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淤青淺淺
他的身體傷痕累累，卻不見心上的淤青淺淺迂回。
——記
“伊赫，大晚上的你不睡覺找哥做什麽？”發問的男生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漫不經心的挑逗着身旁濃妝豔抹的女生。
“我想讓你幫我教訓一個人。”伊赫，從口袋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三百元，其中夾了一張照片，背面寫滿了字，“這是一點心意，希望你可以幫忙。”
“好吧。”男生看起來似乎有一點不情願，但還是接過了錢，朝身旁女生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摟着她一面走一面拿着照片擺擺手，“就幫你這次吧，下不為例。”
……
那是一個封閉的空間，但沉醉其中的人卻以為自己擁有一座城池。走過很長的一條挂滿LED彩燈的通道，隐隐約約的音樂瞬間開始瘋狂起來，一首《oops jaime pas langlais》足矣漫卷所有人的情緒。暖色的燈光照在吧臺上映出幾分迷離，調酒師熟練的技巧和耍酷的動作，寂寞着坐在高臺的每一個借酒消愁的客人。大廳兩側的卡座上坐滿了客人，或竊竊私語，或沖着舞池中央的幾個女生樂呵呵的吹着口哨。在這個充滿了自由和頹廢的地方，酒精誘惑着所有人的味蕾，一排排木質架子上排滿了各種酒，是很多份昂貴的孤獨。
稍微安靜一點的位置，大概就是酒吧的角落了，三三兩兩的人聚在散臺那，一聲不吭的喝着酒。江諾予木讷的看着舞池裏搖動如猛獸的人們，機械的灌着一瓶又一瓶的酒。他知道發洩的方式有很多種，吃東西，大叫，哭泣等等，可他最終還是喜歡上了這個充滿狂歡的地方。
孤單，是一個人的寂寞，寂寞，是一群人的孤單。他還記得這句歌詞，所以選擇和很多人一起寂寞。計劃什麽的，家庭什麽的，學習什麽的，他已經不在乎了。都說一個人總要有一些東西去支撐，去生活，如今他什麽都不在乎了，只想用力呼吸這種沉淪的氣息。
夜是黑色的，唯有這層顏色，才能保證每晚的酒吧人群湧動。江諾予已經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只是覺得眼前的整個世界都在轉，人們的臉開始模糊不清。不知道是誰把他強行帶離了酒吧，江諾予只記得音樂聲離自己越來越遠。
很快，他被人嫌棄的扔在地上，幾個啤酒瓶“啪啪啪”的聲響帶着他的血變成碎片，被酒精麻痹的同時他還感覺到很多人再朝着他的肚子猛踹，胃裏翻江倒海的滋味讓他皺緊了眉。
沒過多會兒，踹他的人似乎走了，江諾予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閉着眼睛大吼道：“有本事弄死我啊！哈哈哈哈……”
他放聲大笑起來，這樣草草了結自己也不錯，還舍得拖累別人。挨打又回到他的身上，一面忍受着身體傳來的疼痛感，江諾予突然懂了柳可為什麽要自殺。不是因為心靈脆弱，不是因為沒有勇氣面對，更不是因為錢的問題，而是因為沒有堅持而堅持了。
酒吧裏的音樂還在繼續，沒有太多人在意這裏有人離去，這一幕每天都在上演，人們在舞池裏繼續搖晃着身體，嘴裏跟着DJ的節奏發出一些怪聲音。
……
“那個怪物兩天沒來學校了哎，要不是他爸媽來學校幫他請假，我還以為他人間蒸發了。”葉洛落披着頭發趴在床上，和蘇謹綿聊起了天，心裏卻在抱怨：不是說好了比賽嗎？怎麽才答應就沒人影了？真沒時間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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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江諾予嗎？”蘇謹綿無奈的搖搖頭，“還在為那天的事記仇啊？”
“我這人就是記性特別好。”葉洛洛一臉的認真，瞥了一眼昏昏欲睡的雲陌，作勢要去打跑她的瞌睡，“小陌陌作業還沒寫完呢就想偷懶？”
“才早上六點你就把我喊起來。”雲陌現在也成為了葉洛洛的重點扶持對象。她一臉起床氣的用手撐着腦袋，“布置這麽多習題，哪裏寫得完嘛！”
“別廢話了，快點給我做!”葉洛洛的語氣嚴肅了起來。
“知道啦……”雲陌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今天應該可以看見他了吧？蘇謹綿微笑着看着這對活寶，要知道逃考那種傻事，她可不會再做了。思考了一會，她就解決了剩下的幾道題，這也得感謝葉洛洛昨天逼她熬夜多做幾題的成果。葉洛洛突然趴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朝她們說道：“我記得學校面對那條街烤的面包味道還不錯，現在估計就有人排隊了，我去幫你們買！”
“還是我去吧。”蘇謹綿正好也想出去走走，“你監督好雲陌做題就行啦。”
“小謹……”蘇謹綿身後傳來雲陌無比怨念的聲音。
天剛剛蒙蒙亮，蘇謹綿裹着自己的薄外套獨自走在街上，偶爾哼起一些記憶裏熟悉的歌詞，但不大記得歌名了。回憶着林澈的信，柳可親手種的木槿花，那頓還算愉快的晚飯，她的心裏還是洋溢起了一些暖感。
等蘇謹綿反應過來走過的時候，她已經多繞了一條街。抖了抖肩膀，她憑着腦海中的記憶開始往回走，偶然的側身，她看見一條小巷裏似乎有什麽東西放在那裏，昏暗的燈光讓她看不清是什麽。在那裏張望了一會，她不以為然的朝面包店跑去。
大概是半個小時的時間，蘇謹綿終于買到了新鮮出爐的面包。正打算跑回去時，她卻聽見了救護車的聲音。回頭一瞥，那輛車似乎朝着那條小巷去了。
“有人出事了嗎？”蘇謹綿自言自語道，用百米沖刺的速度趕回了學校。
……
睜開眼睛又是這個白的刺眼的房間。江諾予費力的望向四周，渾然就是一個病房，這時他才感覺腦袋疼的不行，身上也覺得到處都是傷。
“怎麽搞得……”江諾予對于昨晚的事渾然不知，看着空落落的椅子心裏還是莫名其妙的湧起一陣憤怒。身心俱疲的他現在已經無心再想些什麽了，接下來曠課要承擔的後果，他想他會穩穩的接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