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及笄禮兒女婚嫁
寶娘還未出閣, 腿上卻受了重傷。當日匪徒那一刀,除了傷了皮肉, 還砍到了腿上的動脈, 刀的重量還敲傷了骨頭。李太後命太醫們一起給她診斷, 用了最好的藥, 務必不能讓她變成瘸子。
這樣養了快三個月,終于拆了綁帶。因為今天,是寶娘的及笄日。
還在陳氏的孝期內, 也不能大辦。李太後忍了這些日子, 才把寶娘接走了。除了寶娘, 她把楊默娘和楊淑娘一并帶走了。同時,還有李家、趙家、衛家、兩位長公主家以及京中其他豪門貴族家的小娘子,當然, 還有宗室裏的公主和郡主們。
寶娘今日過生,但這個生日不好張揚,李太後就請了一些小娘子們一起來玩耍。
寶娘不能走路, 坐在輪椅裏。李太後對外說法是寶娘摔了一跤,傷到了腿。她前天就來了,李太後給她們姐妹三個準備了許多春季的衣裳。【公/衆/號:xnttaa】
楊默娘和楊淑娘見到李太後, 腳都沒地方站了,規矩的恨不得把頭低到地上去。
楊默娘心裏告訴自己, 這才是真正的太太,庶女見了嫡母,要恭敬。楊淑娘想着陳姨娘去年在楊太傅葬禮上的瘋言瘋語, 決定回去繼續把陳姨娘再養胖一些。
李太後讓楊家兩個庶女陪着寶娘住在一起,她要在明盛園辦春日宴,多邀請些小娘子也沒錯。
寶娘今日頭上插了根碧玉簪子,這簪子是李太後給的,上好的材料,真正的內斂奢華。
二月底的京城,漸漸回暖。明盛園裏有些樹木開始有了綠意,楊默娘和楊淑娘推着姐姐,在園子裏走,和各家的小娘子們打招呼。
春風習習,楊柳飄飄。
沒過多久,各家又來了許多小郎君,這場春日相親宴,寶娘和兩個妹妹都是看客。
趙傳炜今日穿得異常體面,寶娘看了後眯着眼睛笑,這麽好看的少年郎,以後就是她碗裏的人了。
趙傳炜和兩個姨妹打招呼,接過輪椅,推着寶娘在花園子裏的小徑上慢慢走。
她看了看寶娘頭上的簪子,“寶兒今日及笄了。”
寶娘輕笑,“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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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傳炜頓時紅了臉,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夫為妻綱。”
寶娘斜睨了他一眼,“你是要跟我說規矩嗎?”
趙傳炜立刻陪笑,“沒有的事,你就是規矩。”
寶娘也不再逼着他喊姐姐,問了問學堂裏的事情,說完了學堂,二人又一起賞景色。楊默娘和妹妹不遠不近地跟着,既不會打擾到他們,也不會讓人家覺得趙傳炜和寶娘單獨相處。
等辦完了寶娘的及笄禮,日子過的飛快。天剛剛開始熱的時候,寶娘能自己走動了,但還有些一瘸一拐。好在她不是住在家裏,就是在明盛園,瘸腿也不用怕人笑話。
李太後長住明盛園,除了重大節日,基本上不怎麽回宮。一來避開那群兇猛的兒媳婦們,二來在外更自由。楊太傅仍舊每隔十天往明盛園去一趟,李太後會在他飯食裏摻一些葷食,他默不作聲都吃了。
景仁帝睜只眼閉只眼,李太後的一應奉養都是上等。
日月窗間過馬,一眨眼,就入了秋。寶娘終于不再一瘸一拐,身上的也都好了。
重陽節前兩日,趙家來楊家下聘禮。
晉國公夫人李氏去年過年時送回來了許多東西和錢財,讓大兒媳王氏置辦聘禮。
王氏忙忙碌碌了□□個月,終于置辦出了一份像樣的聘禮。
那天,趙家吹吹打打,擡着幾十臺聘禮沿着內城繞了一圈才到了楊府。
方家夫婦和李世子夫婦這回都跟着來了,晉國公夫婦不在,世子爺是長兄,全權代為操辦。趙傳炜被王氏打扮的像只花孔雀一樣,只管跟在後頭讓人參觀。
陳氏一年的孝期已經過去了,寶娘是孫女,勉強也算出了孝,楊玉昆被楊太傅打發回南邊讀書去了。楊府裏清清靜靜的,楊太傅仍舊住在外院做和尚,兩個姨娘各自帶着兒女住在自己的院子裏,陳氏的院子和莫氏的院子都封了起來。
今日趙家來下聘,楊太傅把楊玉橋夫婦叫了過來幫忙。楊氏族人來了許多人,楊太傅又請了魏大人和過去的同僚下屬們一起來,整個場面熱熱鬧鬧的。反倒是寶娘自己,被楊玉橋家的關在了栖月閣,不許她出去。
趙家的聘禮真豐厚啊,吃的穿的用的,金的銀的玉的,寶石翡翠瑪瑙珍珠,折算起來,少說值個幾萬銀子,看的賓客們啧啧咂舌。
楊太傅想到趙傳炜是自己親兒子,趙家的聘禮這樣厚,他只能從嫁妝上補貼一下兩個孩子,但楊太傅可不像趙家那樣有錢。
楊太傅想到自己身上的傷和寶娘身上的傷,把目光盯向了皇城。他沒錢,但景仁帝有錢啊。這兩年賦稅漲了那麽多,他受了那麽重的傷回來,景仁帝連個屁都沒賞。
下聘的流程各家都一樣,到了吃晌午飯的時候,趙傳炜偷偷溜了過來。
他才一進栖月閣,丫頭們笑嘻嘻地你推我我推你。
喜鵲笑着把趙傳炜領進了寶娘的正屋,然後自己找個小板凳坐在門口。
寶娘正吃飯呢,見他進來,對他招手,“你吃過了沒?”
趙傳額拿起旁邊的一只小湯碗,“随便吃了兩口,我酒量小,不敢久留,大哥給我打掩護,讓我溜了。”
寶娘遞給他一雙幹淨筷子,“我這裏飯菜簡單些,你再吃兩口。”
趙傳炜端起碗就吃,一邊吃一邊看着她,“寶兒今兒真好看。”
寶娘紅了紅臉,“喊姐姐。”
趙傳炜看了看門口,喜鵲背對着他們,看着院子裏的丫頭們。
他把頭湊了過來,輕輕喊了聲,“姐姐。”前些日子在明盛園,趙傳炜不小心聽到了一向一本正經的楊太傅輕聲喊李太後姐姐,那聲音真是纏綿悱恻,他當時眼珠子差點掉了下來,默默退了出去。今天被寶娘這樣說,他也試着喊了一聲,頓時感覺這一聲姐姐,也充滿了不一般的滋味。
趙傳炜的聲音也纏綿的很,聽的寶娘又忍不住臉紅,“快些吃飯。”
他笑眯眯地繼續吃飯,一直盯着寶娘看。
寶娘奇怪,“你老看我做甚?”
趙傳炜笑,“我大哥說,再等兩年,就給咱們辦婚事。”
寶娘笑,“你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過問這個。”
小兩口一邊說笑話,一邊吃了頓晌午飯。趙傳炜吃了飯也不走,還賴在這裏,躺在寶娘的躺椅上,讓寶娘端茶給他喝。
寶娘喂他喝了兩口茶水,“還是貴公子呢,這副憊賴樣。”
趙傳炜見丫頭們都在,不好說什麽,等丫頭們收拾好了都出去了,屋裏就剩下個喜鵲,他不管不顧地把寶娘拉了過來。
寶娘沒站穩,直接撲到了他身上。喜鵲就跟沒看到似的,又坐到門口去了。
寶娘要起來,趙傳炜雙手摟住她的腰,湊在她耳邊輕輕問道,“寶兒,你腿還疼不疼?”
寶娘把頭靠在他胸口,“不使勁不會疼的,就是,就是留下了一條疤,好難看。”
趙傳炜親了親她的額頭,“不怕,我不嫌棄。以後不管去哪裏,都要多帶些人。還是早些把你娶回家去,生兩個孩子,再也沒人敢打你的主意。”
寶娘捶了他一拳,“我才不要生孩子。”
趙傳炜捏住她的拳頭,把她的手掌展開,仔細摩梭,“好,不生。不過你這些日子還是不要走太多,怕裏頭骨頭還沒長好呢。”
說完,他輕輕按了按寶娘受傷的部位,寶娘也沒感覺到疼,任由他檢查。
檢查過了寶娘的腿,趙傳炜輕輕摟着她,“寶兒,我今天真高興。”
寶娘在他身上蹭蹭,“我也高興。”
趙傳炜摸摸她頭上的首飾,“後年秋天我要考秋闱,往後來的少一些,你在家裏和妹妹們一起玩。要是想出去了,給我傳信,我帶你出去玩。”
寶娘擡起頭看着他,“你讀書累,要注意身體。我聽阿娘說,你小時候身子弱,雖然現在好了,也不能仗着年輕不愛惜身體。”
趙傳炜看她這樣昂着頭,睜着大眼睛看着他,眼若秋波,面若嬌花,又正好趴在自己身上,他輕輕按下她的頭,像只小蜜蜂一樣開始采蜜。
過了許久,寶娘掙紮開了,“你快些去吧,總留在我這裏,不合規矩。”
趙傳炜坐起身,抱着她,“姐姐好狠心,我多久沒來了,今日下聘,還攆我走。”
寶娘雙臉俏紅,“你等一等。”
說完,她起身去了卧房,拿出一只新做的荷包塞給他,“這個給你拿着玩,別戴出去了。”
上面繡了一對鴛鴦,趙傳炜收了荷包,高興地塞進懷裏,起身又摟住她,二人緊緊貼在一起。
寶娘虛歲十六了,身段越來越窈窕,趙傳炜感受着她玲珑的曲線,感覺自己又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把臉埋在她的頭發裏,“寶兒,我好希望時間過快些。”
寶娘感覺脖子裏面癢癢的,忍不住笑了,“我才不要呢,我想再慢些,在娘家做小娘子多好。”
趙傳炜輕輕撫摸她的一頭烏發,“等你去了我家,我保證你比做小娘子還快活。”
寶娘又推他,“你快去吧。”
趙傳炜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她,又飛速在她臉上嘬一口,“那我先走了。”
寶娘就站在正房門口,看着他往外走去。少年郎錦袍金冠,身姿如同挺拔的小樹苗一般,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寶娘都覺得賞心悅目。
趙傳炜走到垂花門屏門那裏,忽然轉身看了一眼,對着寶娘粲然一笑,寶娘也微微一笑。
旁邊的丫頭們都捂嘴笑,趙傳炜摸了摸鼻子,邁着大步出去了。
喜鵲趕那些丫頭,“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丫頭們走了,寶娘還站在門口。
喜鵲連忙勸她,“二娘子,您今兒動的多了些,趕緊去坐一會子吧。”
寶娘回了屋裏,拿出給楊太傅才做了個開頭的外衫,繼續飛針走線。
喜鵲怕她累着,搬了張小板凳坐在一邊給她揉腿,“二娘子,過一陣子,孔家也要來下聘了。”
寶娘點頭,“我曉得,等我再好一些,我把家務事接過來一些,三妹妹辛苦了這麽久,我整日偷懶,也該給她分擔一些。”
喜鵲笑,“我剛才去看了一回,姑爺家的聘禮真厚,二娘子的嫁妝都有了。”
寶娘看了她一眼,“我也不能全部帶走,裏頭有些東西,給弟弟妹妹們留一些。那些吃的穿的,都交給三妹妹處置。其餘的,讓阿爹做主吧。”
主仆二人在屋裏說着悄悄話,外頭的宴席散了,賓客們先後離開。楊玉橋家的把寶娘做的一些女紅當着賓客們的面送給了王氏,有給姑爺的,有給公婆的,還有給家裏其他人的。
寶娘前一陣子不能走,整日除了養傷,就是看書和做針線。本來給趙家的東西,她想私底下給的,楊玉橋家的說要當着賓客的面給,顯得小娘子賢惠能幹,當得起這份聘禮。
趙家下過聘禮後,寶娘的嫁妝也該置辦起來了。但楊家沒有正經太太,李太後把事情攬了過去。
楊太傅翻了翻趙家的聘禮單子,往宮裏去了。
景仁帝稀奇,“先生有什麽急事,居然主動過來了。”這話不假,楊太傅自從受傷後,上朝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景仁帝不叫他,他從不主動過來。如今又在守孝,出門都少。好在現在朝中還算太平,景仁帝等閑也不勞動他。
楊太傅給景仁帝見過禮之後,見上書房有不少人呢,客氣地和大家打過招呼,靜靜地坐在一邊等候。
衆人正在商議事情,景仁帝哪裏會讓楊太傅白等,立刻把他也拉了過去出謀劃策。
等衆位大臣們都走了,景仁帝讓楊太傅坐,“先生可是遇到了什麽難處。”
楊太傅撫摸了兩下袖子,“臣來問聖上借錢。”
景仁帝差點把手裏的禦筆扔了,“先生要,要借錢?”
楊太傅點頭,“不錯,昨兒趙家來臣家裏下聘,那聘禮實在太厚了。臣家裏雖然不缺吃喝,也沒能力置辦一樣的嫁妝。就算一時湊齊了,臣還有另外幾個孩子呢。”
景仁帝見他一本正經借錢的樣子,覺得好笑,“慶哥兒也是的,下聘禮也不估摸下先生的能力。”
楊太傅滿臉羞愧,“都是臣無用,臣本來說去找人借一借,但這麽大筆錢,臣也沒地方借去,只能厚着臉皮來求聖上。”
景仁帝放下筆,“都是朕的錯,先生一生為官清廉,連女兒的嫁妝都置辦不齊。朕很羞愧,朕愧對先生。”
楊太傅連忙起身鞠躬行禮,“臣做的都是本分,當不得聖上誇贊。”
景仁帝走下來,扶起了楊太傅,“先生晌午別走了,留在宮裏陪朕一起吃午膳。妹妹的嫁妝,先生就不用操心了。”
楊太傅連忙再次鞠躬,“多謝聖上體恤。”
景仁帝又扶起他,“先生不用這樣多禮,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三個字,讓楊太傅有些啞然,論起來是親戚了,但再細究,他和景仁帝的關系就更近了。雖說君臣有別,但天家也不是總論國法,還有家法呢。
景仁帝留楊太傅用午膳,還把幾個皇子都叫了過來。
皇子們見了楊太傅都異常的乖巧,這是父皇的先生,也是皇祖母的,咳咳,吃飯吃飯。
景仁帝吃過飯就把皇子們打發走了,然後就見張內侍拿出個盒子給了景仁帝。
景仁帝接過盒子,先擺了擺手,等所有人都下去了,他把遞給了楊太傅,“朕的一點心意,先生莫要推辭。”
楊太傅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裏面是一張十萬兩的銀票。別說寶娘一個,這是把他幾個孩子的婚嫁都解決了。
楊太傅合上了蓋子,“臣給聖上寫個借條。”
景仁帝笑,“先生莫要臊朕了,先生一生為官清廉,是我大景朝的福氣。為了江山社稷,先生和妹妹都受了傷。朕雖是皇帝,心也不是石頭,這是朕該做的。”
楊太傅再次鞠躬,“多謝聖上,臣卻之不恭了。”
景仁帝坐下了,“朕就不留先生了,先生回去好生給妹妹置辦嫁妝,等出閣的時候,朕派皇子們去送一送妹妹。炜哥兒那裏,有慶哥兒呢,朕不用擔心。”
楊太傅從來沒有就兩個孩子的身世和景仁帝溝通過,景仁帝就仍舊一口一個妹妹,君臣二人都心知肚明,一起裝糊塗,楊太傅也不戳破。
客氣了幾句之後,楊太傅帶着巨額銀票回了家。
過了幾日,楊太傅讓莫大管事去錢莊把銀票換開了,他帶着四萬兩的銀票去找李太後。
李太後接過銀票,“你哪裏來的錢?”
楊太傅摸了摸胡須,“臣問聖上借的錢。”
李太後笑了,然後把銀票放在桌子上,“這是他該做的。只是,這些都給寶兒置辦嫁妝嗎?”
楊太傅想了想才開口,“我還有件事情想請托姐姐。”
李太後溫柔地看着他,“你說,我能辦的,都給你辦了。”
楊太傅微笑,“姐姐知道,我如今是個老光棍,家裏也沒個婦人。寶兒的事情有姐姐操心,但其他幾個孩子,既然投胎到我面前,我也不能不管他們。默娘只比寶兒小了幾個月,要不了多久,孔家也要來下聘。我想請姐姐,從這中間拿出一萬兩,給默娘置辦一份嫁妝。”
李太後點頭,“好,默娘那孩子乖巧懂事,我也喜歡她。你放心吧,兩個孩子的嫁妝,我都置辦的好好的。”
楊太傅隔着小桌子,拉過李太後的手,“姐姐對我真好。”
李太後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多大的人了,莫要撒嬌。只是,都是姐妹,嫁妝差了這麽多,會不會不好?”
楊太傅撫摸李太後的指甲,“孔家清貧,聘禮不會太多,默娘的嫁妝若是太厚,于孔家臉面上不好看。再說了,嫡庶有別。再者,我沒養過咱們的兒子,如今他娶媳婦,我多給孩子置辦些東西,等我老了,也能更安心一些。”
李太後仔細看了看他的氣色,“如今老太太滿了周年了,你也不要一味地死守着規矩。你身子不好,別熬壞了。多少人家,父母滿了周年之後,除了婚嫁,別的該做什麽做什麽,禦史臺也不會單盯着你。”
楊太傅擡眼看着她,“姐姐說的是,那我今兒不走了。”
李太後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頓時雙臉透紅,狠狠呸了他一口,拿起銀票就走了。
楊太傅在後面摸着胡須笑。
李太後讓廚房給他做了頓豐盛的午餐,又怕他長時間吃素,一下子油水大了受不了,那些葷菜都是清淡的做法。
楊太傅在明盛園越來越随意,吃過了飯就端着一碗茶坐在那裏。等下人們收過了碗筷,他又拉起李太後的手往外走。
“咱們如今上了年紀,吃過了飯不能坐在那裏,還是到處走一走為好。我看姐姐近來略微豐腴了一些,想是動的少了。”
李太後有些不好意思,在屋裏也就罷了,都是她的心腹之人。要是滿園子逛,豈不人人都看到了。
楊太傅拉着她緩慢地走,明盛園裏服侍的人看到了,級別低的只遠遠地跪着,級別高一些的,紛紛行禮,“見過太後娘娘,見過太傅大人。”
楊太傅笑眯眯地叫起,李太後紅着臉跟在後頭一句話不說。逛了一會子,李太後扭頭自己跑回來了。一頭紮進卧房,拿起針線就開始縫一雙襪子。
楊太傅慢悠悠攆了回來,直接進了卧室。
“姐姐也不等等我,又不是不曉得我不能跑。”
李太後低頭不說話,楊太傅坐到了她身邊,搶過她的針線活放到一邊,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坐着。
李太後掙紮,“你快回去。”
楊太傅見她掙紮,直接抱起她就往那張太後娘娘專用的大床上去了。
那床真大啊,楊太傅用一只靈巧的手把自己和她去的纖毫不剩,“姐姐這麽大的床,一個人豈不寂寞。”
李太後羞得手腳都沒地方放,楊太傅怕她凍着,用被子把二人裹得緊緊的,細心感受着身下的軟玉溫香。
細想起來,楊太傅上一次進女色,還是去年和李太後吵架那一回。後來給陳氏守孝,他做了一年多的和尚。
楊太傅才五十歲,別的男人跟他這麽大,但凡做了個官,別說做一年多的和尚,十天也守不住。
楊太傅老光棍一個,也不要什麽臉了,青天白日的,壓上去一頓摸索,先自己忍着,使出渾身解數,憑着巧舌如簧和靈巧五指,等伺候的李太後忍不住輕喊了起來,他才入了巷。
李太後罵他,“你個不要臉的,大白天的。”
楊太傅狠狠動了起來,“我就不要臉,你是我的女人,我想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
然後,他又溫柔了起來,在她耳邊輕輕問她,“姐姐,我服侍的你快活不快活?”
李太後擰了他一下,“一個太傅,臉皮怎麽這麽厚。”
楊太傅輕笑,“臣如今無官無職,全憑太後娘娘垂愛。娘娘只當臣是個佞臣,就是來伺候娘娘的。”
李太後氣得狠狠一使勁,楊太傅見她賭狠,眯了眯眼睛,“娘娘邀戰,臣只得全力而為了。”
很快,李太後就有些後悔不該和老光棍賭狠。
從此,楊太傅三天兩頭往明盛園來,一來了就不走,夜裏必定要水,偶爾白天也不放過。年過五十的李太後,忽然面若桃花了起來。
有李太後管着,寶娘姐妹的嫁妝一樣樣很快置辦了起來。李太後時常把她們姐妹叫過去,量尺寸,挑首飾。除了楊太傅給的錢,李太後自己給姐妹兩準備了許多東西。
陳姨娘聽說李太後親自給楊默娘置辦嫁妝,拉着楊淑娘嘀咕,“四娘子多往栖月閣去一去,要是以後也能從明盛園裏出嫁妝,那多厚實呢。說起來老爺真是有本事。”
楊淑娘連忙呵斥她,“姨娘不要胡說。”
說完,她打發走了下人,苦口婆心地勸陳姨娘,“姨娘什麽時候能改改這毛病,以前家裏太太不管事,姨娘說三道四,還有阿奶護着您。如今,如今可不一樣了。要是姨娘因為這張嘴得罪人,誰也救不了你。”
陳姨娘往嘴裏喂了口點心,“我曉得我曉得,我就是在你面前說一說。”
豐姨娘聽說李太後親自給女兒置辦嫁妝,讓楊默娘每天往栖月閣去,一邊幫着寶娘把嫁妝裏的一些繡活兒做完,一邊讓女兒用她珍藏的最好的料子,給李太後做了一雙鞋襪,在征求了寶娘和楊太傅的同意後,準備孝敬李太後。
這一日,姐妹兩跟着楊太傅一起去明盛園。
姐妹兩個一起行禮,寶娘喊的阿娘,楊默娘喊的娘娘。楊太傅沒有行禮,直接坐在了一邊。
李太後對着兩個孩子說道,“前兒我讓人把家具都送了過來,你們等會子看一看,要是不喜歡,換還來得及。”
寶娘會意,把自己和楊默娘做的針線拿了出來,“辛苦阿娘為我們操心,我和三妹妹一起,給您做了身衣裳鞋襪,手藝不好,還請阿娘別嫌棄。”
瓊枝姑姑把東西呈了上去,衣裙是寶娘做的,鞋襪是楊默娘做的。
李太後仔細看了看,“手藝不錯,你們費心了。瓊枝,你帶着她們去看東西。”
兩個女孩走了,楊太傅才開始和李太後說話,像老夫老妻一樣,說姐妹兩的嫁妝,說兩個長公主家裏的煩心事,還有宮裏幾個皇子之間越來越緊張的關系。
楊太傅勸李太後,“皇子們的争奪,姐姐不要去摻和。皇太子已立,聖上春秋鼎盛,我預計後面十幾年內,幾個皇子之間都會太太平平的。姐姐是太後,聖上孝順,你背靠趙家和李家,還有我在呢,沒人敢再拉姐姐站隊。等過了十幾年,咱們都老了,更不用管了。”
李太後嘆口氣,“都是我的孫兒,哪一個我不疼愛呢。”
楊太傅只能說一句,“姐姐慈愛之心,只是,天家無小事。姐姐就算疼愛孫兒們,也不能有偏頗。
李太後笑了笑,”你說的對,皇兒正當壯年,我一個老婆子,操心那些事情做什麽。”
楊太傅給李太後倒了一杯茶,“娘娘可不老,臣才是老頭子一個呢。”
李太後笑罵他,“沒個正經。”
自那以後,楊默娘時常回做些針線孝敬李太後。李太後也不拒絕,到了她這個地步,沒有什麽事看不開了。楊太傅的幾個子女,聽話的,她願意照顧,不聽話的,她就當沒看見。
時間晃悠悠的,兩年時光又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好。
今天作者要去醫院做個檢查,可能沒時間碼字,明天早上的更新會推遲到明天下午,請親們見諒。
啊,這好像是作者寫文來第一次請假。囊腫太疼了,忍受不了了,先去看看,若是不好,可能要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