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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公主與城中少主大婚當日,襄陽城民家家戶戶張燈結彩,逢人便道:“恭喜恭喜”,簡直把娶公主的事,當成了自家的榮耀。

由此可見于家之得民心。

三月二十吉時,普寧所乘的珠花彩轎開始沿着襄陽大街慢行,一時鼓樂、鞭炮齊響,七八十數的儀杖羅列,還有後邊嫁奁的隊伍與随行護衛,場面之堂皇富麗,足教襄陽居民傳頌好一陣。

彩轎一到,于家衆親全歡狂了。大夥兒盼的就這一刻,能近身瞧瞧皇帝的掌上明珠是何等雍容華貴。女官們掀紅簾,領下罩着蓋頭的普寧,走在她身旁着紅衫絨冠的于季友顯得格外英挺。兩人共執紅緞,走進大堂拜天地。

當晚,婚宴水席開了數百桌,将于宅裏外擠得水洩不通,于季友費了好些功夫才抽開身。一到新房,他立刻撩開普寧的蓋頭,在女官們的祝禱聲中,兩人喝完了交杯酒。

他笑着幫普寧摘下鳳冠。

一頭青絲绾上新婦發髻的普寧無比秀雅,襯着大紅色霞帔的雪白肌膚,直像初綜的白牡丹般粉豔動人。

直到這時,他心袖千覺得踏實。早一刻,他還提點胡裏多注意裏外,就怕再發生什麽突發情況,擾了他倆的結合之路。

要知道,他等這天,等得心多焦。

女官們撤下桌上的甜湯空碗,門一關上,于季友立刻抱住普寧。

“賢妻啊賢妻,這十五天,真是想煞我也。”

“我也想你。”臉埋在他堅實的懷中,普寧低聲回話。

這空隔十五天的相思,一來是苦,二來,也更是堅定兩人厮守的信念--再見之後兩人同時明白,能讓自己心頭不再感覺空缺的靈藥,唯有眼前人。

“說到這,我要跟你好好算算這幾天的帳。你寫來那什麽信啊!都不曉得我讀的人的感受。”

“什麽感受?”普寧佯裝無辜地問,一根指頭還在他胸口勾着畫着。

“焦渴難耐。”像是要證明燃在他胸口的那把火,究竟有多猛,他托起她臉,貼住她嘴反覆厮磨。

普寧欣喜地勾住他脖子--這早是她夜裏不知作過幾回的美夢,如今成真,怎麽可能不立即臣服在他給予的歡愉之中。

但這樣的接觸還不夠。

于季友打橫抱起嬌妻,放上簇新豔紅的床褥。他迫不及待扯開雲肩扣絆、乃至底下霞帔綁帶……每個動作雖快,手勁卻依舊細致溫柔,只是解到了裏衣,他眼神有些急了。

他頭次發現,女人家得穿上這多衣裳。

“坐好。”普寧笑着推開他。

于季友坐定,盯着她微開的上襟動了下嘴巴。

他好像說了什麽,但普寧沒聽清楚,而他表情,似乎也老早忘記了。普寧解開自己衣裳,當薄軟的裏衣滑下,露出繡上華豔牡丹的抹胸時,他色神熱的,仿佛要将她燒融了般。

“幫我解襪。”她朝床一倚,錦襪的小腳兒一伸,媚眼如絲。

他解開縛綁的絲帶,一只宛如藉般可愛的腳掌露出。公主嬌貴,就連腳踝腳跟這些粗糙處,也無比滑嫩。香馥。

他像捧持寶物般湊到嘴邊,一根一根,一寸一寸舔吻過。

普寧嬌喘如吟。

唇指,慢慢朝裙下的腿肚滑上。

從她角度,她雖沒看見他的手是怎麽地撫愛她,但她的肌膚,卻老老實實地把所有觸覺全傳了回來。手肘再也撐不住身子,只能後躺在枕上,低喘地看着他慢慢朝自己靠來。

大掌滑上眼根,隔着亵褲探索她腿間幽密。當長指滑進褲縫,撫弄那柔嫩的開口時,普寧身子一陣顫抖。

“季友……夫君……”

他突然伸手,飛快地解開自個兒身上的喜袍,就這麽全身赤裸地回到她身邊,跟着脫掉她礙事的裏裙與亵褲。

她就這樣穿着牡丹抹胸,嬌怯怯地躺在豔紅的被褥上。

跟朵花一樣。

他來到她面前,情不自禁沿着她頭頸一路吻下。有力的手指卷繞,然後抽掉綁帶,抹胸“窸窣”一聲滑落,他毫不憐惜往旁一丢。

他的目光,全在她胸前那對玉似的椒乳上。他寬大掌心仍不足包覆的滿腴--他愛不釋手的輕揉、捧壓,低頭含住她已然挺起的乳峰。

普寧從沒嘗過如此強烈的快感,忍不住挲着他緊實的臂側,随着他唇舌的吮吸拉扯,迷亂地呻吟。

“你好甜、好美……”溫泉水滑洗凝脂--他腦子裏浮現她盥來的詩句。讀信時他就在想,不知她那身吹彈可破的雪肌撫起來的感受,會是怎般的銷魂滋味。

這會兒,他可是全懂了。

也難怪白居易會吟“從此君王不早朝”,撫了她這身細若凝脂的股膚,他再也不想挪開手了。

只是,他突然想到,明一早天亮,定會有許多親朋好友登門拜訪--說不準整個白天,會全浪費在那些賓客身上。這怎麽行!他眉頭皺緊。他娶新娘是為了朝夕相處,可不是為了讓那些人一窺公主面貌的。

很快地,一個念頭閃過他腦袋。

“蘋兒,”他低喚她的閨名。“想不想跟我做件大膽的事?”

她張開氤氲的大眼。“只要你不會半途遺下我。”

“當然不會。這事沒你一塊,還有什麽趣味?”

他跳下床,從木箱子裏拾了幾件衣裳,幫自個兒跟她穿好衣服後,再取了兩件鬥篷,一件他穿,一件披在她身上。

然後磨墨寫了張字條,拿重物一壓,包袱一拎嬌妻一抱,兩人就這麽晃悠悠地離開于府大宅。

字條上寫--

帶普寧騎馬去玩,幾天回來,勿挂念。

他知道明一早他爹看見字條,一定會生氣,回來免不了捱幾頓念。不過,那都是回來以後的事了。

他的愛駒就關在馬房。他左右探探,确定無人過來,才要普寧在門邊稍待。

白駒看見主人相當開心,鼻頭直噴氣。于季友挲着他鼻子要它安靜,然後開欄栅放它出來。

才剛聽到蹄聲,白馬已來到身後。

普寧回頭,看見他朝她伸手,她毫不猶豫地握住,被他抱上了馬背。

他大腿一夾,馬兒如箭般馳了出去。

“真開心見到你。”普寧挲挲白駒光滑的馬頸。

像聽得懂她說話似的,直視的馬頭晃了一晃。

她驚訝地回頭問:“它在回應我?”

“是啊,它記得你了。”他笑着摟緊她腰。

白駒流暢地跑着,兩人一馬只在城門前稍停了下,于季友拿出通行腰牌。

城門守官認牌不認人,一見,立刻開門放行。

“我們要上哪?”她看着飛逝的景色問道。

“大漠。”他親親她,這會兒旁無他人,他一下抛去了向來恪守的禮節。“在翠嶺村不是答應過你,等我們成了親,我會帶你四處游歷。”

“太棒了。”她回頭嚷道。

他忙按住她嘴,她俏皮吐舌。

“太開心,忘了夜裏聲音會傳很遠。”

他笑。“過了這城,人煙就少了,那時你要怎麽喊聲都行。”

“距離遠麽?”

“挺遠。”他空出手幫她把鬥篷帽子帶上。“不過不趕路,再騎一陣我們找家客棧住下,白天還可上街市晃蕩,等吃飽喝足玩倦了,再上馬前行。”

“我們就這樣跑出來,萬一公婆生氣?”

他笑擰她的鼻。“承蒙你庇蔭,我現在可是堂堂驸馬,誰敢說我不是?”

覺壞了他。她一瞪,可是眉宇毫無怒意。“雖說公公婆婆不至于降罪,但隔個兩天我們還是得盥訊回去,讓他們安心。

“遵命,我的好賢妻。”

話說完,他再次扯緊馬缰,催馬快跑。

當晚深夜,兩人留宿客棧,這對普寧來說,又是個驚奇。

“原來客棧長這模樣--”她在房裏繞着圈圈。“我以前一直央李進帶我進來看看,可他說客棧裏龍蛇混雜,不安全。”

于季友要小二送來熱水,這會兒正擰着巾子要普寧擦擦頭臉。

“累不累?”

她看着他搖頭。“你呢?”

“我也不累。”他将她抱上膝頭,開始親吻她嘴。“說來委屈了你,新婚頭夜,睡的卻是客棧的硬床。”

“有什麽好委屈,你忘了,更糟的地方我都睡過。”她一臉不在意。

“我怎麽可能忘得了--”他再次解開她衣裳。“還記得頭回跟你同床共枕,你都睡熟了,我卻睜眼直到天明。”

這事兒她當真不曉得。“你為什麽不睡?”

“因為我一雙眼老瞅着你的嘴。”他沒說,其實當時他不只看,還偷偷親了好幾回。

他抱她上床,身子跟着貼緊她。

她側頭捕捉他嘴,兩人交換着濕熱的吻。親吻間,他灼燙的手掌不住輕撫她細嫩的身軀,她也大膽地碰觸他身體。

和她軟膩滑手的觸感不同,他身子像是裹了細絨的硬石。房裏雖沒點着蠟燭,可就着窗外射進的月光,她仍可看清楚他每寸結實肌理。

平滑緊實的胸、一摸就會微微顫搐的腹--她目光往下移,臉頰熱紅,瞧見那早已硬直的男物。

他吻她耳朵,呢喃鼓勵她繼續。

當她伸手握住,他埋在她香發裏發出一聲呻吟。

她說話聲音突然變得低啞:“上一回,幫你擦身子時我就看見了……原來……摸起來的感覺,是這樣……”

他發出噎着的笑聲。“我有發現,你并不怕它。”

“女官們教過我。”她手指特別流連鈍圓的頂峰,聽見他猛地抽氣。

他也開始行動,雙手捧起她圓潤的胸脯,舔吻上頭的突起。感覺她手指在他吸吮間,時松時緊地握住它。

然後他抽離她的手,順着她身子撫下。

當長長指再度滑入那濕潤的開口,她發出難耐的喘息聲。

“喜歡我這樣碰你?”他臉貼在她的腰肚邊問,邊舔着她軟嫩的雪肌。

她迷亂低哼。

“這樣呢?”他往裏滑入一些,伴随輕輕地攪動。

她全身繃緊,覺得自己會在眨眼間碎掉一般。

但沒有,是他的手指又将她救了回來;只是眨眼,又讓她變得更加緊繃--他一次又一次地摩擦着她,觀察着她,在她喘息到近乎昏厥之際,以一個深深地探入,逼她攀上頂峰。

普寧哭了出來。

“季友……”她好舒服,身子又麻又軟,感覺,就像快化掉了一樣……

“乖,我的小娘子……”他愛憐地回到她身上,雙手與她十指交握,每個吻,都啄去她臉上因亢奮而不住滑落的眼淚。

“女官們……她們沒有說……是這個樣子的……”

“所以說,你喜歡?”

“喜歡。”

他嘆氣。她這麽直白的友應,真教人心癢難耐。

為難的還在未開始的部分。

他蹭着她臉頰。“她們應該提過,男女初夜,你得捱點疼。”

“我知道兇5她手環過他胸,正好可以摸到他背上的疤痕。“我不怕,想想你為我捱了這麽重的傷,不過是一點疼,我捱得了的。”

“保護你,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事。”他以指挲她下颚,以唇親吻。直到她又臉泛紅潮,唇瓣不住輕吟,他才覆上她身子,更挺抵住她的開口。

“我的蘋兒……”一聲低喃後,他猛地進入她。感覺她細嫩的推阻,他不停,直接進到最底。

普寧嗚咽。

“好了,沒事了……最難捱的部分過去了……”他愛撫親吻她細嫩的臉頰,輕揉吮啜她豐潤的胸脯,直到身下人兒開始放松,挾緊他的暖窒也不再緊張抽搐。

直到這時,他才輕輕抽出,再往裏推進。閨房中,虜族男兒的剽悍絕對是每個姑娘的渴望。

但對初識雲雨的普寧來說,他還是太大、太強硬了。

随着他每個進襲,她覺得身子又酸又疼--又有一股微妙的麻,弄得她都快辨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歡,還是讨厭。

但很快地,随着他每個深入的推進,酸疼退去,緊接而來,是一陣強過一陣的酥麻--遠比他方才以指揉挲的快感更多、更強。她忍不住抓緊他,呻吟着配合他的扭擺。

有如拍上岸的強烈浪濤,在他一個勇猛地頂入之後,普寧沖上了高潮,但也厥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在他愛憐的親吻中轉醒。

“終于醒了,我的美人。”他一肘支蓍身子,一邊撥開她汗濕的額發。

她忍不住動了下身子,但也同時發現,他仍埋在她體內。

“我暈了多久?”想到自己這麽不濟事,初夜還沒結束,她已厥了過去,臉頰一下變紅。

“一下下。”他親親她臉,然後抱着她側轉,換了一個較不壓迫的姿勢。“要你習慣我的粗猛,可能還要一陣子。”

這話說得暧昧,也說得實在。面對普寧這麽一等尤物,又是自個兒明媒正娶的妻,要他不碰,不可能--這也是她暈了過去後,他仍停在她體內的原因。他想,與其每次進入都讓她疼,倒不如這回就讓她再多适應一會兒。

“哪有人這麽說自己的。”她羞極了。

“你不信?”他端着她臀,又是一頂。

她又是一聲喘。

“比較不痛了吧?”

她一只手橫過他肩,臉發燙地說:“其實,從剛剛不會痛了……”

“我知道……”他開始細細抽動。他喜歡在她體內,喜歡她稠滑緊室裂口,還有她情不自禁、毫無保留的反應。

“我快受不了了。”她的手胡亂地撫着他頭臉,感覺他每束肌肉的律動。

“你可以的。”他突然抱着她坐起,以一個滑順流暢的動作,進到她最深處,一次又一次。

直到他欲望并發,狂喜也再次擄獲她。

在那一瞬間,她當真以為自己消失了,消失在他狂悍又絕對的熱情裏。

普寧在一次暈厥,這一次,于季友沒再吵醒她。

她需要休息。

他撫着她汗濕的頰愛憐地看着她,他喜歡看她睡在自己身邊的模樣,而他也知道,今後除了死亡之外,再也沒人能把她帶離他身邊。

她是他的妻,他人生的依靠。

“好好睡,我的小蘋兒。”憐愛至極地一吻後,他拉來薄被,兩人密密蓋上。

新婚第一天,普寧睡到日上三竿,才被食物香味誘醒。

眼未睜,她肚子率先發出餓嗚。

“看來,我昨天真的是累壞你了。”于季友低笑。

她紅着臉坐起身。“別一大早就這麽輕佻!”

“誰說早。”他開窗,讓她瞧瞧外頭天色。

她眼眨巴眨巴,一下說不出話來。

他笑着将他買的吃食送上。剛才她還睡着,他在窗邊看見有人賣藕丸子,想着讓她嘗鮮,遂下樓買了些上來。

進門,她就醒來了。

“小心燙。”

她挾了一個炸得金黃的藕丸子,一咬,那酥脆的皮還有裏邊綿軟的藕漿化在舌上,清香四溢,是她從未嘗過的新鮮好滋味。

“好吃麽?”他微笑問。

她連連點頭。“你也試一個。”

她挾起一個喂他,開頭他還害差不肯吃,但看見她央求的臉,他還是乖乖張了口。

他嘴大,一嘴就是一個。

她喜孜孜地算了算。“還有六個,我們一人分三個。”

他揉揉她發。“剩下給你,我一早去喂馬已先吃了兩個饅頭。等會兒穿好衣裳,我帶你下樓逛逛。”

須臾,兩人一道出了客棧。普寧一路前後張望,對她來說,尋常人家常見的畫面,全是身為公主的她難以一窺的驚奇,難怪她會這麽幹心。

他帶她出游的目的,除了滿足她的好奇心之外,也是為了幫她添些較不引人注目的衣裳。

她自宮裏帶出來的嫁裳,件件不是用料精致,繡工細膩。這些衣裳穿在城鎮裏走動還沒什麽問題,可一出關口,感覺就突兀了。

在布莊,于季友這些那些選了幾件對襟長袍,又多買了件鑲滾着銀鼠毛的大鬥篷--備着以防得露宿野林,還買齊了臘肉,跟烤得硬脆的面餅。回到客棧,付了房錢兩人便騎馬上路。

從襄州到大漠,少也要十多日時間,兩人就這樣偶爾落腳客棧,偶爾卷着鬥篷睡在野林。有城鎮投宿就吃得好些,沒有,于季友也能靠買來的弩弓射些飛禽走獸煮食--總之衣食無虞。

普寧呢,則是一路保持極高的玩興。她坐在馬上的姿勢,除了新婚當夜之外,一律側坐。這是于季友的體貼,他怕她嬌嫩的身子禁不起颠簸,會把她給弄傷了。

但沒想到,這坐姿竟讓她想出好幾個玩弄他的點子--不是啃他頸脖,就是偷偷鑽進他鬥篷,隔着衣物撫弄他胯間的硬物。

好在時間日久,路上旅人越少,他越不必擔心被人撞見。常常于季友被得興起,便一拉馬鞭,抱着嬌妻到叢裏好好“整治”一番。

這回,普寧又故技重施。兩人騎馬走了半天,她開始覺得無聊,眼一睨,就回頭把玩起自個兒夫婿解悶。從外瞧,身裹着鬥篷的于季友看似衣裳整齊,可裏邊,早已被一雙嫩手脫得衣衫不整。

“夠了,蘋兒。”他聲音微喘。平常他不會阻止,可這會兒前頭出現一列車隊,他怕走近些,會被人發現他臉上可疑的紅暈。

她從他鬥篷鑽出,一瞧前頭,懂了。

但以為她會就此收手?!才不!

她只是稍微理理自己微亂的雲鬓,好教外人看了不致懷疑,然後手呢,沒一會兒又鑽進他鬥篷中。

于季友眉一皺,嘴裏喃喃斥:“你這家夥……”

“不喜歡我這麽碰你?”她着純真的大眼睛瞅他,可手上的動作,卻邪惡至極。

溫熱的掌心正攏着伅圓的頂端,一根小指還在那潮濕的裂口處轉圓。

“夠了。”他下颚抵着她發出呻吟,感覺她再多撫弄一會兒,他就會在她掌間爆發了。

“不夠。”她狀似依偎地靠上他胸口,可藏在鬥篷裏的右手,卻偷偷撚着他右胸,享受那平滑的乳首漸漸如扣絆般突起的觸感。“每天晚上人家都被你弄得欲仙欲死,人家現在也要讓你嘗嘗那滋味。”

他嘴貼在她額畔提醒道:“你不怕到了晚上,我又如法炮制?”

“來啊。”她妩媚眨眼。“反正我現在不做,晚一點你還不是會做……”

他發出沙啞的笑聲。果真冰雪聰明,這麽快就摸熟他的習性。

“我沒辦法不碰你……”說完這句,他眼一眺前方的車隊,突然一拉馬缰,讓白驕轉了個方向。

一待四下無人,他立刻俯頭吻住她嘴。

“你這折磨人的小妖精……”

他大掌鑽進她鬥篷,扯開她裙裏亵褲系帶,她還來不及喘息出聲,他雙手一架抱起她,讓她背着自己,趴俯在馬頸上。

“季友……”她臉埋在馬鬃上低吟,感覺他端高她臀,以一個流暢的動作,刺入她早已濕潤的裂口。

然後他一踢馬腹,白駒會意慢跑。

那當下,她真以為自己會死在他懷裏--因過激的歡愉丢失了性命。

他沒費勁抽動,光馬兒的震動,已夠讓懷中佳人發出難以自抑的嬌喘。

更別提他的手,還鑽進她鬥篷,揉撫把玩她變得越發豐滿敏感的胸脯。

“不行了……”

在她顫抖地吐露臣服的吟叫後,他突然一扯馬缰停下,然後抽離她身體,抱着她躍下。

“不要戲弄我……”她迷亂地勾住他頸子,螓首連搖,此時她正攀上釋放邊緣,就差那麽一些些……

“遵命。”他将她放倒在枯葉上,結實的雙腿撐住她腰臀,猛烈的沖刺進她體內。

她閉上眼睛顫抖,微啓的紅唇擠出一句無聲的呻吟。

在這一瞬間,他也在她體內盡情地釋放。

等兩人再回馬上,普寧再也擠不出力氣淘氣,只能臉貼在他胸口,疲累睡去。

當晚,兩人留宿關口。此地正是城甸與大漠的交界,于季友打算在此逗留幾日,待普寧養足精神,也備足飲水吃食,再雇駱駝出關。

休息的時候,他也捎了封信回家,禀告爹娘一路平安,待賞過大漠風光,他定會帶着嬌妻速速歸鄉。

尾聲

一早,天剛露魚肚白,于季友和普寧已跟在出關的隊伍中。

于季友的白駒留在駱駝販處,說好兩天,他會帶着雇來的駱駝回去交換。

一出關門,普寧立刻瞠大眼。他先前提過的山川景色如實映入眼簾,一畦畦的麥田,葡萄田,綿亘不絕的甜杏樹與香瓜藤。兩人各別騎着駱駝停在小販攤前,于季友買了幾串葡萄跟甜杏,好讓普寧無聊時可以剝着吃。

遠遠,有片碧綠草原,上頭立着數也數不清的牛羊,還有些圓頂的皮屋子。普寧一路驚奇,這些畫面,她往常只在畫裏瞧見。

但一跨過草原,四周的青綠色漸漸少了。他給了她一壺水,一邊解釋說:“再過去就是少漠,我不打算走遠,再一個時辰我們就停腳休息。”

“沙漠有多大?”她遼開遮蔭的面紗眺望。

“不下千裏。”他說道:“前幾年突厥來侮,我跟阿爹領皇命出兵對抗,那時曾追趕敵兵到沙漠深處,我當時以為已到了地之盡頭,可一問同行官兵,才知不過走了一半。”

她眨眨眼。“突厥人住這麽偏遠?”

他點頭。“所以性格剽悍異常。”

說來虜族也是沙漠之子,只是于氏一脈漢化較早,性格不若突厥人粗野。

不到中午,兩人進入沙漠地帶。他找了個背風處落腳,挖了個沙坑,用拾來的枯柴幹枝燒了點水。

兩人分食先前買來的葡萄跟幹糧,吃飽之後,他要她先小睡片刻,以免晚些瘕累,錯過了好戲。

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美景。

“好漂亮。”她發出嘆息。

入夜前,有個短暫的奇幻時光,整片藍天染上夕陽的橘光,眨個眼變成紫色,接着星星亮起,一彎明月,近得像手一伸就能摸到。

兩人蜷在并起的鬥篷裏邊,月華如水,映得黃土崗子一片銀燦。她朝夜空伸出手,發現竟沒法子看見自個兒指尖。

黝靜的黑夜,隐約可聽見駱駝的噴氣聲,感覺大地,只剩下他與她兩個人。

“我有點怕。”

“有我在。這地方我熟,不會有賊人來襲。”他側身環住她。

她瞠大眼睛看他。“你一個少主,為什麽對這地方這麽熟?”

“我一年總會來個幾回。”他眼力好,即使在深夜,也能看見極遠的地方。“應該說是血脈的呼喚,偶爾在城裏住得心悶,我會騎馬跑來這兒住上幾夜,也沒做什麽,就像我們這樣躺着看看星星月亮,煩悶就會自己消解了。”

“難怪你先前會說自己是野馬。”

他一笑,白牙在夜裏幽暗發光。“但我倒看錯了你,你不只是嬌貴的牡丹。”

“不……”她頭偎在他肩上,四周寂靜,即使耳語,聽起來也無比清晰。“在沒遇上你之前,我的确是牡丹。我從不知道自己能吃苦,也沒那個環境讓我吃苦,但接連幾日伴着你東奔西跑,我發現,說不定我骨子裏,也是匹野馬。”

“是啊,而且還是匹色母馬。”他附和。

讨厭,取笑她。她眸兒一瞪。“還不是你教的!”

他故作訝異地挑眉。“是麽?我怎麽不記得我教過你,要在馬上對我上下其手?”

“哼。”她捶他。

他低笑擄住她手,然後身子一翻,又将她緊壓在沙地上。

“你真美,我的小蘋兒……”他以鼻挲蹭她,然後咬開她領上的懸鈕,隔着裏衣舔上她突挺的胸脯。

她手滑勾住他膀,在他逗弄完一邊移至另一邊時,弓起背脊配合。

當夜,兩人共享一個極其甜美的夜晚。照例,普寧又在歡愛之後沈沉睡去,可是過不了多久,她又被他接連的吻喚醒。

“該醒了……”

“還困。”

她揉着雙眼嘟嚷,可當定神一見戈色,忍不住發出驚呼。

東方朝陽剛吐,将滿地沙崗映得有如黃金般耀眼。她手揪着鬥篷站起,感覺自己像置身在一個玄幻的國度裏。

“我就想讓你瞧瞧這個。”他同披着鬥篷低喃。

她望向他,突然間明白他帶她來的原因。

這一路風景,高山野地,城崗小鎮,乃至這片沙漠,都是他寬廣心廓的象征。他有奔放爽飒如大漠曠野的壯志豪情,也有蜿蜒曲折如流水般涓流的細膩。他要她看清楚這一切,這就是将來要與她攜手共度一生的男人。

她好開心,又覺得榮幸,能在茫茫人海中,嫁給一個令她心折心動的夫君。

她倚身向他,嬌柔地蹭着他胸口。“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對不對?”

“當然。”他笑着牽起她手,在天與地的見證之下,吻了他最心愛的女人。

天上一卷一卷的雲絲,就害羞似的,輕巧巧地飄過天際。

兩顆悸動不已的心,在此合而為一。

【全文完】

後記 艾珈

好高興又能在這裏跟大家說話。

早先我開【天下一品】系列時,剛寫出《龍大當家》,就一直很想跳出來跟大家說點什麽,關于我為何如此設定安排角色的原由。但我又怕我這麽一說,會壞了大家的讀興--哪有人書還沒出話就講在前頭?只好忍啊忍、忍啊忍,忍到了《千金小廚娘》寫完,發覺這系列好像還缺了什麽,所以特別央求編輯,讓我再補一個番外篇。

《公主欠管教》一寫,我知道,這就是我想要的感覺。

在【鳳求凰】系列中,我曾經說過該系列要表達的是“多”--比常人還多了點什麽。但在【天下一品】系列,我想說的是“少”--比常人還少了一點什麽。

我是一個很迷“中庸”、“平和”的怪人。或許很多人會羨慕出類拔萃,希望自己與衆不同,但那不是我想要的。拿【鳳求凰】系列來打比方就知道,身上比常人多了一點什麽的人生,真的,沒我們想的有趣。我一直覺得老天在某方面多給了我們什麽,相對,就會在某部分删減掉什麽。是這個概念,讓我想寫“少”。

《龍大當家》裏的龍焱、《千金小廚娘》裏的曲如意、《公主欠管教》裏的普寧--李蘋,都是少了一點什麽的人。龍焱少的是溝通的意願跟能力、曲如意是信任人的能力、至于普寧,則是“将心比心”的能力。

相對于他們的“少”,我幫他們安排遇上了三個“無缺”,也就是我說的“平和”的對象。石棗兒家雖窮,但爹爹疼她,個性也溫和可人。段柯古雖然家富官大,但沒有大小眼。于季友更是一個說一是一,一根腸子通到底的性情中人。

我想對照的是,我們身上,總有一些瞧不出的缺憾,就像龍焱、如意跟普寧,但通常老天爺也會給我們機會去看見,去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加強這個部分--所以在《龍大當家》裏,可以看見我讓龍焱遇上一個狀況--當有機會讓他溝通了,他要不要把握?如意也是,當有雙支援的手伸在你面前了,你要不要握住?

普寧就比較複雜,因為将心比心這種事,不靠身體力行,感覺不來。

普寧也算是一個多了某部分、就少了某一角的典型。當公主多棒,又受她父皇寵愛,可是我想--我認為所有天之嬌子都得面對的問題就是,他們會辨不清人們留在她身邊,到底是出自真心,還是假意。

最後一點要說的是,段柯古、普寧公主與于季友,都是歷史上人物。當初不是刻意要寫歷史人物,而是因為找名廚資料,發現了段柯古的《酉陽雜俎》,裏面出了一個廚藝精湛的膳祖,據考是女性。那時我腦袋上的燈泡就亮了起來。

至于普寧跟于季友,也是在找段柯古時發現的線索。普寧公主當真是唐憲宗的掌上明珠,也真嫁給了解季友。至于《酉陽雜俎》,我前一陣買了本簡體書《唐朝的黑夜》,一讀發現,段柯古文筆真是棒。

這個【天下一品】系列到這就算告一段落,謝謝大家的捧場。底下的新書,還望大家繼續支持。

艾珈一鞠躬,下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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