌法,但陳連申已将此套掌法練至第八層境界,這套初級掌法在他手中也能發揮極大功效。
雖然剛才只使出了七成功力,但李伊羨和他的武功差距實在太大。
陳連申笑了笑。
還好,還沒死,活捉一名峨眉派掌門的關門弟子回總壇,那比抓許多名普通弟子可強一些。
他正要上前來點李伊羨的穴道,好便于帶走。
連欣遠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一劍向他頭部刺來。
陳連申朝右急避,借着這個當兒,連欣遠上前将李伊羨攔腰抱起,躍進了左邊的樹林。
陳連申追了上去,他本身輕功也十分不俗。
連欣遠內力尚未恢複,且剛受了傷,還帶上一人,但他的武當輕功确是人中翹楚。
所以兩人一前一後向前縱去,過了好一會兒,也并未拉開明顯距離,每次陳連申要追上之時,連欣遠都能又将距離拉開。
陳連申心想,重傷之下也能有這樣的輕功,今日絕不能再留他性命,否則,将來必是本教大患。
不多時,穿過了樹林,到了一條大道上,視野頓時開闊起來。
陳連申從懷裏摸出一枚暗器,朝前方擲去。
連欣遠後背中了暗器,跌倒在地。
“連師兄,你還好吧!”李伊羨喊出聲來。
“別管我,你快走。”連欣遠雙手撐地。
“不,我不走。”李伊羨大聲喊叫。
“誰都別想走。”陳連申落下地來。
連欣遠伸手入懷,從懷裏摸出三枚飛镖,朝敵人擲去。
陳連申左手向外輕揮,那三枚飛镖便被這股內勁擋開了。
李伊羨拔出劍來,“本姑娘和你拼了。”
她使出裹香劍法第十二式“幻香迷影”,使出的這一招達到了她劍法的最高境界。
這劍招如秋風細雨般襲來,地上的落葉都被卷起,同時伴随的,還有香氣四溢。
陳連申卻微微一笑,伸出了右手。
他只用了右手食指和中指,便穩穩夾住了攻上來的峨眉長劍,微微使力,劍身斷成兩截,他順勢右掌前推,李伊羨中掌倒地。
連欣遠仔細一看,她已經暈了過去。
“雖然你是武當派的人,是本教死敵。但我看你還算是個人才,本來不想殺你,但小櫻竟然喜歡上你了,你就必死無疑。”陳連申緩緩向前走着。
他積聚了八成內力在右手之上,舉起了右掌,正要出掌。
再見了。
“住手。”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突然響起。
陳連申停住右掌,朝聲音發處望去,只見陳連櫻正朝這邊奔來。
“連大哥,你沒事吧!”她擋在連欣遠和自己的哥哥中間,蹲了下去。
連欣遠卻是不說話。
“我聽到消息,便知道要出事,急急趕了過來,幸好趕得及時。”陳連櫻微笑。
“你這是做什麽,快給我讓開。”陳連申大聲怒喝。
“哥你這是要殺他嗎?”陳連櫻轉身,冷冷地說。
“既然你都已經看到了,還問做什麽,你快給我讓開。”陳連申舉起右掌。
“不讓。”陳連櫻用身體擋在了連欣遠前面,張開雙臂,“要殺連大哥就先殺我。”
“連櫻,你現在已經是本教令主了,難道你不知道甚麽狀況嗎?你和武當派的人有牽扯的事情,要是讓教主知道,我也保不了你,讓我今日就先結果了他。”陳連申擡了擡眉毛。
“原來哥哥是擔心我,我就知道哥哥是疼我的,不過我寧願和他死在一起。”陳連櫻笑了。
陳連申見狀,憤怒地舉起右掌。
他此時右掌已凝聚了十成功力,陳連櫻知道,他這掌一旦拍下,受掌之人便是和哥哥功力相若,也必死無疑。
但她的眼裏,沒有絲毫懼怕。
過了一會,陳連申終于将右手放了下來,深深嘆了口氣,“也罷!你長大了,不聽話了。”
他轉身跳入叢林之中,很快便不見蹤跡。
“謝謝。”連欣遠輕輕對她說。
陳連櫻看見了他後背的暗器,“連大哥,你背上的暗器...”
“不礙事。”連欣遠坐起身來。
“怎麽會不礙事,我來幫你把暗器拔掉。”陳連櫻很是着急。
“不用了。”連欣遠忙說。
“和我還客氣什麽。”陳連櫻繞到連欣遠背後,盤腿坐了下來,左手抓住連欣遠的肩膀,右手摸着那枚暗器,“這是我哥所使的暗器,鋒利得緊,但卻無毒。”她右手使勁将那暗器拔出。
她從随身的包裏摸出一瓶藥,翻起連欣遠的上衣,在傷口處塗上藥,這才放下衣服,“這藥是我師傅秘制的傾蝴粉,你塗了它,傷口很快就會愈合。”
連欣遠站起身來,“多謝你了,你哥雖然放了我們一馬,不過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離開這。”
陳連櫻點點頭。
連欣遠走到不遠處背起李伊羨,“我們快走吧!”
陳連申回到樹林裏,走了不遠便見到張子林等人。
歇紅問:“左使,那兩人呢?你把他們殺了嗎?”
陳連申望着她,半晌沒說話。
張子林看見陳連申表情,已知那二人又逃了,便道:“左使先前已擊傷這二人,他們應該就在不遠處,我派手下們前去四下尋找定能找到。”
陳連申擺擺手,“不用了,他們有人相助,已經走遠了,我們回烏衣教吧!”
連欣遠背着李伊羨來到附近城中的一座客棧,這時她還沒醒來。
連欣遠給她脫下鞋子,将她輕放在客房的床榻上。
陳連櫻在一旁問:“連大哥,看這情形,你們是很好的朋友。”
連欣遠點點頭,“便是賠上我的性命,也一定要保她周全。”
陳連櫻臉上有些黯然,但她還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連大哥,你…你先休息吧!”走出了房間。
烏衣教大殿裏,張子林聲音震怒,“甚麽人敢和貴教作對,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陳連申卻笑,“江湖上甚麽人都有,人既已走了,那還有何辦法。”
張子林的聲音突然變輕,“那之前陳左使和我所說的…”
陳連申淡淡地一笑,“這個張教主盡管放心,若烏衣教真有危險,本教自然不會置身事外。”
張子林忙笑,“那就好,那就好。”
當晚,陳連申在房間裏望着蠟燭發愁,蠟燭的火苗一閃一閃,将他的輪廓映在了牆上。
我還是不能決定。
歇紅跟随陳連申的日子已久,看出他有心事,便問:“左使,你和救走他們的人過了招了嗎?難道他武功比您還高?”
陳連申轉過頭來望了她一眼,又望向瑜白,“瑜白,你覺得那人武功比我還高嗎?”
瑜白低頭,“屬下不敢妄言。”
陳連申苦笑,“根本就沒有甚麽人相助,倒是連櫻她來了,在湖北的時候,她跑出分壇後便不知音訊。小櫻她應是聽到了甚麽消息,追到了這邊,這倒趕得巧。”
瑜白輕聲道:“所以左使你就放過了他們?”
陳連申笑道:“那又有什麽辦法,我這個妹妹喜歡的,也只能遷就她。”
歇紅轉過了話題,“那這裏的二十幾位峨眉弟子,該怎麽辦?”
陳連申轉身面向牆壁,隔了好一會兒,才轉回來,終于下了決定,“明日把她們帶下山後便放了。”
歇紅吃驚道:“這怎麽可以,這是教主交待的任務,把她們放了,就沒法和峨眉山掌門提條件了,再說,教主那邊也沒法交差。”
陳連申笑了笑,“就算峨眉山這二十多個弟子繼續在本教手上,以那老尼的性格,也不會乖乖就範。”
陳連申轉身望着蠟燭,緩緩道:“我們開始的任務本來只是打探武當的虛實,但我到湖北後,教主派人傳來消息,要我抓歌韻門的弟子以逼迫歌韻門掌門答應本教的勸降。我們抓住了歌韻門的一些弟子,但被那武當弟子連欣遠攪了局。直到遇上了峨眉弟子,我就打算直接抓峨眉弟子代替,後來還碰到了錦衣衛,一路艱辛才到了此處,如果把她們也放了,我也不知道回去怎麽交差。算了,天大的事我來扛,和你們無關。”
歇紅忙道:“不管發生任何事,我們都和左使共同進退。”
陳連申笑了笑,“歇紅,你從十一歲便跟在我身邊,你的忠心我自然清楚,不過這是我的錯,不能連累你們。回總壇了再看情形吧!今天我累了,我要休息了。今晚你們不用守衛我,都去休息吧!”
作者有話要說:
☆、十八 沉龍潭上施連雲(4)
瑜白歇紅鞠了個躬,“左使晚安。”拉開屏風離開了房間。
次日一早,炎靈教衆人押着二十多位峨眉弟子下山,這條路是通往炎靈教總壇靈木峰方向的。
幾個時辰後,到了一條小路,這裏已經離開了烏衣教的勢力範圍,衆人停下腳步,将二十餘位峨眉弟子圍在中間。
一名峨眉弟子道:“是不是要殺我們了?”
陳連申微笑,“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那有何遺言?”
那峨眉弟子是峨眉派五弟子劉歌琳,在這二十多名弟子她排位最高,她嘆了口氣,“可惜沒死在戰場上,不然就可以多殺幾個邪教妖邪。”
“哈哈,”陳連申仰天長笑,轉身對着屬下,“玄靈子那老尼姑我雖然十分讨厭,但她教出來的弟子對峨眉派卻是十分忠誠,這點是本教弟子需要學習的。”
炎靈教教衆都點頭。
陳連申轉過身來對着峨眉弟子,“希望以後碰到的時候,貴派不要再讓本使失望。”
劉歌琳不明其意,“你這是何意。”
陳連申手一招,“來,把她們繩子解了。”
歇紅走上前去,拔出佩刀,對劉歌琳說道:“算你運氣好,碰上我們左使,要是依我,早把你殺了。”
劉歌琳昂起頭來,“哼。”
歇紅、瑜白和三名炎靈教教衆把峨眉派弟子的繩索悉數解開,衆位峨眉弟子雙手被捆得久了,這下都趕緊活動活動左右手。
陳連申繼續說道:“你們回峨眉的時候最好不要走烏衣教的地盤,如果你們再被他們抓了去,那我就管不了了,繞個路回去。”
劉歌琳不解,“炎靈教和峨眉是世仇,你為何要放我們回去?”
陳連申面色冷峻,“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
劉歌琳繼續問:“既然你放了我們,那麽開始為什麽要抓我們?”
陳連申慢慢道:“就像你是峨嵋派弟子一樣,你應該知道,人在江湖,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己,你還是快走吧,說不定一會兒我就改主意了。”
劉歌琳點點頭,“我明白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