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更
劉清清雖然說的認真, 可是眨巴的大眼睛就出賣了她。
葉繁手虛握成拳,抵着唇,忍俊不禁的笑了,“我只怕你會嫌棄呢!”
兩個人笑成了一團,旁人看着他們像是一對金童玉女。
被忽略李紹鈞臉更加黑了,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們的确要感謝劉清清,但也不能開這種玩笑, 一點都不好笑。
黑着臉的李紹鈞不想讓兩人的對話繼續,故意打斷他們,“咳咳咳!”
葉繁正笑着, 聽到李紹鈞一陣咳嗽,轉過頭關心的問:“你怎麽了,是感冒了嗎?”
李紹鈞淡淡的說:“沒事,喉嚨有點癢。”
劉清清看着李紹鈞, 眯着眼觀察了一下,然後調侃着說:“喂, 李紹鈞,我又沒叫你以身相許,你臉着黑幹什麽,你是不是嫉妒葉繁啊!”
李紹鈞特無語的抿抿唇, 面癱着臉。
“葉繁是你的好兄弟,我幫了葉繁也就是幫了你,你要是想以身相許我也勉強接受吧!”劉清清說完還有些嫌棄的模樣。
被人“嫌棄”的李紹鈞斜視了劉清清一眼,淡淡開口:“高攀不起!”
“喂, 李紹鈞你太不給……”劉清清正要繼續說下去,就聽到卟卟兩聲響,劉清清的父親把車開出來了。
他伸出窗外斥道:“一個女孩子家家,老是把以身相許挂在嘴邊羞不羞,快上車。”
劉父無奈的搖搖頭,這個女兒都被他慣壞了。
劉清清被逮了個正着,吐了吐舌,跟兩位男生揮揮手道:“那我先走喽,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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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繁點點,又朝她喊道:“對了,你喜歡什麽,我送你禮物。”
劉清清回過頭說:“等我想好再跟你說。”然後就一溜煙上了父親的車,從車窗裏看了李紹鈞一眼,原來他不喜歡別人開玩笑啊!
看見潛在情敵家的車開遠了,李紹鈞臉色終于好了許多,不再臉黑黑,不管是誰都不能搶他的葉繁。
看不到車的蹤影後,葉繁轉過身說:“我們也回去吧!”
李紹鈞點頭,把自行車推出來,載着葉繁回家。
回家路上,經過大市場的時候,葉繁要進去買菜。
這次李紹鈞也不管葉繁說什麽,就把自行車鎖在市場外面,陪着他進買菜。
葉繁在林城買菜做飯已經好幾年了,市場的老檔主都認得他,看着這個清瘦的娃娃帶着一個高大的男生一起來買菜,很是新奇,都會好奇的問下李紹鈞是不是他表哥堂哥之類的問題,甚至還有問有對象了沒有。
葉繁一開始還解釋說是我同學,後來都是只微微笑一笑,老檔主們都當他是默認了。
他們也比較好奇,葉家夫婦怎麽有生的這樣俊俏的外甥侄子,一點也不像啊!
李紹鈞則是全程面癱,葉繁笑着打招呼的時候,他就跟着點點頭,葉繁買了菜他就主動搶着拎袋子,葉繁反對無效。
買好菜,李紹鈞把葉繁送到家樓下,還跟他一起上樓了。
李紹鈞邊走邊問,“你平時每天放學趕回來做飯不累嗎?”
這個年代很少城裏的孩子能做到這樣了。
葉繁笑着搖了搖頭,說:“我都習慣了,不累。”
李紹鈞想一件事情都能成為習慣那肯定是做了很久了,又問:“從什麽時候開始幫家裏做飯?”
葉繁想了想,具體多久他還真忘記了,回答:“應該是從夠得着竈臺,拿得起鍋鏟的時候就開始了,想想也好久了。”
李紹鈞卻沒有葉繁那麽輕松,他皺眉:“你那麽小就做飯,叔叔阿姨放心嗎?不怕你被燙傷或者被刀切傷嗎?”
葉繁微微笑了下,用臉上的笑容遮擋心中的無奈。
他故作輕松,不在意的回答:“我們鄉裏窮人家的孩子比我還小就當家了,還要照顧老人,我那時候也不小了,會照顧自己了。”
從葉繁能做事開始,羅秀花就躺在家裏指揮年紀還少的葉繁做這做那,才六七歲的葉繁就要燒火煮飯,洗全家的衣服,大冬天的手也得下冷水,冷水凍得他手指發疼,直掉眼淚。
後來葉德全在林城穩定後,帶着羅秀花到了林城,把葉繁也帶去了,畢竟一個免費的保姆。
到了城裏後,葉繁輕松了不少,至少不用下地裏幹活,放牛放羊,也不用去砍柴,也可以有多點時間花在學習上。
再苦再累對葉繁來說都不算什麽,他也不抱怨,只要能繼續上學就心滿意足了。
葉繁還有些模糊的記憶,在他很小的時候羅秀花雖然對他比現在好,但是也會時不時爆發脾氣,拿他當出氣筒,掐得他滿身青紫。
葉繁上了學,從課外知識了解到家長虐待孩子是違法的事情,可以報警。
他九歲那年的冬天很冷,還意外的下雪了,弟弟調皮打爛了油罐,卻跟羅秀花說是他打爛的,羅秀花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雞毛撣子就拔了他的棉衣抽他,抽的他手腳都是紅痕,還要他跪在雪地裏,晚上也不給他進門,葉德全那時候在外面也沒人敢勸。
後來他實在是支撐不下去,看到有人路過就喊人幫他報警,叫警察叔叔來救他,逢人就喊,羅秀花在裏面聽到了,心裏大罵葉繁沒良心。
村裏人看葉繁這麽小這麽可憐,對羅秀花的做法也看不過眼,也有人上門去勸她,說她這個當媽太狠心了,要是孩子出了狀況她脫不了幹系。
她也想起以前他們村的确有個因為打小孩的人被派出所抓走了。
羅秀花這才讓葉繁進屋,然後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自己當初懷他的時候很辛苦,生産的時候又大出血,受了很多磨難,看着他就會想起自己遭受的苦,看他不聽話就會特別生氣。
葉繁聽了,心裏又很是自責,他終于知道媽媽為什麽這麽讨厭他了,原來他讓媽媽吃了那麽多苦,以後就更加用心做事,很少讓羅秀花挑出錯。
只是長期以來的打罵和漠視,還是讓漸漸長大的葉繁和父母有了很深的隔閡,他仿佛就是這個家多餘的人。
想着以前的事情,葉繁眼眶有點發紅,不過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眼裏還是一片清明。
李紹鈞正好低頭,視線落在葉繁的兩只手上,白皙中帶着些粗糙,手上還有繭子。
看着葉繁一點沒皺眉反而明亮着的眼睛,輕輕一筆帶過生活的艱辛,李紹鈞心裏抽抽作疼,只想把那雙手捧在手心輕輕呵護。
李邵鈞回想起葉繁經常吃饅頭,覺得肯定有他父母的原因,又問:“既然你每天都做飯,那怎麽早餐老是帶饅頭呢?”
葉繁還是微笑着,語調輕松,“嗯,因為我喜歡吃,所以天天帶,而且還可以節約去食堂吃飯的時間,多看會書呢!”
這句話,李紹鈞一個字都不相信,雖然葉繁笑得那樣輕松。
他大概猜到葉繁在家裏是怎樣一個地位了。
葉繁這麽乖巧懂事,成績又好在家也勤奮,多少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這樣。
要是葉繁的父母不珍惜,那他就不客氣了。
只是他沒想到真實情況比他想的還糟糕,以至于他很後悔沒早點來到林城,沒早點認識葉繁,沒早點把他帶回家,圈在自己的羽翼下。
不想讓李紹鈞繼續刨根到底,葉繁岔開話題:“我做飯手藝還挺好,下次做給你吃怎麽樣?”
李紹鈞沒有欣然答應,反而幽幽的控訴:“你答應別人以身相許,還要送禮物,給我就只做頓飯?差別待遇!”
葉繁睜大眼睛,想看看對方是不是在開玩笑,結果對方很認真的樣子。
難道李紹鈞誤會他們了?葉繁急忙說:“你當真啦?我們那只是開玩笑。你想要禮物,我也可以送給你。”
他真的要好好感謝李紹鈞,他發現遇到李紹鈞後,他的運氣好多了。
每次陷入困境,都因為他才能轉危為安。
兩個人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五樓,站在了家門口。
李紹鈞也沒有真的生氣,只是有些郁悶,不過也想試探葉繁對劉清清的想法。
葉繁的解釋讓他心裏高興,不過面上淡然的點頭,說:“哦,我還以為你喜歡她。”
葉繁搖搖頭,“我和她只是朋友,她性格開朗,跟誰都很好,我說過。”
“那你打算送什麽禮物給我?”聽到滿意的回答,李紹鈞笑顏逐開,期待着葉繁的禮物。
剛拿出鑰匙要開門的葉繁擡起頭想了想,不知道李紹鈞喜歡什麽,就回頭問:“嗯,你喜歡什麽禮物?”
李紹鈞勾起唇角問:“真的什麽都可以?”
葉繁點點頭,很誠懇的說:“嗯,什麽都可以!”
李紹鈞直直的盯着葉繁說:“我想要的禮物近在眼前。”
正在轉動鑰匙的手停下了動作,葉繁愣住了,他不太明白:“近在眼前?”
趁着他愣住的片刻,李紹鈞走上前,壓住葉繁的肩膀往後一帶,讓前面清瘦的人整個人靠在了自己的懷裏,同時節骨分明的修長手指覆上葉繁正拿着鑰匙的手,一邊轉動鑰匙,一邊低下頭,在葉繁耳邊輕笑兩聲,聲音裏帶着溺死人的溫柔說:“你不就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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