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盛禮
江蓠一把将她抓住,笑道:“你去捉她們?憑什麽?就憑這個丸子?別人還在那兒看着呢,如果我們收拾了這兩個丫頭,外面又要有已給惡毒的罪名安排在我們身上了。雖然未必在意,但是少一分麻煩是一分麻煩。”
清歌撇着嘴道:“那麽怎麽辦?難道就這樣生生忍受着她們的欺負?”
江蓠微笑,道:“自然不是。你啊,就是受不得半點的委屈,前面的十幾年難道白過了嗎?”
說到這兒,清歌的眼圈一紅,伸手抹了一下眼角,道:“就是前面十幾年那樣的過着,現在才不要那樣的過活。前面委委屈屈是因為還期盼着王爺能看在他和夫人的情誼之上,對您上點心。不要被那個二房吃了豬油蒙了心,給您一個好婆家。結果!白瞎了夫人對他的一片真心!到底還是眼睜睜的看着您別二房設計了!還有比現在更壞的嗎?到底要争一口氣!”
江蓠看着,心疼的嘆一口氣,掏出帕子擦到她的眼角,道:“放心吧,我們讓她們自食惡果便是。”
清歌一邊抓住江蓠的帕子抹着淚,一邊睜着紅紅的眼睛看着江蓠,抽噎道:“怎麽辦?”
江蓠指了指桌上的泡化了蛇丸的水,道:“待會兒你去将我的那三支嵌珠釵子泡在裏面,然後将剩下的水撒到他們的牆角。這釵子明天送給他們,便說我賞給他們的,希望以後跟着我們走,以後少不了她們的好處。”
“為什麽?”清歌怒瞪,為什麽還要對那幾個賤蹄子說好話?!
江蓠摸摸炸毛的她,眼裏帶了淡淡的笑意:“不相信你家姑娘?”
“自然不是!但是……”清歌急忙道。
江蓠道:“不要多說了,照我的話去辦便是。記得回來的時候用茶水泡米,将水沿着咱們的屋子潑一圈。”
——
第二日清歌按照江蓠的吩咐将釵子給了紫玉她們,當時她們的眼神令她現在想起來都還有些悶得慌,那模樣就像是她們伏低了似的,仿佛在說,瞧,你們還不是要讨好我們?當時看得她恨不得一巴掌摔過去!
但現在,她必須忍。
她端着空了的盤子進門的時候,江蓠正在用炭筆将記憶中的那幅梅花圖補完,整個世界的空氣都靜了下來,她的怒氣瞬間灰飛煙滅,只覺得單看着自家的姑娘便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這世間,哪裏來的人能配得上自己的姑娘啊。
她心中嘆了一口氣,想起傳言中的那個九殿下,心中一陣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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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慢自己的步子,輕輕的将盤子放下,剛剛直起身,就聽到江蓠的聲音含笑的傳來:“清歌,過來。”
清歌聽了,急忙踱上去,湊近了一看,只見梅花細蕊濃豔簇就,熱熱鬧鬧的擠滿枝頭,當真是見所未見的生動活潑。
“真好看!”清歌眼睛亮晶晶的。
江蓠笑了笑,然後将宣紙卷了起來,道:“将它收起來吧。”
清歌聽了,伸手接過,按着江蓠的吩咐剛剛将畫卷裝好,便聽見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
江蓠微微疑惑,現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誰能找上她。
打開門走出,只見一群浩浩蕩蕩的隊伍向她而來,為首的是一個穿着宮內太監服的宦官,後面跟着一群侍女,捧着一些東西。而在這群人身後,她也一眼看出,還跟着賀家和柳家的兩個丫頭。
然而江蓠的目光卻只是淡淡一轉,最後落在為首的宦官旁邊的一個身着藏青色衣服的老嬷嬷身上。
這是,那日從祁王府出來時陪在她身邊的那個嬷嬷。
這件事,和那個九殿下又有什麽關系?難道是來——退親?
江蓠心中漫無邊際的猜測,卻最終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
而此時,那個宦官捧着一張燦爛的笑臉,慢慢的在江蓠的身邊站定,最後微微俯身,恭敬的喚了一句:“咱家給端和郡主請安。”
江蓠站在臺階上,道:“公公無需多禮。不知公公今日來有何貴幹?”
那宦官将自己暗紅的衣袖一理,然後才笑道:“咱家是奉了聖上的話,來給郡主您送上禮物。”
成元帝?
江蓠對此表示疑惑,怎麽可能,按照他的性子,沒将她掃出楚國便是莫大的恩賜了,怎麽可能還給自己送東西來?就算是送東西,為什麽會跟着祁王府的人?難道這和那個祁王又有什麽關系?
但是現在,江蓠也只是施了一禮,淡淡的微笑道:“小女多謝陛下。”
宦官一揮手,旁邊的宮女拖着盤子上來,全部罩了一層布,看不清楚。那些宮女迅速的将東西放入江蓠的屋內,然後再有序的走出來,一排站定。
而這時候,旁邊的那嬷嬷走了上來,眼睛瞅着江蓠,竟然含着莫名的笑意,她上前,對着江蓠福了一福,道:“端和郡主身邊缺些婢女,老身為姑娘選了兩個丫頭,雖然年紀小些,但倒是伶俐,希望郡主萬莫推辭。”
江蓠的目光往後一瞟,便看見一對豆蔻年華的小丫頭,年紀雖小但是容顏一瞥非凡,相貌幾乎一模一樣,這等人物當丫鬟?恐怕是富貴人家的小姐,也難以比拟吧。
那兩個丫頭迅速走上前,一雙眼睛澄淨安靜,對着江蓠施禮道:
“姑娘,我叫明月。”
“姑娘,我叫彩雲。”
“還請姑娘收下我們姐妹兩個。”
明月?彩雲?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江蓠的目光掃了一眼她們紮起的撒花褲腳,最後徐徐道:“那,小女多謝嬷嬷厚意。”
那個老嬷嬷的目光溫和的在她臉上停伫,竟然帶着三分的感激,但是她迅速的低下頭,退到後面。
那宦官道:“郡主,禮物已經送至,奴才先行告退。”
江蓠颔首道:“公公慢走。”
待看着那一群人離開之後,江蓠的目光凝了許久,反倒是清歌一臉喜色,急忙的奔進屋子裏,笑道:“現在好了!皇家送來了東西。呵呵,但看着就比那賀家小姐的花貴重多了。”
“禮物還有什麽?無非那樣。”江蓠笑着轉身,看着清歌一把拉下的布匹,竟然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