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平白挨了一頓訓,本來他是打算先叫個外賣,然後搶在協志來之前粉飾太平,假裝那碗面是自己做的以博取好感減少罪責的,只可惜結果--唉,棋差一着啊。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時間上出現了點誤差,幸好效果并沒有打折扣,還是很明顯的,看樣子今天晚上的這個一級警報,總算是順利解除了。
想到這,王紹偉不由得沾沾自喜的勾起嘴角,露出兩個可愛的酒坑,然後一路搖頭晃腦的走進浴室,沒料到全部沖洗完之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忘了拿更換的衣物,就連剛剛脫下來的衣服也早被自己快手快腳的丢進洗衣機裏泡起來了。
沒辦法,王紹偉撓撓頭,苦悶的扯下條浴巾圍起來,想想還真的是--丢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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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謂戀愛的關系中,永遠都沒有平等可言,誰付出的多誰付出的少,從來都是無法計算清楚的,甚至那些別人看起來也許只是莫名其妙的負擔或枷鎖,可一旦冠上愛情的名義,也會變成奇妙的甜蜜,令人樂在其中。
所以世界上所有沉浸在愛情中的人,所作出的任何事情,都是不可理喻的,所以即便勞累了一天的孫協志連口氣都沒喘就又馬不停蹄的趕過來幫某人充當保姆的角色,捧着碗拉面看護在仁甫的床前,卻依然感到幸福。
真是沒出息啊,只不過是一碗小小的拉面,居然就這麽輕易的扭轉了自己的心情,将憤怒如此簡單的轉化成一股熱氣盤桓在胸口,感覺溫暖而充實。孫協志啊孫協志,看來你真的是完了!沒的救了!死定了!
但是沒辦法,雖然不争氣,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望着手裏的拉面碗出神,仿佛那裏面蒸騰的正是自己一直以來所渴望的,小小的幸福。
“喂喂,協志,你在幹嗎?做夢哦。”
眼前突然一花,孫協志猛地從迷茫中驚醒過來,一擡頭,只見王紹偉渾身下上只裹着一條浴巾,正彎着腰,一只手抓着毛巾胡亂擦拭着濕漉漉的頭發,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
“你管我,有規定不準發呆哦。”不自然的撥開紹偉伸過來的爪子,協志微紅着臉說,“倒是你,怎麽穿成這樣就往出跑,欺負我比你瘦是不是。”
“我哪有那麽無聊,很冷的好不好,我忘了拿更換的衣服,只能出來找喽。”見孫協志恢複了常态,紹偉也不再多問,随手把毛巾往旁邊一丢,然後就毫不客氣的拉開王仁甫的衣櫃大肆翻騰了起來。
“丢三落四的,什麽都忘,什麽都丢,早晚有一天連你自己也得給忘了,丢了的……”協志一邊小聲嘟囔着,一邊從後面打量着這個一舉一動都能輕易牽扯起自己情緒的男人。
一直都知道王紹偉的身材是56裏面最好的那個,不過也只停留在知道的階段,像這樣認真仔細的近距離觀察倒還是頭一次,協志看看自己略嫌纖瘦的樣子,再看看那個身材比例好的氣人的家夥,不無嫉妒的眼神不自覺的随着從他發梢上滴落的水珠滑過寬闊的肩膀,結實的後背,以及那所謂完美的六塊肌,最後在白色的浴巾下隐沒不見。不由自主的,當協志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的時候,全身上下都已經熱得快要燒起來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怎麽那麽寸,就跟怕協志身上的溫度還不夠高似的,王紹偉在仁甫的衣櫃裏翻騰了半天,終于翻出一件還比較寬大的浴衣,當場就毫不避諱的換将起來。
“那什麽,我剛收拾完屋子身上也挺髒的,你既然洗完了就看着仁甫,我也去沖個涼。”眼看全身上下壓抑不住的熱度越升越高,孫協志慌亂的随便抓了個理由,然後将拉面碗往床頭櫃上一推,立刻跟逃難的似的一頭沖進了浴室,感覺心跳的聲音好像擂鼓一般充斥了整個空間。
“奇怪,不就是洗個澡嗎,又沒人跟你搶,跑那麽快幹什麽。”搖搖頭,王紹偉換好衣服。一邊嘀咕一邊又從被自己翻的亂七八糟的衣櫃裏再抽出一身仁甫的衣服,“真是的,只知道唠叨人家丢三落四,自己還不是一樣。”
“協志,我幫你找了身仁甫的衣服放外邊了啊,你們個子差不多應該沒問題。”
“知道了。”
屏住呼吸,孫協志緊繃着身體貼在門邊,直到感覺王紹偉把衣服放下慢慢走遠之後,才終于放松了緊張的神經,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切身的問題上來。
天哪,他--孫協志,一個如假包換的七尺男兒之軀,居然會對自己最好的朋友,最親的兄弟起了生理反應,這--這簡直太荒謬了!太可怕了!太悲慘了!
慢慢的移到洗手臺前,孫協志看着鏡子裏那個面色酡紅,全身上下都籠罩着一層情欲色彩的人,明顯的感到這個身體裏鼓噪着的熱度,心卻漸漸的涼了下來。仿佛是對這兩種沖突的最直接反應,他突然間産生了一種想吐的感覺,然而幹嘔了好幾次,卻什麽都吐不出來。
沒有錯,協志知道自己對王紹偉的感情跟對別人的不一樣,很早以前就知道了,那不是親情,不是友情,不是任何一種男人之間應該産生的正常的感情。他承認,他喜歡王紹偉,很喜歡。但是那種感情一直以來都還只是精神上的,是可以被理智所覆蓋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這麽直接的通過自己的身體反應出來,這麽無法控制,無法壓抑。
跟頭腦不一樣,身體永遠是簡單的,誠實的,無法欺騙的,他無法像欺騙自己的情感一樣欺騙自己的身體,他甚至無從忽略,他的身體選擇了一種最直接也最簡單的方法,把所有事實赤裸裸的展現在自己面前,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令人無法回避。
在這一刻,孫協志清楚地意識到,他再也不可能告訴自己那只是錯覺,他再也不可能告訴自己還可以控制,他再也不可能告訴自己也許--還可以解脫。
已經是最後了。無可避免的,自己終究還是越過了界限,走到了這一步,然後,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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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嘆了口氣,孫協志背靠在洗手臺上,摘下蓮蓬頭舉過頭頂,然後伸手轉開了冷水的開關。
不過3分鐘之後,協志就忍不住一連氣打了28個噴嚏,連忙縮起單薄的身體,不争氣的将水溫調回正常,努力讓自己的皮膚盡快的暖和起來。
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也躲不過。不管怎麽樣,他總不能就這麽在浴室裏躲一輩子吧--更何況還是別人家裏的浴室。在浴室裏蹲了起碼有一個多鐘頭之後,孫協志終于下定決心,鼓起勇氣,咬緊牙關,握緊雙拳,然後換上紹偉拿來的那身幹淨衣服,慢慢騰騰的蹭了出來。
拉開洗手間的門,他先是好像鼹鼠一樣的探出來半個腦袋四下裏看了看,直到肯定客廳裏确實是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之後,這才深吸一口氣踮着腳尖溜了出來,一直溜到卧室門口。
靠在門後,孫協志不由得暗罵自己沒出息,又不是上刑場,進個屋而已嘛,有什麽可怕的。想到這,他終于鼓足了勇氣準備推門進屋,可是當右手一搭上門把,不由自主的,那股勇氣卻又瞬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扶着門把的手怎麽都不敢用力,半晌才稍微把門推開了一條小縫兒,屏住呼吸偷偷的往裏面瞧。
裏面王紹偉早已經換完了衣服,正坐在仁甫床邊的椅子上閉目養神,因為是背對着門,所以也看不出是已經睡着了--不過根據協志縮進浴室裏時間看來,就算是真的睡着了也沒什麽好奇怪的--還是只是假寐。
然而不管是哪一種,看着一向活力四射的王紹偉毫不遮掩的顯露出疲态,協志還是沒來由的感到有些心疼,輕輕推開門,正想叫他休息一會兒,躺在床上的王仁甫卻比他更快一步的出了聲。
“紹偉,王……紹偉……”仁甫閉着眼呓語,似乎并沒有醒,只是微微側了側身,把一條胳膊搭拉出了床外。
“喂,沒事吧。”聽到響動的王紹偉連忙坐了起來,一邊試探着叫他一邊把手扶在他的額頭測量體溫,“幸好沒發燒,否則不被協志劈了才怪。仁甫乖啊,要不要喝水,我幫你倒。”
“不要……走……別……”
“好好,不走,我就在這兒,乖乖睡覺--”
“紹偉……我……喜歡你……喜……”
“…………協志?!”
不知道是因為剛才沖涼的水太冰,還是因為自己穿的衣服太少,孫協志靠在門框上,仿佛整個人都被凍住了似的一動都不能動,甚至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