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黃少天推了個沒什麽關系的飯局,晚上七點半就到家了,他敲了兩下門,發現無人回應,這才懶洋洋地掏出鑰匙來。
家裏收拾得幹幹淨淨,十分整潔,喻文州不在,黃少天從客廳走到卧室,從廚房走到陽臺,甚至還探頭進衛生間看看,喻文州還是不在。
我這麽早回來,還推了飯局,從李軒的魔爪要跑出來,你怎麽能不在呢?黃少天一下子就洩氣了。
打開電視,現在正好在演天氣預報,接下來就是《白玉老虎》,主題曲響起來,是當時喻文州在外面看着他,黃少天磕磕絆絆唱完的《傷逝》。歌詞和黃少天對趙無忌的理解是一樣的,有些事情一旦發生,痕跡是難以磨滅的。電視劇一紅起來,主題曲自然也是水漲船高,霸占了大街小巷的音響,中秋晚會還要去唱,一想到這個,黃少天就覺得腦子快要炸了。
頗為認真地看了兩集自己演的電視劇,然後就徹底無所事事了,黃少天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回到卧室,腦袋粘上枕頭的那一刻把自己剛才看了什麽電視劇自己演了什麽都給忘記了,他到底剛才都在想些什麽啊,眼睛盯着一個目标,實際上滿腦子都在跑火車。
魏琛問了他很久到底是什麽事,黃少天嗯嗯啊啊地混過去了,他實在是不能多說,不然按照魏琛的脾氣,非要把事情鬧大不可。出了氣之後又翻來覆去覺得自己做得不對了,貿然地在本來就很複雜且他尚不清楚的局面中,無形中又把魏琛扯了進來,牽扯的關聯方更多了。他都還沒有問過,喻文州當時到底和怎麽和瑞格交涉的,為什麽又會和自己乃至于李軒扯上關系,現在的這夥人,和之前的白玉片場出的那件事到底是一起的還是互不相幹的?
腦子昏昏沉沉的,黃少天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睡得早自然起得就早,不到四點黃少天就醒了,他揉揉眼睛從床上下來,去廚房找水喝。路過客廳的時候突然覺得哪裏不太對,黃少天一愣,走過去一看,發現喻文州側身躺在沙發上,身上披了件外套,正在睡覺。
這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又不進去睡覺?黃少天湊過來,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看喻文州。睡着的時候月光打在臉上,嘴唇上一圈青色的胡茬淺淺地冒出來,黃少天來了興趣,擡手輕輕摸了一下,嗨,還挺紮手的。
“你回來怎麽不進屋去睡覺啊。”黃少天盤腿坐在地毯上,輕聲說。
喻文州睡得很熟,沒有任何反應。
“哎,你也不陪我看白玉老虎,”黃少天舔了舔嘴唇,“今天演到哪兒了,我自己看了也和沒看沒區別,都沒記住劇情。”
“明天你陪我看吧,看完了就別吵架了。”
“你累不累啊,沙發肯定不舒服啊。”
“我這幾天通告都很少,改天約你去看電影!”
“現在有什麽電影在上嗎,唔,好像是《異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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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一人做事一人當,啊不是,是一言既出驷馬難追,就去看這個了!”
“喻文州,你最近眼袋好嚴重啊,好吧,我也挺嚴重的。”
黃少天絮絮叨叨地小聲說了一通,實在是言之無物的代表,沒什麽實際的內容,喻文州本來聽見了聲音要醒,結果活生生地又被黃少天給催眠了,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天光大亮,陽光照在地板上,拉下長長的影子,整間屋子空蕩蕩靜悄悄,黃少天已經走了。
大概是早上要去趕通告吧。喻文州坐起來,想了想給黃少天發了條短信。
“晚上回來吃飯嗎?”
起身去洗漱,洗漱到一半的時候聽見手機響起了短信的鈴聲,手還是濕着的就走過去點開信息,水珠滴在屏幕上,把收到的信息內容遮住了一小塊,可是黃少天的短信向來是好幾行,遮住了一塊,并不影響他意思的表達。
“當然回家吃飯啊。”
喻文州笑了,眼睛都彎了起來。
《白玉老虎》足足有五十集,後續的宣傳還是不能少,能持久留住觀衆并不斷吸引新觀衆,這才是一部真正愈久而彌香的好劇,後續的結尾是古龍原著裏所沒有展現的,能不能如開頭先聲奪人一樣有一個完美而不跳脫的結尾,保持住觀衆對這部劇的持久關注,完全要靠編劇的靠譜程度和演員的演繹能力,所以除了劇組自己的宣傳之外,電視臺也要有大量的宣傳投放,所以後期又拍了幾個小短片,黃少天從B市回來,就開始忙于小短片的拍攝。
這種大規模全時段的狂轟濫炸的宣傳,需要的短片要有趣而簡短,三言兩句卻讓人印象深刻才是最重要的,而且這相當于免費的推介廣告,甚至于投放量比電視廣告還要大。這樣的小短片黃少天十分手到擒來,自從在陳一手底下摸爬滾打出來之後,不NG反而讓黃少天覺得渾身都不舒服,還十分起勁地勸說導演再來一遍,方銳十分嚴肅地給他的行為下了個定義:抖M。
“我今天晚上要回家吃飯。”黃少天說。
“嗯……”方銳思索了一下,“你是要示威嗎?老林今天晚上還開車來接我!”
“黃梅戲聽友會是吧。”黃少天比了個蘭花指,“我這裏,将海哥,好有一比啊~”
“大哥你竄臺了,”方銳打掉他試圖向嘴裏送零食的手,“這是花鼓戲。”
“人生真是寂寞,”黃少天把零食塞進車裏的口袋裏,“眼不見心不煩。”
“謝導說《碎山河》要先拍後面的戲,”方銳語重心長地說,“後面呢,日子窮困潦倒,主人公骨瘦如柴,你看看你!诶,你和喻文州不吵架了?”
話鋒轉得十分生澀,強行拉扯話題,黃少天翻了個白眼:“等價交換,說說你和老林怎麽樣了?”
“我是不會上你的當了。”方銳一邊收拾片場的東西一邊說,“上次你就是這麽套取李軒同志的訊息的,然後也沒告訴他你和喻文州是怎麽在一起的。”
“少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黃少天一臉的痛心疾首,“說吧,一起八卦的還有誰?派你來送死?”
“絕不辜負組織的厚愛。”方銳正氣凜然,一副準備慷慨就死的表情,“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我方銳向黨和人民發誓,絕不向惡勢力屈服!打死我也是不會說的!”
“你,李軒,吳羽策,張佳樂,”黃少天掰着手指頭差數,“嗯,肯定還有鄭軒,對不對?”
方銳深呼吸一口氣:“其實還有孫哲平。”
黃少天:“……”
方銳再深呼吸一口氣:“其實也還有林敬言。”
黃少天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方銳循循善誘、語重心長、和藹可親地說:“小同志,就不要鬧脾氣了,現在大家都在關注你們的發展,來,八一八有益情感進步,你們怎麽吵架的?動手了嗎?誰打誰?和好了嗎?冷戰還是熱戰?”
“我們壓根就沒吵架。”黃少天睜眼說瞎話的技能也是一絕,張口就來,臉都不紅。
“哦哦哦,”方銳點頭,表示了然,“那睡在公司不肯回家的一定是我。”
“對,是你。”黃少天無恥也不是第一天了,“走了走了,我要回家吃晚飯了,你在這兒等你的林老師來接你吧。”
“卧槽!”方銳不幹了,“我是開玩笑的啊喂!他哪有時間來接我,我靠黃少天你等等我!”
現在離晚上還有一會兒,黃少天從片場出來就回了藍雨一趟,準備去和李軒商量一下中秋晚會的事宜。自從在大衆意義上“紅了”之後,黃少天就沒什麽機會回藍雨,前兩天回來上了儀态課,可也是匆匆來去。
約的是下午四點,但是李軒去電視臺還沒回來,視頻自然也沒拿回來,黃少天偷閑到處亂走,他幹脆放棄了電梯,爬樓梯上來,覺得藍雨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一點微小的變化,好像和以前都差不多,又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很多粉絲把禮物寄到公司來,黃少天吓了一跳,他從來沒想到他自己收到的東西能夠有這麽多,整整一間屋子裏都是。他想起之前要攢上幾周甚至一個月,才會裝滿一個小小的箱子,但是那個就足以讓他覺得非常高興了。
不能長久保留的鮮花什麽的都被處理掉了,剩下的禮物有手工的巧克力、毛絨玩具、抱枕乃至于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黃少天抓起來幾個看了半天,發現全都是柯基。柯基的鑰匙扣,叼着骨頭的柯基小玩具,柯基撅着屁股的十字繡,不一而足。
黃少天哭笑不得,幹嘛,柯基開會啊?!
李軒找到黃少天的時候,黃少天正對着一堆柯基發呆,李軒湊過去一看,好家夥,手機上挂了兩個,鑰匙扣上有三個,腦袋上夾着一個,衣服領子還有一個,黃少天一看李軒來了,迅速給他也裝飾上了。
“你可以發表一下你的看法了。”李軒一邊笑一邊把腦袋上的柯基給摘下來,取笑他。
黃少天沉吟了一會兒:“回家要讨好喻文州,讓他允許我養一只柯基。”
李軒哈哈大笑起來,黃少天對于這種稱謂和比喻的好心态實在是讓他放心,藝人最忌諱的小氣這一點,和黃少天是扯不上半分關系的。
“我是看着排的這段舞蹈。”李軒說,“組織相信你能勝任。”
黃少天目光凝視着屏幕上飄逸的舞姿,半晌才無奈地捂上眼睛:“放過我吧,我只是個孩子啊。”
“真的挺簡單的。”李軒抱着肩膀看着屏幕,思索了一會兒又改口,“好吧,是看起來真的很簡單。”
“你不服你試試。”黃少天沖他比了兩個中指。
“我試試就試試。”李軒不信那套,看了兩個動作,試探着伸胳膊伸腿試試。
黃少天實在是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李軒你知道嗎,你的動作簡直輕盈飄逸,非常好。”
李軒還以他兩個中指。
黃少天繼續滔滔不絕:“論壇管我叫柯基,為什麽你沒有品種呢?你不如就是哈士奇吧,你知道嗎,哈士奇號稱雪橇三傻之一,我聽人說,就是有的哈士奇的主人會把哈士奇送去學一些基本的動作,比如撿球啊什麽的,最後培訓的人哭着把哈士奇給送回來了,訓不了啊,腦容量沒有那麽大啊哈哈哈哈哈——”
李軒可恨自己只有兩只手,不然真想沖他比無數個中指。
“而且哈士奇簡直顏藝擔當你知道嗎?”黃少天比了個蘭花指,“你剛才的表情,很對,對對對,顏藝門面擔當啊。”
李軒:“……好,非常好,明天早上六點,回來彩排。”
黃少天:“……算你狠。”
把視頻拷給黃少天之後,李軒以為自己今天的任務勝利完成可以打道回府了,但是事情完全不是這樣的,黃少天立志要将所有的禮物全都帶回去,兩個人開始了曠日持久的裝車,上上下下跑來跑去,除了要搬運,還有想法設法把禮物塞進車裏,李軒忍無可忍把最後一只柯基玩具仍在黃少天身上,深呼吸兩次,然後十分感慨地對黃少天說:“講真,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麽多柯基。”
“講真,”黃少天手上唰唰翻着論壇,“我從來沒想到你在論壇居然有粉,是吧,軒哥——軒哥哥——”
“一身雞皮疙瘩。”李軒一哆嗦。
黃少天搬到喻文州那間屋子之後,自己的那一間就完全空了下來,淪為了個無比高檔的儲藏室,李軒是個壯勞力,不用白不用,于是兩個人又一起把全部的東西折騰到了黃少天的屋子,搬完東西腰都快折了。
“你請我吃個飯啊倒是。”李軒扒着門框不走。
“快回家吧你,”黃少天咣當一踹把門關上,“吳羽策在家等你呢,我進屋了拜拜。”
李軒簡直想把所有的頭發全都豎起來對黃少天比中指。
對于《傾城山河》的播出,孫哲平比張佳樂還要關注,七點就坐在電視機前守候,将新聞聯播的聲音調得無比大分貝,像是農村合作社的村頭廣播喇叭一樣,無時無刻不向外傳播着黨和國家領導人的重要指示。張佳樂縮在卧室抱着電腦寫更新,第八次無意中下筆寫了男主角捧着女主角的芊芊玉手說“美玲,我們現在的任務是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複興!”之後,終于爆發,怒氣值爆表地沖進客廳把電視機調成了靜音。
孫哲平正在刷微博,還熱情地邀請張佳樂也一起來刷話題,并活學活用地美其名曰:“來看看,人民群衆的汪洋大海對于這部戲的如何反應的。”
“你再這樣,”張佳樂說,“等下七點半我們就看白玉老虎。”
孫哲平想了想:“祖國和人民都不同意啊!”
“你怎麽這麽關心這部破劇。”張佳樂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勢,他倒不是不關心,關鍵是他也沒到了孫哲平這麽瘋魔的地步。
“沒事做。”孫哲平把手機扔在一邊,“而且是我的最後一部電視劇,不看看以後就沒得看了。”
張佳樂揉揉眼睛,走過去把電視機的聲音調回來,女主播繼續振聾發聩地播報着新聞,張佳樂在這樣大的聲響裏對孫哲平說了點什麽,孫哲平側着耳朵想聽,只聽到了張佳樂最後尾音的一聲嘆息,短促而低沉。
“別哭啊。”孫哲平看着他,眼神裏沒有一絲戲谑的成分。“多好的一部電視劇,多好的一編劇。”
“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黃少天拿着遙控器翹着二郎腿,貓一樣地攤在沙發上,“白玉老虎,傾城山河?”
“随便吧,”喻文州想了想,“好吧,其實我有點想看傾城山河。”
黃少天拼命點頭:“是的,我也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邪念了。”
說實話,張佳樂的言情小說受衆根本不是他們,黃少天簡直是一個字都看不下去,在每一段劇情進展前先男女主乃至于打醬油的都要剖白一下自己,然後筆鋒一轉感嘆一下天氣環境,移情效果十分拔群,可廢話至少一千字,然後再敘述一下目前的狀況,基本是一更的三千字就有了,張佳樂可以不到一個小時描述完,但是給黃少天一天他都看不完。喻文州更是看不下去這種東西,甚至于黃少天的那個只有他戲份的劇本都看不下去,兩三句的對白就立刻把他打敗了。
傾城山河的播出平臺不好不壞,和白玉老虎的宣傳投放力度沒辦法比,但是也有自己固定的收視群,哪怕主演再不濟也還有孫哲平擔綱,一個人代表了全劇的演技,吳羽策和孫哲平兩個人還可以拉高全劇顏值,所以看點還是有的。
喻文州本來在廚房剝柚子,聽見主題曲響起被黃少天硬扯着柚子搬到客廳來剝。氣氛緊張,如臨大敵,頗有看春晚的架勢,黃少天的手指按在手機上蓄勢待發了,就等着嘲笑張佳樂。喻文州笑而不語,心想按照黃少天李軒對于甄嬛傳的喜愛,他估計會覺得張佳樂劇本寫得不錯。
果不其然,看完了兩集劇情之後,黃少天發出了沉重的感慨:“這場景看着像鄉村愛情似的,故事還不錯哈?”
喻文州果然一猜即中。
“我下午的時候回了一趟藍雨,”黃少天關了電視,打開李軒拷給他的視頻,“中秋晚會的連唱帶跳,真是要了老命。”
“遠方?”BGM一起,喻文州就聽出來了,這首歌應該是黃少天正式發行過的唯一一首歌,也是他們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街頭,喻文州拿着吉他彈的那首。
“是啊,”黃少天站起來踏了兩步,“遠方和傷逝,诶這個舞蹈怎麽設計的這麽奇怪?”
喻文州站起來,看了一下視頻:“怎麽奇怪了?”
“就是很奇怪。”黃少天說。
“是嗎?”喻文州走過來,一只手攬過他的腰,微低頭看他,“要不我們試一下,有多奇怪?”
遠方的曲子有點淡淡的民謠的感覺,又加入了布魯斯的元素,對于黃少天來說這樣的曲子比較好駕馭,想跑調都比較難。舞步不算太複雜,有一點探戈的感覺,根本沒有奇怪的點,黃少天雖然舞蹈不算擅長,但是也不至于錯步子。
喻文州攬着他的腰,手掌的溫度比想象中要更熱一些,黃少天只覺得那股熱度沿着脊背一路向上攀爬,生出無數的藤蔓來,喻文州低頭看他,眼睛裏倒映出布宜諾斯艾利斯的街道和兩旁高大而漂亮的藍花楹樹,這一切就像是畫面倒帶重放,将每一個節奏踏在每一個閃過的對視瞬間。
黃少天竟然從自己唱過無數次的歌聲裏聽出了浪漫,他想一定不是他唱功了得,一定是因為他看了喻文州一眼,這種對視可真要命,看了一眼之後,連頭發絲都是溫柔而浪漫的。
喻文州的步伐邁得優雅而緩慢,黃少天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他突然想起來,就是三天前,他站在這裏沖着喻文州大喊大叫,喻文州大概也生氣了,他生氣的表現是沖動,喻文州生氣的時候大概是不想說話不想靠近他吧。
客廳的燈光昏暗,和月光交織纏繞,投射下兩個幾乎分不清的影子,遠方的曲子一遍一遍地重放,循環往複,勾勒出永遠也走不完的一條路,這條路沒有分叉口,青苔微舊,月光如水,飲一口,滋味悠遠而綿長。
“還生氣嗎?”黃少天突然擡頭問。
“你呢?”喻文州反問。
“要聽實話嗎?”
“要。”喻文州手上一緊,攬住他也更加用力些。
黃少天噗嗤一聲笑了,喻文州應該是有點緊張的,連表情都一瞬間僵在那裏。
“當然不生氣了。”黃少天眼眸裏劃過一絲狡黠,“這就是實話啊。”
喻文州別過臉,然後很快又轉回來:“那你要聽我的實話嗎?”
“哇靠,你該不是要說你還在生氣吧,你不要抄襲我的創意好不好你真是夠了,難不成你這麽小心眼,你肯定不生氣了,是吧?”
“嗯,你說呢?”喻文州停下腳步,攬着腰的手輕輕一用力,低頭吻在黃少天的唇上。
嗯,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