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梁初第二天去學校時便覺得有些奇怪, 一路上隐約察覺有人對她指指點點，但她一轉頭, 其他人便又恢複了正常。她想不明白, 也就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如同平常一樣進了教室,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姬超來得比平日早, 梁初順口打招呼：“早上好。”
正在喝豆漿的姬超突然一下子被嗆到, 猛地咳了起來, 看他一副要把肺咳出來的架勢，梁初一臉擔憂。姬超一邊拍自己一邊艱難朝梁初擺手表示自己沒問題。
梁初覺得有些茫然，但還是在自己位置上坐了下來。姬超邊咳邊走出了教室。
一旁圍觀的小胖子也跟着出來了：“哥，你也太誇張了吧。”
哪有那麽可怕！
姬超咳得喉嚨都疼了，此刻一臉一言難盡：“明明就有那麽可怕。”
昨晚的事情他們自然是第一時間知道，并眼疾手快地搶了紅包。事後他們都津津樂道, 沒想到像夏昀這樣的頂級富二代也有瞧上人的一天, 看着還十分上心。要知道他們之前都猜測夏昀家裏定是給他安排了天仙一樣的兒媳, 不然夏昀也不至于這樣挑剔。
如今好不容易看上并打算護着一個女生，大家都不想與他作對, 別說欺負梁初了，都恨不得離梁初遠遠的。畢竟誰也不知道梁初對欺負的定義是什麽樣的。
姬超不得不解釋：“夏昀看着就是個占有欲強的人, 萬一我跟梁初多說了幾句, 你說他會不會記恨我啊？”
小胖子一臉你想多的鄙夷表情：“就算你是個級草……誰放着校草不要選個……嗷！”小胖子嚎一嗓子，“你幹嘛打我？”
“別貶低我。”姬超思維跳躍極快，“哎, 你昨天搶了幾個紅包？”
小胖子捂着腦袋：“你搶了幾個？”
姬超得意的笑：“十個。”他好歹也是個風雲人物，加的群不算少。
小胖子聽了笑起來：“哈哈哈我有十二個，校草可真是大手筆……嗷！”小胖子再次捂住腦袋，委屈巴巴的，“這次我可沒有貶低你了！”
“好你個胖哥！竟然背着我偷偷有了新群！”姬超有理有據，“說好做沒有秘密的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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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初已經翻開書開始被單詞了。
上午的英語課有單詞聽寫，梁初總覺得自己記得不夠牢固，早上打算從頭再背一遍。正背着，梁初餘光看到姬超回來了，他有些拘謹地坐下來，好半晌沒有動靜。
梁初疑惑看過去，見他一副沉吟斟酌的樣子。梁初以為他想事情，不打算打擾，正準備轉頭，突然見姬超坐正了些，目光看向她：“您早上好。”算是對她剛剛打招呼的回應。
“……？”梁初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姬超：“您繼續您繼續！”
梁初：“……”
有了姬超這一茬，梁初也開始留意班上同學的反應。今天有不少人或明或暗地打量她，目光隐隐透着……佩服？
奇怪的情緒達到頂峰是梁初出教室的時候，以往班上同學并不會存在禮讓都問題，頂多互相側着身子一起進來。這次梁初剛走到門口，坐在門口的小胖子也打算出門，轉身他就看到了梁初，驚得猛地坐了下來。
動靜之大，讓椅子發出了難以承受的吱呀聲。
梁初不知道他們又打算做什麽，她安靜走出了教室，找到了孟清露。
“你一定知道。”梁初肯定地看着孟清露。
孟清露翻了一個白眼：“我又不是你的萬事通。”
梁初：“我在誇你消息靈通。”
“……”孟清露扶額，“這次我真不知道，我昨晚有事，也沒時間看消……”
“你是不是過敏了？”梁初關懷問道，随着孟清露的擡頭扶額的動作，她的衣服敞開了些，露出的脖頸處出現了紅點點。
孟清露下意識把衣服合攏了，“你不許亂說！”而後才反應過來，艱難道，“過敏……有些不好看。”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梁初點點頭，沒多說什麽。
“我到時去問問。”孟清露也沒有最開始的不近人情，尤其在知道梁初和姬超真的沒有暧昧關系，而且馮瀾……她接着說道，“要上課了，你趕緊回去吧。”
梁初遲疑：“你不回去嗎？”
“我等朋友呢，晚點回去。”孟清露随意道。
梁初便離開了。她回去後下意識朝教室後頭看去，最後一排今天只坐了兩個人，陳青和張宏。夏昀今天有事來不了，昨天還特地跟梁初說了一聲。至于馮瀾，他今天也沒有來。
有底氣的人，高考從來都不是他們的唯一選擇。
梁初不再多想，上課鈴響起，她也要上課了。
伴随着上課鈴響起，一道腳步聲也出現在孟清露的身邊。他腳步不疾不徐，臉上帶着輕松笑意，深藍色的頭發在學校裏十分顯眼。
他以這樣的姿态靠近孟清露，嘴裏的話不着調：“身體不舒服就好好躺着……”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啪的一聲響打斷了他後頭溫情的話。
“混蛋。”孟清露低聲罵，明明她是打人的那方，明明她是理虧的一方，打完人她卻又難以自抑地開始害怕。
馮瀾頭偏了偏，随即感受到臉上慢慢泛起的熱意與疼意。
這對他來說是新鮮的感覺。他緩緩轉過頭來，陰狠的眼神觸及到孟清露害怕又強撐着鎮定的表情，一瞬間脾氣就這樣消散了。
他朝着孟清露走近，察覺到孟清露身體輕微的顫抖。他沒有退開，反而逼得更近了：“我就是個混蛋，左邊再來一下？”
說着他把左邊臉湊到了孟清露面前。
理智回歸，孟清露無論如何都不敢打下去。她不能為了出口氣，堵上家人的命運與前程。可是她又覺得委屈，兩種滔天的情緒在她心頭萦繞，讓她的身體微微顫抖。
馮瀾凝眸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後伸手慢慢抱住了孟清露。孟清露輕微掙紮，換來更大力的懷抱，緊密得仿佛密不可分。
他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要不要跟我，清露。”
……
一連兩天，梁初與夏昀的交流都局限于手機。
第一天晚上，夏昀說自己回家一趟，一天就足夠了。第二天夏昀卻說可能要在那邊待久一些。
梁初下意識回了一句：為什麽啊？
夏昀：解釋起來有些麻煩。
夏昀：可以打電話嗎？
梁初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接起夏昀的電話。
夏昀：“喂。”
梁初：“喂。”
兩人不約而同沉默下來。這是兩人第一次打電話，與現實交流完全不一樣的感覺。梁初在沉默的這點時間，緊張地把房間的門鎖上。
她從裏到外都透着心虛。
夏昀先反應過來，電話那頭他輕咳一聲，開始解釋：“我爺爺生病了，他希望我能在家裏多陪他幾天。”
“你多陪陪他啊。”梁初趕緊應道，“反正學校裏也沒有什麽事。”
夏昀：“不是要月考了嗎？”
梁初沒想到他記得這件事，開玩笑道：“反正你不考，老馮也不會說什麽的。”
“那不行，我既然是三班的學生，當然不能例外了。”夏昀一本正經道。
“這麽有原則呀。”梁初笑，語氣下意識嬌軟，“那你周四要回來嗎？”
周四他們就開始月考了。
夏昀聽着梁初甜軟的聲音，整個人無比放松：“當然。”
可惜夏昀總是在打臉。
第三天晚上，夏昀解釋的電話再次來臨：“爺爺不放人。”
“那恭喜你啊，逃過了考試。”梁初笑着說道。
夏昀語氣有些沮喪：“我明明答應了你，結果沒做到。”
梁初吓了一跳：“你……不用這麽認真，這只是小事。”
“小事都做不到，以後大事怎麽讓你相信我？”夏昀還是有些懊惱，“以後做不到的事情我就不說了，但說出來的，我一定會做到！”
梁初遲疑地哦了一聲。
夏昀又道，語氣比昨晚還要認真：“你錄制節目的時候我一定會回來。”
爺爺撒嬌也沒有用。他心裏默念着。
夏昀這樣一說，梁初又想起周末要錄制節目的事情。最近她都是抽空複習月考的內容，大部分時間不停的背詩背詩。老師對這件事看得比較重，甚至把梁初單獨喊到辦公室，說：“這幾天來辦公室看書怎麽樣？老師單獨給你收拾一個辦公桌，安靜，絕對不吵着你！”
“不了吧……”
梁初拒絕了好半天，才止住老師想要搞特殊待遇的想法。沒想到回家了，梁媽媽跟誇張，她甚至自己私下裏幫梁初買了一條小禮服裙，這幾天還去理發店租用了一個模型，平日有空時不時幫人家編辮子。
梁媽媽都拍照下來了，回來問梁初：“你喜歡哪種風格？”
梁初看着手機裏花裏胡哨的發型，覺得腦袋有點大：“媽媽，幹嘛這麽隆重呀！”
“我閨女要上電視了，我能不重視一回嘛！”梁媽媽也不問梁初意見了，“算了，你好好看書，媽媽自己決定，保證把你打扮得美美的！”
等到周六錄制那天，梁初換上了梁媽媽準備的小禮服裙，接着又在梁媽媽的巧手下，化了一個美美的淡妝，擁有了一個清雅大方的發型。
人靠衣裝馬靠鞍，梳妝打扮後的梁初整個人都仿佛覆上一層光，耀眼得幾乎讓人挪不開目光。梁爸爸和梁媽媽今天都要陪着梁初一起去錄制節目，若不是梁初攔着，大概梁家所有親戚都會成為梁初的親友團吧。
梁爸爸開車去電視臺的路上，梁初翻着資料，稍顯煩躁。梁爸爸聽着後頭嘩啦啦的翻頁聲，道：“看不進去就別看了。”
梁初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但臉上的腮紅掩蓋了她的臉紅：“沒事，我再抱抱佛腳。”
梁媽媽被自家女兒的可愛逗笑了，梁爸爸聽不慣這話，眉頭一揚就想指點一下。梁媽媽淩厲的眼神一掃，梁爸爸頓時不說話了。
憋着憋着，總之不能影響梁初的情緒。
梁初并不是因為緊張而心煩意亂得看不進資料，她只是想起了夏昀。她有些不好意思承認這個事實，她在期待夏昀出現時的場面，他看見她時的表情。
出門前她偷偷照了鏡子，心裏覺得自己今天還不錯，不知道夏昀……怎麽想的啊。
事實上，梁初這個還行的評價完全太謙虛了。等她到達選手的休息室時，裏面的人都不約而同停下手頭的事看了過來。
這是一檔知識競賽的節目，來參加的選手都是各校選□□的頂尖學霸，也有着學霸同樣的特征，就是他們的才華遠比長相優秀。一群戴着眼鏡，表情青澀的選手中，突然來了一個光彩照人的校花級選手，自然會引起極大的關注。
還真有人問：“這不是選秀節目吧？”
打趣歸打趣，梁初出衆的外形條件吸引了所有選手的注意力是毋庸置疑，關于她的消息也在這不大的休息室裏流傳着。
節目組的化妝師過來，打量了一下梁初，樂了：“您家小孩長得真好，我都不知道還該化些什麽了！”最後他随意給梁初補了補口紅便算是完成了任務。
梁媽媽自始至終一副與有榮焉的驕傲表情。
沒過一會兒，梁初的親友團也來了。老馮，張宏，陳青，孟清露……一個個都是梁初熟悉的人，她笑着與大家對視，目光飛快掠過，直接看向了最後。
夏昀剛踏入休息室內，手插着兜，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但當他目光看向梁初時，梁初從他眼裏看到了驚豔。
這一刻的感覺有些複雜，被他用這樣驚豔的目光看着，幾乎像是被他大力贊揚了一番，她被看得不好意思，心裏升起隐秘的歡喜。
那點歡喜讓她臉上的表情愈發動人。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過來給選手介紹流程，一會兒大家還要去舞臺上彩排一番。工作人員知道他們都沒有拍攝的經驗，因而講得十分詳細，連具體的走位都給他們畫出來了。
梁初耐心聽着，卻不能忽視後背熱烈的視線。她悄悄回頭看，果然與夏昀的目光對視上。他眼中的情緒了比剛剛對視時要濃烈許多，像是喜愛之意藏不住，又像是想要吃了她一般的火熱。
見梁初望過來，夏昀才稍稍克制一些。
這前後變化的意味讓梁初不得不多想，她沒有應對這方面的經驗，幾乎是下意識沖着夏昀眨了眨眼睛。做完之後有些羞澀，立馬轉過身，再也不回頭。
“哎，老大。”張宏靠近夏昀，“表情收斂點啊，別當着人家父母的面跟小姑娘打情罵俏！”
話裏顯而易見的打趣與調侃。
夏昀天不怕地不怕，但他怕梁初為難。聞言反應過來，不再直勾勾看着梁初。
張宏一直是看好戲的表情站在一旁，這會兒不知道怎麽有點走神，目光下意識落在梁初對面的女孩身上。那是一個高挑的女生，很瘦，單薄的身體幾乎要撐不起身上的衣服，身上自然而然透出冰冷的氣息。
女版老大。張宏心裏閃過這個念頭，自己低頭傻笑起來。這話可不能真說出來，不然被老大聽到了，那他也完了。
張宏很快挪開了目光，因而也就沒看到，那個高挑的女生轉過來看了他一眼。
時間緊迫，也為了保證彩排效率，他們這些親友團都待在休息室裏休息，選手則都跟着工作人員走了。梁媽媽和梁爸爸在跟老馮聊着天，問了不少情況。
梁媽媽還把目光落到來的幾位同學身上，“同學，謝謝你們今天來給我初初加油。”
“沒事，我們都是朋友。”陳青笑眯眯道，他長得可愛，說起話來格外讓人信服。
梁媽媽又笑，看向離她最近的孟清露，語氣和藹：“你是我們初初最好的朋友嗎，叫什麽名字啊？”
梁媽媽這無心的一問讓孟清露整個人都僵住了。她哪裏是梁初的朋友啊，她以前還欺負過人家的女兒。
馮瀾在旁邊低頭笑了起來，格外欠揍。孟清露在家長面前不似平常嚣張，乖乖巧巧的：“阿姨，我叫孟清露。”
至于其他的，可不敢回答了。
閑聊的時間過得極快，沒過多久便有工作人員引導他們去特定的親友席入座。場上來來往往有工作人員布置舞臺背景，場下觀衆陸陸續續坐到位置上，最後全場安靜，所有的攝像頭都對準了舞臺上。
燈光閃耀，主持人迎着歡呼走了出來。
錄制正式開始。
張宏百無聊賴地看着比賽。前幾個人是其他學校的學生代表，大概心理素質不行，在觀衆注視與攝像機的多重壓力下，發揮失常。
他每個人都在挑刺，嘴巴毒，但好在沒說太大聲，只有身邊人才聽到。夏昀聽他一直念着，沒理會，心裏卻想着，這家夥等下要是吐槽梁初，他可能會忍不住動手。
等待了一會兒，又有新的選手上場。錄到現在，時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觀衆也露出少許疲憊，掌聲歡呼都不太熱烈。
導演不滿意，于是大家又錄了一次。
這次掌聲熱烈了許多，一個瘦得仿佛紙片人的女生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這次臺下有低低的歡呼——
“她好白啊！”
“好高啊！”
“不過看起來好高冷啊！”
……
張宏下意識朝臺上看去，發現是他之前看到的那個女生，女版老大。想到這個詞，他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每想一遍，都能被戳中笑點。
但很快張宏就笑不出來了，舞臺上瘦高的女生開始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黎然……”
張宏怔怔看着那個女生。
旁邊的陳青第一個就發現張宏表情不對，再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一個高挑的女生。于是下一秒陳青臉上露出富有深意的笑容，他用肩膀頂了頂張宏，低聲打趣：“就看上了？”
“別吵。”張宏把陳青推開，“別影響節目錄制。”
瞧瞧這話，剛剛也不知道誰跟大I炮一樣一直轟轟叭叭個不停，也沒見他當時擔心影響錄制。
陳青不再吵，他得看看這個女生究竟有什麽好。
張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從剛剛聽到黎然的聲音起，他的心裏如同彈幕一般閃過一連串的卧槽。
怎麽可能是她？
怎麽會是她？
他所有的震驚源于，他認識這個叫黎然的女生，或者說，黎然就是他那個聊了一個多月的網友Amy。
一個多月前，他見老大對這個軟件魂牽夢繞到幾乎走火入魔，一時好奇也跟着注冊，打算也來了解一番。那個小破軟件，無論設計還是功能都是一副幾十年前的風格，這樣的軟件根本留不住張宏，可張宏卻奇跡般留了下來。
因為Amy，這個又憂郁又暴躁，還時不時罵他的女生。張宏好幾次都感嘆自己賤啊，竟然覺得這個天天罵自己的女生還挺有趣的，每天都想上薄荷綠，看看她在不在線，然後和她聊聊天。
一天不聊，他都覺得不對勁。
薄荷綠要是有火花，他們倆絕對已經有了大火花，說不定巨輪都聊出來了。
好幾次張宏被Amy怼得說不出話來時，他都在想一定要把Amy揪出來，他非得在現實裏見見這個姑娘，看看現實中是不是也是個這麽彪悍的丫頭。
誰能想到他還沒有行動，這些心裏的念頭突然就實現了，那個網上彪悍的Amy活生生出現在她的面前，高挑冰冷，好像老大。
不不不，張宏趕緊否認這個形容，以後可不能這樣形容了，不然他容易敬而遠之。
他可不敢罵老大。
他還想靠近Amy呢。
黎然第一輪錄制很快結束，最終出來的分數比前面幾位選手都要高，顯而易見可以進入下一輪。但黎然始終很淡定，沖着鏡頭微微一笑，而後從容不迫地下臺了。
張宏低聲笑了一下，心想，這姑娘在現實裏跟網上差得可真多啊！随着這一段錄制結束，張宏對旁邊人說道：“我上個廁所。”
說着離開演播廳，朝選手休息室走去。走到一半他順手拿了一瓶水，準備等下在黎然面前獻獻殷勤。
怎麽說呢，雖然每天和人在網上罵來罵去，但現實中第一次見面，怎麽也得紳士一點。張宏笑眯眯地半靠在休息室門口，等待着黎然的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