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我活不長。”
那他圖什麽呀,他。
“只要潘華哥能活下去,我死而無憾。”
哦,看來這小子一直沒關技能。
提到潘華,鄭義順便把他的話轉述給王奇。王奇沒像鄭義想象中那樣痛哭流涕,反而一點回應都沒有。鄭義一個人唱半天獨角戲怪尴尬的扭回頭想看看王奇到底什麽态度,結果發現他身後一個人都沒有。
他被一個人,扔在完全陌生的地方。視線所及除了門只有白牆和地磚。
照明的燈光白晃晃刺人眼睛,地下潮濕空氣中都帶着一股黴味。
在恍惚間鄭義看到有穿鬥篷的人影一閃而過,連忙往前追。一只手卻搭在他的左肩,微風送來若有若無的藥味。鄭義回身,正看見比他矮上一截的人摘下鬥篷,露出似曾相識的臉。
是王奇畫上正直花季的少女,雖然年齡上可能稱呼她為少女有些不太合适。
眼前的人并不傲慢,同樣不柔和。她讓鄭義想起前段時間的秋霜,寡言少語又漠視大部分人的生命。
來人遞給他一個竹籃,慢吞吞開口說話,像是很久沒有和人溝通,“來了。有什麽想說的?”
看架勢不知道要不要打一場。鄭義不着痕跡地防備來人,提出條件,“關于程淵。你們打算怎麽做?”
疑似王可的人對他的态度在不經意間改變,“不錯。終于懂得克制情緒。”她打開手機在空中投影,“正在用虛拟賬號同步上傳視頻。案發當日有一位中學生在拍短視頻時他在玻璃的倒影中入鏡。當然,僞造的證據。”她攤開手對不在場的對象冷嘲熱諷,“就像他們一樣。這是我目前能做到最多的補償。如果你有心,倒是可以養他一輩子。”
看來王可所在的組織內鬥也挺嚴重的,起碼她肯定不是絕對的忠誠。
“你朋友的麻煩解決了。我想或許也該清算一下你的舊賬?”王可再次翻起煙灰色的帽兜,反手抽出背後的長劍朝鄭義擊去,“即使你體型變大了,也不可以在背後說我的壞話。我親愛的——王奇!”
可能他們姐弟倆都挺炸呼的。前一秒還在好好說話,一言不發能拔劍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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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鄭義一個滑跌躲過王可第一招,借此拉開距離解釋,“我他媽是鄭義。”
“定位在你身上。”王可的劍貼着鄭義的鬓角訂入粉皮牆,她顯然在聽到合理的解釋前她不會善罷甘休,“你敢動他一根手指,我現在就把你做成營養液。”
果然是護犢子的煩人親戚。
強權面前,鄭義交出潘華給的萬.能鑰匙。王可這才松開手呼叫同伴,“二桔!死過來當導游,請貴客出去。”
求生本能讓鄭義試圖挾持王可。那小矮子靈活的很,躲過鄭義揮出的第一拳後,幾乎是立馬踩着牆壁在狹小的走廊之字形彈跳。鄭義在追逐中不慎被踢中後背往前摔了個馬扒,回過頭來只來得及見到閉合的牆壁。
他現在,似乎在誰家的畫室裏。他想了想先去檢查地上的竹籃,發現裏面只有蛋糕。
對,普通的慕斯蛋糕。
除了因為碰撞有點散型露出了點草莓巧克力醬,其餘沒有任何問題。
在那麽嚴肅的時候她還有心送蛋糕。鄭義現在懷疑那姐弟倆腦子是不是缺根筋。
那麽現在的問題就是在不打擾畫室主人的情況下從這裏逃離。王可把他引至此處必然有一定的道理。
畫室不大,沒有窗戶。顏料奇怪的臭味讓鄭義不想在此久留。樓上隐約有聲音在交談。聽來來回回的腳步,聲保守估計似乎有兩人。
鄭義在黑暗中摸到類似臺燈的東西,下意識找到開關往上推。鄭義打開的并不是用于照明的電燈,而是一盞紫光燈。
臺燈對着油畫背面,而油畫對着牆。顯然是被人刻意擺放成這個角度。
牆上的投影是幾行文字。
[致我所愛:您已經做的很好了。放下對我們的執念。作為我在世上最後的血親,無論如何你永遠是我值得驕傲的弟弟。不需被仇恨蒙蔽雙眼。惟願加餐飯,青史不留痕 。附,別惹潘華哥。]
那感情是一封家書。
遺落的細節早已集齊,破碎的事物勉強能通過斷面還原經過。
看來這裏就是王奇家的畫室。鄭義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意外。
他因為對程淵的好奇才卷入事件的漩渦,可笑的是到頭來他卻發現程淵不過是問題中最邊緣的人物。他被冤枉的理由恐怕土撥鼠聽了都會笑掉大牙。
僅僅是某些人認為,王奇喜歡他。而事實有該死的是王奇一門心撲在潘華和他失蹤的姐姐身上。
那一切可真是太扯了。
世界上真的會有那麽瘋的組織嗎?這簡直像是小說裏的場景。
他現在只能相信一切都會變好,鄭義目前唯一能做的是去給惡龍拔牙。好吧,說直白點,是把他的車從尼德霍格開回來。
也許是鄭義回來的時間不巧,客廳只有程淵在給王奇縫褲子口袋。他針線活不是很熟練但好像還算會一點。他看到鄭義突然出現并沒有多語,把針別在布料上騰出手去指廚房,“你妹妹在做菜。潘華怕她傷到手在旁邊看護。”
了解情況後,鄭義放下竹籃,告訴程淵裏面是蛋糕可以叫秋霜下來吃。
他背對程淵加之心裏焦躁說話有些急不小心和程淵一起開口。
“你……”
“我先去接王奇——你有什麽想說的?”
聽到程淵叫他,鄭義立馬轉身。可惜似乎有點晚了。程淵擺擺手,像個老媽子一樣敷衍:“等你忙完再說吧。我不打擾你。”
“那行。你等我。”鄭義是真有點擔心王奇被圍毆致死。特意給他送蛋糕的王可都要揍他,可想而知這家夥人緣有多差。
好在他們的根據地其實離王奇家別墅不遠,從他們家到最近的地鐵站,轉個彎就能看到尼德霍格。王奇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對面有人單反快貼到他臉上。
風鈴一響,王奇像看到救星似的往鄭義的方向跑,“快走!”
下一秒,錄音筆快怼鄭義臉上。來人不知為何熱情的讓鄭義節節後退。
“所以,您就是天才畫家王令獨子的新男朋友是嗎?”
這個問題令人窒息。
可能臉好看就是招爛桃花。
鄭義默默把門推開一條縫,矢口否認,“不是。”
斬釘截鐵的回答讓對方的笑容愈發暧昧,“那您和他是什麽關系?”
“我是他二大爺,我!”
乘本人不在,鄭義占完便宜推門就跑。他可以對天發誓,除了體測,他就沒跑那麽快過。
王奇仗着自己的身形貓在車邊等鄭義過來。見他還算沒事,鄭義松了口氣沒多計較剛才的鬧劇打開車鎖。王奇幾乎是一骨碌爬上副駕駛催促,“快開。”
反正不會危及生命,鄭義不太着急,他上車後還有閑工夫和王奇唠嗑,“你們認識?”
“一個娛記,不知怎麽就碰上了。大概是王可安排的。”王奇扣上安全帶,無意間掃過後視鏡讓他,別扭地擡頭去觀摩鄭義的臉,正當被觀察者要出言制止時,王奇突然又說些沒頭沒腦的話,“仔細看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不,我是說,你還好嗎?最近頭痛不痛?”
“只要沒被程淵打就不疼。”鄭義不明白瘋少爺為何會突然去關心自己的身體健康。
“可能是我多心了。”王奇甩出一沓紙,清清嗓隆重介紹,“假身份,護照。只要不出國都好辦。記得讓他多學幾種語言,能糊弄人就行。王可前幾年考的證比較多,不然盤問起來容易穿幫。”
鄭義知道自己該不該多嘴,算下來也不是他要考證,但……
“你姐男的女的?”
“女的。身份證上是男的。”
……行吧。
看在瘋少爺其實是個好人的份上,鄭義好意提醒,“你可以去看一下地下室的那幅畫,你姐給你留了份家書。”
勝利就在前方,鄭義回到王奇家就迫不及待的去找畫家,“嘿!一切都完結了。馬上就能證明你的清白……”
順着秋霜的指引,鄭義幾乎是跳着來到三樓書房。打開門的剎那他卻突然安靜,程淵對着他扔下空藥瓶默不作聲地給自己灌下一大杯水。他背着光生後是落地玻璃,夕陽的餘晖給所有的家具都鍍上金紅。
“你,做什麽?”
鄭義不明白他在做什麽。
明明事情結束,一切都将真相大白。不是嗎?
“你剛剛在吃的什麽?”
藥,鄭義有眼睛當然知道是藥。他只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麽藥。程淵卻心虛地別開臉說瞎話:“你給你妹妹買的,蛋糕。”
“回答我。”鄭義急了,他現在不知道是該把程淵打到吐藥,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