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喻文州在B市一落地打開手機就接到了吳羽策助理的電話,李迅的八卦情結之嚴重,是鄭軒、黃少天都難以相提并論的,黃少天忙了起來自然就安靜了,鄭軒原來跟過他一段時間,那也是死纏爛打為了八卦可以抛卻尊嚴的,而李迅比他們都專業,他卡着喻文州下飛機的時間立刻打進了熱線電話,展開了提問和采訪。
“嚴重嗎?”喻文州問,“李軒現在怎麽樣?”
李迅沉吟了一會兒,這個問題他還真不了解,吳羽策又不讓他進病房,但是死沒死他總還是知道的,李迅清了清嗓子回答喻文州:“沒死呢。”
喻文州:“……”
李迅也覺得自己哪裏說得不太對勁,李軒現在是虛空的老板啊,自己這麽詛咒自己的老板好像很不厚道的樣子:“李軒,好像死不了。”
“……沒事了,”喻文州無奈,“我來處理吧。”
B市的霧霾有點嚴重,喻文州壓低帽檐帶上口罩,走出機場。他穿了一套藍白色的休閑服,帶着個棒球帽,活脫脫就是個暑假結束返校的學生。所以當黃少天回到賓館一扯領帶,看到喻文州背對着他蹲在地上翻行李箱的時候,他還以為走錯了房間。
“嚯,幹嘛?”黃少天繞了一圈,繞到喻文州面前蹲下,一邊說話一邊解西裝扣子,“總監你怎麽cos起了學生,真是讓我情何以堪啊。”
“總裁你回來了啊。”喻文州擡頭,然後看了看手表,現在是淩晨兩點三十五分。“喝酒了?”
黃少天點點頭,繼續解扣子,解完了西裝扣子就要接着解襯衫扣子,活脫脫一個流氓。
“別裝了。”喻文州繼續低頭從行李箱翻東西,他只需要聞一下酒味就知道黃少天到底是真的喝醉了還是裝出來的。他擡手捏住黃少天試圖解襯衫扣子的手腕,輕輕一拉。
“哦。”黃少天打了個哈欠,“我累死了,裝不動了。”
“明天的通告要六點出發,”喻文州站起來走到床邊,黃少天正散着懷坐在床邊,“總裁,留給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趕緊洗澡睡覺去吧。”
“對啊啊啊啊啊!”黃少天撲過來抱住喻文州的腰,“怎麽辦,我好困,困死我了,而且我覺得我快累到散架子了,這才幾天,我就覺得我撐不住了。”
喻文州什麽都沒說,摸了摸他的腦袋。
黃少天這個人是說睡着就睡着的,他在《白玉老虎》劇組培養了一個屌炸天的技能,那就是站着睡覺,有的時候吊着威亞站着他也能睡着,有的時候拍背景的某一段戲,他垂着頭也能睡着,有一次拍一段騎馬的追逐戲,群演一直達不到要求,黃少天趴在馬背上就睡着了,等工作人員發現的時候,那匹馬已經散着步帶着黃少天跑出拍攝範圍了——重點是,這他都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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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州的懷抱溫暖而放松,身上帶着一股清新的味道,對,家裏薄荷味的洗衣粉的味道,黃少天每次洗衣服的時候都會胃口大開,一邊搓衣服一邊喊餓。熟悉的味道像有凝神定氣的作用,黃少天一天都繃得很緊,終于放松下來後迅速地進入夢鄉,喻文州等了好一會兒,黃少天摟着他的手終于松下來,這才把他折騰到床上來。
現在是淩晨三點,距離喻文州再次聯系了庫森之後,已經五個小時過去了,喻文州終于收到了消息,庫森的短信居然還帶着個俏皮的表情,他的意思很明顯,他只是想給李軒一個教訓,他當時表現得太嚣張了。而且庫森還問候了黃少天,意味不言而喻。
喻文州拿着手機的手青筋畢現,然後又緩緩放松。他将手機關機,把一切電源關閉,拉了床前燈,躺了下來。
淩晨五點半,黃少天洗漱完畢搖搖晃晃地從衛生間裏走出來,桌子上放着服務生送上來的早飯,喻文州穿着一件灰色格子的馬甲,正在拿着勺子盛粥。
“為什麽昨天我睡之前你就醒着,”黃少天托腮看着喻文州,“現在我醒了之前你還醒着,你到底睡了沒有啊?這黑眼圈——”
黃少天探身,擡手輕輕摸了摸喻文州眼下,一片青黑色的黑眼圈若隐若現。
“睡了啊。”喻文州輕輕側過臉就勢吻在黃少天手上,“吃飯吧,方銳都在等你了。”
方銳确實已經在等他了,而且不是方銳一個人,而是整個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團隊了,必要的工作人員、化妝師、造型師、生活助理等等,藍雨對于黃少天的投入毫不吝啬,喻文州的準備也非常充分,他雖然從來沒有涉足過藝人的培養,但是什麽東西只要肯下決心、肯砸錢,那就沒有辦不到的。在受到了幾乎與從前相比翻了幾倍的關注度之後,黃少天展現在公衆面前的一言一行都是沒有隐私而且不容出錯的,方銳一個人沒有辦法面面俱到的,需要有這樣一個專業而有效的團隊來共同完成。
“李軒兩天沒和我打電話了。”黃少天坐上了車之後對方銳說。
“嗯……”方銳嗯了一聲,顯然還有點沒睡醒。
“他怎麽都沒給我打個電話呢?”黃少天繼續琢磨,“不是茍富貴汪汪汪嗎,他可是糟糠之妻——”
“您老就收斂着點精神準備錄節目吧您。”方銳靠在座椅上吹了個口哨,“你看外面,天亮了。”
B市的清晨霧蒙蒙的,天際有飛鳥劃過,黃少天從車窗裏探出頭看,也對着天空吹了個口哨。
“這樣好像流氓啊。”方銳嚴肅地說,“黃少天同志,以後不許再吹口哨了!”
黃少天:“……你大爺明明是你先吹的!”
“你還罵人?!”
黃少天:“呵呵噠。”
節目錄制還算是順利,黃少天是一個絕對不會讓任何場面冷場的人,只要不刻意煽情賣慘,那麽只要把話筒交給他,連主持人的存在感都低了下來,他自己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對着鏡頭說上半個小時,搞得後期焦頭爛額,這些廢話剪還是不剪呢?現在的粉絲們巴不得看這些沒用的畫面,可是不剪的話,這節目嚴重超時啊!很多嘉賓在上訪談類節目都是主持人推動着問一句說一句,黃少天這是牽着主持人的話題在走,簡直是甜蜜的負擔。
回到賓館的時候黃少天再一次看到了孫哲平,這回徹底正常了,張佳樂走在孫哲平身邊,一起看上去終于不那麽違和了。
“天涯何處不相逢!”黃少天詩興大發,他也好久沒見張佳樂,這句詩表達了他此刻激動的心情。
“只因未到傷心處。”張佳樂思索了一下,接了一句。
孫哲平哈哈大笑起來,他依舊是趿拉着個拖鞋,上身穿着黑色的背心,左手纏着白繃帶還夾着煙。
“幹嘛?”張佳樂一拳捶在黃少天身上,“诶你以後片酬是不是飙升,大孫,下部戲是不是請不起他了?”
黃少天在張佳樂的《傾城山河》裏是有客串的,演了一個受雇于孫哲平的私家偵探,用張佳樂的話什麽偵探,丫就一偷窺狂。
“演演演,”黃少天說,“麻煩給我安排一個萬人迷傑克蘇角色,我不要打醬油了。诶不是,你到底幹嘛來了,你們兩個,鬼鬼祟祟。”
“度假你信嗎?”孫哲平說。
“我都不信。”張佳樂白了他一眼,“《傾城山河》的二輪播出,我來談一下。”
黃少天了然,和他們兩個人聊了一會兒,方銳又催命似的喊他去換衣服準備去下一個通告,黃少天趕緊就再見了,不然方銳就要讓他和世界再見了。
來的時候還是倉促而毫無準備地,離開B市的時候黃少天已經游刃有餘了,喻文州先過了安檢,過了好一會兒黃少天才過來,還一個勁兒沖身後揮手。
“喲,”喻文州揶揄他,“感覺如何?”
“喲~”黃少天輕輕拿胳膊碰他,“那你感覺如何?”
“十分榮幸。”喻文州一本正經地說。
“那以後會更榮幸的,”黃少天壓低帽檐,推了推墨鏡,“有一天拿了影帝,嗯,會不會榮幸得飛起來?”
喻文州想了想:“我覺得你想的有點多。”
黃少天咣當一頭撞在喻文州肩膀上。
“李軒一直也沒給我打電話。”黃少天突然想起來,翻出手機給李軒打電話。
喻文州欲言又止,忙音持續了一會兒被挂斷了,黃少天還想再撥過去的時候,飛機已經開始登機了。
到了再和他說李軒的事情吧,喻文州心想。按照黃少天的性格,是絕對不能這樣悶聲吃虧的,他會怎麽做?喻文州很想知道答案,但是黃少天似乎從未發過脾氣,至少在他認識他的這段時間裏,喻文州沒有任何先例可以參考。黃少天雖然經歷了《異界》的換角事件,在陳一手下拍戲吃了很多苦,但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真的生過氣。
那這次呢?
到達G市的機場又是晚上,喻文州和黃少天還要等藍雨派來的保姆車才能回去,方銳被林敬言接走了,黃少天歡天喜地地扯着林敬言問他黃梅戲唱得怎麽樣了,林敬言一臉的尴尬無奈,方銳擡腳踹了黃少天一下,這才帶着林敬言安全離開。
“三天不打!”黃少天跳腳對方銳比了兩個中指,大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之感。
林敬言一愣:“兩天曬網?”
黃少天哈哈大笑起來,林老師有的時候這個冷幽默實在是有意思。
“我來開車吧。”喻文州對司機小趙說,“就不用你們送了,大家都早點回去休息。”
辛苦忙碌了四五天,大家各回各家,黃少天開門進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窗戶,瞬間夜風襲來,涼爽宜人,舒服得毛孔都在咯咯笑。
“少天,我有件事情和你說。”喻文州緩緩開口。
“說。”黃少天探頭向外看,半個身子都要出去了,被喻文州扯着衣領給拉回來。
“李軒在醫院。”
“咳咳——”黃少天正在深呼吸,一口氣沒上來,被自己的氣息給嗆到了,“咋了他,要生了啊?”
這回輪到喻文州詫異了:“什麽要生了?”
“華妃娘娘居然懷孕了,劇本有問題。”黃少天說,“他是不是酸黃瓜吃多了又騙朕?”
喻文州哭笑不得地否認:“當然不是,李軒,被打了。”
黃少天翹着二郎腿躺在沙發上,抱着手機在看,顯得十分不在意:“被吳羽策打了嗎?那肯定是他活該了,吳羽策跆拳道黑帶,除了會用手術刀會走臺之外,他可是也會打人的。”
“也不是。”喻文州說,“上次的事情是李軒出面解決的,你也知道的。”
“你怎麽現在才和我說?”黃少天突然坐了起來,眉毛皺成一團,“李軒現在怎麽樣?因為我的事情,對不對?”
“已經沒什麽大礙了。”喻文州說。
“你繼續說,”黃少天站起來,“我知道你話沒說完。”
喻文州嘆了口氣:“對,我是沒說完,我希望這件事就此作罷。”
兩個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喻文州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黃少天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或許是在權衡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也或許是單純在壓抑自己的憤怒。起碼按照喻文州的了解,黃少天這個人的脾氣一點也不軟,他對于很多事情反應非常激烈,尤其這件事情是關于他周圍的人。喻文州不着痕跡地嘆了口氣,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黃少天身上反倒好辦了,他肯定就不會這樣,可是那樣,激烈反應的人就會變成他。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黃少天,他站了起來,突然笑了:“喻文州你一定是在逗我。”
“我沒有開玩笑。”喻文州說,“少天,你好好想一想,現在處于什麽樣的階段,這件事情你不要管,我和李軒會處理的。既然對方選擇了這樣的做法,說明他們只是想出一口氣罷了,我和李軒已經達成了共識,現在這個階段,你千萬不能出面,等過一段時間——”
“這什麽狗屁的處理方法?這樣就結束了?以李軒為了我的事情被痛打一頓為結束?憑什麽?”黃少天根本就聽不下去,冷淡地哼了一聲,聲音裏透着一股戾氣,“這不可能。”
“對,你還不告訴我。”黃少天本來已經走到了門口,突然又折返回來,“這麽多天我們一直在一起,你卻還不告訴我?”
“我怕你工作分心。”喻文州說,“少天,你冷靜一下,好好想想,不要自己擅自做決定。”
“那你就替我做決定?”黃少天突然就怒了,他一腳踹開房門,“喻文州你不要以為我簽在藍雨,你又是藍雨的人,你就可以替我做決定了,我不同意!我現在就去看李軒,誰打了他,打了哪裏,我會一絲不茍地還回來。”
李軒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打得并不重,都是皮外傷,但是他似乎住院住上了瘾,吳羽策照顧他照顧得十分周到,李軒每天躺在床上覺得自己已經要早登極樂,白日飛升了。
黃少天踹門進來的時候,李軒覺得自己成仙大業被打斷了,十分不爽。
“喲,回來了?”李軒拿着枕頭靠着,坐起來。
“死沒死?”黃少天氣得臉色鐵青,走過來扒拉他腦袋,“腦袋還在?”
李軒一把推開他的手:“你大爺!”
“打哪兒了?”黃少天聲音急切,就差把李軒衣服給扒了,“哥,你是我親哥,我沒和你開玩笑,打哪兒了?”
“黃少天,你今天大晚上來就這麽點事?”
“你說不說?”黃少天氣急敗壞,就差滿地暴走了。
“你現在是公衆人物,大半夜的,身邊也沒有個人跟着,明目張膽跑到醫院來大吼大叫,”李軒捉住他手腕讓他老實坐在床上,“明天想上頭條?你知不知道現在媒體的聯想發散能力有多可怕?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最怕的是什麽?不是拿不到代言不是拍不到戲,而是負面新聞,你聽懂了沒有?”
李軒的話十分有道理,連标點符號都無法反駁,黃少天沒吭聲,只是看着李軒,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懂。”
“那就好。”李軒點頭,“回去吧,我跟你說,我早就沒事了,我現在喜歡住院,小孩子是不會懂的,乖乖回家去,一看你一臉的卧槽,就知道和喻文州吵架了吧。”
“嗯。”黃少天點點頭,甚至還笑了一下,“我知道,我不應該和他吵架。”
“叫喻文州來接你回去?”李軒試探着問。
“不用,還吵架呢,接什麽接。”黃少天帶上墨鏡,雙手插兜,看不出表情來。“我今天回公司去一趟,明天有儀态課程,省的來回跑了。”
“那也行,注意安全。”李軒道。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路上少有行人,街燈昏暗,看不清互相的面孔,黃少天走了一會兒,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
“魏老大,”黃少天摘下墨鏡,坐在地上,抹了把臉,“我是少天。”
黃少天的壞脾氣終于爆發,喻文州沒覺得多意外,他知道黃少天是受不了這樣的委屈的,他或許真的是在擅自為他做決定,這代表了不信任,或者不是百分百的信任,這本來就是兩個人之間最忌諱的事情。
而且這件事情最開始的時候确實是因他而起的,既然黃少天不願意忍,那麽他也能用不忍的方法來處理。
有人按門鈴,挂了電話之後喻文州走過去打開門,是鄭軒過來給他送衣服來了。
“總監,我來送東西了。”鄭軒把袋子遞給他,“嗯,Ewig系列的這個沒錯嗎?你看一下。”
“沒錯。”喻文州接過來,“謝謝,那個——”
“嗯,黃少他回公司去了。”鄭軒吐了吐舌頭,他自然知道喻文州要問些什麽,“發了好大的脾氣,不知道是怎麽了,我走的時候他還在。”
喻文州苦笑了一下:“謝謝。”
送走了鄭軒,把那套專門為黃少天設計的衣服挂在他的衣櫃裏,這是承諾給他的生日禮物,喻文州撐着櫃門看了半天,覺得發生在現在真的是很有意思,他們剛剛經歷了在一起以來的第一次争吵。
西裝的袖口上有一只小蝴蝶,是喻文州給Ewig這個主題設計的專屬标志,蝴蝶的翅膀向下勾畫出花體德文的Ewig的四個字母,永恒。黃少天的這一件還有個更特別的細節,蝴蝶卡在袖口處,花紋一直從袖口處纏繞過來,一直延伸到內襯,內襯上寫着字母Yu&Huang。
早上七點半,黃少天坐在內間,西裝挂在衣架上,手上捧着一杯咖啡,他低頭聞了一下,是他最喜歡喝的藍山,奶和糖都放得恰到好處。
“天哥好。”走進來的是一個穿了一身黑的小弟,黃少天對他這個稱呼覺得哭笑不得,他想,大概是魏琛對他太好了,讓他手下的小弟産生了錯覺。以及,黃少天心想,還是不夠紅啊,小弟們居然不認識我。
“嗯。”黃少天從喉嚨裏擠出一聲高冷的嗯。
“已經都找到了。”
“哪兒派來的人?”黃少天想了一下,“能問出來嗎?”
“恐怕是問不出來,不是不說,是他們真的不知道。”魏琛手下的人是都懂這些的,“估計是拿錢辦事,其中的恩怨,是不會給他們說的。”
“那也行。”黃少天笑了一下,挑起一邊的嘴角,“我知道了,你們動手吧,辛苦大家了。诶,魏老大呢?”
“……還沒起床。”
“那我先走了,我不好見這些人的,”黃少天樂了,做了個跑步的姿勢,“幫我和魏老大說,讓他早睡早起多運動。”
黃少天走出來,外面站了兩排的小弟,頗有拍電影的架勢,原來藝術真的來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這架勢和電影裏是很像的,可是沒有電影裏那麽大的動靜唬人。
黃少天正想到這裏,現實就出來打臉了,站得筆直的兩排黑衣小弟突然異口同聲喊道:“好的天哥,天哥再見!”
小弟的聲音洪亮如鐘,喊得黃少天一哆嗦,差點一個趔趄摔倒,他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稱呼,暗地裏加快腳步,三步并兩步地走了出去。
天哥什麽的,真是造孽啊。帶上墨鏡看起來更不像好人的天哥這樣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