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葉俊才聽到他哥不再追他, 也停下來喘了口氣,看到葉繁追不上他,很是得意,對着他又做了個鬼臉,然後繼續往前跑,結果興奮過頭踩到了一灘水,腳底一打滑, 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啪叽一下,摔了個狗吃屎。
葉繁在後面想提醒已經晚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他雖然已經跑過去但是也來不及了,人已經摔倒了在地上。
他急忙跑過去,把摔在地上的葉俊才翻過身, 只見弟弟疼的歪咧着嘴。
葉繁急忙檢查了一下,好在沒多大的傷, 就是弟弟額頭上擦破了一小塊皮,膝蓋的地方有些紅,衣服也沾了些水有些髒,但是問題不大。
葉俊才紅着眼眶, 馬上就要哭出來了的樣子,葉繁急忙哄着他說:“沒事沒事,哥帶你去擦點藥,不疼哈!”
葉繁一邊安撫, 一邊想把他扶起來,想到小洋樓裏去找點藥幫他擦擦再給他換套衣服,情況不對就去醫院。
葉俊才的一身肉倒是挺實在的,還挺沉。
羅秀花看着邵老夫人那邊有散場要準備入席的跡象,當即就去找葉繁的身影,想他帶着小兒子趕緊跟過去,這麽好的機會不能錯過了。
結果看向自助餐臺居然不見了人影,又四處看了看也沒人影,着急的要去找,結果被人攔住了。
羅秀花非常生氣,她罵道:“我兒子不見了,我去找他怎麽了,我兒子出了什麽事你們負責嗎?負得起責任嗎?出了事邵家也不放過你們。”
幾個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個跟他說:“我們剛才看到你兒子好像跑出宴會廳了,葉小少爺跟着出去了,應該不會有事。”
羅秀花哼了一聲,繼續罵着:“你們不當媽,不知道當媽的着急,我要出去找兒子,你們也要攔着嗎?”
幾個保镖面面相觑,小少爺讓他們看着這兩母子別再宴會上亂來,既然她是要出去那不是巴不得的事情,于是就放行了。
羅秀花急忙跑了出去,沿着走廊四處找,結果在宴會廳後面處看到了葉繁的身影,還隐約聽到了兒子的哭聲。
她急忙喊道:“葉繁,俊才怎麽了。”
葉繁聽到她媽的聲音,一邊扶着他弟,一邊回過頭,着急的說:“媽,下了雨,走廊滑,弟弟他跑快了不小心摔着了,我現在帶他去擦點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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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秀花一聽,臉色都變了,趕緊走了過去。
她心疼的扶着葉俊才站起來,葉繁也跟着站了起來。
羅秀花看到兒子額頭破了塊皮,衣服也髒了濕了,心疼地把人攬到自己懷裏,怒視着葉繁,“我不是叫你好好看着他嗎?你怎麽能讓他摔着了,還這麽嚴重,你是幹什麽吃的,白養你這麽大。”
葉俊才一到他媽懷裏,看有他媽給他撐腰,也不怕了,立馬就哭了起來,閉着眼睛喊道:“媽,都怪葉繁,他要打我,一直追我,我才跑出來摔倒了,他就是想趁你不在教訓我,他就是想摔死我。”
羅秀花聽了,怒火攻心,憤怒的看着葉繁,厲聲道:“俊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葉繁眉頭緊皺,小弟怎麽胡亂歪曲事實,連忙解釋:“媽,我沒有,我看弟弟亂跑,才追……”
話還沒完,葉繁臉上就挨了一個重重的巴掌,臉歪到了一邊,把他的話打沒了。
葉繁被打的有些懵,捂着火辣辣的側臉,紅着眼睛看着她媽,想張嘴解釋,抖動了嘴唇沒說出話來。
羅秀花狠狠的剜了一眼他,“你以為入了那邵家死老太婆的眼,就能目中無人了,你是看我平時對你不好,現在神氣了就想報複你弟弟是吧。”
葉繁一雙桃花眼紅紅的強忍着要奪眶的淚水,搖着頭解釋,“媽,我怎麽可能會這樣想,我真的不是故意去追弟弟。”
羅秀花看葉繁辯解,越想越氣,就算他不是故意的又怎麽樣,這個煞星不是故意的都能害自己兒子摔傷,故意的那還不要了他兒子的命,擡起手又想一巴掌過去。
葉繁閉着眼睛,做好再挨一巴掌的準備。
羅秀花的巴掌最終沒有落下,李紹鈞派來跟着葉繁的保镖抓住了她的手。
羅秀花狠狠的看向抓住他手的人,用力的要甩開卻怎麽都甩不開,破口大罵:“你是誰,憑什麽管我,這是我的家事,我教訓自己的兒子關你們什麽事,給我滾開。”
保镖聽了,也不管羅秀花說什麽,皺着眉頭看向葉繁。
羅秀花氣急深呼吸了兩下,磨怒不可遏的看着葉繁,“好啊,葉繁,你真是有人撐腰,翅膀硬了,我跟你說你從今天就滾出這個家,我和德全就當養了頭白眼狼。”
葉繁雖然被羅秀花誤解還被她打了一巴掌,但是他并沒有怨恨她的意思,那個制止他媽的人肯定是李紹鈞派來跟着他的保镖。
羅秀花的重話讓他身形一震,腦子有些懵了,他連忙看向那個保镖,帶着懇求說:“謝謝您,還請您放開我媽,我媽她只是太生氣了,一時沖動,她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保镖遲疑了一下,看葉繁很心急,想着清官難斷家務事,他趕緊去通報小少爺和老夫人才是,于是放開了羅秀花的手,轉身趕緊回了宴會廳。
葉繁急忙走上前,要去看羅秀花的手,還關心的問:“媽,你沒事吧!”
羅秀花一把推開了葉繁,葉繁被推的向後踉跄了幾步,退下了臺階,差點摔倒在地,還好穩住了身形。
“你別喊我媽,我沒有這麽大的福分有你這麽個好兒子。我根本不是你媽,你只是個沒人要的煞星。”
葉繁睜大眼睛,搖着頭往後退了幾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羅秀花,他不知道為什麽他媽要說這些話來傷他,“媽,就算我做錯了事情,您也不用……”
打斷他的話,羅秀花冷笑道:“呵,你不相信?你沒發現你長得沒一點像我們家的人嗎?我今天就實話告訴你,為什麽我這麽多年對你不好,就因為你根本不是我和德全的親生兒子。”
羅秀花深呼吸了一下,又繼續說:“十多年前,你爸看你可憐才從人販子那裏把你抱了回來,要不然你現在能過這麽安穩的生活?我告訴你,你就是為我們家累死累活,你這條命就是賠給我們家俊才也是應該的,這是你欠我們葉家的!”
葉繁慘白着一張臉不可置信。
外面突然刮起了風,明明天氣還很熱,可風一刮過,他就覺得全身都冷,心也好冷。
他媽肯定是氣急了,故意騙他的,一定是騙他的。
葉繁哆嗦着開口:“媽,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我以後再也不會不聽您的話了,我們現在就回家吧!”
他走上前,想去拉她媽回家,回到家就沒事了。
羅秀花甩開他的手,看他這幅痛苦的模樣就覺得解氣,入了那死老太婆的眼又怎麽樣,和什麽有錢少爺成了朋友又怎麽樣,還不是被她踩在腳下。
反正事已至此,她也沒什麽好保留了,她就是想看葉繁痛苦。
羅秀花惡毒的笑了,“呵呵,你以為我說假話,說實話,要不是德全不忍心,我早就要把你趕出家門了。你原本就是個孤兒,你就是個煞星,克死你爸你媽。他們為了保護你,車禍雙亡,留下了你這麽個惡心的東西,我看見你就惡心,我早就想把你趕走了。”
天上一道閃電急速劃過,頓時照亮了天地,滾滾雷聲順勢而來,哐當一聲在邵家的上空炸響,越來越多的雨水打落到地上,頃刻間嘩啦啦的作響,下起了大雨。
葉繁臉上的最後一點血色也褪去了,他只覺得天旋地轉,耳朵嗡嗡嗡直響,一直回響着那句你原本就是個孤兒,你就是個煞星,克死你爸你媽。
葉繁又退後了幾步,雨水澆透了他的全身,他一點也感覺不到。
他捂着耳朵,搖着頭,強忍淚水,在大雨中撕聲的對羅秀花喊:“你騙人,我不信,我不信!”
羅秀花繼續冷笑着說:“你不信就去問你爸,他就在隔壁的小洋樓。”
天上的雷聲不斷,作起狂風,葉繁看着羅秀花沒有善意的笑臉一邊搖頭一邊往後退,退了幾步後轉身跑了起來,消失在漫天雨幕當中。
他要去找他爸問個清楚,他爸肯定不會騙他。
葉繁想抓住這最後一根稻草。
葉德全帶着女兒在另一個小洋樓的飯廳坐着,邵老夫人為他們準備了宴席,都是美味佳肴,其他工友都坐下了,要準備開動了。
他也抱着女兒坐在位置上,時不時往門口看,他老婆帶着小兒子怎麽還不過來,有些心神不寧。
外面突然就電閃雷鳴下起了大雨,他被頭頂炸響的雷聲吓了一跳,放下女兒,走到門口,外面是風又是雨,樹枝搖曳,路燈之外一片漆黑。
這讓他想起了十多年前,他抱葉繁回家的那晚,也是差不多這個時節的一個雨夜。
他看了看外面的路燈,搖了搖頭,準備回去吃宴席了,結果一個清瘦的身影從黑暗中出來,是渾身濕透的葉繁。
葉德全眨了兩下眼睛,發現自己沒看錯,他急忙喊道:“葉繁,你怎麽也不帶傘,趕緊進來躲雨,都濕透了,你這孩子!”
葉繁看着他爸,一步一步的走近,他站在雨裏,紅着眼睛定定的看着葉德全,嘴哆嗦着擠極力壓抑着情緒,問:“爸,我是您的親生兒子嗎?你告訴我,媽是我騙我的對不對,我是您的兒子對不對。”
突如其來的質問,讓葉德全愣住了。
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雙方的臉,葉德全清清楚楚的看見了葉繁痛苦的神色。
雨水不斷從頭頂滑落,葉繁的眼睛被水流遮擋着,他抹去雨水,看見葉德全臉上的震驚和遲疑。
葉德全覺得事情有些糟糕,肯定是她老婆把事情說了出去,他錘了一下門,隐瞞了十多年的秘密最終是還是紙包不住火。
嘆了一口氣,葉德全對在雨裏的葉繁招招手,“孩子,你先進來再說。”
葉繁搖搖頭,他現在只想要答案,是或者不是。
葉德全看他堅持的眼神,艱難的點了點頭,“葉繁,你的确不是我的親生兒子。”
葉繁身形晃了晃,原來他真的是一個孤兒,他顫抖着嘴唇問:“那我親生爸媽呢?”
“你親生爸媽……你爸媽出了車禍,雙雙身亡,只留下了你,那時候你才三歲。”當年他從麻婆子手裏抱過葉繁時,她親口跟他說的這事。
風聲雨聲雷聲,葉繁已經完全沒了感覺,他兀自的笑了兩下,擡頭望着天,雨水打在他的臉上,看着滿天墜落下的雨線,他只是不想讓眼淚掉下來。
葉繁看了一眼葉德全轉身就走了。
葉德全連忙喊住他,可是葉繁沒有回頭,越走越遠,孤寂的背影最終融入了黑暗中。
保镖焦急在會客廳的門口來回踱步,手背拍着手掌,時不時的往裏面看,現在外面宴席都擺好了,怎麽董事長和小少爺還不出來呢,這可急死人了,也不知道葉少爺怎麽樣了。
原來邵老夫人和貴客們相談甚歡,就請人到了會客廳坐着相談。
伍叔看他們談的差不多了,便走上去提醒說外面的宴席要開了,還請各位入席。
邵慧芬一看時間,果然到點了,拍拍自己的額頭,抱歉的對各位大佬們說:“你看,我都老糊塗了,聊着聊着就忘記了時間,真是對不住各位了,都請到宴會廳入席吧!”
李紹鈞是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雖然他很想沖出去找葉繁,可是這麽多長輩在,他只能忍着,跟在外祖母身邊一步步走出去。
他總覺得心裏有些亂,有些煩躁,強行壓迫自己鎮定下來。
邵慧芬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紹鈞,你先去找葉繁,讓他和我們同桌吧!”
李紹鈞感激的看了一眼外祖母,轉身就大步的走了起來,繞過屏風,就跑了出去,差點就和在門口的保镖撞到了一起。
李紹鈞看着他着急的神色,有不好的預感,問他:“你怎麽在這,怎麽不跟着葉繁。”
保镖拍了一下手,急忙道:“小少爺,你可出來了,我就為這事找你,葉小少爺和她母親在宴會廳後面的走廊,她母親動手打了他,第二下被我攔了下來,可是葉少爺讓我不要管,我也不好管,就來向您通報,可誰知道….”
李紹鈞還沒聽完,就大步的跑向了外面,急忙趕到宴會廳後面的走廊,可是人影都沒一個,他心急的跑回宴會廳,到處找也沒見到葉繁的身影。
他倒是看到了羅秀花帶着她小兒子氣定神閑的坐在席位上等着開吃呢。
李紹鈞大步流星的走過去,抓住羅秀花拿筷子的手,眉頭緊皺的問:“葉繁呢,他去哪裏了?”
羅秀花那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羅秀花看清楚來人後,倒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葉繁名義上還是她兒子,毫不在意的回答:“我怎麽知道,腳長在他身上,他這麽大了我管得住他嗎?”
李紹鈞手上用了狠勁,羅秀花痛呼一聲,“痛死我了,你放開我!”
她沒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居然這麽大力。
李紹鈞眼神發狠,瞪着羅秀花,一字一句道:“葉繁出了什麽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特別是你的寶貝兒子,葉繁受一點傷我都十倍奉還。”
李紹鈞刀刃般鋒利的眼神瞪了一眼羅秀花母子,轉身就走了。
跑到小洋樓的門衛值班室去問門衛知不知道葉繁的去向。
門衛看到少爺帶回來的同學傘也沒打就跑了出去,還拿着備用的傘追出值班室喊了兩聲,可是對方毫不回頭的跑向前。
李紹鈞聽了心頭一跳,知道葉繁肯定是出事了,心裏懊悔不已,早知道就讓葉繁一直留在身邊,不管怎麽樣,他中途都應該出來找一找葉繁,管他什麽狗屁應酬。
他甚至後悔答應外祖母弄什麽生日宴會了,就只請葉繁一個人來,他們兩個簡簡單單的過一個生日就好了。
他望着茫茫的雨幕,不顧一切沖了出去,不管怎樣一定要找到葉繁。
門衛看到小少爺跑了出去,拿着傘跟了上去,連忙喊道:“哎哎,小少爺你傘沒拿呢!”
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怎麽一個個都這麽的沖動。
雨下大的更大了,風也更大了,天空依然電閃雷鳴,天又黑了,門衛擔心小少爺這跑出去會有危險,急忙跑到宴會廳去找邵老夫人禀報。
邵老夫人招呼着各位大佬坐下,然後望了望四周,心想紹鈞和葉繁怎麽還沒來,讓伍管家去找一找。
就在這個時候,門衛神色慌張的正好碰到了要去找人的伍管家,跟伍管家把事情給說了。
伍管家聽了知道事情不妙了,急忙叫了宴會廳門口的保镖,命令他們:“你們帶幾個兄弟,分兩組去找小少爺和葉小少爺,多帶兩把傘,趕緊去,一定不能讓他們出事了。”
幾個保镖馬上就行動了,撐着傘拿着手電筒帶着人出去了。
伍管家趕緊往回走,到了邵老夫人身邊,俯下身在她耳邊私語。
邵慧芬聽了,跟旁邊的客人欠了下身,走出了席位,來到了宴會廳的外面,伍管家把事情全部跟他說了。
邵慧芬看着外面的狂風暴雨,十分擔心,她說:“喚山,你一定要盡快找到兩個孩子,我真擔心……”
伍管家點點頭,沉穩的說:“阿芬,你放心吧,我已經派了兩撥人出去找了,還叫廚房準備了姜湯,也派人去接吳醫生過來了。”
看邵慧芬還是擔憂的神色,伍管家勸道:“你別太擔心了,醫生叫你少憂神,你快入席吧,這裏還需要你坐鎮,孩子們的事情有我就好了。”
邵慧芳知道不能晾下客人不管,感激的看着伍管家,說:“喚山,這麽多年,多虧了你幫我管着這個家。”
伍管家搖搖頭,說道:“阿芬,你別說這些了,都是我自己願意。”
生日宴會的主角不在,只能邵老夫人回去鎮場了,伍管家也撐着傘走出了宴會廳。
這邊葉繁走在一個人都沒有的大街上,眼神迷茫的往前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裏,只有路燈在滿天雨海中倔強的照亮着他前進的路。
天地間只有風雨聲,卻又顯得十分寂靜。
葉繁走在雨水中,每走一步,雨水就會濺到兩邊,但是馬上又有新的雨水填進來,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旁邊就是東湖,滿是雨水的地面像是與湖面相接了一樣,只有路燈昏黃的光,如果沒有沿路的白色圍欄,真的分不清哪裏是路哪裏是湖。
葉繁感覺自己太渺小了,這個世界這麽大,卻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他這麽多年的堅持,這麽多年的自我安慰都成了笑話。
他以為父母不愛他,是因為母親在生産他的時候遭受了磨難,所以怪罪他,他曾經想過要是他沒出生就好了,母親就不用看着他就想起痛苦的回憶,父親也能更愛他。
他本以為,自己只要堅持讀書,努力再努力,考個好大學,有個好的工作,有不錯的收入,能讓爸媽的生活過得好一些,不用再去別人家裏當傭人,這樣父母應該就不那麽讨厭他,應該也會分一點對弟弟妹妹的疼愛給他。
原來一切都是他的奢望,這些本來就不屬于他,他有什麽資格去怨去恨。
他是一個孤兒,一個煞星,害死了他的親生父母,他想為什麽爸爸媽媽要救他,讓他跟着他們一起去不好麽。
明明雨打在身上,風吹在身上,他都沒有感覺了,可是為什麽他的心會這麽痛,痛得他都難以呼吸了。
葉繁不知道自己哭了沒有,雨水不斷的從頭頂彙流而下,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沖出來找人的李紹鈞一身也被澆了個透,可他顧不了那麽多了,他是心急如焚,邊跑邊喊,一直祈禱着葉繁千萬不要事。
“葉繁,你在哪啊!”
“葉繁,你應下我!”
回應李紹鈞的只有嘩啦的雨聲和呼嘯的風聲。
李紹鈞找了很久都沒看到人影,狠狠的錘了一下湖邊的石欄,西服已經濕透,不斷地在滴水,把礙事的西服外套脫了,搭在手上,繼續跑起來。
葉繁,求你一定不要有事,一定等着我好麽!
他想葉繁在林城也沒什麽地方可去,只有回家或者去學校了,沿着去葉繁家一路跑,終于看到前面的路燈下有個和葉繁身形很像的人在走,急忙跑了過去。
葉繁站在回家的路口,他只有那裏可以去了,可是那裏不是他的家,他茫然的站在雨中,不知道要去哪裏。
李紹鈞邊跑邊竭力的喊:“葉繁,你等等我,我來了,我來了!”
雨水聲很大,葉繁還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聲音是從後面傳來,他遲疑的回過頭,看見了焦急萬分的李紹鈞。
葉繁站在那裏呆愣愣的看着向他跑來李紹鈞。
李紹鈞站定在葉繁的面前,兩個人只有一步之遙,雨水沖刷着兩個人,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李紹鈞喘着氣,深深的看着紅着眼眶,慘白着臉的葉繁,心疼極了。
李紹鈞幫他抹去臉上的雨水,大手擋在他的頭頂上,把手中的西服披在他身上,說:“葉繁,我終于找到你了!”
葉繁一雙水浸的桃花眼終于淚如雨下,他全身顫抖起來,哭出聲來,他哭着嘶啞的說:“李紹鈞,我的沒有家了,我沒有家了。”
李紹鈞心疼極了,雙臂用力的把人緊緊抱住,讓葉繁靠在他的胸膛,對他說:“葉繁,以後我家就是你家,我就是你的家人,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嗯嗯嗯,大家看文開心,比較狗血表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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