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梳洗後吃過了成深做的早餐,文諾神清氣爽地走出公寓大門,環顧四周陽光明媚,似乎并沒有危機四伏的跡象。
可續照常坐在黑色大奔的司機座上,一見文諾就将手機遞上去:“平生哥的電話。”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國際區號。袁平生果然還在南美。
剛剛把發生的事說了個大概,袁平生就急了:“我馬上回去,你千萬小心!”
“哥你不用——”
那邊已經挂斷了電話。
可續眼睛專注在前方路面上,像是在對着擋風玻璃說話:“他回來也好,至少多個人幫手。”
文諾看看他:“我只是奇怪他膽子怎麽變大了。他一貫怕事,不然也不會躲到南美去。”
可續笑笑,還是對着擋風玻璃說:“也許是擔心你吧。”
文諾緩緩搖頭:“他不恨我就很夠意思了。”
這一次靳少□□門板的時候,游醫生倒是已經醒了。不過倒黴的是,變态游醫生正在進行他那重要程度僅次于睡覺的美容儀式——敷面膜。
所以,當游醫生開門時,他的一張大白臉把成深吓得大叫一聲,“撲通”倒地——被腳邊轉悠的貓咪給絆倒的。
笨蛋!游醫生心裏罵着,轉身往房間裏走:“大清早的有什麽事?別告訴我你跟那妖孽上了床,現在後悔了!”
成深讷讷地爬起來,跟在游危和貓咪後面進了門:“進展是不錯,可是還……還沒有啦,主要是昨晚發生了一些事。”
“你怎麽知道你哥昨晚回來了?”
“啊?”成深心虛地看看卧房的門,“我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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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危洗去面膜,拿棉球蘸了化妝水在臉上擦拭着:“別看了,他不在這兒,隊裏有事他很早就過去處理了。”
成深始終鬧不懂他的鳴哥和游危到底是怎麽回事,兩人的關系到了什麽程度。在公衆場合永遠寡言如一座沉默火山的吳鳴固然是一張蚌殼嘴,游危的說法則是千變萬化,前後矛盾邏輯混亂得讓聽的人頭疼。
游危的十八道皮膚保養程序進行完畢,施施然走回客廳,這才發現成深胳膊上綁的繃帶:“呀,你怎麽搞成這樣?”
那口氣,倒像是成深犯了什麽了不得的錯誤。
給他一提醒,成深才想起這茬:“沒什麽,擦破點皮。”
游危已經不由分說拎了醫藥箱過來:“我看看。”
看的結果是成深的左胳膊被他硬是包成了一個紡錘。其實成深非常惋惜于文諾的包紮作品被毀,但在游危的威壓下敢怒不敢言。
“呵呵,現在去給我做早餐吧。”
成深瞪大牛眼:“不是吧,游危哥,我是傷員哎!”
“少廢話!你用右手不就得了!我辛辛苦苦幫你包紮傷口(成深心裏叫苦:誰要你包了)訓濫闳縧慕形野ざ觯俊庇撾5難劬Φ傻帽人勾蟆
成深敗下陣來,乖乖去了廚房。
十分鐘後,游危一邊喝着現磨的新鮮藍山咖啡,一邊欣賞着帥哥主廚的美妙場景:“說起來,你們家的家教真是不錯,男孩子都會做飯,做得味道還蠻好。”
成深盯着平底鍋裏滋滋啦啦響着的火腿:“我媽說了,自己會做飯比較好,就算出門在外,也不至于餓肚子。”
游危哼了一聲:“那我也沒有餓肚子呀!哎,你就煎這麽點,我一個人都能吃光了!”
“我剛才吃過了。”
“吶?”游危眨眨眼。
成深有點臉紅:“剛才在我公寓那邊,我和文諾一起吃過早飯了。”
游危嘿嘿笑起來:“哦,他叫文諾呀?不對,既然在一起吃早飯,怎麽沒上過床?你——”他眯着眼往下看,“你不會是不舉了吧?”
聽了這話成深手裏的鍋鏟“砰”的一聲掉在了竈臺上:“哥你說什麽?我們是早上才過去的,一晚上在外面——哎呀別提了!”他手忙腳亂地關掉液化氣開關。
“你完蛋了。”
成深找了個盤子出來,正把鍋裏的火腿往裏倒,沒有反應。
于是游危語重心長地重複一遍:“你完蛋了。”
成深這回聽清了,不解地搖頭:“你又神神叨叨了。”
“小子!”游危有點發火了,掰住成深肩膀逼得他正面對着自己,“我說你完蛋了!你愛上那個什麽文諾了!”
“憑憑憑什麽?”成深驚疑不定地看着心理醫生那雙大得吓人的眼睛,感覺到自己背上的汗毛直豎。
“就憑你人還沒上手就心甘情願給他做早飯!”
成深揩一把汗:“那又怎樣?我還給你做飯哪?”
“那不一樣。”游危放開他,饞貓般撮一塊火腿到嘴裏,“我是誰呀?他算你的什麽人,能跟我比?”
成深認真地想了想,心裏說那你算我的什麽人呢,大嫂?當然這話打死也不能出口:“我只是,覺得他很可憐。”
“噢?”游危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大致說了文諾的情況,成深總結說:“所以,那不是愛情,是同情吧。”所以我才能在摟他入懷的時候變得心平氣和,不再有最初感覺的那股莫名強烈的沖動。
“Nonono-------”游危搖頭,“你有沒有遺憾的感覺?”
成深擰起眉毛,過了會兒才回答:“有啊,我想要是早幾年認識他就好了。”
“那又怎樣?你又不能代替他痛。”
“至少——我可以守在他身邊随時給他安慰吧?”
“你還說沒愛上他!”
游危丢給成深一個鄙視的目光,端了盤子自顧坐到餐桌邊開始正式用膳。
成深呆立在原地,臉色一忽兒豁然開朗,一忽兒又愁眉緊鎖。
這小子魔怔了!回頭一定要把他這寶貝弟弟的初次full in love跟吳鳴好好通告一番。游危一邊想着一邊扔了一塊火腿皮給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