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149.
荀宿竟然還能化成馬的模樣,我坐在他身上時,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太明白。
騎着白駿馬的裴師兄看我摸着荀宿油光發亮的黑鬓毛,啧了一聲,說:“別的也不會,淨會些讨好荀枝師弟的本事。”
荀宿朝他呼哧地噴了一大口白氣。
我心裏想,其實我也沒別的本事,只會跟在師兄們背後。
大概是我前世修了福報,今生才能遇到師父和師兄們。
人間待了這麽長的時候,算着也到了該回福祿山的時候,也不知江師兄和師父在山上怎麽樣了。
裴師兄說:“師父前些時日才傳音過來,說山上一切皆好。不過江靳……”
他說到此處,忽然搖搖頭,嘆了口氣。
我緊張起來,問:“江師兄出事了麽?”
裴師兄說:“是啊!”
他說的一副言之鑿鑿的模樣,可我覺得奇怪,江師兄和師父在一起修行,怎麽會出事呢?
裴師兄說:“他修行時不慎摔到了腦子,恐怕摔傻了,會控制不住地說胡話。師弟聽他說了甚麽瞎話,都不必當真。”
我點了點頭,心道這也沒關系,反正江師兄先前也常常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150.
“他睡着了?”隋臻拉開布簾,垂眼看着蜷着身子靠着裴應打盹的荀枝。
裴應說:“還喜歡蜷着身子睡,從上山以來便是如此。”
隋臻說:“你還嫌過他。”
裴應轉過臉,看向天上圓圓的月亮,道:“一個連自己都照顧不了的人,哪有心思去顧另一個成日哭哭啼啼的小孩。”
他說着,食指屈了起來,在荀枝臉頰上輕輕地刮了刮。
荀枝的睫毛動了動,輕輕地叫了聲:“師兄。”
裴應笑了笑,說:“也不知他叫的是哪個師兄。”
隋臻面色不改道:“是我。”
裴應道:“隋大師兄,你聽過孔融讓梨的故事麽?怎麽這等事還要自居,還有沒有肚量了?”
隋臻說:“沒有。”
裴應:“……”
151.
隋師兄将龍脈補好後,我們便動身回福祿山了。
我還沒從裴師兄的鴻羽鳳上下來,江師兄就乘着飛劍過來,一下子把我按進了懷裏。
他捏了捏我的臉,仔細地看了看,道:“師弟又瘦了,定是那兩人沒有好好照顧你。”
裴師兄坐在鴻羽鳳上冷笑道:“要擱你來照顧,師弟早沒了。”
江師兄并不搭理另外兩個師兄,就抱着我落在了地上,腦袋在我脖頸上蹭了蹭,神情委屈巴巴地說:“師父也不讓我去找師弟……”
我握住江師兄的手,說:“江師兄,你的腦袋還好嗎?”
江師兄:“我的腦袋?”
我說:“裴師兄說你摔到了腦袋,差點變成傻子。”
江師兄勃然大怒道:“他才摔成傻子!”
我說:“沒有關系,師兄,你摔成傻子也比我聰明的。”
152.
裴應剛剛落地,就聽到荀枝說了這麽一句。
他看江靳那一臉想說甚麽又說不出口的神情,忍不住別過臉,抵着唇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