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愛同學

第33章

葷腥吃得太多，也會想改口吃點素。最近兩個人是有點縱欲過度，雖然仍想要無時不刻不膩在一起，但談戀愛也不能只在床上談。

臨近三月，已有些初春的跡象了。細雨絲落在樹枝頭剛冒尖的葉芽上，衛小初打了個噴嚏。

明天就要正式開學了，今天兩個人倒是沒有抓緊最後的時間上床交歡，而是選擇一起出門閑逛，逛着逛着就逛到了花鳥市場。

衛小初喜歡小動物，李藤威覺得衛小初就像只小動物，于是也有點喜歡小動物。

衛小初看完了小鳥看金魚，看完了金魚看兔子，然後又樂此不疲地流連在一群貓貓狗狗中，時不時被某只特別會撒嬌賣萌的小貓勾得挪不動步子，李藤威又好笑又無奈，覺得自己才像牽着一只被花花世界迷花了眼睛的小寵物。

衛小初來到倉鼠籠子前，看着裏面的小倉鼠捧着瓜子往頰囊裏塞，塞得臉頰鼓脹脹的。他伸出一只手指點點它的頭頂，小倉鼠便停下來愣愣地望着他，衛小初的心都要被萌化了，李藤威看着也覺得可愛，便說：“你買一對呗，反正這個也便宜，又好養活。”

衛小初心動了一下，又搖頭道：“不行，我爸媽不會同意的，他們從來不準我在家裏養寵物，何況還是老鼠。”

李藤威想到衛小初那對醫務出身的潔癖父母，只得作罷了。兩個人又往前走去，李藤威看到前面那家店裏擺着幾只迷你豬，驚訝道：“哇，這裏居然還有賣豬的。”

衛小初也看過去，只見那邊幾個籠子裏裝着粉｀嫩嫩的小豬，十分憨厚可愛，他新奇地過去逗弄，聽見李藤威在旁邊說：“看看，多像你。你再拿點吃的喂給它，就是小豬喂小豬了。”

衛小初哭笑不得：“冷死了，還有，不許叫我小豬。”

李藤威撇撇嘴：“甲醇能叫，我不能叫？”

衛小初說：“我管不了他，就不和他計較了，但是你不能叫我那麽難聽的外號。”

李藤威笑道：“其實甲醇以前的外號更難聽，小時候我們都叫他真蠢，是他又哭又鬧逼着我們改口的。下回他要是再叫你小豬，你就叫他真蠢回敬一下。”

衛小初也笑道：“小時候你們肯定經常欺負他吧。”

李藤威可不承認：“哪有，他小時候跟現在可不一樣，嬌滴滴的，又愛哭，像個小姑娘似的，要不是有我跟耗子護着他，他早被別人欺負慘了。”

衛小初驚訝道：“甄純以前是那樣的？真看不出來。”

“這算什麽，耗子那反差才叫大。別看他現在戴個斯斯文文的眼鏡，看起來一本正經的，小時候就他打架最兇，仗着有個哥哥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們那一片的孩子都得認他做老大。”

衛小初驚呼：“太看不出來了！原來明皓以前是個小霸王嗎。”

“可不是，小時候我和甲醇沒少沾他們兄弟倆的光，尤其是甲醇那個慫包。”李藤威想起件好玩的事，“我記得有一次，甲醇說他鄉下奶奶家後面的樹林裏有螢火蟲，特別漂亮，他就想跑去附近的山上看看那裏有沒有螢火蟲，但他膽子小，天黑了不敢一個人上去，就想拉耗子一起，耗子不願意，他又來拉我，結果那天我們倆一起上山了。當時天黑看不清路，甲醇走在我後面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他當場給吓得差點暈倒，站都站不起來，只能由我背着他下山，他趴在我背上一直哭，把我的衣服都哭濕了一半，我也跟着他一起哭，當時我們都以為他要死了。結果下了山我借人手機打120，醫生來了之後發現甲醇一點屁事沒有，只是被普通草蛇咬到了而已。”

李藤威現在想起來還忍不住要笑：“甲醇這事被我們拿來取笑了好久，不過他也不敢把我怎樣，畢竟我可算是他的恩人啊。”

衛小初也被甄純兒時的黑歷史逗笑了，接着不由覺得羨慕：“真好，你們幾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呢。”

“那你呢？”李藤威問，“誰都得有幾個好朋友吧。”

“小時候我還住在醫院的家屬院裏，周圍是有挺多同齡的孩子，那時候大家一起上學一起玩，也很開心。可是三年級之後我就搬家了，跟他們也慢慢疏遠了。後來也有一些關系不錯的朋友，但都是一段一段的，總不如你們幾個那麽親近。”

李藤威攬住他的肩膀，大方道：“沒事，現在你不是就加入我們了嗎，甲醇和耗子都拿你當兄弟，他們雖然有時候也挺煩的，但其實人都特別好。”李藤威暢想得美滋滋：“以後就我們四個一起混，四個人裏又有兄弟又有老婆，真不錯，人生足矣。”

衛小初心裏甜暖，又用胳膊撞了他一下：“誰是你老婆。”

衛小初回到家時，衛母正在廚房裏忙活，今天父親又要加班，衛小初在外面跟李藤威玩了大半天後還能回來跟母親吃頓其樂融融的晚飯，心情實在不錯。

衛母給他把湯盛好，看着他喝完了湯，開口叫了聲：“小初。”

“嗯？”衛小初看向母親，見她神色微微凝重，似乎是打算認真說點什麽。

“最近見你經常出去玩，都是跟那個李藤威一起？”

“是啊。”衛小初點點頭，不知母親怎麽問起這個。

“就你們兩個人？”

衛小初還是點頭，心裏更莫名其妙了些。

衛母又問：“那就你們兩個男生，整天在一起都玩什麽？”

“之前是去他家裏，我們……一起打游戲。”衛小初不太擅長撒謊，掩飾的又是那些白日宣淫的事，不由得有點臉紅，“今天是一起去逛了花鳥市場。”

衛母見他臉紅結巴，聯想到近來他頻繁外出，面上生輝，還經常對着手機羞澀發笑，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想，溫聲道：“其實你不用瞞着我，我也是你這個年紀過來的，十幾歲的男孩女孩互相有了好感，想個談戀愛也是很正常的事。媽媽不會逼你們分開，但還是希望你先把精力放在學習上。你們都還太年輕了，心智不成熟，未來也還沒确定，現在就算在一起了又能走多遠？再說，以後到了大學裏好女孩多得是，你見過了更優秀的人，就未必還會喜歡今天這個了。不要為了一時的快樂耽誤了前途，媽媽不希望你将來後悔。”

衛小初這才明白，母親是以為他交女朋友早戀了。

衛母并不知道他的性向，把他的男朋友錯當成了女朋友，但除此之外，她所說的每句話對衛小初都适用，每句話都敲打着他的心。

關乎着甜蜜而充實的當下，關乎着遙遠而不安的未來。

“我知道了。”衛小初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