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的演講:“所以說,愛什麽真人?只有紙片人才是美好的,喜歡什麽風格可以自己畫。”
茶葉接觸到熱水,不過半分鐘又被倒掉。富二代泡茶很是講究,鄭義懷疑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能上來場茶藝表演。
“我姐也說沒感情的人偶好。”王奇顯然不信他的邪,慢悠悠吹茶沫,“但她遇到她的小女朋友還真就……等等,那個鐵疙瘩會談戀愛?”
他突兀的自我否定,捂着頭陷入混亂。
“我去床上躺會。誰來都說我不在。”
抛下這句話王奇放下茶杯,扶着牆去開那上鎖的門。
看到滿屋子灰塵他默默把門關好,識相的把自己摔到涼席上。
很快他爬起來,打開空調掃灰,上制冷劑。
“電費。”程淵抱着毛毯往衣櫃裏鑽,不忘提醒他這些。
“我包了。”纨绔財大氣粗的打開空調,确認沒有它吹出的冷風不帶黴味才關窗。
兩個夜行動物睡得正香,鄭義不好打擾想去外面等換班。
出房門是迎面是熱浪。鄭義把門關好,深覺還是程淵不如一個瘋子會享受。
約九點,門外傳來叩門聲。
王奇朝鄭義扔枕頭命令他去開門。
鄭義不得不離開空調間,頂着夏日的考驗迎接不速之客。
門外是正在吸煙的潘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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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鄭義探出頭,自然把煙頭扔了用鞋尖踩着碾開,“我弟弟在這裏?”
他看上去比他兄弟高一個頭,各種意思上都靠譜多了。
“在的。”明人不說暗話鄭義果斷的把人賣了。
潘華跟着他來到屋內,看到王奇從窗外翻回來。
“外邊熱。”
王奇總能把奇怪的理由說的理直氣壯。
他們兄弟倆面對面坐着談事,鄭義自覺給他們泡茶。
現在送水進去為時過早。為了看準時機給領導恰到好處的臺階,他作為刻意被調離崗位的二線警.員蹲門外聽牆角絕對不過分。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是王奇。
“那算了。”潘華語氣帶着疲憊,“你該長大了,不能任性的。”
“我不是小孩!王可就不會管我喜歡誰。”王奇煩躁地在狹小的房間內徘徊。
“可是你總會搞砸事。”潘華說話向來一針見血,“你給程先生介紹的工作,但他出事時你甚至沒法為他作證。”
這句話徹底惹毛王奇,他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般尖叫:“那是你他媽說我是個,是個幻想出自己監護人的瘋子!天知道,你燒飯廚房會着火!我被你養會餓死的!”
吱呀——
是衣櫃門打開的聲音。
透過門縫,鄭義看到程淵從櫃子裏竄出來按下他們的腦袋:
“給我閉嘴!”
他沒有出現在外面太久,很快裹着被子回到自己的墳墓——紅木衣櫃中。
王奇垂頭,不滿的抗議,“你們從來不聽我在說什麽。我說了多少次,他那天晚上和我在一起。我拉着他想證明王可真的存在。因為那天報紙上王可的小甜心見義勇為死了。”
潘華疊着手臂不信他,“你在說什麽?我們家怎麽會出那種怪胎?一個女孩愛上一個女孩?你怎麽能又犯癔症?我真該在你初中時阻止你看那些閑書。”
瘋子的語氣總是能唬人:“你才要清醒一點,我們三個都是怪胎。我已經累了陪你玩然郦姐還活着的過家家了。如果你一定要把我送去四渡橋我建議你也去檢查一下腦子。”
王奇瘋不瘋鄭義不知道,但他口才挺好的。
極限一換一玩的挺溜。
着實說不過胡攪蠻纏的瘋子,潘華冷臉告辭,“有時候我懷疑你是裝瘋。”
“我沒有。”王奇恢複往常撒嬌般的語氣,“和對着照片說話的潘華哥比起來我多正常。”
他要是正常,口供能作數,沒準程淵都不用進去。
話說回來,指不定那天又是他犯病。天底下哪有那麽巧的事情?
潘華大步出門,掃到聽牆角的鄭義沒多言,頭都不回地離開危房。
不愧是潘局長!根本不受空調間蠱惑。
鄭義走進房間遞給王奇一杯溫茶。
“你有病嗎?”
“你有藥啊?”
好一個伶牙利齒的小老弟。
根據網絡上的消息王奇确實是王令唯一的兒子。
他們一家是造化弄人。
潘華他爹疲勞駕駛撞死王奇父母,意識到大事不好的他當場腦梗去了。
但是王奇另有一套說辭。
“屁,大伯是給王可用石頭一下下砸死的。”
和記錄完全不同。
“我爹是人造人,王可是人造人,我大伯還是人造人——我爹從實驗室逃出去被我伯追殺,他得手後給王可反殺。”
什麽玩意,瘋子的世界都那麽精彩?
太陽沒落山程淵不肯從衣櫃裏出來,鄭義是辦公事的總不能看電視只好和王奇攀談。他有一搭沒一搭的捧場,“行吧,你怎麽知道你是人造人。”
王奇看他一樣跑去外面拿菜刀要往自己胳膊上拉口子,鄭義腦子裏的弦繃緊了。
王奇瘋歸瘋但他還是潘局長堂弟。要有個三長兩短小警員真的不好做人。
“如果你敢把血滋我剛拖幹淨的地板上以後都是你洗碗。”
衣櫃中程淵的聲音宛如天籁。他還是不太能見光,只是推開一半櫃門半邊臉藏在陰影中,影影綽綽看不真切。印了那句叫唇紅齒白的成語。
樓下老太又開始放京劇,老舊的唱片放着他人好似我夫面。
王奇嗤笑,捂臉揉太陽穴苦笑,“誰都覺得我瘋了。《荒山淚》都出來了。媽的……”
“行吧,王可是真實存在的。”程淵放軟語氣退一步說話。
王奇期待的擡頭,眼眶中滿是淚水:“淵哥?”
“ひなた也是真實存在的。吃了惡魔果實真的不能游泳。”
老二次元.程淵,絲血反殺。
“你真是太壞了!”王奇氣的從床上跳起來,去拿鑰匙和拖鞋,跑出門去。
鄭義看着他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身。
“心疼了?”程淵在衣櫃裏裹緊毛毯語氣還是那樣涼薄,“他可真是好模樣,瘋瘋癫癫還能吸引一堆爛桃花。可惜他喜歡的人不會發現他的感情。
“放棄吧。招惹他,他要打人的……”
難得程淵那麽多話兒。
鄭義回到空調間在程淵的阻攔聲中關掉空調,“我在想他會不會回來交電費。”
“你緊張什麽。”程淵出來奪過遙控器選擇性忽視剛才是他把王奇氣跑的事實,“他準是去買西瓜。”
“你真的是被冤枉的?”和瘋子待久了鄭義頭一次懷疑檔案中的文字。
程淵抱着腿斜向上看他,是鄭義夢裏的姿勢,“我說了無數次,我沒有。有用嗎?”
誰知道呢。
據說,謊言說一千次也會變成真相。
樂與哀
清早起來鄭警官還在回味程淵之前說過的話。他被夢游症困擾多時,暫時沒有解決的辦法。
他看了一下手機,時間是六點半。如果現在出門,時間應該還來得及。
他簡單的梳頭帶上文件往外走,程淵扔給他一個紙袋。
裏面是三明治。
生菜雞蛋色拉,沒有肉。
能拿到雞蛋挺不容易。
鄭警官心中不情願,勉強道謝後接到局裏的電話。
“他娘的,你今天不用來了。那不如青蛙尿的死鬼他媽的自首了!”
對方電話挂的很幹脆。
程淵扭回頭看他,蔬菜上的水在油鍋裏爆裂。
氣氛不安靜。
但是很尴尬。
在這尴尬領域中,門把手轉了。
推門進屋的人與程淵年紀相仿,并不算高挑。他看上去很疲憊,眉宇間都是戾氣。
鄭警官懷疑他是來找茬下意識擋住他的視線。
來人沒管他,越過鄭警官高喊:“喂!你查到我姐沒?”
啪。
程淵關火,把鍋扔開。他握着鏟刀,不再和先前那樣平靜,“神經病!查不到,回你家吃藥去!”
“我沒病!”來人收起鑰匙,把門關上,繞過鄭警官大吼:“她活過!我知道她還活着,世界毀滅了那老奸巨猾的混蛋都不會死。”
“你憑什麽認為她存在?”程淵把瓷盤摔在煤氣竈上,鍋鏟劃過黑鍋發出類似指甲挂黑板的噪音。
“憑她和別人打架砸了我家牆。”來人一本正經的說着幾乎不可能的話,“憑她那些人偶,貴的要死還放在樂仲的博物館裏展示。”
程淵嘆氣他顯然放棄說服這個瘋子,“那我為什麽要幫你?”
衣冠楚楚的瘋子露出志在必得的假笑,他很得意,“憑我是你房東。你這間屋子被充公後我把這棟樓買了下來。我連鎖都沒換,夠意思吧?”
程淵不說話把青菜放在桌面,背過去洗鍋。那人自顧自坐到餐桌前評頭論足,“诶,你東西放冰箱。看看都馊了。诶呦~我昨天剛買的肉月餅诶。”
見程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