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指南
方想想回家後, 爸媽都已經睡了。
客廳裏面的壁燈亮着, 一切都和平時沒有什麽不同，就像是下午的那場争執并沒有發生過似的。
其實也不算争執。
只是她自己單方面的發洩而已。
垂着頭在鞋櫃旁邊換好拖鞋，她便也若無其事的走回房中。
洗澡，睡覺。
只是在夢裏面，好像又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第二天的時候, 坐起身已經什麽都不記得了。
客廳裏有低低的說話聲音。
方想想披散着頭發出去，從看見餐桌上已經擺滿了早餐。
牛奶, 煎蛋，三明治, 豆漿, 油條, 老豆腐。
中餐西餐都有。
方英女士是習慣吃中餐的, 這會兒她一邊拿着杯喝豆漿, 一邊把筷子都擺放好, 抽空擡頭招呼女兒：“想想, 來吃飯。”
方想想‘哦’了一聲過去, 慢吞吞的坐下了。
拿起塊三明治啃了一口，她又放下了：“爸爸媽媽，昨天對不起。”
高衛星這時端了一個小鍋從廚房出來了：“快把防燙墊放上, 嘗嘗我新做的酸辣湯, 早上喝開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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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方女士回來之後，家裏的夥食簡直是提高了好幾個檔次。
如此一打岔，方想想的道歉就這麽不痛不癢的過去了。
吃完飯, 高衛星出門上班，臨走時和妻子依依惜別。
方英女士因為剛剛出差回來，所以處于休假狀态。
方想想正好也沒有什麽事兒，家裏面就剩下母女兩個。
都也不是什麽幹家務的好手，只是把那些碗筷杯子草草的堆在洗碗池裏，就都甩着手出來了…
方想想沉思了兩秒：“媽媽，咱們家好像有洗碗機的。”
方英女士刷平板的手停頓了一下：“是嗎？我都忘了，回來讓你爸爸弄吧。”
“…好的。”方想想乖巧道。
她爸可真慘。
早飯實在是太豐盛，以至于兩個人都超級飽，又加上高衛星同志中午有課不回來，所以方想想和媽媽就決定不吃午飯了。
兩個人懶洋洋的在沙發上玩兒手機，一直玩兒到一點多。
方英屈指敲了敲女兒的腦袋瓜：“去按摩嗎？順便做個皮膚保養。“
方想想一下子就蹦起來了：“走！”
那能不走嗎？一切費用肯定都由方女士買單吶。
趁着方女士去裏面換衣服，方想想自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鼓搗她那個頭發，她的發量其實真的蠻多的，梳一個馬尾辮兒的話，會太大太蓬。
方女士一會兒就出來了。
上身素雅的白色絲質襯衫，底下是修身的長裙，常年健身的人，一般都很自律，身上一絲贅肉也沒有。
雖然經常外出考古，但她保養得很好，除了眼角有些細紋之外，幾乎看不出歲月的痕跡來。
低頭看了會兒女兒弄頭發，她就有些不耐煩了，急性子最受不了的就是，要出門的時候，別人還在那兒墨跡。
伸手把皮套拿過來，她就快手快腳的給方想想編頭發，沒一會兒功夫，一左一右弄出倆低低的麻花兒辮兒…
看着還蠻淳樸的。
方想想對着鏡子照了半天，還是沒有敢忤逆她親媽的意思，就這麽出門。
母女二人找了家常去的美容院，因為辦過這裏的卡，進去之後就是vip待遇，直接被領上了三樓。
方想想換好衣服，腦袋塞在那裏按摩床的窟窿裏，悶聲悶氣道：“媽媽，我簽了電競俱樂部的合約，以後想打職業賽。”
好長時間過後，才聽到旁邊床上的回複：“嗯，我知道了，你開心就好。”
又是這樣簡簡單單的話語。
方想想早預想到父母不會反對，就低低的嘆了口氣，心情複雜。
後來到樓下做皮膚保養的時候，母女二人一人臉上敷了一張面膜。
母親才又輕聲叮囑了她幾句：“我知道在現在年輕人看來，打游戲也是一種職業，但你也要注意休息，不要長時間久坐不動，不要熬夜。”
“嗯，我知道。”方想想乖巧的答應。
方英又說：“你就過去玩兒玩兒，不要有心理負擔，家裏能養得起你，我們以後再給你買幾套房子，即便是收房租也夠你一輩子衣食無憂，結婚也好，工作也好，這些都是看你自己願意，我和你爸不勉強。”
方想想悶悶的‘嗯’了一聲，有點兒想哭。
又覺得自己昨天的表現真的很沒良心啊。
但她想了想，還是堅定的說道：“媽，我知道你和爸爸疼我，但我也是要奮鬥的，人活着總要有個追求的，不是嗎？自己強大才是真的強大，我一定會有一番事業的。”
她這麽說着，果然幹勁兒十足。
電競俱樂部那邊是需要天天過去訓練的，眼看新賽季就要開始，至于她是否有機會上場，這個問題還是待定的。
戰隊每年新加入的隊員有很多，但也需要進步一進行篩查培訓，并不是說簽約了就一勞永逸。
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努力。
只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她的實力真的很強悍。
打法多樣而狂野，并且有很強的應變能力，手速又快又精準，有時候狂轟濫炸的一連串進攻下來，打得對手根本沒能力還手。
但她沒有實戰經驗，這一點就非常致命了。
對于電競選手來說，平時再怎麽厲害都是沒有用處的，只有正式比賽的時間才算數，很多人心理素質差，開賽之前連連跑廁所不說，對戰中途還會手抖出汗，嚴重影響發揮。
為此章啓還專門找時間跟她聊了聊。
男人的表情照舊是嚴肅的：“zuyi，你的最好時機就是在今年，電競是一個吃青春飯的行業，那些很早就入行的隊員，他們有時間訓練，有時間通過一場場比賽慢慢打磨自己，但是你沒有。”
這個方想想也是知道的，她必須一鳴驚人。
否則在過後的幾年裏，随着體能和反應力的漸漸的下降，她必定會被淘汰，即便是實力不減，也不會有人再相信她。
之前的時候，她雖然喜歡游戲，但從未把它當作一個職業看待。
現在卻不同了，她有了新的目标。
這天訓練過後，簡随心和周采勳開車過來找她。
連着好些天打排位賽找手感，方想想整個人都瘦了一些，蔫巴巴的坐在公司外面的臺階上，張着嘴連打好幾個哈欠。
簡随心老遠就看見她了，有點兒心疼，親自下車來接她。
兩個女孩子幾天不見，黏糊的厲害。
“心心！”
“想想！”
各自肉麻兮兮的叫了一聲，然後就抱在一起不願意分開。
周采勳抱着肩膀在旁邊看熱鬧，臉上架了個大墨鏡，十分的冷酷。
“采采，來過來，咱們一起抱抱。”方想想轉頭看了他一眼，非要拉着人家當街演戲。
看見周采勳站在原地沒動，她就蠻不樂意的告狀：“随心，你看他！”
簡随心瞪了下眼睛：“你過不過來？”
知道自己打不過這女人，周采勳立刻就妥協了。
慢悠悠走了過來：“你倆是不是有病？”
等到上車之後，方想想還仰着臉讓簡随心看她的皮膚：“是不是白了很多？前幾天跟我媽一起去美容院護膚了，防曬霜也有好好塗！”
“嗯，這才乖呢。”簡随心笑眯眯誇了她幾句，又從後座拿了一個又大又重的盒子：“我倆送你的禮物。”
方想想打開看時，才發現裏面是一套很精巧的樂高積木，看說明書，組裝起來應該是一艘很大的戰艦。
方想想喜歡的不得了，立刻就想拼一下試試。
簡随心打了下她的手：“着什麽急？等過幾天，我開車給你送家去。”
說着又遞給周采勳，讓他下車放後備廂了。
方想想是很喜歡玩具的，只要是沒見過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她都想收集過來擺弄擺弄，基本上跟小孩子的愛好差不多。
照理說這些都應該在小時候就玩兒夠了，但是她自己作，非要裝模作樣整日裏只拿着畫筆擺弄。
結果就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童年沒有被滿足的那部分缺失，現在全都原封不動回來了…
她都長大了，才開始玩兒玩具，跟別人是反着來的。
周采勳重新上來，幾個人商量接下來的去處。
簡随心清了清嗓子：“想想，為了慶祝你成為一名電競選手，也為了犒勞你這些天的辛勤訓練，我們正式決定：今天要帶你去浪個大的！”
方想想眼睛亮了亮：“常規節目要來了嗎？”
“是的，系好安全帶。”簡随心笑一笑說道。
幾個人雖然說得神神秘秘，但是節目車子開了一會兒，卻沒有去什麽勁爆的地點，而是在一個地鐵口停了下來。
周采勳去對面停車場停車，方想想和簡随心先進去買票。
然後三個人彙合的時候，都已經換好了利落的運動裝扮，腦袋上戴着鴨舌帽配框架眼鏡，不太能被認出本來的樣子。
而後他們才一起進了地鐵裏面，專挑那種人多的車廂進。
方想想眼睛很尖，一上去之後左右瞅了瞅，就鎖定了一個目标。
中年禿頂的男人拿一個公文包作掩護，正在偷偷摸摸往人家年輕女孩兒身邊蹭，手也很不老實。
沒着急過去阻止，方想想先用手機拍下證據，在确保沒有照到受害人面貌的同時，又大力展示了這男的猥瑣的姿态，和犯罪證據。
然後她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簡随心：“右上角第三個男的。”
簡随心點點頭，直接過去把那男人薅開了。
但是她的動作并不怎麽大，車廂人又多，很容易被認成是相互擁擠。
禿頂男卻吓了一跳。
他剛要喊叫的時候，周采勳也擠了過去，正好把這人隔絕在車門旁邊，低聲警告道：“別動，一會兒跟我們走一趟就行，否則我們會把你剛剛的所作所為都講給大家聽。”
那男的出來一腦門子汗，估計也是第一次被人威脅，頓時六神無主，乖乖的閉嘴不再講話。
全程也沒用了幾分鐘的時間，作為受害者的年輕女孩兒往這邊看了看，神情有些懼怕，沒一會兒就躲到別的車廂裏去了。
其實這也是常見的現象。
地鐵上猥瑣男人這麽多，多數也是因為他們知道，很多受害的女性是很害怕的，甚至大部分不敢報警，即便受害也只會自認倒黴。
方想想和簡随心他們三個，就常常過來抓這種人。
美其名曰是一種‘消遣’。
不過很解恨就是了，看着這一幫子鹹豬手面如菜色，戰戰兢兢的樣子，真的會讓人覺得十分暢快。
倒也有會反抗，死鴨子嘴硬的人。
簡随心可不是吃素的啊，三兩下就給制服了，等車廂的門開了後，就直接壓着人往下走，交給警務室。
有幾個執勤的警察小哥哥都認識他們了：“又來做好事了？”
簡随心就把人推過去，方想想緊接着拿出剛剛拍攝的證據，整套流程十分熟練。
正是地鐵都高峰時期，這種人渣還真的不少。
方想想三個人連着擠了三次地鐵，就抓到了六個，其中兩個還是慣犯，之前就已經遇見過了。
像是這種情況倒也好辦，多抓幾次就有了案底。
這人的公司得到消息，自然也不會再繼續雇傭他。
這一波過後，簡随心就帶着方想想在地鐵的長椅上坐下，拿着帽子給她扇了扇風：“怎麽樣，爽不？”
“爽的，爽的。”方想想連連點頭。
她現在有些理解俞之飏為什麽會在沒有報酬的情況下，堅持做公益救援了，因為真的會有成就感，整個內心都被驕傲充斥，滿滿的正能量啊。
周采勳正在旁邊打電話，這會兒挂斷了走回來：“我家樓上漏水了，積水估計都滲下來了。”
“那你趕快回去處理，用我們兩個跟不？”簡随心擡頭看他。
“沒多大的事兒，我自己回去就行。”周采勳就懶洋洋打了個哈欠，上了回程的地鐵，取他的車子去了。
為了方便，他們三個人每次出來，都只開一輛車。
這會兒周采勳有事兒先走，方想想就跟簡随心搭地鐵回家，兩個人的方向不一樣，換乘的時候就分開了。
好容易有時間休息休息，方想想整個人慢悠悠的，也不太着急回家。
看到前方的站點挺繁華的，她就提前下來，找了條美食街逛，心裏還尋思着，一會兒迷路也沒關系，直接打個車就好了。
照例買了杯配料滿滿的奶茶邊走邊喝，然後她就瞅見有個貨車停在路邊。車上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拖鞋。
有個大喇叭吆喝着：拖鞋拖鞋，工廠倒閉，特價大處理，五塊錢一雙，八塊錢兩雙！
方想想當時就停下腳步，走不動道了。
她這個人，不光是摳搜，而且還愛貪便宜，超市裏搞特價的東西一定會買，五包方便面送一個大碗，她為了要碗，能一口氣拿二十包…
尤其這拖鞋看着都蠻不錯的啊，五顏六色，還有卡通圖案，正是她喜歡的類型，八塊錢兩雙？這也太便宜了吧！
”姑娘，要拖鞋嗎？多要的話，還可以再便宜！”賣貨的老板很會抓住商機，立刻湊上來問。
方想想兩眼放光：“二十雙便宜多少？”
二十雙七十塊錢，因為買得多，老板還另外給她優惠了十塊。
而且那拖鞋的質量是很好的，上面有完整的挂簽，鞋底厚實沒有異味，做工也還算可以，最關鍵的是圖案漂亮。
方想想覺得自己這次的購物可真劃算啊。
拎着巨大的一個塑料袋走在街上，她這才有些發愁起來，這麽多拖鞋到底要放在哪裏啊？ 方英女士是超級讨厭家裏有亂七八糟東西的，看見了絕對會把她罵死…
方想想一想到那個場景，不自覺就縮了縮脖子，果斷給老爹打電話：“爸爸，那個洗衣房藏東西的位置，能不能給我騰一點地方出來？”
“不行。”老高同志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我昨天又買了三個清朝的瓷瓶兒，正好全放進去了，沒地方！”
“…”方想想就很無語。
說好的慈父呢？全部都是騙人的。
郁悶的在街上站了幾分鐘，她打量打量四周的環境，有點兒眼熟，過一會兒才認出來，這裏就是那個有酒吧的老城區附近，還挺巧…
拿出手機又給俞之飏發了條信息：“俞哥，你現在在家嗎？”
那邊過了一會兒才回複，很簡單的一個字：在。
這下就好辦多了。
方想想拎着她那二十雙拖鞋，興沖沖的就往前走去。
路過一個便利店的時候，她又覺得空手過去不大好，而且人家俞之飏經濟上也不寬裕，理應當買些東西。
就這麽又拎了一堆東西，到了四合院的門口時，她都騰不出手來敲門了，剛好‘吱呀呀’一聲，有人從裏面推開了。
俞之飏穿着雙夾腳拖，額前的頭發有點兒亂，眼睛微眯着打了個哈欠。
看來是剛睡醒啊…
“俞哥，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方想想問道。
男人高大的身子微微傾過來，寬大的白T裏面腹肌若隐若現，估計是還沒怎麽醒，人就有些懶洋洋的。
随手幫她把袋子接過來，他也沒注意裏面是什麽。
等進屋之後才看清，他就愣了一下：“你買這麽多拖鞋幹什麽？”
“穿啊，這拖鞋好便宜的。”方想想也跟進來，把她買得零食放在桌上。
之前都是在院子裏，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正屋的全貌。
收拾得整整齊齊，到處都很幹淨，只是家具比較少，外面的客廳就只有沙發和桌椅而已。
再怎麽便宜，拖鞋這東西也沒必要買二十幾雙吧？
實在理解不了小姑娘的腦回路，俞之飏搖了搖頭。
又聽方想想說道：“那什麽，俞哥我跟你商量個事兒…拖鞋太多我拿回家不方便，暫放在你這裏可以嗎？不會很占地方的。”
他就随口開玩笑道：“你俞哥經濟不怎麽寬裕，要寄存的話，必須收錢。”
“那…多少錢合适？”方想想立刻就要掏手機轉賬。
俞之飏就無奈了。
在她心目中，自己到底有多窮啊？！
“不用錢，開玩笑的。”他只好又解釋，擡手按了下眉心。
昨晚通宵救援，他從中午回來後一直睡到現在，要不是聽見手機響，估計還能繼續睡下去。
體力消耗後，身上的肌肉就會酸痛。
活動了一下手臂，他才淡淡說道：“随便坐吧，我給你泡茶。”
“俞哥，這個可以看嗎？”方想想指了指牆上挂着的投影儀，好奇的打量。
“可以。”俞之飏一彎腰把桌上的遙控器拿起來，按了下開關。
這會兒天色已經快暗下來了。
院子裏的爐火早就滅了，雖然屋裏有燒水的電熱壺，但他還是比較喜歡用炭火燒出來的水泡茶。
當下便走出去用夾子夾了兩塊碳，按了打火機生火。
這麽一來就用了些時間。
再進屋的時候，方想想已經用手機連了投屏，正在投影儀的幕布上播放一部影片。
“我只是想試試畫質，我家裏的卧室也想添一個投影儀，現在正猶豫該買哪個牌子。”方想想從沙發上轉過頭來，眨了眨眼睛解釋道。
俞之飏看了眼畫面：“…沒事，水還得一會兒才開呢，你先看着。”
“那能把燈關一下嗎？”小姑娘又說。
“…好。”他又走到牆邊，擡手關燈。
屋裏一下子暗了下來，電影的畫質果然就清晰了很多。
方想想撐着下巴看了一會兒，覺得他這個投影真的挺不錯，自帶的音響效果也好，立體聲環繞，看恐怖電影簡直一絕。
幕布上這會兒正好出現片名，是一部美國電影。
字幕都做出了那種驚悚的特效。
方想想是超喜歡恐怖電影的，每次看完都很解壓。
這個片子她聽說了很久，特意保存在手機裏，只是一直沒時間看。
這會兒看見俞之飏又要往外走，她就善意的邀請：“俞哥，一起看呀，這電影很不錯的。”
男人沒說話，過一會兒才在她身邊坐下。
幕布上，電影仍舊在繼續。
小男孩為了幫哥哥撿一只紙船，在大雨傾盆的天氣裏跑出家門，穿着黃色的小雨衣歡快的奔跑，忽然他撞到了一個障礙物，仰面倒在地上。
紙船順着水流到了一個下水道裏面。
畫面裏忽然出現了俯視的鏡頭，暗示着小男孩接下來的詭異遭遇，他低下頭去看時，下水道裏漆黑的深處，有着一雙閃着亮光的眼睛。
小醜陰險的面容慢慢浮現出來，他在誘惑小男孩，誘惑他伸手去接紙船…
猛地張開嘴時，小醜嘴裏出現恐怖的獠牙。
伴随着驚恐的背景聲音，一口咬掉了小男孩的手臂，而後将他慢慢拖入下水道…
這情節，這畫面…
真的是很帶勁啊，尤其在畫面放大之後。
方想想看得那是津津有味，察覺到身邊的俞之飏一直沒有說話，她就想轉頭想跟他讨論一下劇情。
男人此時正姿态悠閑的靠在沙發背上，表情很是淡定。
透過院子裏照進來的幽幽光芒，方想想視線下移，才看見他小麥色肌肉緊實的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雞皮疙瘩？！
方想想眼睛眨巴了一下，偷偷摸摸又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小心的把手指伸過去，在他手臂上戳了一下…
這下男人有反應了。
俞之飏迅速扭過頭來，沒什麽表情的垂下視線，眼神有些許茫然。
方想想實在是忍不了了…她抖着肩膀就開始笑。
然後樂極生悲，下一秒就給男人掐着手臂按在沙發靠背上。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都別胡說啊，猛男怎麽會怕看鬼片兒呢？（替俞隊發言）
文中電影劇情來自：美國電影《小醜回魂》
膽子小別嘗試…
