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秀發順着慣性半披在她身側, 晚風掠過, 揚起些許青絲, 她擡起右手, 輕輕擋住頰邊的頭發。
她的右手掌心, 綁着層層的紗布,垂下的左手手腕, 繞着銀光閃閃的鍛帶, 一身單調的白色t恤和黑色短褲, 明明是這麽簡致的模樣, 在海風吹過她衣角的這一刻,齊光毅聽到自己心底花開的聲音。
握着的拳頭倏然收緊,他的眸子熠熠生輝。
這是他心愛的女孩, 是他的,誰也不能把她從他身邊搶走。
“啪啪啪……”
現場掌聲雷動,冉冉把頰邊的長發拔至耳邊,覺得自己的臉頰微微發燙。
窦明琪一臉驚豔地走過來拉住她手,“冉冉,你跳得真好!”
火光下的冉冉皮膚細白清透, 像個玉人兒, 就見她抿了一下唇,羞澀地笑着,“抱歉最後出岔了,我的頭發沒綁緊散開了。”
“不不不,”窦明琪搖頭, “最後那意外才是亮點,好美!真的好美!冉冉我能請你來我演唱會做伴舞嘉賓嗎?我好喜歡你的舞蹈!”
她們說着話,元駒站在邊上一聲不吭,他不是不想說,而是心情還有點沒平複下來,一看冉冉跳舞他就知道,她和他一樣,都是熱愛着舞蹈的,因為只有熱情和愛,才能把心意跳出來,感染到別人。
窦明琪說的話全是他想說的,真的很美……
現在,他還在回想冉冉剛剛對着他的那一勾……他的喉結微微滾動,下意識去看她垂在身側的右手。
“好好好!”導演嘆了聲,這一期的嘉賓真的是有實力,原本以為冉冉只是個小新人,但看她這支舞蹈,就知道她為什麽會紅起來了,一個對自己嚴格對自己認真負責的人,總會出頭。
8位嘉賓裏,還剩下柳正平沒有表演,導演最後轉到了一個“表演絕技”的項目,但見柳正平想了想,随後走上前,給大家來了段即興的表演他一人分飾三角,三個角色性格表情聲音全然不同,瞬間切換角色的能力讓衆人驚嘆,一全了他老戲骨的名聲。
在衆人的陣陣叫好聲中,導演宣布表演結束。
“感謝大家,給了我們這麽一場豐盛的視覺與聽覺的享受,今天晚上,想必大家都是滿足的,我和大家一樣,也十分舍不得,但是天色漸晚,我們得給嘉賓留下休息的時間,所以,現在就進行最後一項挑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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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暢綸有氣無力地說“還有?好累啊導演!”
衆人都在附和,導演淡定地做了個手向下壓的動作,示意大家別急,“大家看看這是哪裏?這是太平洋上的海島之國,在這群星缭繞的夜晚,我們難道不做點什麽事早早睡覺?浪費光陰呀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導演有毒!!
不做點什麽事早早睡覺??浪費光陰??導演你還有什麽話不敢說的??
支持導演!冉冉美得我的小心髒還在狂跳,我不想睡覺!我要繼續看!!
冉冉的舞蹈好撩啊!歌也好聽!
元駒你的眼睛全釘在冉冉身上了orz
雖然想繼續看,但嘉賓們好像真的都很累,我看冉冉打了好幾次哈欠,中午她也說自己有午睡習慣……
好為難,為什麽他們才錄三天兩夜,時間這麽急……還是辛苦嘉賓好了!導演萬歲!
其實可以繼續表演節目啊……沒看夠qaq
……
衆人說不過導演,本來參加節目也是預着累的,說兩句也就是吐個槽過下嘴瘾,導演解釋規則時,還是得打起精神認真聽。
“最後一個環節——試膽大會,哈哈哈哈,每個人都要參加,嘉賓們相隔8分鐘出發,放心,節目組每隔一段路就放了提示,你們不會走丢的,每個人找到一件道具就可以回來了,咳,重點來了,剛剛冉冉還有齊光毅兩人都放棄了一次挑戰,兩人必須接受懲罰,要找到兩件道具才能回來。”
試膽大會?這聽起來還挺有意思的,胡暢綸他們幾個大男生,臉上全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窦明琪皺着眉望着前方幽暗的海島地形,問道“我們可以一起出發嗎?”
導演搖頭,“不行,必須各自出發。”
鑒于冉冉和齊光毅兩人要收集的道具更多,于是兩人被安排在最先出發,臨出發前,元駒看着冉冉站在前方,手裏拿着手電筒,不遠處的幽暗仿佛要将她單薄的身子吞沒,想想走上前問她“冷嗎?要不我讓工作人員拿件外套給你?”
冉冉踮了下腳,說實話,她确實有點冷,但是……
她垂下眼眸,“不用,我很快就回來了,速戰速決,不麻煩了。”
元駒眼角瞄着機器,不好說太多,只好點頭,站在一旁不說話。
胡暢綸大大咧咧地擠上前來,對着冉冉笑得一臉燦爛,“冉冉你要是怕就不要走太快,我一會就追上你了,我們一起找道具更快點。”
冉冉不敢應什麽,随口哈哈兩句帶過話題,這時就聽見導演喊她,準備出發了。
她一手拿着手電筒,聽着身後嘉賓的打氣聲,回頭揮揮手,便邁出了步子,節目組設置的路線有好幾條,這些路線,基本都設置在海島外圍。
這個海島,地形挺複雜,沙灘過去是一片岩石區,高大的岩石聳在海邊,像是一道屏風為海島擋住風浪,說是試膽大會,其實也不是很難,節目組每隔一段路就放了熒光棒在角落,提示嘉賓朝着前方走去。
雖然手電筒照到的範圍并不廣,聽起來除了海浪聲就是她一個人的腳步聲,但是,她悄悄向後張望,攝像師大哥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着呢,有人跟着,也沒什麽好怕的。
冉冉并沒有像胡暢綸剛建議的慢慢走,相反,她走得很快,為什麽走得這麽快?原因很簡單,下一個出發的嘉賓是齊光毅。
雖然大家身後都有工作人員跟着,但是,她莫名地就是不想和他對上,每次對上他那對幽深的眸子時,總是讓她一陣氣短,明明,兩人還在冷戰中,明明,他那麽久都沒有理會過她,憑什麽對她突然間這麽熱情?
他想和好就和好?不想理她就把她撇在一邊?
冉冉暗暗垂下眼睑,走得更快了。
攝像師大哥這時在心裏默默吐槽,為什麽冉冉一個女孩子在這種黑漆漆的小島自己走路不怕?還跑得那麽快?他都快追不上了!眼看她走進岩石區,嬌小的身子靈活地在岩石上上上下下地攀爬,他托了托機器,趕緊小跑着追上去,然而不想下一秒,腳一歪,人就摔了出去。
這時觀看直播的觀衆,就發現了冉冉這塊分屏突然間晃了晃,随後一陣天旋地轉黑了下去,彈幕上立刻刷出一片怎麽了???
冉冉并不知道跟拍她的攝像師大哥摔了,她晃着手電筒,注意着腳下的石子,急急地向前走去,只是走了好一會,她心裏漸漸有些發毛,這段路的路标設得有點遠了吧?怎麽走那麽遠,都沒看到熒光标志?說好很容易找到的道具呢?她的視線在手電筒光線照到的地方找着,一個也沒發現?
而這時摔倒的攝像師大哥,坐在地上歪着嘴扶着腰,想去拿地上的機器,一動又覺得腰痛得很,要命咧,他趕緊望向遠處,只見黑漆漆的一片,哪裏還有手電筒的光?
“方冉冉?方冉冉?”他試着叫了兩聲,耳邊回應的只有呼呼的風聲,他立刻意識到大事不妙,趕緊拿出對講機試圖對話,正在拔弄着,身後一陣光線打到他身上,随即是一陣急急的腳步聲。
“你怎麽在這裏?冉冉呢?”
攝像師大哥一見是齊光毅,趕緊說了剛剛發生的事,又指了冉冉消失的地方,就見齊光毅眉頭一皺,回身将跟拍他的攝像師機器擋了,又關了麥,說“別拍了,你們趕緊聯系節目組派人過來,你在這裏看着他,我去找冉冉。”
兩個攝像師大哥一聽都覺得不好,這黑漆漆的地方,一個走散已經麻煩,兩個都走散那怎麽辦,但齊光毅沒給他們思考的餘地,直接轉身跑了。
而直播屏幕裏,就見到鏡頭被齊光毅一擋,然後便又暗了下來,衆人紛紛意識到出事了,又刷出了一波瘋狂趨勢。
冉冉是走出了好遠一段路,才意識到不對勁。
不對勁,不可能這麽遠也找不到路标的,節目組不可能這麽坑爹的吧?但是如果她走錯路,攝像師大哥應該會出聲提醒,不至于任由她一個人瞎走那麽久?
她邊想邊轉頭去看,這一看便吓得她一下激靈定在原地,怎麽回事?人呢?攝像師人呢?
她四處張望,除了她手上的手電筒,沒見到另外一點光源,她站在原地,聽着不遠處傳來的陣陣海濤聲,背脊爬上了陣陣冷意。
是她迷路了?還是攝像師走慢了?
她試着往回走了幾步,随後卻茫然地停了下來,不對,這是來時的路嗎?這裏四面八方全都是暗沉的岩石,灑在沙子上的唯有天上不時從雲朵裏出來的月光,還有微弱的星光,她實在分不清,哪裏是來時的方向。
冷靜冷靜。
不管是她迷路還是攝像師迷路,節目組肯定會組織人來找的,她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要讓情況更糟,呆在原地等人來找好了。
這樣想着,她左右看了看,慢慢爬上了一塊大岩石,站到岩石上,向四處張望,除了前方能看到偶爾撞擊在岩石上飛出的浪花,她的左右後方,全是石頭,更遠處,是無盡的黑暗。
她的目光落在岩石上,試圖去回憶剛剛一路過來時看過的岩石形狀,然而這些大大小小不同造型的石頭,看久了仿佛變成一只只面目猙獰的野獸,她咽了咽口水,心裏疑惑剛剛她是怎麽走過來的?怎麽就沒發現這裏這麽可怕?
海風呼呼地吹過來,把她寬大的衣服吹得習習響,她按着鬓角亂飛的頭發,又向四周望了一圈,想想把手電筒留在岩石上面,這裏較高,如果有人遠遠看過來,看到這裏有光應該會過來吧。
她慢慢爬下岩石,靠着石壁坐下,抱着手臂,忍不住打了個哈啾,她縮了縮身子,手在光裸的腿上搓着,企圖把自己弄熱起來。
她坐了一會,只覺得越來越冷,就在她對着手哈氣時,一陣急急的腳步聲傳入她耳中,她倏地一下子擡起頭,眼睛向周圍張望,有人來了嗎?
“冉冉!”
随着一聲急呼,一個高大的人影從旁邊的石頭上躍下來,沖了過來把她拉進懷裏。
齊光毅緊緊地抱住她,感覺心髒仿佛要跳了出來,天知道他一路跑過來,有多擔心她出意外。
他從岩石上看到她時,看到的便是一抹白色的小小的身影縮在岩石邊,看起來是那麽無助,讓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冉冉愣愣地被按在懷裏,鼻端萦繞的是一陣熟悉的薄荷味道。
是齊光毅,果然還是他找來了。
冉冉心裏又酸又甜,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是低頭不語,兩人都是一陣沉默。
而冉冉被他越發用力地壓在懷裏,人只覺得漸漸喘不上氣,她試着掙了掙,卻被他一把按住,“不要動,你太冷了!”
可是,這麽抱下去怎麽行?他都來了,一會其他人應該也會來了吧?
“放開我先,我不冷。”
齊光毅臉色一下子就沉了。
剛剛壓抑着的擔憂,見到人時發現她對他的抗拒,這些都像是導火線一樣,瞬間點燃了他內心深處的狂燥不安,他握緊了拳頭,心裏想着的是把人按在身下将她親到全身發軟,看她還敢不敢和自己倔……
他忍了忍,一言不發,慢慢放開她,然後彎下身,把她橫抱起來。
冉冉冷不防被抱起,陡然一驚,便是拿手去推他,“別這樣,我能自己走。”
她想的是不能被別人看到,但是齊光毅卻覺得她是不想被他碰……這麽一想,心裏那團火便再也壓不住了,他倏地把人放下,在她沒回過神來之前,把她壓在石頭上,狠狠地對準嘴唇親了下去。
他的吻來得又急又猛,冉冉只覺得嘴唇一陣發麻,想張嘴說話,他霸道的舌頭就伸了進來,一下子捉住了她的小舌,逼着她與他嬉戲。
他們如今在海邊,耳邊有不斷撞擊岩石的海浪聲,或許不用太久,就會有人找到他們,然後看見他們……冉冉有些發暈,想推開他,他鎖在她背後的手卻緊緊地定在她後腦勺上,讓她不得不擡頭迎向他。
為什麽?他總是這麽霸道不講理?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之前也是,她不過說了實話,他就把她丢在床上一走了之,然後晾了她大半個月,現在,想起來了就把她捉過來親?
他到底當她什麽了?
冉冉狠狠地咬在他唇上,他冷不防吃痛,稍一松開,她趁機移開臉,人便要逃走,不想,齊光毅速度又把她按了回去,眼睛閃閃發光,像是盯着勢在必得的獵物,他用大拇指輕刮了下嘴唇,低低笑了,“原來冉冉也會咬人。”
冉冉心跳快得可怕,感覺自己快要心率不齊了,她睜着眼,抿着唇,強撐着氣勢說話“你不要逼我。”
齊光毅眼神閃了閃,微微勾起嘴角,慢慢低下頭,唇抵在她唇上,緩緩開聲,“你盡管咬,我不在乎。”
随後,一陣鋪天蓋地的熱吻襲來,她整個人被他納在懷裏,緊緊地,無法動彈,只能任他在唇上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