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愛同學

第30章

電影結束，李藤威搖搖衛小初：“懶蟲，起床了。”

衛小初揉揉眼睛醒過來，人還迷糊着，李藤威又笑說：“睡了那麽久，電影都放完了。”

衛小初再一看，只見放映廳裏燈光大亮，工作人員已經進來打掃衛生了，自己還真是一覺睡到了散場。他猛然想起要去看自己的下`身，發現褲子扣嚴嚴實實，李藤威早就替他收拾好了。

“射完舒服了就倒頭大睡，現在終于想起來東西還露在外面了？”李藤威取笑他，“小浪貨。”

衛小初給他說得不好意思，別扭地要拉他起來：“走了。”

依依難舍地告別後，衛小初坐上了回家的公車。他看了眼時間，剛過九點，不算晚，衛母也一直沒打來過電話，這個時候回到家應該還不至于挨罵。

衛小初今天實在開心，下了車後一路哼着歌走回家，剛一打開家門，屋裏響起了衛父嘲諷的聲音：“我聽你媽說你出門買醬油去了？”

衛小初僵在玄關處，望了一眼衛母，見她臉色難看，張開嘴想說點什麽，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衛父冷笑：“怎麽，想對暗號？下午你媽要給你打電話，我偏不讓，我倒要看看你這個醬油到底要買多久。”

他起身走到衛小初面前，高大的身形壓迫着他：“怎麽兩手空空的回來了？今天是跑遍了整個城市都沒找到一瓶醬油？”衛小初心慌地低着頭，一時找不出應對的借口，衛父又喝道：“問你話呢！啞巴了嗎？”

衛小初被喝得脖子一縮，吞咽了一下喉嚨，終于說了實話：“我今天跟同學出去玩了。”

衛父轉過頭對衛母說：“聽聽，你兒子說是出去玩了，跟你說的可不一樣，你們倆到底誰在撒謊？”

客廳裏一片寂靜，衛父不再等母子倆開口，幽幽說道：“你們倆真能耐，真好。我在外邊累死累活地工作，上了白班上夜班，連軸轉地上手術臺，天天忙得腳不沾地，有時候連飯都來不及吃一口。”又突然爆發吼道：“你們兩個倒好！成天吃我的用我的，過着舒服日子還在背後一起騙我！”

衛小初被吓渾身一顫，連忙認錯：“是、是我太貪玩，媽媽怕我回來晚了，不想讓你生氣才那樣說的……”

衛父眯了眯眼睛，語氣緩和了些：“你也知道回來晚了我會生氣？”

衛小初自知理虧，可仍是覺得委屈：“都考完試了，我以為……”

衛父沒讓他說完就劈頭蓋臉地吼道：“整天在外面亂晃，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長成這幅樣子嗎？！”

衛母忍無可忍，終于開口道：“小初考完試跟同學出去玩玩又怎麽了？你成天把我關在家裏，現在又想關着他？你有火就沖我來，別把氣撒在孩子身上！”

“誰準你大聲嚷嚷的？”衛父暴怒，“這個家裏最沒有資格吼我的就是你！”他跨到沙發前一把拽住衛母的衣領将她提起來，衛母驚呼一聲，衛小初以為父親要對母親動手，立刻也沖過去護住了母親。

衛父克到底還是克制住了自己，拽着衣領把妻子又重重甩回沙發上：“我最恨你騙我！今天在孩子面前我給你留張臉，下次說話前想清楚自己是個什麽身份，應該怎麽跟我說話！”

衛父摔門回了房間，衛母癱坐在沙發上，雙肩瑟瑟發抖，眼中含淚，卻又滿帶着不甘和委屈。

“對不起……”衛小初愧疚地跟母親道歉，自責得幾乎語無倫次，“都是因為我……怪我貪玩，我、我不知道爸爸會發那麽大的火，他怎麽，他突然那樣……”

衛母輕輕搖頭：“不怪你。”

衛小初攬住母親的肩膀，看着她故作輕描淡寫的樣子，心中更是難過。衛母拍拍他的手，只是道：“玩了一天了，快去洗澡休息吧。”

衛小初洗完澡上床時，李藤威發來了視頻邀請，到底是墜入愛河的少年人，剛剛分別就覺得思念。李藤威興沖沖地打算跟衛小初膩歪一番，卻看到他神情垂喪，便開玩笑問：“剛跟我分開就這麽難過啊？”

衛小初嘆一口氣，說道：“剛才我爸發了好大的火，罵完我還差點打了我媽。”

“不是吧，到底怎麽回事？”

衛小初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李藤威，李藤威聽完義憤填膺道：“你爸到底什麽毛病？考完了試也不讓你出門玩，難道真要把你關進籠子裏鎖住嗎？雖然你媽不上班，靠他養着，但是伺候一家子也不容易啊，他怎麽能這樣兇你媽！”

衛小初悶悶不樂道：“以後我去你家得謹慎點，還得早點回家，不能再待那麽久了。”

李藤威頓時不爽：“你爸真煩！”

說完了煩人的事，李藤威使盡渾身解數哄衛小初高興，兩個人又你侬我侬地調了陣情，結束視頻甜蜜入夢了。

第二天就是回學校領成績的日子，這回期末考試衛小初如願超越了李藤威，排在班裏第二名。他回到家報喜似的跟父母彙報成績，父親對他卻還是不冷不熱，沒有半句誇獎。只要父親在家，家裏總是籠罩在低壓之下，衛小初生怕自己一句話說錯又招來訓責。好在父親大多繁忙，母子二人尚有一些喘息的空間。

衛小初覺得委屈，也很困惑。他覺得自己已經很聽話了，而且功課全優，懂事自覺，雖然不至于人見人愛，但也絕不是個需要大人操心的孩子。父親對自己到底有哪裏不滿呢？為什麽不再像小時候那樣關心疼愛他，甚至讓他感覺不到溫情。

寒假裏，衛小初三天兩頭偷摸着去李藤威家，兩個人熱情高漲地解鎖新姿勢，嘗試各種情趣玩具，而衛小初每次都必須在下午五點之前回到家。臨近春節，李藤威爸媽的補習學校開始放假，兩個人便不能再在家裏私會了。

除夕的前一天晚上，衛小初的電話突然響起，他一看來電，有些驚訝地接通了：“喂，甄純？”

“小豬，我在你家小區門口呢，快出來。”

衛小初換了衣服下樓去，遠遠看見前面路燈下那個熟悉的身影，甄純一看到他就興奮地招手：“喂小豬！”

衛小初小跑過去：“你怎麽突然來了？”

甄純呵出一股白汽暖了暖手，顯然在隆冬的夜晚等人被冷着了，但臉上仍然笑得開心：“今晚我們家在外面吃飯，剛好就在你家附近，放假以後不是也挺久沒見你了嘛，我就順道過來看你一下。”

衛小初也笑了：“是挺久沒見了。你爸媽呢，先回去了嗎？”

“他們還沒吃完飯呢，我自己一個人過來的。”甄純又想起來要問，“對了，之前我送你那個平安符你還帶在身上嗎？你得天天帶着呀，不然不靈的。”

衛小初見他提起這事，有點慚愧地撓了撓頭：“當時你告訴我放在書包裏的，現在也還在那裏面，放假之後我就再沒帶過它出門了。”

甄純想了想：“那還是挂鑰匙串上吧，去哪都能帶着。”

“嗯，好。”衛小初答應了他。

甄純又呵了口氣暖手：“行了，外面也怪冷的，你別在外面待太久，快回去吧。”

衛小初見他專門來找自己，結果只見面了幾分鐘，便問：“你這就走了嗎？要不要上我家坐一下？”

“不了，下次吧，我爸媽也差不多該吃完飯回家了。”甄純幫衛小初把外套的拉鏈拉到了頂，給他捂得嚴嚴實實，“回去吧，我看着你上樓。”

“那我走了。”衛小初跟他告別，走開幾步又回過頭道，“對了，提前祝你除夕快樂。”

甄純笑着跟他揮手：“除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