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輛黑色的奧迪開進了一棟富有歐洲氣息的別墅裏。
車停在了寬大被修剪整齊的草坪上,那個開車的司機立馬下了車,以極快的速度小跑到後座的位置,打開車門,恭敬且卑微的垂下了頭顱,頭兒不喜歡人家盯着他看,異性不行,同性更加不行,為了能在這個美麗的世上多活一段時間,他可是下了苦功夫的。
輕柔的動作,柔如春水的眼神,南宮淵輕抱着北千夏,踏上了臺階,剛走到離大門五步遠時,那道大門開了,一眼望進去,奢華卻又不顯低俗,高調卻又不失品味,清一色着黑白女仆裝的女仆恭敬地站在紅地毯的兩邊,看到來人時,動作一致的彎腰,“歡迎主人回來。”南宮淵看着她們,眉心處輕跳了一下,但沒說什麽,一看這陣勢肯定是泱那臭小子弄的。不理會她們,南宮淵抱着北千夏上了二樓,直至盡頭的一間房間,南宮淵這才停下腳步。
将還在昏睡中對外界毫無反應的北千夏輕放在鋪有鵝絨絲被的大床上,南宮淵并沒有出去,而是坐在床邊,鷹眸中閃爍着前所未有的溫柔,幹淨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觸上她雪白如玉的臉龐,沒有血色的臉龐印進南宮淵的眼裏,眉頭一皺,用手背貼在她的臉頰上,冰冷的似冬天的雪的觸感傳進了南宮淵的心裏,看着北千夏無血色的臉,無血色的唇瓣,冰冷的不像話的體溫,南宮淵當下立即拿起了床頭的電話打給了泱,“泱,限你十分鐘之內馬上給我到別墅來,遲了一秒鐘,你就準備以死謝罪吧。”不等那邊的人開口,南宮淵果斷的挂了電話,那邊的泱看着電話在那瞪了手機半天,這才匆匆忙忙的披上外套從夜色裏面出來,淵那小子可不是說着玩的,要是他真的晚了一秒的話,可能等着他的就是—死了。看着北千夏蒼白的臉色,心裏面一陣刺痛,手輕撫上冰涼的側臉,南宮淵的眼裏出現了罕見的心疼,要是泱在這裏的話,肯定會大叫着見鬼了。“貓兒,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你知道嗎?你現在真的像是一只剛出生的貓兒,纖細,脆弱,不堪一擊。”無溫度的薄唇吻上了北千夏的額頭,北千夏的眼睫輕顫了一下,但至始至終都沒有睜開過眼睛,細細摩挲着北千夏下颚,“但是我還是喜歡你,貓兒。”
“我說淵啊,你就不能動動腦子嗎?她身子差成這個樣子,你這樣做只會要了她的命。真是的…我看今天她要是挺不過去,得,你自個找一偏僻角落自殺得了。”泱一邊絮絮叨叨的啰嗦,一邊為北千夏戴上氧氣罩,“幸虧我有先見之明,先把器材都搬了過來,不然的話就死在你的拳腳之下,我這不很冤枉嗎我?”南宮淵難得沒有出言諷刺,這讓泱微微側目,再看看臉色明顯好轉的美人兒,心裏也大概知道了為什麽了?大概是怕他那大得能吓死個人的嗓音吵到這個美人兒休息了,癟着嘴,泱收好工具,不理南宮淵。
自然的,南宮淵也不會去理會他,泱大刺刺的坐在沙發上,十分欠揍地跷起了二郎腿,還得瑟地一抖一抖的,“她怎麽樣了?什麽時候會醒?”執起北千夏露在外面的纖手,小心翼翼的放進被中,那樣子就好像是北千夏是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一樣,在一邊的泱眼珠差點掉下來了,這這這…這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冷酷無情,手段陰險毒辣,殺人如麻,心狠手辣的冷血男人嗎?泱的頭顱搖晃得像是一個撥浪鼓,不是,怎麽可能呢?一定是他眼花了,嗯嗯,一定是的。泱在心裏自欺欺人,可是以後發生的事都讓他難以接受,一向高高在上,連話都少得可憐的男人竟然會做出那些事來,這讓他倍受打擊啊。“應該最遲得明天早上。”雖然不相信這是南宮淵,但是泱還是以極快的速度解決南宮淵的疑問。
戚舒月手裏的托盤中擺放着三碗飄香四溢的雞湯,書房中的那三人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在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別到時候人還沒找着,他們就先病倒了怎麽辦?
輕敲門,還沒等裏面的人應聲,戚舒月就推門進去了,看着三個人臉上難掩的疲憊與擔憂,輕嘆一口氣,将托盤放在書房中一張小圓桌,戚舒月站直身子,“辰,墨,浩,你們多多少少也吃一點吧,身體是人的本錢,吃飽了才有力氣去找夏兒啊。”陶君墨撐了個懶腰,揉揉酸澀的眼睛,打着哈欠走過來,端起托盤裏的雞湯,一口喝盡,“對啊對啊,辰,浩,你們兩個也過來喝點吧。”浩抿抿唇,移開了視線,聲音沙啞的難聽,“我沒胃口,你們喝吧。”說着起身去了書櫃旁,翻閱着裏面的書籍,其實這個書櫃裏面大多數都是北千夏愛看的書籍。每當北千辰處理公司事務的時候,北千夏就會安安靜靜的坐在旁邊翻閱着這些書籍。戚舒月看着閉着眼,似乎在假寐的北千辰,想開口說話,卻不知要說些什麽,“咦,這是什麽?”彎腰撿起不知從哪本書裏掉出來的一張折疊的雪白紙張,莊浩洋放回手中的書,戚舒月聽到莊浩洋的疑惑,走了過去,莊浩洋打開折疊的紙張,上面的內容讓他的臉色變了又變,同時戚舒月的臉色也變了,兩人對視一眼,裏面皆是複雜難明。
“怎麽了?”靠在單人沙發上争取睡一會兒的陶君墨睜開眼,看着臉色都不好看的兩人,北千辰也睜開了眼,眼窩下方有淡淡的黛色,顯然是這幾天熬夜留下的。
“你們自己看吧。”将莊浩洋手中的紙張遞給了北千辰,陶君墨也湊過頭去看,這一看不打緊,陶君墨和北千辰的臉色也變了。
“你們在哪兒找到的?”北千辰捏緊手中的紙張,看向莊浩洋和戚舒月。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在這本書裏。”揚了揚手中的書,北千辰的臉色變得比那三人還難看,從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到莊浩洋的身邊,拿過了他手中的書,翻了幾番,“這是前幾日夏兒一直抱在懷中的書。而且這筆跡也确實是她的。”戚舒月垂下眼眸,原來夏兒早就料到了這一天,所以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告訴他們不用擔心,紙張是北千夏那日察覺到那道目光之後,生怕七年前的事又再次發生,所以她就把一切都寫在了紙張上,夾進了她最愛看的書裏,她相信哥哥或是他們其中一人會看到的。紙張上的大概內容是:哥,如果有一天我失蹤不見了,不要去找我,我會沒事的。我早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所以為了不讓你們擔心,請原諒我沒有把一切都告訴你們,相信我吧,我不會有事的,北氏的事,哥,就先由你出面吧。對了,墨哥哥,我的朋友就拜托給你了,還有抓緊時間吧。還有浩哥哥,要幫助我哥哦,要是讓我知道你偷懶的話,等我回來你就慘了,至于月姐姐嘛,如果你回來了的話,就請你照顧好我最愛的歐石楠吧。捂住嘴,一行清淚順着古典秀雅的臉龐滑落,滴落在波斯地毯上,戚舒月心裏酸極了,胸口也悶悶的,夏兒啊…北千辰捏緊紙張,轉頭望向窗外花壇中已經開始發芽的歐石楠,面上一絲痛楚劃過,陶君墨坐在書桌上,點燃一根煙,放到嘴裏狠狠地吸了一口,她就是這樣,總是替別人着想,浩他們幾個不知曉抓緊時間是什麽意思,可他知道,閉上眼,眼中全是小夏兒笑顏如花的臉龐,清秀淡雅,不帶一絲煙火之氣。“夏兒不喜煙味。”輕輕的一句話讓陶君墨吸煙的動作一頓,最後還是把煙滅了,“浩,收回所有找尋的人,還有墨那邊也是,全力着手于收購北氏。”北千辰說完這番話,就走出了書房,後面的人相視一眼,戚舒月咬緊下唇,摸盡眼淚,将托盤端了出去,莊浩洋靠在書櫃旁邊,依舊在翻閱着那些書籍,可是神思不知飄到了哪裏,陶君墨看了他一眼,想想現在還不是時候,等一切塵埃落定再說吧。
“夜卿,那是你的姐姐吧,長得可真漂亮啊。”身旁的朋友用手肘碰了碰一邊沒反應的北夜卿,雙眼流露出驚豔與羨慕,“嘿,我說你小子,你就不能有點反應嗎?要是我有這麽個漂亮似天仙的姐姐,我做夢都會笑醒的。”北夜卿白了他一眼,不打算開口說話,哼,漂亮?是很漂亮,可惜是蛇蠍心腸,一口喝盡瓶中的飲料,将空瓶子扔進了離他們不遠的深綠色垃圾箱裏。
“夜卿,怎麽了?”鐘清逸看着明顯臉色很臭的北夜卿,在一旁叫喚的少年也回過頭來,“夜卿,怎麽了啊?”
“沒什麽。還有我告訴你們,她不是我姐姐,她也不配當我的姐姐。”斜睨了兩個好友,北夜卿淡淡道,鐘清逸和寧聖天相視了一眼,随即寧聖天八卦的問道:“為什麽這麽說呢?她真的很漂亮啊,如果你不要幹脆讓我當她弟弟得了。”望着遠處那抹倩影,寧聖天眼裏除了驚豔還是驚豔。北夜卿豈不知他心裏在打什麽算盤呢?嗤笑一聲,“北萱語這個姐姐我送你都成,只是到時怎麽死的就看你造化了。到時候可不準半夜三更來吓我,我可是給了世上最美的忠告,聽不聽就看你的了。”“怎麽會呢?騙…騙人的吧?”那麽漂亮的人心腸會那麽毒嗎?不會的,一定是夜卿這死小子騙他玩的,鐘清逸疑惑的看了一眼北夜卿,最後在看看那邊的北萱語,果斷的搖頭,他不喜歡北萱語,至于是什麽原因連他也說不清楚。
“對了,夜卿,我前幾天聽到我爸和我媽說了一些你們北家以前的事,你要聽嗎?”剛說完這話,鐘清逸就收到一個大大的白眼,撓撓頭,傻笑了一聲,“我聽得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十幾年前,你應該還有一個姐姐,一個哥哥,只是你哥哥和姐姐在除夕那天走丢了,後來北家派人去找,卻什麽也沒找到,後來北家就只剩下了你現在這個姐姐和你了。”北夜卿沉默不語,他有哥哥和姐姐這件事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并不知道,當年真的是哥哥和姐姐自己走丢的嗎?他也去查過,發現他們走丢的那年,他哥哥已經十歲了,一個十歲的人不知道回家的路,不知道家裏或者父母的電話嗎?這些都讓他産生了一個個疑問。他還記得,那天在餐桌上,他只是提起了網上有兩個孩子走丢的事,他的父母包括他的姐姐在內,臉上的神情皆都是不悅和隐忍的惱怒,并勒令他少看那些網頁新聞,說那些都是騙人的…等等一大堆,也讓他知道,他哥哥和姐姐走丢這件事并不簡單。可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麽?他的哥哥和姐姐是自己出走的?還是另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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