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秘委托雨城風雲
自楊逢疏得了佩劍過後,周清遠将天命收入囊中,又在劍房內搜尋了一陣子,最終确認無誤才揭了明火符,與楊逢疏一同走出門。
周清遠點起靈火,與楊逢疏一同往深處走。
楊逢疏忽道:“師父……和那人是做了什麽交易?是與徒兒有關的嗎?”
周清遠低下頭,正想瞞他,卻愣住了。
楊逢疏正深深地看着他。
鬼使神差的,周清遠不自然地轉回了頭,目視前方,應了一聲:“嗯。”
楊逢疏雙目閃過一瞬的怒意,但僅僅只有一瞬,之後便化作了迷茫,以及深深的恐懼。
“師父。”楊逢疏握住了周清遠的手。
周清遠低下頭看了兩人交握的手一眼。
“師父……”楊逢疏可憐道。
周清遠無法,回握緊了楊逢疏的手,走到了他的面前,稍稍屈膝,手掌在楊逢疏的頭頂來回摸了兩下。
“逢疏,不要怕,沒事。”他說。
楊逢疏點了點頭,忽然上前抱住周清遠,什麽話都不說。
周清遠也什麽都不說,就任他這麽抱着,直到楊逢疏憋紅了臉放開了手,他才伸手敲了敲楊逢疏的腦袋,無奈笑道:“都多大了,還這麽小孩子氣。”
周清遠嘆了一聲氣,卻是因為對楊逢疏感到可憐,心道:“逢疏自幼無父,跟了我之後便被迫斷了與娘親的聯絡,本想帶他去探望探望楊夫人,卻又怕影響到了逢疏的修行,讓他入了魔。”
楊逢疏見周清遠若有所思的模樣,便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說道:“師父,我們走吧。”
周清遠這才回神,注視了楊逢疏良久,二人對視半晌,周清遠才遲遲開口:“逢疏,你想回去見你的娘親嗎?”他問。
楊逢疏眨了眨眼,幾乎是立刻說道:“想。”
到底是親手養大的孩子,周清遠哪會看不出他眼裏的驚喜,便又揉了揉他的頭頂,随後牽起了楊逢疏的手。
“好,年後我就帶你回家,看看你娘親。”周清遠無奈笑着,牽着楊逢疏繼續往深處走去。“走吧,我們先去解陣。”
楊逢疏沉默了一陣,最終答道:“師父所在之地,才是我的家。”
“好。”周清遠答道。
片刻之後。
二人來到了盡頭的門前,首先是周清遠推門而入,緊随其後的是楊逢疏。
門內是一間不大不小的儲物間,大大小小的箱子堆在角落裏,看起來倒也空曠。
地板上撒滿了白色的粉末,構成了一張似是龍的圖畫,而就在龍圖的中央,一座石獅雕像傲然挺立。
“看來這就是守陣獅獸了。”周清遠說道。
周清遠看了一眼楊逢疏,随後立即放開了他的手,又将視線投回石獅上,好像是想到了什麽。
楊逢疏渾然未覺,只是目光緊緊盯着那滿地的法陣,問道:“師父,這是什麽陣法?”
周清遠解釋道 :“天防陣法。這種陣有兩種類型,一是能進不能出,二是一的強化版本,不能進的同時也不能出,此陣屬于第二種。只要沒有打破陣眼,任憑你是誰都解不開他,就算是天王老子,那也不行。”
楊逢疏“哦”了一聲,舉一反三道:“那麽,那座石獅雕像就是陣眼了?”
周清遠道:“不錯。”說完,又看向了楊逢疏,想到将要說出的話,便有一股負罪感油然而生,讓他難以脫口。
就在這時,一道較為弱氣的聲音憑空響了起來。
“這位道友說的不錯啊,但也不盡然。每個化神期的法陣除了打破陣眼和絕對的實力壓制之外,倒還有一個法子——由造陣者親手解開。”那個聲音說。
“誰?”周清遠立即警惕起來,君子出鞘橫在楊逢疏的身前,周清遠以極其強硬的姿态守護着楊逢疏。
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出現在他身邊的人,絕對不簡單!
“哎呀哎呀,不要緊張,咱們都是自己人。為了讓仙君放心,我就自報家門吧!在下乃冰城魏氏魏千華是也——。”那個聲音又說,聲音還帶着一些小俏皮,乍一聽還有些欠揍。
魏千華?周清遠若有所覺,心道:“那不是五年前白榮的化名嗎?”
“當然,我已經是個死人啦。準确來說,是本人留在凡間的一絲殘念!”他說。
周清遠聽他雀躍的語氣,竟然絲毫感覺不到他是一個死人。
周清遠道:“你和白榮還有魏如蘭是什麽關系?”
魏千華嘻嘻笑了兩聲,說道:“一直在由我給仙君透露消息,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這樣的交易我才不做唷!”
周清遠聞言,心下衡量了一番,魏千華此時明顯是無法傷及自己,倒不用擔心,而他将一絲殘念留在凡間或許是有什麽心願未了,那麽一切就好說了。
“冰城清定君周清遠。你想要同我做什麽交易?”他說。
魏千華又嘻嘻笑了兩聲,這下子語氣好像又更加欣喜了幾分。
“我知道你!清定君,那個斬妖伏魔的清定君。既然是你,那或許就有與我做交易的可能|性|吧。”頓了頓,他說:“魏如蘭是我的師父,白榮是誰人我不知,姓白的我只知道我師父心心念念着的負心漢流光君白定。”
周清遠心想二師兄啊你造孽可真深。
“至于我想要的嘛,只需要你把我師父給殺掉就好了。”他說。
周清遠聞言,愣住了。
“為何?”周清遠問。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我師父把我給殺了,又剝了我的皮煉化了我的神魂,讓我不能轉世投胎只得魂飛魄散,我想殺了她也是情理之中的吧?”魏千華說道。
周清遠頓時靈光一現,一下子好像有些明白了。
五年前白榮之所以可以瞞天過海,或許就是因為魏如蘭相助,令他得到了其徒魏千華的皮囊,這才得以扮上魏千華,欺騙宗門上下。可從五年開始……魏如蘭想要煉化的究竟是什麽?
周清遠來回踱步沉思着,楊逢疏看着他,忽然道:“此陣……是你所設?”
周清遠停下了腳步。
魏千華也有些意外,答道:“當然是本人所設,不過你們既然不知道?我還以為你們都知道了。”
周清遠察覺到自己似乎是抓到了些什麽,便顧不上問楊逢疏究竟是如何知道的,匆匆問道:“我們該知道些什麽?”
“此陣是我不惜魂飛魄散所設下的法陣,那天我師父和一名陌生的紫袍男子來到這似乎是在找什麽,恰巧被我撞見了,我師父以為我早就死了就完全沒有防備,我就順利把它給設下了,只是可惜讓那男的給跑掉了。不過意料之外的是,我居然還有一絲殘念留在人劍……”
是白榮!周清遠立刻就确定了那名紫袍男子的身份,頓時牙有些癢癢,正想問些什麽,就聽楊逢疏率先問道:“你聽到了什麽?”
魏千華愣了愣,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問,不過還是答道:“這個嘛,就說來話長了……”
魏千華死于金龍閣,準确來說是金龍閣未建成之前的藏仙閣,要說他死因,那時與魏如蘭一同出游,正巧撞上了藏仙閣的歌宴。
師徒二人喜愛玩樂,便滞留了七天,直到第七天,魏千華在房內見到了郁郁寡歡的魏如蘭,随後便被她給殺掉了,又扒了皮。
只因怨氣深重,又不能轉世投胎,便化作一方厲鬼,危害白氏管轄的雨城。
周清遠聞言,心想或許這陽氣旺盛的金龍閣,就是為了鎮壓魏千華所造的,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麽,魏千華的神魂只是被壓到了無法再興風作浪的程度,卻沒有超度他。
于是魏千華便一直等待着時機,一直到不久前的一天。
門外傳來了兩人探讨的聲音時,魏千華正在打座,希望能借此恢複一些怨氣。
男聲道:“情況如何?”想必就是白榮了。
而另外一道女聲,也就是魏如蘭應道:“禀告宗主,已經完成。這次的借刀殺人已讓黃氏後繼無人,想必黃弈那邊也會消停一陣子,只要乘勝追擊,定會讓宗主離奪得天下更近一步。”
白榮拂袖揮開門,信步走了進來。
“還不可太大意,這惡情毒性雖強,但還只是半成品,保不準哪一天方任盛不受控制,又發狂鬧事。”白榮笑道,彎腰從一處撿起了一把劍。
“你看,你的手下本來是要來攻擊黃佑英,卻讓他給擋住了,砍掉了他的一只手。這惡情雖然是能催化人內心醜惡的情感使人堕入魔道,但還是欠一些火候。你該慶幸之後他又陷入了狂化,否則……”頓了頓,白榮回頭朝魏如蘭笑了笑。“否則,掉腦袋的就不是他黃佑英,而是你了。”
魏如蘭戰戰兢兢地跪下,低下頭俯首稱臣,連忙應了一聲“是”。
然而,就在她跪下的時候,白榮的視線轉向了魏千華幾秒前呆過的房梁,露出了一瞬鬼魅的笑容。白榮打開折扇,退到了範圍圈之外去,好像是早有預料。
“不過,方任盛此人還有利用價值……留他倒也不是不可,一個失了理智的魔修,與魔獸無異。”他說。
下一秒,陣法生效,法陣卷起了不知從何而來的陣陣沙塵,以魏如蘭為中心,波動向四方蕩去。
魏如蘭猛然擡起頭,只見魏千華的神魂在不遠處對她似笑非笑!
此刻,魏如蘭才真正感受到了什麽叫作恐懼。
緊接着,魏如蘭消失,替而代之的是一座石獅像。以石獅像為陣眼,魏千華立下天防禁制,将魏如蘭永生囚禁在不為人所知的小巷裏。
而耗盡了神魂的魏千華,意識也逐漸消失……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法陣以及陣法的區別,我來解釋一下。法陣一般是來形容這個禁制,比較籠統,一般用在對話外。陣法是做專業名詞使用,一般用在對話內,陣法是屬于法陣的範圍內,但是比法陣來的更加具體,也更加專業。)
周清遠:等一下,那個解陣的方法是怎麽回事?
魏千華:本人斷袖,純屬個人癖好嘛,嘿嘿。
周清遠:……
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