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戀愛
俞之飏一開始出來的目的, 是想幫着方想想擋一擋其他隊員的目光。
畢竟一群大小夥子中間夾着她一個姑娘, 她難免會覺得不好意思，又加上穿了泳裝，就更不方便了。
結果他換好衣服出來，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之後…
就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小姑娘不知道從哪兒弄了身幼稚的泳衣，但她穿上還挺合身的, 再加上身材嬌小，真跟個小朋友似的。
大家的泳衣顏色都很素, 就她花花綠綠，在泳池子裏面撲騰來撲騰去。
根本沒有一絲的窘迫, 反而淡定的很。
過一會兒游累了, 抱着小黃鴨游泳圈在那兒飄着, 眼睛跟倆探照燈似的, 淨盯着人家帥哥去看了, 上上下下, 左左右右, 哪一個都沒落下…
俞之飏看着就覺得不爽。
下泳池的目的也就變了：擋着點兒她的眼睛, 省的四處瞎看。
他的身材高大，即便是站在泳池裏，也絲毫不受水流阻力的影響, 站得非常穩, 淺水區的水位大概到他腰部往上的位置。
只是後背的那塊兒皮膚總有種莫名的不适感。
想也知道，一定是方想想在用眼睛瞪他呢。
俞之飏雙手叉腰，給她堵得更嚴實了…
方想想哪能看不出這人的意圖？
只不過這人前不久才拒絕了她, 現在這樣做又是什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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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她已經放棄了，想着當朋友相處就好。
小氣吧啦的，連個帥小夥兒都不允許她瞅。
她有點兒生氣，偷偷摸摸用小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背肌。
男人後背的肌肉稍稍動了一下，轉頭看了她一眼。
方想想笑眯眯的，繼續又戳。
反正是他自己主動站過來的，有本事他就一直待着別動。
下一秒身子一歪，卻被人握着胳膊給拽得飄了起來。
俞之飏從頭頂上把她的游泳圈拿走，在肩膀上推了一下：“去游一個來回我看看。”
憑啥你說游就游啊，那她還有沒有點兒自主決定的權利了？
事實上是沒有的，方想想腦子裏的想法和具體的行動完全是兩個極端，乖乖的‘哦’了一聲，她就特麻利的游出去了…
俞之飏在原地皺着眉看着，覺得她的泳姿還是不錯的，又标準又漂亮，翻騰的水中，小裙擺在水波中若隐若現，像個小美人魚。
只是速度上有一些慢，動作幅度大，不會用巧勁兒，非常容易導致勞累。
胳膊打了下水，他也飛快的紮在水中跟了過去。
到了近前，把方想想的胳膊拽着，教了她幾個省力的訣竅。
而後靠在泳池邊繼續看她游。
江明拿着哨子也進來了，一看這情景就笑：“這就練上了？”
拍拍手把其他人也聚集過來：“來來來，那咱們大家也開始練習！”
這麽說着，他就先下水做了個示範，要求隊員們每個人五個來回，摸到泳池邊兒就快速往回來，然後不間斷繼續游下一輪。
方想想便又跟着做這個練習。
這時候她就有些累，速度遠遠慢于其他人。
江明看見喊了一聲：“想想，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單獨教你技巧哈！”
畢竟也是熟人了，他就想着放放水，開個小竈什麽的。
俞之飏已經從泳池對面游回來，扒着邊緣一用力，很輕巧的躍上岸來：“不許區別對待。“
不區別對待就不區別對待吧，畢竟俞隊都發話了。
後面的練習中，他就沒有單獨再給方想想減輕難度了，大家做什麽，讓她也跟着做。
結果等到水下憋氣練習的時候，方想想第一輪擡起頭來時，臉有些紅。
江明還沒等說話呢，就看見俞隊‘嘩啦’一聲就下水了。
“感覺怎麽樣？先休息一會兒，後面的訓練別做了。”直接把小姑娘弄到岸上來了。
眼睜睜目睹了全部過程，江明頓時也是無語了。
這大型雙标現場，簡直是沒眼看吶。
方想想今天确實是有些累了。
她從小就不怎麽喜歡游泳，雖然以前學習過泳姿什麽的，但一年也去不了幾次游泳館，一下水就容易累。
後來也幸虧是俞之飏叫停了她的訓練，把她拉岸上休息了。
不然她估計得累癱在泳池裏面。
無精打采的換好衣服之後，其他隊員的培訓也結束了。
今天這個游泳池是一直包到晚上的，所以還有一些時間沒用完，有些在群裏面看到消息的老隊員，也順便過來游一游。
方想想跟俞之飏一前一後往出走，就看見這些隊員手上一人拿了一對兒核桃？而且都在嘎吱嘎吱的轉着盤核桃，動作整齊劃一。
江明拎着包也過來了：“想想妹妹，今天是不是累到了，我也不是有意那麽練你，畢竟有關救援的事兒不能掉以輕心，萬一訓練不到位，後期要沒命的…”
“我知道的，是我自己的問題，游泳這塊兒欠缺一些。”方想想表示理解。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江明不緊不慢的從兜子裏掏了一會兒，在找東西。
方想想就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看見也找出兩個核桃來，拿在手上就開始轉…
她實在沒忍住：“我想問一下哈，你們每個人拿個核桃幹啥？”
江明一臉驚奇的看着她：“你不知道啊，這是隊裏的新潮流，是俞隊帶起來的，大家都說玩兒核桃有益身心健康，我也試試。”
健康個啥啊！方想想都沒辦法吐糟了。
沒想到男人們也這麽喜歡跟風。
人家俞之飏玩兒核桃，那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熱愛，喜歡這個東西。
其他人什麽都不懂，就跟着胡亂學，能學到精髓嗎？都是東施效颦罷了！
過幾天就又到了電競比賽的時候。
夏季賽的賽程很長，所以對選手身體的考驗也很大，要一直保持健康的狀态，不能生病，還要時不時的熬夜，腦子又得轉得快，不能思維凝滞。
所以說這是個吃青春飯的行業。
經歷過了幾場比賽之後，藍鷹站隊的成績一直保持在前列。
隊員們士氣大增，越戰越勇。
心理因素對于電競游戲也是很重要的。
畢竟能當上職業選手的話，大家技術都也不差，到了最後就是拼腦力和自信的時候，誰先動搖誰敗北。
方想想也一直在加緊訓練中，累卻充實，因此缺席了幾次救援隊的訓練。
這天她下到公司樓下的時候，就看到了章啓的背影。
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了，這條街上的人不怎麽多，商鋪大多已經關門。
章啓從早上開始就沒怎麽去訓練室，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此時他的背後還跟着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人。
兩個人一前一後，往小路後面的深巷走。
方想想就覺得不對勁。
但她也說不出具體哪裏不對，只是憑感覺來看，章啓的背影有些決絕和迷茫，就連平時挺直的脊背也有些彎下來，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原本是準備買些東西就回宿舍的，方想想尋思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跟上去看看。
因為有防身的能力，所以她也不怎麽怕。
就這麽遠遠的跟了一會兒，前方的兩個人身影一閃，忽然就不見了。
她便也輕輕放慢腳步，貼着牆角看過去。
側邊的一個死胡同裏，章啓正在跟那個中年人說話。
“你要怎麽才能放過我。”章啓的聲音平靜。
那中年人就笑了一聲，嗓音不怎麽好聽：“阿啓，你是我的兒子，咱們是一家人吶，說什麽放過不放過，你現在這麽有錢，孝敬自己親爸，不也天經地義？”
章啓冷笑了一聲：“給你錢，讓你繼續吸毒嗎？不可能的，想也別想了，你就算死了，我也不會幫你收屍，因為你不配。”
這麽說着的時候，他的聲音并沒有任何起伏，和往常的任何時候都一樣，淡漠而漫不經心。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話，始終是那中年人在罵髒話，在威脅人，在吼叫。
但是漸漸的，這個中年人的聲音卻變得奇怪了起來，像是被什麽人掐住了喉嚨，劇烈的喘氣咳嗽。
方想想再一看時，才發現他是被章啓掐住了脖子。
年輕男人垂着視線，像是看一個死物般，看着面前的人，掐住他脖子的大手還在繼續用力。
章啓是抱着同歸于盡心态的。
方想想一眼就看了出來，同時也看出他身上那種濃濃的絕望和無力感。
方想想猶豫了一下，知道事情再不阻止的話，最終會發展成無法挽回的局面。
經過了這麽多天的相處，她也對這個人有了一定的了解。
章啓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
他冷漠自私，沒有同理心，也很少會為別人的事情着想。
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但他也不是壞人，只要是不觸犯到他自己的利益，他也會很積極的幫助別人，同時願意随時改正自己的錯誤。
方想想如今比賽成績這麽好，也離不了他的幫助。
人都是有多面性的，更何況章啓年少時應該遭受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看他這個瘦骨嶙峋的瘾君子父親就能知道。
他有那麽好的發展前景，不應該跟着這個人渣一起毀掉。
雖然知道會有一定的危險，但方想想還是站了出來。
但與此同時，她的手也按在了手機應急報警的按鍵上。
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
“章教練。”她開口喊了一聲，又怕那句話刺激到他，便猶豫道：“事情總有解決的方法。”
仿佛從一場夢境中醒來，章啓猛的轉頭看着她，神情似乎有些迷茫，過一會兒，他才慢慢的松開了掐在父親脖子上的手。
他那毒瘾發作的父親，頓時就倒在地上，像個破舊風箱似的急促喘氣中。
小巷裏一時恢複了安靜。
還是章啓首先開口說話：“你怎麽在這兒？快走，離開後報警。”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他的聲音很低，感覺有些疲憊。
“那戰隊呢，你不打算管了嗎？咱們已經贏了那麽多次了，如果最後問鼎冠軍，你會成為最優秀的教練，多少電競俱樂部會搶着要你，出高價挖你過去，你以後的生活會很好，何必為了一個人渣自毀前程？”
方想想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按照章啓平時的思維方式來勸說。
畢竟他一直的目标就是出人頭地。
章啓的情緒果然穩定了一些。
他默不作聲的後退了一步。
地上那中年男人卻忽然笑了起來，斷斷續續的說道：“阿啓，你中學時三次偷東西被警察抓住…都是我去贖你的，前些天有媒體過來采訪我，你猜我…有沒有把這些事兒說出去？”
這明顯就是在威脅。
章啓沉着臉又要往前去，被方想想給攔住了。
在手機裏翻了翻，她就找了張照片出來，彎腰給章啓那瘾君子父親看：“這上面的人你認識嗎？中間是我，兩邊是我的爸爸媽媽，他們二位都是緝毒警察。”
當然都是臨時瞎編的假話，不過是騙人罷了。
為了能起到威懾作用，她還特地找了爸媽年輕的照片，高衛星同志那時身材還很瘦，長得五官端正，濃眉大眼，方英女士更不用說了，一看就是女中豪傑，兩個人都很有正義感的樣子。
随手挽起章啓的胳膊，方想想笑裏藏刀，溫聲細語：“所以啊，大叔，你最好不要再來找我男朋友，否則我會讓我爸媽時刻緊盯着你，把你和你的毒友們一網打盡。”
并沒有想到她會忽然挽住他，章啓便愣了一下。
低頭看着小姑娘那細細白白的胳膊，兩個人的肌膚有一小片面積緊貼着，觸感溫潤，讓他不由得緊張起來。
…
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門外的長椅上，方想想和章啓并排一起坐着。
四周的街道上人煙很少，夜已經挺深了。
手裏拿着兩杯奶茶，方想想一邊打電話，一邊将其中一杯遞給章啓，示意他喝上一口。
甜食是有利于恢複心情的。
過一會兒她才連連道謝，把電話挂斷了。
笑着轉頭：“章教練，我有一個表姐也是娛樂記者，我讓她問了一下，采訪你的那個新聞并沒有上報總編，她可以幫忙撤下來。”
眼見章啓沒有說話，她便又安慰道：“沒關系的，我表姐的人脈很好，他們那些記者可以相互交換情報，只要是有一個更勁爆的新聞出來，就可以把你的事情掩蓋掉。”
“謝謝你。”章啓低頭吸了口奶茶。
那種甜膩的口感讓他很不喜歡，但他還是咽下去了，慢慢說道：“你不奇怪，我中學時為什麽偷東西嗎？”
“啊？”方想想就有些愣：“…肯定是有原因吧？那時你年紀還小。”
“不是。”章啓搖搖頭：“我媽媽快要餓死了，所以我才偷，那個男人把她打得半死，扔在家裏，她沒有工作能力，只能一整天躺着。”
說起這些事情時，他的表情漠然，像是在講述別人的經歷：“後來終于有一天，她的身體燈枯油盡，走完了這悲慘的一生。”
說完這些話後，年輕男子便将一整杯奶茶全部吸入口中，空杯扔在垃圾桶後，轉回身看她：“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兩個人并排走着。
進了電梯之後，方想想才低低的說道：“對不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道歉，只是覺得自己從前對章啓的印象太過片面。因為出身在優越的家庭中，她就一廂情願的認為，所有人都應該善良，卻從沒有想過，有的人自一出生起，就喪失了擁有善良的權利。
努力活着就夠辛苦了，才不得不讓心腸變硬。
第二天戰隊集體放假一天。
因為是臨時決定的，所以方想想事先并不知道，早上起來之後，就還挺驚喜的。
下午遠飛救援隊有一個訓練，她本來都請假了，這會兒又重新去了。
到了之後才發現，俞之飏居然不在？
問了問江明，他就賤兮兮笑了一下，話裏有話：“知道想想妹妹請假了，俞隊他就肯定不來啊。”
“…？”這跟她又有啥關系。
方想想就想不明白了，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過去訓練了。
訓練完後，照例又是一身汗。
拿着俞之飏給她的鑰匙，方想想又去了先前那個小更衣室裏。
換完衣服剛要走，她就聽見門口又有人進來。
更衣室的櫃子都是那種一人高的，櫃門打開就可以完完全全遮住一個人。
方想想一時有些愣怔，就先沒有出來。
耳朵裏聽見嘻嘻索索，有人在脫外套…
估計是她呼吸聲重了些，這才讓那人給察覺了。
“誰在那裏？”他就沉聲問道。
聲音還挺耳熟的…
方想想就知道這人是誰了，坦坦然然從衣櫃門後面出來。
眨眨眼，又眨了一下。
俞之飏脫衣速度還挺快，這會兒就剩下底下一條工裝褲了，外套和上衣就随便挂在櫃門上，這會兒手正搭着皮帶…
看到是她，他就明顯愣了一下：“你怎麽在這兒。”
手也很快放下來了。
“我來訓練啊。”方想想答了一句。
看見近在咫尺的精壯腹肌，多少有點兒眼饞。
倒也不是起色心了，就是單純想試試手感。
這麽想着，她就說：“俞哥，我能戳一下嗎？就一下。”
細細白白的手指頭都伸過來了，正禮貌的跟他争求意見呢。
俞之飏額頭上的青筋一跳，簡直對她這種勾人而不自知的行為無奈了。
往前邁了一步，他索性就把人逼在牆角：“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的。”方想想都學會搶答了，語氣稍微有些不耐煩：“你歲數大，不洗澡，咱倆不合适！”
作者有話要說：這只是一個梗而已，俞哥不是，俞哥委屈，俞哥一天洗八次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