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用生命為你加冕永恒榮光
“你——還想再死一次嗎?”
金木研擡頭。
就像過去,那個人曾經在一片花田裏,低頭看着他,眼裏是無盡的冷意。
如今兩人的身份經過了數次轉換,走向的卻是相同的結局。
他強撐起身體:“嗚……”
如果不行的話……那就這樣吧。他想。
董香他們在綱吉君的幫助下,應該已經逃出去了吧?
這樣的話,他死了也無所謂了……反正他的命本來就是撿來的,只是對不起英,又要和他分別了。
腿被砍斷,再生不能,身體虛弱。
贏面怎麽看都無線趨近于零。
“645次,是我可以給你致命一擊的次數,同時也是放你一馬的次數。”有馬貴将将所有的感情都掩藏在鏡片之下,“你的眼睛形同死者……而死者,是擋不住我的。”
對,甚至比三年前那時候還不如。
那時候你至少會為了活下去而戰鬥,可現在,心願已了,你以為沒有什麽可以再堅持的了嗎?
“你選擇什麽?”有馬貴将問,“我會殺了你,然後用五分鐘趕上去,殺了他們——這是我的選擇。”
有馬先生……難得和“喰種”說這麽多話呢。
“你呢?”他冷冷地說,“在你身上花的時間,都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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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幾年裏,有馬貴将對于佐佐木琲世的指導的确盡心盡力,回想起來,依然覺得甜蜜。
那種家人間的感覺,是他以前不敢奢望的。
他只是定定地看了有馬半晌,緩緩道,“我的選擇啊……我想,活下去呢。”
他竟然用生成的赫子,代替了被砍斷的手腳!
霧島董香他們離開的道路出乎意料的順利,順利得都有些心驚膽戰。
獄寺隼人開了第一炮之後,也懶得在掩藏什麽,全程提供火力支援,掃清前方所有的障礙,最後到達指定地點。
護送任務應該完成了?看着笛口雛實歡快地撲向那個男人,他想,他應該可以去找十代目了吧。
可惜,現實不允許他這麽做。
因為頭頂的高臺上突然冒出來一群戴禮帽的男人。
“老大呢?”有人問。
“不知道啊,他不是說要來的嗎?”
“那我們怎麽辦……”
“就按照之前的計劃行動吧。”
三言兩語敲定了內容,其中一人開啓了沖壓機!
轟隆隆的聲音,宛如令人絕望的催命曲!
獄寺隼人可以用CAI快速離開,但沢田綱吉的命令是掩護他們出去,也就是說他不能獨自離開。
這就有點麻煩了。
他的肉身力量不算很強,回想家族成員除了雲雀恭彌的小卷增值外好像也沒誰的匣兵器強到能阻擋沖壓機,萬有引力真是讓人最無奈的一件事。
還沒等他想出個招數,一只怪物突然冒了出來,直接把沖壓機頂了回去!
如果沢田綱吉在,他一定會認出這是之前和佐佐木琲世在月山集團頂樓對打的裝甲,可惜他不在,別人也知之不詳。
血肉橫飛,裝甲裏冒出一個短發的女人。
她笑得幾乎有些瘋狂了,“多謝肉餅的款待……我可要,再來一份呢!”
——我絕不會讓他白死的——
霧島董香認出了那個人,“艾特?……她來幹嘛?”
“誰知道,不過我們快逃吧。”四方蓮示如此說。
獄寺隼人撓了撓頭發,也跟着走了。
等他把這群人護送到安全地點後一定要第一時間回來找十代目!
金木研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那支錄音筆裏的內容。
永近英良的聲音一向是充滿活力的,與他的對比起來更是再明顯不過。
那天在沢田綱吉的房間,他打開錄音筆,先是電子沙沙的聲音伴随一段冗長的沉默。正當他以為就這樣了時,那個他無比熟悉的聲音輕柔地流淌出來。
“金木,你大概已經猜到是我了吧?”
嗯,沢田綱吉把錄音筆交給他時,他就已經猜到是誰了。
“本來還想給你一個驚喜的,結果咱倆就這麽遇見了……真是,哎,作戰大失敗!”
哪有驚喜,只有驚吓好嗎?
“唔,首先恭喜你即将升到準特等,對陣獨眼之枭這種英勇的事跡我已經聽綱吉君說了哦。啊,對了,你想起來了還要待在CCG,是為了救你的朋友嗎?在某個混亂的時刻趁機把她放出來?我想想……是那個叫‘笛口雛實’的小姑娘嗎?啊哈哈,我見過她一兩次,長得是真可愛啊。”
英……你果然已經猜到了嗎?
“啊,我估計你還是得對上那個眼鏡搜查官,然後争取到足夠的時間讓他們逃走吧?”
……英,你真的沒有讀心術嗎。
“你以為任務完成了嗎?你以為你對上眼鏡叔真的贏不了?看看你這一身肌肉,一定能贏!”
他失笑。這種事情又不是什麽看看肌肉含量就能确定的。再說了,他這種半路出家的就算有喰種能力加持,在很多方面也比不上有馬貴将。
只是啊,英……就算知道你還活着,可他依然不敢來見你,甚至還有那麽久的忘記你的日子……他真的,好寂寞啊。
“如果你又在唠叨什麽‘沒有你我好寂寞之類’的話,我可就真的要以為你是兔子了哦?”永近英良就像是在面對面和他對話一樣地說,“又是‘想死’又是‘想消失’什麽的唠叨個沒完,你只是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吧?”
……是啊,他找不到呢,活下去的理由。他這一生從普通的大學生到人造的獨眼喰種,被虐待又成長到反殺對方,一路走到半赫者,雖然沒死在有馬貴将手下,卻也畫地為牢地把自己圈在CCG裏兩年……已經足夠波瀾壯闊了吧?只要他過挂念的人都活着,他還有什麽價值的呢。
“那種東西很快就能找到的,別平白丢了好不容易撿回來的性命啊。”
……哪有這麽容易,英又随便開玩笑。
“當年在下水道裏的事情,千萬不要責備自己,我可是心甘情願地來喂你的,你看我現在還活蹦亂跳。”永近英良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你莫非以為我是為了‘潇灑地為別人而死’而拼命吧?”
難道不是嗎?英明明就差點就為他而死了啊。
“笨蛋,可我那時候想的是‘要和你一起活下去’啊——”
他一怔。
“我可一定要重複到你聽見為止哦。”
——即使不夠潇灑,也要活下去。
……所以,有馬先生,我難得有一次,沒有辜負你的期待呢。
他打得過有馬貴将嗎?
應該還是打不過的吧,他想。畢竟有馬貴将到底還是強太多了,他大概還是會死,只是他堅信有人會來幫忙。
有馬貴将,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标。
他高高在上,宛如神祇降臨。
他是許多人眼中不敗的戰神,在他十八年的搜查官經歷裏,獲得的榮譽數也數不清。
可為什麽……他總覺得這一次,有馬貴将有些心不在焉?或者說,他在有意地……放水?
他當然經過了很艱苦的過程才把有馬貴将逼上絕路——但他直覺有馬貴将不是不能逃脫,只是會收到比較慘重的傷罷了。
可此時,有馬貴将卻親口承認了他的敗北。
這不對勁。金木研想。太不對勁了,他的實力還沒有強到這種地步,無法解釋。
“我最後問你一次,你不殺了我嗎?”
“……我的決定不會改變。”
男人很平靜:“好。”
——然後,他選擇了自刎。
有馬貴将和他說了很多事。
白日庭,人工喰種,和修家,獨眼之王。
最後他說,金木研,你能不能當成是你殺了我?
你需要成王。
金木研下意識地點頭。
男人露出一個幾乎淺淡得看不出的笑容。他伸出手,試圖像是那段過去裏,他如此親昵地撫摸着他的臉頰。因為是割喉的緣故,他的每一句話都顯得如此艱難:“琲……琲……”
他依然在堅持喊他的名字,如同一個不願醒來的夢境。
只是他的手,在觸碰到他的臉之前,便已經垂落下來。
“有……有馬先生?”他喃喃道,試探着去探他的鼻息,卻只有一片冷意。
男人的身上,泛出淡淡的冰棱般的光澤。
多麽像啊——那天也是在一片花田裏,有馬貴将成功驅逐SS級喰種“蜈蚣”。
自腳下蔓延開的花田裏,他殺死了CCG“白色死神”。
好像一個可笑的輪回。
最渴望死亡的……是死神自己啊。
在天地都被浸染成白色的世界裏,他終于失聲痛哭。
零番隊到得不算晚。
平子丈面對有馬貴将安詳的遺容,說:“你果然很不擅長撒謊呢。”
金木研沒動。
道別過後,他轉過身,舉起一只手:“現在,零番隊全員——協助金木研逃離。”
他有些詫異地看了平子丈一眼,目光轉到那些其他白日庭出身的隊員身上又重新垂落,“……他一開始就是這麽打算的啊。”
如果不是……他會不會,就真的死去了呢?
平子丈把一樣東西交給他:“這是有馬先生讓我們給你的,他讓你把這個戴上。”
他伸手接過——那竟然是一枚馬形的胸針。
……啊,想起來了,這是他聖誕節時送給他的。
結果,還是沒能親眼看見他戴着的樣子啊。
他露出一個笑容,眼角還含着未幹的淚:“平子先生,我也能和有馬先生道別嗎?”
道別時,應該說什麽話比較好呢?
哭,已經哭過了,斯人已逝,也沒有多大意義。
對了,他記得有馬貴将好像評價過……白秋的詩很美?
那是他第一次親耳聽到有馬貴将的聲音,很溫柔的聲線。
“……阿伊努,老叟。”他的聲音很輕,就像很久以前,他剛離開那座監獄,從噩夢中驚醒後,有馬貴将不厭其煩地安慰驚弓之鳥的他入眠時那樣。
“年邁之鹫,滿面縱橫,憂愁厭世之人,長髯浩然……”
阿伊努,老叟。
年邁之鹫,滿面縱橫,
憂愁厭世之人,長髯浩然。
厚司織肅然纏身,手持短刀,細細研磨,
盤坐于地,削尖水杉,神智模糊。
汝,地上之開拓者。
盡善盡美,吾去參拜;
吾已年邁,吾歇息;
吾已蒼白,早已鎬鎬爍爍;
吾将早早,消失于世——
取我性命之人。
賜我姓名之人。
托付希望于我之人。
有馬先生,您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父親。
——謝謝你……請你永遠孤高。
我……很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金木:所以為什麽只有我在跑劇情?
27:要是沒我你爸活得下去嗎?!
舊多:等等你們先把我的戲份還回來!
時間線:TGRE74-85金木vs有馬
有馬爸爸沒死!沒死!沒死!舊多也沒出來攪局!和原來的TG已經進入兩個分叉了!
最後文藝而悲情的渲染當然是西瓜的鍋。
漫畫以後就沒有作用了,不知道為什麽居然有點難過……
喰種世界一半任務達成,下章金木學霸給27補習(27:怎麽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