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倔來九頭牛拉不動。程淵倒是能管管他。
看清這一層,鄭義忙去慫恿程淵把這麻煩事拒了。收到鄭義的眼神暗示,程淵不為所動還是懶洋洋趴在沙發靠背上玩王奇的動漫人物抱枕。
“去吧。”程淵低着頭看不清表情,“我去了是添亂。”見鄭義不言語,他停下手裏的動作,苦笑着打哈哈,“放心吧,雛田那麽可愛,我不會對你妹妹做什麽的。”
“秋霜。”鄭義糾正,“她叫秋霜。”
聽他介紹自己妹妹,程淵擡頭沉默一會後把臉埋在抱枕裏咯咯大笑,“我在說向日雛田。呵,看來你真的不看漫畫。”
事實就是如此,鄭義的父親不允許他們在電視前看新聞聯播以外的東西。
“好吧,好吧。”等他笑夠了趁着王奇還沒下來的功夫啞着嗓湊到鄭義耳旁低語:“你相信新世界嗎?”
鄭義不信。他是唯物主義者。
他正要回答王奇從樓上跳下來,“走了,讓傻逼吸點純氧!”他沖到門口,折返回來吩咐程淵,“把我衣服補一下。我褲口袋穿了。”
程淵嘆氣,他騰出手點王奇,“你不說,我怎麽知道是哪一件?”王奇這才折返上去拿他的褲子,“對了,程淵。我哥昨天找我說等鄭義離職書下來,他親自來盯你來着。大概過幾分鐘就到了,我先撤。待會在地鐵站見。”
丢下這句話,王奇跑的潇灑。獨留下鄭義在程淵眼皮子底下受罪。鄭義不好給自己辯駁,只有在屋裏徘徊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證據。
沒準就在不久前,名為王可的人,來過這裏落腳。然後悠閑地哼着歌兒用廚房裏的器材烤制蛋糕。
沒準王可其實一直都在監視着她的弟弟。她既然來了,那必定會留下線索。
在潘華到前,鄭義還真在畫室找到一副被幕布遮蔽的人像油畫。畫中女郎留齊耳短發,視線眺望遠方。
畫背後用宋體字寫着:安息吾愛。鄭義拿手機拍下正反面,突然聽見外面有人關門,他回過頭,看見程淵拎了兩桶水擺在畫架旁。他起先并沒有注意到鄭義,等鄭義靠近他身旁時他明顯打了個寒顫。然後他看到鄭義手中的油畫。仔細研究過它的厚度後,程淵若有所思的提議:
“如果來得及等你回來。我可以試試用探照燈投影出裏層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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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有點意思。鄭義點頭應允補充道:“等我回來。”程淵看他不放心,指着自己笑問:“有潘華你還怕我跑了不成?”鄭義慌忙搖頭,怕程淵誤解,“我只是擔心你……”
“抱歉。”畫家笑着執起畫筆,他擰開紅色的顏料管擠在調色盤上并用刺鼻的油脂調和,他簡單的起形,開始作畫,“我想你不用再擔心我了。”
下午兩點,鄭義陪妹妹在餐廳的電視前看廣告。潘華帶着他的離職證明來了。鄭義很爽快的把警員證和還回去,他警服已經在剛才接秋霜時放回家。
雖然潘華西裝穿的筆挺,但手腕子上還是露出一節淤青。察覺到鄭義探究的視線潘華試圖解釋:“我不小心掉下樓梯……好吧,一個護犢子的煩人親戚。”
廣告裏正好借用京劇《花木蘭》唱段——“尊壯士說話,理太偏。”潘華暴躁的從鄭秋霜手裏奪下遙控器換臺。
“你讨厭京劇嗎?”鄭秋霜面對陌生人,特別是喜怒無常的陌生人總是懼怕的。她又開始抱住鄭義胳膊。潘華沒有計較,伸手在拖開椅子,從果盤裏找了一代零食給鄭秋霜,“說不上。太鬧。放着就聽不清其他東西。”
鄭秋霜拆開巧克力的包裝,安靜地聽陌生人吐苦水,她一直是個很好的傾聽者,連潘華都忍不住多語,“她為什麽不考慮客秋莎?”
“秋霜,我大概晚點再來。你要我帶什麽嗎?”鄭義從鞋櫃上抓起他的車鑰匙,在臨走前問自己妹妹。
聽到哥哥的呼喚,秋霜搭着靠背回頭,略做思考,“蛋糕。”
好極了。
有要求就好。鄭義真怕她沒要求。
“大哥。”
正要出門,鄭義又被妹妹叫住。他回過頭去看到妹妹皺着眉,似乎有別的話要說。
“路上小心。”
過于懂事的女孩并沒有阻止他的行為。潘華本在冷眼旁觀,卻在最後追出門,攔住驅車要走的鄭義,“和王奇說,我很抱歉。由于我的疏漏,那些人往他腦子裏裝了機器。我們不過是外逃的試驗品。我們早已身不由己,可他的人生還長。”
他的話冠冕堂皇,鄭義回敬他冷笑。他摸出一支煙,夾在指尖點燃。任性地只吸一口便掐滅在煙灰缸,“拉倒吧,程淵人生也長。不照樣給你們掐滅在煙灰堆?哦,指不定還回踩一腳,防止他死灰複燃。”
“早有人安排好一切。”潘華冷靜到極致已經有點殘酷,他從車前退開,頗為薄涼地評價:“起碼他還活着。”
鄭義抿了一下嘴角回敬那漠視生死的潘華:“人只需要活着嗎?”
這句話戳了潘華肺管子。他皺眉,點着手指愣很久才答非所問:“你以為,然郦和李橋。我和我妹妹深愛的兩人為什麽會死亡?我們不能有任何私心。那些人為了實驗可以安排很多巧合。程淵和王奇走的近。我那不争氣的弟弟又喜歡男人。有時候監獄才最安全。”
“你為了所謂安全,讓一個人社會性死亡?”鄭義不敢相信地尖叫,良好的素養讓他還不至于踩下油門。
潘華無奈地攤開手掌,為自己辯解,“實際上他們想讓程淵死。好在那天王奇把他約去闖我們資料庫,三百張設計圖可能真的有點用。”
如果這是什麽2028年度冷笑話,鄭義大概能笑一分鐘。
世界上哪有這麽巧的事?
見鄭義不信,潘華并未強行解釋。見鄭義心意已決,他并未潑涼水反而給他一把萬.能鑰匙,“那邊鎖貴。別拆門。”
車開出一段距離鄭義才想起這萬.能鑰匙,好是好,有一個問題。
他不會用。
夏日可畏,烈日炎炎。午後兩點水泥板是往上騰熱氣的。王奇在打着冷空調的西餐廳悠閑地吃意面。
沒錯,是尼德霍格。
鄭義支着腦袋坐在他對面,前面放着一盤烤羊排。面對誘人的食物他卻沒有動刀叉的打算。
“什麽時候出發?”他忍不住用手指拍打桌面。他是看透了,這家店店主偏愛傑克遜。
不得不說,這很贊。
但是音樂再好聽,他們也不可能靠聽音樂把王可找到不是?
王奇半點都不急,他吃完意面還吃芝士焗飯——在他中午吃了一大塊蛋糕的情況下。
不得不說他還沒變成一個胖子真是奇跡。
還沒有變成胖子的王奇光看外貌實在太有欺騙性。他故作神秘的湊上前低聲問:“你猜猜到底有幾個蚵仔煎?”
鄭義看他那樣,把他推回去随口敷衍:“大概和你情人一樣多?”
“拉倒吧。”王奇不屑的坐回去,啧舌,“你以為我是什麽人啊?除——沒什麽。”
到底是對方私事,鄭義并未深究。倒不如說,他已經意識到從一開始這家甜點店就不尋常。
解密
“什麽玩意?就因為你妹要來找你,你把我家地址告訴她了?”
坐标在王奇家二樓電腦房。房子的主人在鍵盤前敲敲打打。程淵不知溜達到哪裏去留鄭義承受來自王奇的怒意。
“我讨厭女孩。特別是十幾歲,人小點子大的。”發言人用力敲擊鍵盤,抽空他會騰出手去喝來這裏路上買的藍莓奶茶,“她們是魔鬼!”
看他憤憤把自己對姐姐的怒火遷怒到別人頭上,鄭義鎖眉提醒,“別瞎說!我妹是世界上最好的妹妹。”
在他們争論時唯一的獨生子程淵從門前飄過,哼着胡琴調拐去廚房。
房子目前唯一的主人可不是什麽和藹的老好人,他看着屏幕在破解密碼的時候抽空說教,“她從你爹家裏跑出來,但凡被跟蹤我就要進精神病院——程淵,去把蚵仔煎的零件送閣樓機器化驗。步驟有貼圖。出結果把單子給我看。”
老好人程淵任勞任怨地在他手邊擺上點綴有藍莓的巧克力蛋糕,沒多發表意見卻還是被少爺逮住。對方不依不饒的拉着他不讓走:“你說。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這話聽着,怎麽那麽別扭呢?
鄭義不得不給自己做心裏建設,他們美術生就是這樣的。
面對這樣婚後夫妻間常出現的問題,程淵回答的非常果決:“女孩。個子小小的,有點內向。會墊腳拉住我的手的女孩。”
“噫——”王奇對這樣的回答并不滿意,他毫不吝啬作賤自己還算端正的五官誇張地嫌棄,“你這人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