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寶店,我可以告訴你們怎樣躲過監控。”
“不用,”鄭義的目的明确,不會做多餘的事情,“我不缺錢。”
找線索?有程淵夠了。看他麻溜地帶手套,擰開手電筒,鄭義知道自己要的是牽制住眼前小孩模樣的機器。
這才是程淵讓他來的目的。
同樣,蚵仔煎并不會輕易放棄。他眼珠一轉盯上鄭義手裏的槍,勾唇挑釁,“是模型?還是巧克力?”
鄭義有意給程淵拖時間沒有正面回答,給本就劍拔弩張的氣氛添上一把火,“你可以嘗試一下。如果你真的是機器。”
蚵仔煎眼睛盯着鄭義張嘴吐出一張照片,他拿着展示給鄭義看,“鄭義,男,二十四周歲。父親曾是緝毒警,母親和弟弟在意大利度假時被飛彈擊中搶救後身亡。年齡最小的妹妹腿部受傷行動不便。你幾次在公開場合揚言要和令尊斷絕父子關系,很久沒有回家。你妹妹鄭秋霜會在周五晚上和你視屏通話。”
如果他的目的是激怒鄭義,那麽他完成的不錯。
“就這?”鄭義的手搭上保險栓,他強行用冷臉僞裝自己憤怒的內心,“你除了網上現有的資料還能查到什麽?”
“你覺的是令尊害你與他們陰陽相隔,但你該認清那不是他的錯。”蚵仔煎理智的陳述他的想法,“你最好和他好好聊一聊。你父親是個英雄。”
“閉嘴!”鄭義最讨厭別人強迫他接納他的父親。他爸是個英雄,他還不清楚嗎?只是這份戰功不應該建立在家人的血肉之上啊!
槍已經上膛,扣下扳機讨厭的說教就會消失……嗎?
好吵。
不要指指點點。
那些人,那些勸他放下過去的人,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不要再說了。他根本不配當一個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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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頭好痛。
“冷靜!如果他是人,你這輩子就完了。”程淵從他背後走出來手裏還握着手電筒。鄭義心有餘悸的摸上後腦,感覺似乎按到了鼓起的淤血,“你下手輕點。”
“程淵,男,二十九周歲。父親是維修電視機的。母親在紐扣廠工作,婚後成為家庭主婦。兩年前因誤食亞硝酸鹽去世。”蚵仔煎的聲音總是那麽陰魂不散,他又吐照片了,“喜歡小孩,因為覺得他們代表希望,有無限的可能性。但是讨厭蚵仔煎這樣性格惡劣的壞孩子……嘿!輪不到卑劣的你評價我。”
面對如此揭人傷疤的敘述程淵面不改色,“我生在無藥可救的家庭,過着渾渾噩噩的人生。我不知道我的将來,但我清楚未來屬于年輕人。”
巧合般的是他說這段話時目光一直盯着鄭義,這讓年輕有些自作多情的思考是不是對方在安慰他。
在語言方面未能攻破別人的心裏防線,蚵仔煎意外地挑眉。不過他沒有妥協,繼續挖苦,“哦?是嗎,你難道認為害你坐牢的少年A也配稱為未來嗎?”
直白的惡意并未讓程淵改變想法,那一刻他是從容的,“沒關系,世界上也有見義勇為的好人。”
“……”蚵仔煎擡起雙手捂住臉緩緩蹲下将自己縮成一團。他在程淵接下來的調查過程中都沒有再次表現出攻擊性。
在并不是很大的後廚找了一圈,程淵得出結論,“挺符合衛生檢查标準的。”
鄭義:???
鄭義:“能不能說正事。”
舊恨
正事也有的。
費盡心思來後廚程淵當然不是為了當什麽衛生局檢查員。看蚵仔煎似乎并未放送警惕程淵決定當着他的面告訴鄭義他方才的發現。
沒什麽含義。純粹是記仇。
他對鄭義勾勾手指:“過來,拍照。”鄭義擔憂地望蚵仔煎,鬼精鬼精的小孩攤開手挑釁,“你們值得我動手?”
鄭義沒再理會他。他別開視線不給壞孩子眼神轉去程淵那兒看他的發現。
“排班表。”手電筒的光圈在紙簿上游移,程淵怕他看不懂還特意解釋,“有人刻意沒署名只留下日期。廚師欄。”
鄭義點頭想詢問被蚵仔煎搶先。
“那是我。”沒禮貌的小孩疊手看傻子似的看他們,“我沒簽合同也是要分賬的。”
面對熊孩子程淵展現出成年人該有的從容和鎮定,他收好采集到的指紋,順便蚵仔煎頭頂揪下幾縷頭發,眯眼開玩笑:“你可以是王可。”
別看蚵仔煎年紀小,他經過開始的動搖後現已恢複鎮定。只見他臉上出現類似不屑的情緒,随後他撐着大理石臺面躍上竈臺邊沿坐穩身子袖手看好戲,“我是誰重要嗎?按照你的邏輯,林喆可以是王可。”
他們無聲的對峙,暗自等對方先開口。
鄭義悄悄附在程淵耳邊問:“誰是林喆?”程淵受不了他哈氣,聳肩後還捂着胳膊退開半步簡短地解釋:“另一個廚子。”
另一個廚子?鄭義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恍惚覺得在哪裏掃到過一時又記不起來。他不由反複念叨這二字,隐約回憶起在別處的簽名。
“檔案。”
“回去。”程淵收集完他需要的線索又開始自說自話的行動。鄭義毫不留戀地抛下蚵仔煎去追他惱人的臨時搭檔。
上車後鄭義要開車,順手把“槍”扔給程淵。程淵接過放在手裏端詳後評價:“真難打開。”
借着堵車鄭義騰出手假模假樣去搶,“不吃還我。”程淵笑他幼稚,自己更幼稚的往自己嘴裏送糖果。巧克力模型在他口中四分五裂再因口腔的溫度融化。
等他吃完,鄭義計劃得逞。在開口前他看到程淵吮手指忍不住把笑容擺在明面上,“好吃嗎?”
程淵擡頭看他,不多廢話傾身給年輕人一個吻。
巧克力味的。
百分之八十五的黑巧。
苦味間帶着絲絲澀感。
明快的鋼琴聲攜着貝斯伴奏,鄭義打着拍子改詞哼唱:“Mama,謝謝你款待~”程淵不喜不怒,湊近了盯住他的臉陳述事實:“這正是你想要的。”
“……”
不得了,居然反被他将軍。
焦躁感攀上鄭義心頭,他指尖微微用力握住方向盤的兩側,把頭扭回來盯住前方老舊面包車的車牌。否則他或許會不顧交通秩序奪門而出跑到街頭吸煙。
“不用勉強。”鄭義就沒這麽恨過自己嘴笨,他現在的話在程淵聽上去或許可信度無限趨近于零,“你不用為了我,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勉強自己。”
車廂內的氣氛和音響中迪士尼歌劇般的合唱全數割裂。精靈低語似的樂聲難得沒有讓鄭義感到放松。
前方綠燈亮起,落滿灰的面包車晃晃悠悠往前開出一段路又停下。鄭義轉動眼珠看到程淵靠在副駕駛眼睛閉着裝睡,他猶豫片刻最終沒叫醒他。
他其實更希望眼前的人做個好夢,放下過去。
有時候,人重新開始需要契機。
小區裏沒多少停車位,鄭義在路口搖醒副駕駛上的人想叫他先上樓。程淵趴着車窗,看路燈下熱鬧的夜市冷笑,“開進去。我家有車庫。”
可能有哪裏不太對,但畢竟是對方先提議。鄭義不太和別人客氣,從善如流跟随程淵指揮繞大路把車停了。
人的悲歡并不想通,遠處的回收站附近的人們舉杯痛飲,胡椒孜然的香氣遠遠飄散到他們鼻尖下。二樓的老太還在放京劇,隐約是啥彩球單打平貴男。嗓亮,詞慢,愈發意難平。鄭義用胳膊肘推推程淵,問他:“吃烤串不?”程淵沒答應,笑笑拉他回樓上。
還未進房門只在樓梯口鄭義便聽到王奇和潘華的對話。
大致是潘華盯他弟弟吃藥。鄭義沒留心,擡手要敲門。程淵按住他的手攔住他,沖他搖頭。潘華盯着王奇喝下一杯水,假意出門。程淵飛快地拉着鄭義往樓道的陰影裏躲。果然潘華很快折返,王奇正捂着嘴彎腰幹嘔。
“把手拿開。”
鄭義聽到潘華命令他弟弟。即使只能看到潘華的後腦勺,他也能猜出潘華不會有好臉色。
但王奇是什麽人?他面對潘華的斥責反而握緊拳頭。
兄弟倆對視有十秒,王奇終究定力不夠往後挪了一點。
正是這一點讓潘華抓住了破綻。他跨步向前強勢地扳過王奇的小細胳膊,再度發號施令:“張開手。”
“……”王奇對此無比剛抗拒,卻在最後攤開手掌。裏面躺着一顆浸在口水中的奶白色藥丸。
許是和血親鬥智鬥勇叫潘華心力交瘁,他扶着額頭無奈嘆息。手指可以撫平眉間的褶皺,心靈間的隔閡沒那麽容易消失。
“吃了它。別讓我說第三次。”
從根本上來說,他們是親人。潘華看上去毫不意外王奇的反抗,他輕柔的撫上麻煩鬼的臉頰,指尖畫過颚頸慢慢下移左側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