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27
進組拍戲的日子忙碌又充實,林晚星以前所在的電影學院是不允許在校生出去接戲的,滿打滿算,這才是林晚星第二次進組拍戲,第一次是狗血天雷滾滾的《陸少的秘密情人》。
趁着休息的空檔,閑着沒事,林晚星翻出來這部劇,竟也看得津津有味。那年她剛從學校畢業,演技略顯青澀,飾演的女反派大多輸出靠吼,層次淺得不行。
林晚星還發現,當時和她搭戲的男主角如今已經是硬漢小生的代表了,接的戲都是正劇的班底。
而當時的女主角,聽說在發展巅峰的時候被扒出來隐婚生子,女主角違背公司意願,大方承認,現在已經漸漸淡出娛樂圈,除了偶爾接點商演,平時都是做微商、直播。
林晚星忽然後怕,會不會等她有了一點名氣,也會有人挖空心思,爆出她曾經結過婚的料?雖然對于演員來說,婚史算不上黑料,可不管怎麽說,林晚星是不願意隐私曝光于衆的。
進入休息期,陳銘正忙着培訓手下三個新人,林晚星再次處于被放羊的狀态。不過聽薇薇說,陳銘最近在幫她接觸一個國産洗發水的品牌大使,等談下來了就讓她去拍海報,如果有合适的劇本,也會優先考慮林晚星。
林晚星像是回到了剛和江凜結婚時的狀态,每天吃吃吃睡睡睡,渾渾噩噩度日,偶爾想起來身材管理了,就去樓下和精力充足的大媽們跳上兩個小時的廣場舞
剛和樓下大媽跳完廣場舞回來,許嘉程正好發來微信。
“姐,忙什麽呢?[偷笑]”
“剛跳完舞,殺青快樂鴨![你就是最棒的崽.jpg]”
通告單上,許嘉程的戲份安排得比她晚,殺青自然也比她晚。昨天晚上許嘉程才在微博上發了殺青照,曬了和組裏演員、導演的合影,其中也有他和林晚星的。
兩人站在學校的一棵槐樹下,穿着最簡單的校服,對着鏡頭青澀地笑,許嘉程還在她腦袋上比了個兔子耳朵,是少男少女最幹淨的模樣。
“出來玩玩嗎?就當是慶祝我們殺青了,來酒吧,蘇清姐也來。”
酒吧?林晚星有些擔心,遲疑道:“酒吧……那會不會被拍到?”
她不擔心自己被拍,反正自己現在也就是比十八線強一些。酒吧人多眼雜,許嘉程是愛豆出身,煙酒蹦迪都是大忌,嚴重了還可能上升到偶像失格。
粉許嘉程這種愛豆的粉絲年輕都不太大,對許嘉程抱有美好的幻想,将許嘉程幻想成完美人設,癡迷他的時候,可以為他癡為他狂,為他咣咣撞大牆,一旦發現許嘉程和她們想象中的有出路,那就拜拜了,反正下一個更乖。
許嘉程吃的就是粉絲紅利,如果大面積脫粉,将對許嘉程非常不利。
“放心吧姐,那酒吧老板是我哥的一個朋友開的,能來的都是他的朋友,安全性很高的。”
“Passage d'enfer,等下給你發定位,你來了直接和服務生提我的名字。”
許嘉程好像排面還挺大。
林晚星眸光一掃,心髒有一瞬間被狠狠揪起,墜落到黑暗深處,再次揪起,又狠狠地砸下去,往複又重來。
如果一定要形容這種感覺,就像是溺水的人在深可沒頂的河裏拼命掙紮,只能在奮力一拼,搏出水面的那一瞬得以呼吸,片刻後,再次沉浸下去,反反複複,直至整個人都脫力,只能
Passage d'enfer酒吧,她和江凜初次相遇就是在這裏。
那時她剛和蘇明晨撕破臉,被蘇明晨粉絲威脅恐吓,戲和代言通通泡湯,圈裏沒人幫她,她幾乎是半隐退的狀态,每天一到深夜,就躲在酒吧裏借酒澆愁。
一次空腹飲酒後,她從洗手間吐完出來,腳下浮力,直直撞入了江凜的懷裏。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林晚星自己以為看見了光。
可惜,這束光,到底是暗了。
林晚星化了個淡妝,白皙的皮膚更加嬌嫩,看上去和在校大學生差不多。從衣櫃裏挑了半天,林晚星還是選擇了幹淨利落的英倫複古格子連衣裙,更顯年紀小。
到了Passage d'enfer,服務生為林晚星拉開車門,林晚星報了許嘉程的名字,服務生半彎身子,帶着林晚星去了二樓。
酒吧一樓,五光四射的燈光下,舞池裏的男男女女釋放自己年輕的**,看着都是社會青年男女的打扮,又瘋又跳。
林晚星這才發現,Passage d'enfer的暗處暗藏玄機,推開背景牆一樣的門,是通往二樓的樓梯。
林晚星之前來過無數次,都只是在一樓的卡座裏喝酒,看別人跳舞,完全沒想過二樓是完全不同的天地。
二樓安靜許多,也是和一樓一樣的卡座隔間設計,人卻少了不少。想起許嘉程的話,林晚星想,二樓應該都是這間酒吧老板的熟人,更像是私密會所。
服務生在前面引路,林晚星掀起眼皮,帶着好奇心打量起周圍的環境。林晚星驚奇地發現二樓之上,居然還有一層開闊的空間,像是空中樓閣的設計。
林晚星并不知道,從她踏上二樓的這一刻起,便有一道視線緊鎖在她身上了。
“嘉程,蘇清老師好!”
許嘉程挑的位置左右都沒什麽人,蘇清半邊身子在明處,半邊身子隐在暗處,朝林晚星招了招手。
“叫什麽老師,太客氣了。”
林晚星入了座,剛放下包,忽然看到對面點點星火。蘇清的手指骨感細長,修長白皙的兩指間夾了一根女士香煙,彈煙灰的動作很是娴熟。
不知怎麽,林晚星看出了匪氣的感覺,又不覺為何,好像蘇清生來就該是這麽自由的。
“抱歉,如果你介意的話。”林晚星的驚訝都快寫在臉上了,蘇清作勢要用手掐了香煙。
林晚星連忙擺手,“沒事沒事。”
“好了,不抽了,一直在組裏繃着,今天出來跟你們兩個小朋友玩玩。小許做東,我買單。”
小朋友1號&小朋友2號相視一眼,都有種被罩着的感覺是怎麽一回事!
二樓上方是單獨建造的樓閣,視野開闊,壁燈發出幽暗的黃色光芒,男人倚着沙發,高大的身影隐沒在黑暗中。
左邊的男人舉起高腳杯,好整以暇地眺望下面,視角向下望,才發現另有玄機。
原本開闊的場地更像是五顏六色的萬花筒,第一層是二樓的設計,二樓的四周是卡座隔間的設計,偶有幾個人談笑風生,而中間則是塊透明之鏡,和玻璃棧道有異曲同工之妙。這塊透明之境,如果只是在二樓,顧客根本發現不了,還以為自己踩在實地上,只有在樓閣方能見得。第二層是一樓的舞池,整個景象收編在二樓中間的透明鏡裏,随着人流的轉換,宛如萬花筒開始轉動。
男人半垂着眼,相貌生得儒雅,銀灰色的西裝使得男人看上去有幾分冷淡,舉手投足間滿是貴氣。
右邊的則更粗犷,癱在沙發上,悠閑地伸直了一雙長腿,裹在西裝褲裏的腿筆直修長。男人輕輕搖晃手中高腳杯裏的酒,卻半點未沾。
“恭喜江總,版圖都擴展到酒吧了,就沖這個景致,值了。”陸知銘舉起手裏的酒杯,像江凜敬酒。
江凜也舉了下杯,薄唇輕輕抿了一口酒,心不在焉地看着二樓角落一隅,陸知銘順着江凜的目光,露出了然的笑。
“江總可不厚道。”
把他叫來,自己卻在看美女?
江凜收回目光,挑了下眉,“陸總可是我第一個邀請來Passage d'enfer的人,陸總這麽說,孫向南該找我算賬了。”
想起楊導給他打的那個電話,江凜狀似無意地問:“聽說前幾天陸總去劇組了?沒記錯的話,那部戲沒有陸氏的投資吧。”
陸知銘儒雅的面容一僵,他那天一定是鬼迷心竅了。
沒取笑陸知銘的無措,江凜放下酒杯,長腿一收,唇角勾到完美的弧度。
他輕聲說:“失陪一下。”
知道林晚星酒量不好,許嘉程給林晚星點了杯鮮榨果汁,幾杯果汁下肚,林晚星肚子贅贅的。比了下洗手間的方向,林晚星說:“我去補個妝。”
林晚星上完廁所,補了下口紅,臉色看起來終于沒那麽蒼白了,只是眼底淡淡的青色怎麽也蓋不住。
Passage d'enfer的男士女士洗手間是相對着的,林晚星補完妝,踩着高跟鞋出來,迎面一股酸苦的酒味和濃重的香水味将她包圍。
四目相對,兩人具是一愣,林晚星的眼裏怒火中燒。
男人貪婪的目光掃過林晚星白皙嬌嫩的臉蛋,落在她的胸口,侵占性的目光叫林晚星心裏作嘔。好在林晚星今天穿的是保守的格子連衣裙,只露出瘦削的一字肩和精致水滑的鎖骨。
“林妹妹,好久不見啊,這張臉真是越來越标志了。”
林晚星瞪了他一眼,向外面跑去,同時翻出包裏的手機,給許嘉程打電話。
門口的服務生發現不對勁,對着對講機講了幾句話,向她跑來。身後男人插着兜,不緊不慢跟在後面。
一陣疾風而過,緊接着,一股大力拉扯着她的肩膀,将她拉到了身後。林晚星驚呼一聲,只看到男人寬闊挺拔的後背,鼻息間是熟悉的味道。
一瞬間,林晚星眼眶一紅,鼻尖是酸澀的感覺。
男人捏了下她的手,輕聲安撫:“不怕,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