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黃]與共

第58章 番外一

《雞飛狗跳》

——魏琛&黃少天

黃少天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少爺，雖然全家都是這麽給他洗腦的。

他小的時候就喜歡從家裏的圍牆翻出去或者從前門處的栅欄鑽出去，去追尋所謂的“靈魂自由”——即自由地、不受拘束地、縱情撒歡地和附近的小女孩們玩。由于家裏當時住在半山腰的別墅區，下山有一段距離，魏琛每次都會派兩個人跟着黃少天才會允許他出去玩，這造成了黃少天極大的困擾，因為黃少天始終堅信，這有損一個男人的尊嚴。

所以在黃少天的記憶裏，小時候上學前，每一天的日常生活都是在魏琛鎮壓——黃少天反抗——魏琛鎮壓失敗——黃少天反抗勝利——魏琛大怒這種循環中度過的。魏琛真是個大魔王魏琛單身漢魏琛太可惡了魏琛不懂愛！這是黃少天的全部印象。

而在魏琛的記憶裏，在黃天直到上小學之前，魏琛都只有一個印象：哦吼吼吼少天小時候白白胖胖特別聽話懂事好可愛！

可見黃少天的記憶是多麽耿直，而魏琛的記憶又是多麽奇葩，這恐怖的美化濾鏡和磨皮也是不會好了。

少爺，是黃少天在家裏的稱呼，魏琛是這麽告訴他的：“孩子，你看你，從小到大，就是叫少爺，後來呢，覺得這個名字實在是不能拿到外面去叫，但是你呢，又是家裏的天一樣的存在，所以叫黃少天。”

黃少天：“……”

黃少天的小夥伴：“……信了你才有鬼！”

黃少天：“對！信了你才有鬼！”

黃少天和他的小夥伴：“信了你才有鬼呀巴紮黑！”

魏琛：“……”

黃少天的父母非常忙，幾乎沒有時間在家管教黃少天，所以黃少天從小就是在魏琛和保姆阿姨的關懷下長大的，當然大多也就是管一管吃喝拉撒，精神層面完全無法熏陶，他能長成一個三觀端正五官精致的積極上進男青年，實在是完全有賴于自己的良知和社會的呵護。

魏琛是混黑道的，但是這個黑道在黃少天感覺好像和他所理解的不太一樣。在黃少天看過的小說裏，黑道都是走路帶風的，穿着拉風的風衣，開着拉風的跑車，身後不跟個百十來個小弟你都不好意思出門，小弟全都是黑西裝白襯衫打領帶，百十號人看到老大要一起立正站好，大聲喊一句“老大好！”，然後老大摘下皮手套，頗有成就感地沖大家揮手說“同志們好，同志們辛苦了！”……

诶，哪裏不太對勁啊？沒關系哎呀反正就是拉風了！

但是黃少天每天看到的場景其實是這樣的，魏琛由于心寬體胖，風衣都是加大的，走起路來不僅沒有帶風，還經常勾到椅子，每當這時魏琛都會如一座雕像一樣靜止，等待身後的小弟幫他把勾在椅子上的風衣弄下來，方才可以保持昂首挺胸的姿勢前進。

頭可斷，造型不可亂！

說到出門的排場，魏琛其實也和小說裏的黑道天差地別，經常擠地鐵公交也就算了，還經常騎電動小摩托去買菜，對此魏琛的解釋是，由于路上實在太堵，多輛轎車随行只會導致交通擁堵，同時引發尾氣污染，進而引發環境問題，而我們可憐的小少爺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真的太讓人痛心了！所以！魏琛帶着小弟集體選擇乘坐地鐵出行，其實都是為了小少爺！是為了黃少天！

黃少天：“……哦，你們為什麽不屏住呼吸，幹脆不要制造二氧化碳呢？”

魏琛的小弟們也和黃少天在小說裏看到的不一樣，在小說裏，小弟們一般都會安靜沉默地站在老大的周圍，令行禁止，為老大出生入死，為老大抛頭顱灑熱血肝腦塗地在所不惜，老大一聲令下，刀山火海也要上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而實際上是這樣的：

魏琛：“少爺翻牆跑了！下山去找半山腰老李家的姑娘去了！快去把少爺抓回來！”

魏琛的小弟甲：“你去。”

魏琛的小弟乙：“我不去！”

魏琛的小弟丙：“我覺得少爺和那個小姑娘可般配了！”

魏琛的小弟丁：“少爺的眼光總不會錯的！現在應該自由戀愛了，支持少爺！”

魏琛的小弟們：“支持少爺！支持少爺！”

魏琛怒不可遏，拍得桌子直晃悠：“支持個屁！尼瑪，你們少爺才八歲！支持個屁！快把他給我捉回來！”

黃少天非常害怕魏琛的小弟的，不光是小時候出去勾搭小姑娘老是被小弟們捉着胳膊拎回來造成了陰影，也是因為小弟們叫順口了，一直管他叫少爺，小時候還好，這長大了實在是太恐怖了，帶着一股中二的氣息不說，還非常的丢人。他好說歹說，小弟們終于改口，于是每天黃少天進屋都會聽見小弟對他恭敬地喊一聲“天哥”。

黃少天：“……”

你們是我哥好不好，是我親哥好不好！能不能不要這樣！

最神奇的其實不是黃少天的家世，而是黃少天能夠二十多年如一日地隐瞞住自己的家世，這才是最讓人匪夷所思的地方。黃少天在外面表現的非常像好人家的公子，啊不是，好人家的小孩（黃少天：難道我不是好人家的小孩嗎……），所以他的同學們都不知道黃少天的家裏原來是做（哔——）的，黃少天這個人人緣特好，和大家都說得來，也經常去同學們家裏做客，但是卻從來不邀請同學們去自己家裏做客，而且高中的時候大家都是每天坐班車來上學的，只有黃少天不是，因為他家裏住在別墅區沒法通班車，所以大家經常會看見黃少天背着書包從街頭拐角處走來，步履蹒跚，跋山涉水而來，實在是好不可憐！

其實黃少天只是在保镖送他的車裏側着身子坐，腿麻了！

同學們對黃少天的家境做了天馬行空的猜想：不邀請同學們去家裏做客，不坐班車上學，難道是家裏太窮了？家裏住的太偏僻了？天哪，可愛又積極上進的黃少天同學竟然如此可憐！我們要來幫助他！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将變成溫暖的人間！

黃少天察覺到同學們這個腦洞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的同桌一本正經地給他買了兩個筆記本和三只中性筆，後排的小女生經常悄悄地把零食放在他的書桌裏，而前排的男同學更可怕！天天中午架着黃少天一起去吃飯，還不許黃少天花錢！

黃少天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天啦，零花錢花不完魏老大要罵我的啊……

高考的時候黃少天考得不錯，順利考上了一所非常不錯的大學，專業是語言學，魏琛非常高興，一高興就開了好多桌的升學宴，黃少天本來想請老師和同學來參加的，但是魏琛土豪得讓他實在難以接受，黃少天思來想去只好作罷。最後魏琛向往已久的寶貝少天升學宴變成了幫派內部party，黃少天當天還出去玩了，壓根沒來參加。

因此同學們也對黃少天留下了更加深刻的印象：少天的升學宴都沒有請大家去參加，嘤嘤嘤，他實在是太可憐了！酒席一定很貴他家裏承擔不起吧！

黃少天一臉的生無可戀，你們開心就好。

魏琛時常慫恿黃少天炫富，或者慫恿黃少天打架，他從小教給黃少天的人生法則是：可以出去打架，回家不會挨揍，如果打架打輸了，一定會挨揍。黃少天剛畢業的時候在各個劇組裏跑龍套打雜，由于沒有簽公司，更沒有經紀人和助理來帶，每天孤魂野鬼一樣地四處飄蕩，今天去客串個小太監，明天去在群演裏打個雜，黃少天一直以來十分熱衷打戲，後來他的武打功底都是在這段孤魂野鬼期積攢下來的，膽子大，運動細胞發達，甚至還做過武替，不過這種龍套免不了磕磕碰碰，所以魏琛經常會回家看到黃少天趴在沙發上，小弟在給黃少天揉肩膀。

“又打架了？”魏琛像幽靈一樣飄過。

“沒有……”黃少天搖頭。

“打輸了就揍你。”魏琛像幽靈一樣飄走。

黃少天一陣無語，你就不能關心點別的嗎？

魏琛一開始不知道黃少天到底是要做什麽，只知道反正黃少天畢業了沒有繼續讀書也沒有跑去工作，每天灰頭土臉的不知道是去哪裏挖煤了，後來幹脆家都不回了，在外面租了個房子方便挖煤。倒不是魏琛不關注黃少天的人生發展，而是他覺得黃少天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就好了，反正不愁吃穿，不工作也不會餓死。

“我是演員。”黃少天說。

“我是導演。”魏琛說。

黃少天拍桌子：“我真的是演員，而且我想當演員。”

魏琛吓了一跳：“別逗啊少爺，我沒想開娛樂公司。”

黃少天翻了個白眼：“我知道。”

“那我們現在一起開一個嗎？”魏琛翹着二郎腿，“不然憑你自己又不是科班出身，難道還能大紅大紫不成？到現在演上能說話的角色了嗎？”

黃少天一陣無語，臉貼在沙發上不說話。

“願意玩就玩吧，”魏琛站起來，語氣十分不在乎，“吃好喝好玩好樂好，嗯。”

黃少天：“……”

魏琛是覺得他在開玩笑，而且是非常搞siao的玩笑，但是黃少天可不是開玩笑，家裏的別墅在郊區的半山上，來往劇組非常不方便，黃少天說幹就幹，跑到市區租了個房子，幹脆就不回家裏來了，等魏琛發現少爺的鋪蓋卷真的不見了，才意識到家裏的這個少爺雖然是被這麽叫大的，卻完全不是少爺脾氣。

他是認真的，實實在在地想成為一個演員，果斷而堅持，而且志在必得。

“嘛，長大了嘛。”魏琛說，甚至有點吾兒初長成的感覺。

魏琛沒有來三顧茅廬把他接回來，黃少天不伸手要錢，他也就不主動給，任由黃少天在各個劇組流竄，而魏琛的小弟們也有了一項繁重的工作，到處觀察黃少天去了哪個劇組打雜，然後記在小本本上，等這部戲上了之後在茫茫人海中尋找黃少天的身影，那段時間魏琛走進公司，全公司的人都在電腦上看電視劇，在車上，所有的保镖都在捧着pad看電視劇，回到家，所有的阿姨都捧着手機在看電視劇。

魏琛每天打開郵箱可以看到無數的郵件，內容全是這樣的：“報告老大，在XX電視劇第X集發現了少爺的後腦勺！”“老大老大，在XX電視劇第X集發現了少爺的背影！”“天哪老大，你快看截圖，少爺露臉了！”

魏琛：“其實你們不用……”

魏琛的小弟：“報告老大！天啦！在XX電視劇第X集發現少爺說話了！是完整的一句話！”

魏琛捂住心口：“快，在哪裏在哪裏！”

直到去探班了一次，魏琛都是很同意黃少天當演員的，直到魏琛有一天心血來潮要給黃少天一個驚喜去劇組探了個班，看到黃少天穿的破破爛爛像個乞丐蹲在角落裏吃盒飯，而盒飯裏根本沒有一塊肉全是青椒和芹菜，而黃少天居然還吃得挺開心。

這怎麽可以，這怎麽能行。

平時話是那樣說的，長大了就讓他出去浪吧，浪夠了就回來了，但是魏琛還是不能忍受黃少天的盒飯裏沒有肉。

“回家。”魏琛拉了他一把。

“不回。”黃少天扒拉兩口飯，鼓動着腮幫子。

“娛樂公司開不起來，”魏琛說，“開個個人工作室還是綽綽有餘的。”

黃少天擡頭看了看魏琛，含混地點頭：“哦……知道。”

“回家吃肉去。”魏琛說。

黃少天咬着筷子不敢擡頭，他怕一擡頭看到魏琛的眼神，就會真的跟魏琛回家吃肉去了，還演什麽戲，這麽點苦都吃不了，還說什麽喜歡表演？

魏琛在劇組圍觀了一下午，黃少天演一個主角身邊的侍從，一直被導演和主角演員呼來喝去，主角自己的問題NG了，導演也會罵黃少天兩句，就連主角演員的助理都對他沒有好臉色，但是黃少天還是壓着脾氣跟在主角演員的身後演着，笑臉相迎。

小弟甲：“老大，穩住！”

小弟乙：“我的少爺啊TAT！”

小弟丙：“媽的，砍死導演，我出五毛錢！”

小弟丁：“少爺好樣的！少爺加油！少爺我是你的影迷！有夢想誰都了不起！”

魏琛：“……走了走了，回家了。”

黃少天說到做到，演了兩年的龍套和路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之後終于冒出頭來，成功簽約了藍雨，魏琛知道黃少天從此有了經紀人之後，忍不住老淚縱橫（然而并沒有）。

魏琛皺眉：“經紀人是什麽意思？會給少爺端茶倒水嗎？會給少爺炖肉嗎？會給少爺披衣服嗎？會給少爺按摩嗎？不會？那要經紀人有個屁用啊！還不如來倆保镖來一個阿姨！”

小弟甲：“聽說少爺也有保镖了，我都想跳槽了。”

小弟乙：“想跟着少爺走，哎。”

小弟丙：“少爺最新演的電影你們去電影院看了嗎！少爺有至少十分鐘的劇情哦！”

小弟丁：“媽的，看了啊，我和我女朋友去看的，她說少爺腿短，我已經考慮和她分手了！靠，少爺是我們看着長大的哪裏短了！”

魏琛：“……哦，我是養了一堆黃少天的影迷嗎，請問這裏是黃少天全球後援會嗎？你是會長嗎？你是嗎？還有你，你是嗎？不是！滾去幹活！”

小弟們：“……”

魏琛滿意點頭：“因為我是。”

小弟們：“切~”

黃少天在藍雨的第四年終于風風火火地紅了，那年夏天的《白玉老虎》一出，古龍武俠一下子席卷了整個電視屏幕，家裏的電視機還是收視率的樣本戶，魏琛每天準時在新聞聯播後打開電視機，一邊說着又是什麽爛電視劇啊不想看，一邊還是全神貫注從頭看到了尾。

對于魏琛來說，反正紅與不紅都沒什麽兩樣，黃少天如果覺得還不錯的話，那魏琛也覺得挺好的。反正紅了之後盒飯裏應該會有肉的吧，魏琛是這樣認為的。

然而紅了之後盒飯裏也沒有肉。

李軒：“說你呢，控制飲食，控制身材。”

黃少天：“……”

說出來吓死你啊！我是肉食動物啊不吃草的啊！我是從小每天二斤牛肉長大的孩子！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然而這并沒有什麽卵用。

黃少天還沒怎麽求過魏琛，對此魏琛表示非常遺憾，盼星星盼月亮的終于把黃少天給盼來了，結果還是因為李軒的事情，魏琛很不爽。

魏琛問小弟甲：“他有說點什麽別的嗎？”

小弟甲：“天哥說讓您多運動運動。”

魏琛：“……”

《忽夢少年時》上映的時候魏琛帶領全公司的人包場了三次，務必讓每一位員工在微博、天涯、豆瓣各種地方留下好評，好評要情真意切真情實感涕泗橫流潸然淚下，以“這是一個好電影演員們都好棒啊”為主題，不少于1000字。

“演的挺好的嘛。”魏琛一邊感慨，一邊接起來電話，“喂……”

“魏老大……”黃少天哽唧了一聲，拉長音。

魏琛：“好好說話！”

黃少天：“魏琛！”

魏琛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被憋死。

“什麽事？”魏琛靠在椅子上，心想該不會是被我包場的行為感動了吧，說不定也看到了我的人造水軍批量好評？

“沒什麽事，下周末回家。”黃少天說。

“回家啊，又不是不讓你回家，你這是要報備一下？”

黃少天聲音又軟了下來，哽唧大法上線：“魏老大……不是我自己……還有一個人……”

魏琛很驚喜：“蘇沐橙？”

黃少天：“魏琛！！！”

魏琛表示不滿：“誰給你的膽子直呼我的名字！”

黃少天：“……”

魏琛：“說吧，和誰回來？哦對了，單身就不要回來了，真誠地建議你，不要回來了，回來了也不要邁進屋子。”

黃少天：“喻文州。”

魏琛：“……”

小弟甲：“老大！速效救心丸來了！”

小弟乙：“老大，家法已經備好了請問需要嗎？”

小弟丙：“我也覺得是時候跳槽去給少爺當保镖了……”

小弟丁：“為什麽我覺得還不錯？”

魏琛冷靜地回答：“是很不錯，不是雞飛狗跳，就是雞飛蛋打，黃少天你最好周末乖乖滾回來……”

“不滾不是中國人。”

魏琛是端着架子給黃少天和喻文州開門的，卯足了一口氣，這股氣來自于“卧槽真的和那個設計師小白臉在一起了但居然還對我說緋聞是假的？”以及“小白臉還不錯嘛不知道會不會做肉給少天吃啊……”還有“瓊瑤戲真的很不錯不如來一場拆散真愛的苦情大戲吧！”

“魏老大！”黃少天歡天喜地地推開了門，“魏老大你胖了！”

魏琛一口氣梗在嗓子眼差點就憋死了。

“嗯，這是文州，文州，這是魏老大。”黃少天根本沒注意到魏琛卯足的氣，開始推銷喻文州。

喻文州也很有禮貌，對魏琛鞠躬，自我介紹，然後把禮物遞給魏琛。

魏琛還吊着一口氣。

黃少天進屋把東西放下，在屋子裏翻來翻去，四處查看，然後在茶幾底下發現了一沓自己的簽名照。

黃少天：“……”

小弟甲适時搭話：“天哥，你不是代言了淩銳嗎，然後老大去買了淩銳的衣服，店員送的。”

魏琛真的被這口氣給嗆得無法呼吸了。

黃少天：“哈哈哈哈，來來來給我根筆，來嘛魏老大，我給你簽個好玩的，畫個心……”

簽名照的背面畫了個魏琛的小人像在跑步，落款是：黃少天?

黃少天站起來把簽名照拿給大家看：“看看看看，不錯吧，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要督促他運動運動啊——”

小弟們點頭：“天哥說得是！”

魏琛：“黃少天你給我站住——”

喻文州：“我……”

小弟們憐愛臉：“不要驚訝，州哥坐下喝茶！”

喻文州：“……”

——哦，你問後來發生了什麽？

——從此天哥和州哥過上了幸福快樂的日子，感恩，比心。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