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散藥性
山林飛速向後掠去,懷中人已衣衫淩亂,章夏聽到了巫雁去的話,忙穩住身子,然後偏離了回任務公會的路,再停下時已身處竹林。
李清茗擡頭看,四肢倶已無力,僅剩一些殘存的理智,就連視線也逐漸朦胧起來:“放我下來,助我驅毒。”
“好。”章夏小心的把人放下,然後相互扶着坐下,她曾是藥師,對付這等不入流的毒藥應該不在話下。
半個時辰後,章夏冷汗直冒,輸出的靈力如泥牛入海,竟半分作用也無,而李清茗早已坐不穩,她勉力抵抗着身體上的異樣之感,呼吸逐漸沉重,留下幾聲ai昧地輕吟。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此毒應只有一種解法。”巫雁去在一旁‘啧啧’搖頭,這兩個人是瘋了不成,連他都看出來了,用靈力驅此毒根本沒有半點作用,因為李清茗中的是藥,不是毒,耗費再多的靈力都沒用。
“什麽解法?”章夏心頭急跳,話問出口就已經預見了要聽到的答案,那種方法,她何嘗不知,可是不能。
“最簡單最有效的那一種解法呀,幫李姑娘把藥力散出來,自然就解了。”巫雁去偏過頭去,不期然地又想起周元姜的話。
“雁去,她們二人看起來關系匪淺,且似有特殊的情分,若有可能,朕要她們兩個都能為我所用,你要用心些。”
章夏收手,揮手把李清茗打暈,然後故作鎮定般地問道:“這樣是不是也可以?”
“當然不可以,你會害死她的,李姑娘有沒有心上人?若是離得近,或許趕得及。”巫雁去眼裏一驚,差點大叫出聲,這夏姑娘真是不走尋常路,這樣分明就是治标不治本,萬一把人害了怎麽辦。
“沒有。”章夏擡眸,眼裏暗潮疊起,有嗎?或許有,甚至還近在眼前。
“別看我,本公子還沒遇到心上人呢,這種事我是不會做的,就是做了也不會負責的……。”巫雁去見章夏眼神危險,不由得心裏一慌,忙後退幾步,一陣碎碎念。
他雖已年近三十,但對此事卻知之甚少,更何況李清茗是天劍宗大小姐,與他們立場不同啊。
“閉嘴。”章夏皺眉,一個眼刀甩過去,耳邊才清淨了,她看着雖然暈過去,身子卻忍不住顫抖的李清茗,太陽穴一下下地發緊。
“再拖下去不知道會不會有損壽元,或者影響修為,不如你幫李姑娘解了藥,然後再騙她,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絕不洩露一個字。”巫雁去腦筋急轉,自以為又想到一個妙計,他說出來後又覺得不靠譜。可看着章夏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眉梢一挑,眼神又變得奇怪起來。
“此去前面有條河,将她置于冷水中應該可解,勞煩管事在這守着了。”章夏眼神淩厲,語氣暗含威脅,說罷便抱着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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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應該可解……可解才怪。”見人走了,巫雁去才把後面的話說出口來,那兩人的身影已不見蹤影,他愣了片刻低笑兩聲,這下好了,以後要從招攬章夏一個人變成招攬章夏和李清茗兩個人了。
秋夜夾着涼風,一顆避水丹入口,李清茗睜開眼睛,頭上的發帶被解開,無聲地飄進水裏,她瞳孔一震,看了眼神色與動作都在苦苦掙紮的人,默默閉上雙眼。
月色溫柔微微灼人眸,河底清冷悄悄露窈窕。星光熠熠有人手靈巧,流水悄悄帶走了牡丹花。
(晉江:想上紅鎖嗎?編輯:想被禁榜嗎?黑天使:想被舉報嗎?七月:我…此處省略千字)
等到滿天星鬥都藏進了雲裏,朝陽無聲無息地挂上東方,巫雁去才看到滿臉疲憊的章夏懷抱着依舊沒有清醒的李清茗緩緩走來。
他嘴角一扯,在即将笑出來的時候,猛地深吸一口氣,神情急轉嚴肅:“看來河水果真有效,我們繞遠道回去吧,進了公會就不用擔心那些宵小了。”
“管事說得不錯,勞煩帶路。”章夏眼中微冷,心裏滋味難明,她看了眼昏迷不醒的人,腦海裏風雨交加,霎時混沌一片。
此時天劍宗,林唐搜尋一夜未果,不得已只能打道回府,他拿出玉牌,眼底烏雲密布:“為什麽會有人擺陣困我?速去查明是誰幹的,我要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是,少主。”
“慢着,此事先不要告訴父親,我會解決李清茗的。”林唐想起什麽,連忙叮囑了幾句,他們的計劃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吞下天劍宗,可因為自己的貿然求進,事情顯然在往不利的方向發展。
尤其是李清茗,必然會防備于他,所以有些棘手,不過也不重要了,那個女人不知便宜了誰,留着反而讓自己心裏不痛快,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地解決掉。
“是,少主。”
另一邊,任務公會。李清茗睡了足足一天才醒轉過來,她輕輕起身,擡眸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章夏與巫雁去。
“李姑娘你醒了。”巫雁去放下手裏的棋子,然後隐晦地打量了一下章夏,心裏隐隐升起一股看好戲的期待。
“昨天……都發生了什麽?”李清茗張口,眼角還夾雜着沒有散去的春意,她想起自己被章夏打了一掌,醒來時卻在水底,而後……她們……有了床笫之歡。
“清茗不記得了嗎?”章夏指尖一松,棋子掉落在棋盤上,亂了棋局。她咽了咽喉嚨,心底冒出一個卑劣的念頭,将原來準備好的打算打翻,那本就不穩固的責任心也暗暗搖擺起來。
“我記得林唐師兄出手暗算,我好像中了毒,然後就看到你和巫管事,再然後就不記得了。”話頭鬼使神差地轉了個彎,她盯着章夏的眼睛,心懷忐忑地抓緊了手下的錦被。
“真是太可惜了,後來多虧了夏姑娘幫你……啊?。”
“多虧了巫管事說冷水可解毒,我就陪你在河水裏待了一晚。”
不等巫雁去把說完,話就被章夏打斷了,他猶豫了一瞬應和道:“啊?是啊,多虧了我。”
“既然你醒了,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章夏逃也似地出了房門,沒敢去看床上的人,也錯過了李清茗眼裏的期待與失落。
可巫雁去卻看到了那寫滿暗淡的雙眼,他抿了抿唇追出去,然後語帶譏諷地道:“夏姑娘還真是機敏過人啊,巫某自愧不如。”
他想起爺爺的那一卦,還有陛下的殷切期待,這樣一個逃避責任的人,真的值得他們大費功夫嗎?
章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她心裏亂,喉中苦,也無話可說。或許這樣對李清茗來說不公平,但若是告知她真相,而自己卻無法付出真心,豈不是更傷人。
既然注定了會傷害,不若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畢竟另一個當事人也忘了,難道不是天意注定如此嗎。
“別說我沒提醒你,李姑娘并沒有忘,人家只是看透了你不想負責,所以才假裝不記得了。”巫雁去心裏不痛快,便不想看章夏毫無愧色的樣子,毫不留情的把真相攤開。
“這些不關你的事,巫管事只要記得自己答應過的守口如瓶就好。”章夏強作淡定,心裏卻懷疑起李清茗是否真的忘記了那晚之事,難道真的如巫雁去所說,是看透了她的逃避,才說什麽忘記。
入夜,李清茗自夢中驚醒,她坐起身來,望着影影綽綽的床幔,在嘴角揚起一抹苦笑,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再奢望,卻還一再夢到那個人,要如何才能忘。
她心裏泛起一絲酸澀,随後打開靈識,神識探出,看向牆那邊的人,卻意外地沒找到人。
李清茗一愣,随後警覺地看向門外,便見章夏靜靜地站在那裏,明月照着她筆直的背,也不知站了有多久,那冷冰冰的面具上仿佛被打上了一層薄霜,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溫度。
良久,門外的人擡手欲敲門,卻又在快要碰到門的時候收起手,而後默默離開,回到了隔壁。
李清茗神色複雜的收起神識,木然地坐在床上,或許她不應該急着做決定,不如把一切交給時間,遲早有一日她們會找到答案,無論好壞與否,都是最後的安排。
翌日,秋風不僅帶來了涼爽,也帶來了一個接一個的任務,輕閑了一整個夏天,現在總算要忙碌起來了。
巫雁去看着神色淡淡的兩人,仿佛真的什麽也沒發生一般,他想起陛下知道此事後的反應,只有短短四個字:靜觀其變。
也好,左右與自己無關,不過若是有任務剛好需要她們兩人一起組隊,那就怪不得他了吧。巫雁去挑了挑眉,在名錄打了兩個勾。
為了公會的生意着想,更要合理地匹配隊伍,所以并不是他有意為之,一切都是由任務難易來決定的。
于是領到任務的章夏與李清茗:“……。”
任務目标:深海雪靈魚一筐,任務地點:北海,任務難度:較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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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錯字已改,努力努力再努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